東方一冉看到盧揚也是神情一沉,他心中明白,這盧揚十有八九是來找自己的,看了看在那裡躊躇不想走的程幽,他倒是大踏步的走了出去。果真,剛走到門口,就被盧揚喊住了。
“什麼事?”東方一冉面無表情的問道。
“昨天多謝了。”盧揚一接觸到東方一冉的酒瞳,目光不由的躲閃起來,覺得一股血氣就涌上了臉頰。
東方一冉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瞇著眼睛,說道:“青蓮草,整株煎服一個月。”
盧揚一愣,才知道東方一冉說的是解她身上望青毒的殘毒的辦法,這是東方一冉已經抽身離去,看著那頎長的身影,一向是活潑開朗的盧揚,此時卻滿是期待和酸澀,扭頭,就看到遠處有點木然的女子,站在那裡,神情有點呆滯,雖然隱隱覺得有點熟悉,但是盧揚此時哪裡有心情去追究,扭頭轉身離去了。
程幽嘆了口氣,就看到遠處走來了宋純純,不由的一愣,這宋純純沒有成爲通天學府的學員,只是住在不遠的小鎮(zhèn)上,今天怎麼到了這裡。當看到宋純純身邊的人的時候,程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不是繪圖學的主任,這個長相陰柔,內在陰險的傢伙到這裡來做什麼?程幽暗自咬脣,自己當年在研究組的時候,他就是研究組的核心人物,她退出研究組後,這傢伙不止一次的威逼自己,讓自己重新拾起研究。
他到這裡來做什麼?
宋純純和那繪圖學主任從程幽身邊擦肩而過,似乎當程幽是個陌生人,只有宋純純微微露出的一抹笑意,讓程幽覺得這小子在搞什麼陰謀。
就這麼一驚一乍間,剛纔還熱鬧非常的修理系門口,此時竟然平靜了很多,只有零星的幾個人還在,程幽四下張望了一番,朝著門口走去,出了門口一拐彎,就被一個冰冷的聲音驚了一跳。
“怎麼這麼慢?”東方一冉臉上帶著不耐的神情說道。
程幽沒有說話,其實應該說從一大早,她就有意無意的避開了東方一冉,一看到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樣,程幽就覺得自己臉發(fā)熱,她從來沒有這麼慶幸過自己帶了這麼個呆板的面具,讓人看不出出她的神情。
想到自己當時竟然沉浸其中,甚至還想要佔據主動,那一番惱怒的話,就在嘴裡轉了個圈,再也吐不出來了。東方一冉倒是和平常一樣,只是看著她的時候,脣角多了一點戲謔。
程幽不敢正視他的酒瞳,不敢和他說話,甚至不敢走進他,生怕他提起昨天的事情。
脣上鹹鹹的,證明著昨天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程幽情不自禁的舔了舔,擡眼,就看到東方一冉炙熱的眸子。
“怎麼?還想要麼?”東方一冉輕聲問,柔軟的聲音竟然粘稠的將周圍的凝固了,程幽反倒是像聽到了魔音一般的跳開一步,只覺得臉上滾燙,程幽知道,如果把那虛僞的面具扯下,一定是紅透的臉頰。
“昨天,我可以當一切都沒發(fā)生一樣。”程幽故作冰冷的說,帶著面具的臉,神情平淡非常。
“你的眼神可不是這麼告訴我的。”東方一冉咄咄逼人的說道。
程幽再次後退一步,說道:“請-自-重!”
東方一冉沒再說什麼,只是很平常的牽起了程幽的手,程幽想要躲開,卻是被捏的更緊,程幽鬱悶,自己什麼時候和他這麼熟悉了,竟然連牽手這種親密的舉動,都如此的自然。
在修理系的後山,宋純純和繪圖學主任,見四下無人,都停下了腳步。宋純純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盯著此人陰柔的面容,暗自小心戒備。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向月國的人。”繪圖學主任說道,一雙修長的眼睛微微瞇起,隱含著笑意,但是帶著的陰寒氣息,怎麼都無法讓人親近。
宋純純看著這在小鎮(zhèn)上,將自己拿下的人,腦中飛快的轉著,想著這人到底是什麼目的。上午在小鎮(zhèn)上,碰到了此人,此人就跟在了身後,宋純純自持有點功力,就將他引入了一處偏僻的小巷,本來想著拿下此人易如反掌,怎知這人卻是一身的神通,層出不窮的手段,反倒是自己被制住了。
本來想著這人會問些什麼,但是此人卻是一話不說的將他帶到了通天學府,竟然還一路的這麼走來,剛纔他已經看到了東方一冉,雖然只是微微一瞥,卻是已經將他的處境暴露了出來,至於程幽,他倒是絲毫沒有任何的打算,只是淡淡的一笑。
畢竟程幽手腕上的可是金悠龍殿下,她要是跑過來,說不定會有危險。
宋純純雖然受制,但是卻平靜入常,反問道:“不知道你有什麼證據,僅僅是一個猜測,可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人信服的。”
“鄙人姓萬,可曾在記憶中有這麼個姓氏?”繪圖學主任說道。
宋純純冷冷的說道:“天下萬姓的人多了去了,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有什麼身份。”
那陰柔的面容微微一紅,卻也知道自己託大了。而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雖然十五六歲的光景,行事舉止如此的老道,倒是讓他產生強烈的戒備心裡,開始覺得自己引他到這裡是不是有點不妥。
“你到底想說什麼,就一口氣說完。”宋純純微微擡起眼瞼,眸中漆黑一片,猶如寒夜星辰。
繪圖學主任斟酌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到了宋純純身上,說道:“不知道你是不是爲了金悠龍殿下來到這裡的?如果是的話,我想你也許要失望了。”
“此話怎講?”宋純純眸光微斂,臉色冰寒的問道。
“在下萬古道,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這個名字,我這一族也算是金悠龍一族的守護者,所以認出了你身上的印記。在幾個月前,我倒是得到了金悠龍殿下的行蹤,但是自從三個月前,劍術社團出事,程幽那孩子被劫持以後,我就失去金悠龍殿下的蹤跡。雖然我一直都懷疑金悠龍殿下就附身在程幽身上,卻是一直都沒有得到證實。”萬古道說著,嘆了一口氣,說道:“畢竟我已經脫離了守護者的身份。”
“那麼你現(xiàn)在是……”宋純純問道。
“向月國的一枚暗樁。”萬古道認真的說,“其實先王在世的時候,就已經將我派到了此處,一直都沒有啓用。如今向月國朝綱大亂,關於我的資料更是所剩無幾,估計即便是向月國皇室,知道我存在的都幾乎寥寥無幾。”
宋純純看著萬古道,臉上明顯的顯示出一抹的狂喜。
“你想的沒錯,這麼些年,我倒是接觸到了一些通天學府的重要資料。”但是萬古道忽然眸光一暗,“但是,雖然你是向月國人,金悠龍的守護者,我卻也無法將這些機密交付給你。”
宋純純眸光再次變得冰寒,冷冷的說:“即便是金悠龍殿下親自和你要,你都不給麼?”
萬古道冷哼了一聲,說道:“不要用金悠龍殿下來壓我,莫說是他不在這裡,就是在這裡,我也不能將這些交出來。這是關乎天下是否大亂的重要機密,如果泄露出來,免不得打破了平衡,到時候硝煙四起,可不是一個罪人就可以原諒自己的。”
宋純純對這些毫無興趣,即便是天下大亂和他又有什麼相關,但是卻依然裝的很是驚訝的說道:“你掌握的東西竟然如此重要?只是你爲什麼要和我說呢?
萬古道輕笑一聲,說道:“我這麼和你說,就是想讓你趕緊的離開通天學府,向著暗影帝國方向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找到程幽,就能找到金悠龍殿下了。”
宋純純說道:“難道你就不覺得我是來殺這位明顯似乎已經失事的殿下的?”
萬古道輕笑一聲,反問道:“那麼,你是麼?”看到宋純純愣了一下,說道:“的確,有這種可能,但是你殺不了的吧。先王的幾個兒子中,只有金蕭正殿下得到了先王的寶印,你身上已經蓋上了寶印的印記,難道你想要拭主麼?先王有幾個兒子,這種事情自然是做了打算留了後路,即便是我,現(xiàn)在幾乎已經和向月國內部失去了聯(lián)繫,卻也是先王考慮過的一枚暗樁。”
宋純純微微一愣,卻已經明白,父親和自己都是金悠龍殿下留下的一道暗手,如果沒有事情倒是挺好,一旦發(fā)生了什麼變故,自然就派上用處了。
“先王曾經請了占卜世家用了一次大預言術,你就不要妄加揣測了,一起盡在先王的掌控之中。”萬古道說道。
宋純純此時在瞭然,只是眸光閃爍,心中驚疑不定,這世間真的有大預言這麼神奇的東西嗎?而那占卜世家,到底又是什麼?竟然如此張狂,竟然能夠占卜一個國家的命運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