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倒是也升起一輪的明月來,卻是更將這黝黑的山林照的更加的詭異夢幻,展彎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從這裡去鎮(zhèn)上倒是有一段的路程,即便是這小路,也是需要不少的時間,而且因爲很少有人走,叢草亂生,倒是更加的難走了。
程幽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展彎身後,幾次都差點被草繩絆倒,周圍漆黑一片,程幽都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身上一陣的冰寒,頓時發(fā)覺自己現(xiàn)在的危險處境。開始對展彎的好感,這個時候反倒是變成了一種戒備。
雖然程幽自詡自己看人的眼光還不是很差,但是這麼一個陌生的而且根本不會有人來涉足的地方,和一個不熟悉的男子孤男寡女的共處,縱然這個男子是暗戀許久的人,程幽都是覺得寒意遍佈,暗自後悔。
忽然,展彎停了下來,垂頭只顧走路,而且心神不寧的程幽一個不留神,就撞到了展彎的後腰,展彎轉頭,就看到眸子驚慌,幾乎就要往後逃走的程幽,展彎倒是沒有程幽想的那麼多,而是皺了眉頭,說道:“前面似乎有條小河,不是很好走的樣子?!?
程幽這才清醒了過來,四下張望了一番,然後就看向了前面潺潺的河流。雖然不是很深,但是看起來很是湍急,在夜色中閃著銀光,想來是前些天雨水充足,從山上流下來的。
嗅著身前展彎的氣息,程幽忽然覺得,這個地方過於的浪漫,過於的迷幻了一些。有明月,有流水,還有蟲叫聲,更重要的是兩人離得如此的進,如果生一堆的篝火,烤一隻野兔什麼的,兩人對著火焰相對而視……
展彎眼看著程幽的眼神從迷茫到清晰再到後來的迷茫,不由的有點困惑了,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程幽立刻驚醒一樣,說了一聲:“兔子!”當看到眼前展彎困惑的眼神,不由的舔了一下脣,不好意思的說道:“哦。我好像餓了。”說著,還不好意思的垂了頭。
展彎暗自好笑,剛纔的那個迷茫而表現(xiàn)出的饞模樣,實在是搞笑透頂了。但是展彎卻不動聲色的問道:“難道你剛纔還做了一個關於兔子的白日夢?”
程幽覺得一股熱氣就涌了上來,頓生尷尬,但是仗著那副臉皮面具,卻也是寵辱不驚,毫無神色變化,只是眼神流光溢彩,最後竟然垂下來眸子,轉移了話題,說道:“我們還是趕緊的離開這裡吧。我總是覺得有點冷。”
展彎點頭,說道:“嗯,緊跟著我,小心些?!闭f著,當先往前走去,程幽走到河邊,看著河面上那幾塊河石墊起來的路,不由的頭皮發(fā)麻。
“跟著我的腳步?!闭箯澔仡^說。
程幽點頭,死死的盯著河面,有幾塊石頭上有水流衝過,竟然還有幾塊上面沾滿了綠色的苔蘚,即使不去走,也知道上面十有八九滑溜溜的,這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走過了。程幽都開始有點懷疑展彎把自己騙到這裡是另有企圖……當然,她也是另有企圖纔跟著來的。
這算不算的上是作繭自縛?自投羅網(wǎng)?程幽心中暗悔。
程幽心神不寧的跟在展彎身後,開始的時候還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但是當走到河中心的時候,程幽一不小心,踩翻了一塊浮石,手舞足蹈了一番,就一把扯住了前面展彎的衣襟,展彎一驚,急忙扭頭,想要扶住程幽,卻被程幽亂動的手一把甩在了臉上,接著兩人就雙雙的落入水中……
一陣撲騰之後,程幽還是被展彎扯著上了對岸,不僅身上已經溼透,氣息都不穩(wěn)起來,程幽驚疑中,想到了自己的臉,急忙的轉過頭去,再也不敢轉身去看,她已經感覺到了臉上的涼意,想來面具一定已經因爲灌了水而脫離了。程幽抹了抹臉,果真……
驚疑不定的程幽聽到展彎的喘息聲,然後就聽到有柴火丟在地上的聲音,不大功夫,身後就燃起了一堆篝火。
“真是對不起!帶你走這條路?!闭箯澢敢獾恼f道,“把外衣脫了烤一烤吧,倒是不要生病的好?!?
程幽悶聲說了聲好,就聽到展彎接著說:“你在這裡待一會,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東西?!闭f著,就站起身來,程幽聽著腳步走遠了,才坐了起來,神情不定的看著已經脫落的面具。
嘆了一口氣,將外衣脫下,將臉上的水漬擦乾淨,再次戴上了面具。好在這個東西可以重複使用,要是一次性的,這次她就慘了。
展彎倒是沒有走遠,程幽的一舉一動他看了個清清楚楚,他皺了眉頭看著程幽將面具扯了下來,露出一張雖然不是很熟悉,但是卻認識的臉裡,臉上的表情頓時一變,但是很快的平靜了下來。
金翡翠?這個是程幽啊。
程幽是通天學府的老學員了,雖然知道人比較迷糊,但是讓他相信程幽會迷路,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難道她靠近自己有什麼企圖?展彎驚疑不定的帶著這些疑問,轉身離開了。
不大功夫,展彎就帶著幾個果子走了過來,丟給程幽兩個,就坐在地上,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就說火烤了起來。程幽啃著果子偷眼去看,卻剛好對上展彎那眸子,不由的垂下頭去。
如果不知道眼前的這個金翡翠就是程幽裝扮的,展彎倒是會把這個狀況理解成一個曖昧的場景,但是如今,眼前的這個可是程幽,一個在幾個月前就已經被從通天學府劫走的人,而她現(xiàn)在再次潛入了通天學府,到底什麼企圖,就值得人深思了。
展彎自然知道程幽的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薛濤的未婚妻,一個別人的未婚妻,跑出來勾引自己,心裡早就縮成了疙瘩。
總之,所有的一切,都異常的可疑。
夜色微寒,尤其是當寒風吹過的時候,溼透的身體頓時的一陣寒顫,程幽抱著肩,斜著身子坐在火邊,無意間流露出了一種慵懶,卻是讓展彎一震,他猛然想到程幽竟然和自己是同鄉(xiāng),雖然從來沒有說過話,卻也是一個村頭一個村尾的住了十幾年。
展彎將已經烤乾的外套丟給了程幽,程幽該在身上,只是那麼靜靜的看著火焰,火焰時不時的舔舐,著她帶著面具的嬌憨的面容,展彎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而程幽,這個時候倒是也沉默了。
其實程幽倒是想說些什麼,但是心中卻已經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就在兩人面面相覷,心思都有點紛飛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男一女的叫聲,程幽猛地坐直了身子,四下的張望起來??v然對金翡翠這個名字陌生厭惡的緊,但是東方一冉的聲音,她還是分辨的出來。
河對面,果真是尋到這裡來的東方一冉和緊跟著過來的冷伊詩。東方一冉皺了眉頭,一個閃身,就已經輕盈的踩著石頭跑過,竟然沒有濺起絲毫的水花,冷伊詩看的心中不由叫好,心中暗歎,果真是地下城精英,但是這一手,就沒幾個能夠做到。
東方一冉到了對岸,頭都沒有回,就這麼朝著那篝火的方向走去,冷伊詩雖然心中不痛快,卻也只好跟在後面,慢慢的踩著石頭走了過去。好在沒有倒黴的像是程幽一樣翻進河中。
當冷伊詩趕過去的時候,就看到東方一冉陰沉著臉,看著坐在篝火旁邊的兩人,一個就是那神情平淡,而眸光閃爍的金翡翠,另外一個,卻是出人意料的展彎。
東方一冉走過去,一把將披著展彎外套,坐在那裡的程幽扯起來,當發(fā)現(xiàn)程幽衣服盡溼,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將展彎的衣服扯下,丟在地上,然後就要用自己的衣服去裹,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向在力量面前屈服的程幽,忽然間就反抗了起來,非常激烈的從東方一冉懷中掙脫出來,後退兩步,冰寒的看著東方一冉。
東方一冉愣住了,但是很快就扯著程幽,拽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
程幽臉色臉色變換不定,雖然帶著面具,但是卻依然有點扭曲。就在她覺得東方一冉就要用催眠的毒藥來對付她的時候,卻見東方一冉冷冷的瞥了一眼展彎,哼了一聲,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已經渴望這麼浪漫旅程很久了吧,跟著這位展彎學長?!?
程幽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死死的咬著脣,她只覺得腦中轟轟作響,他知道,他知道,他還知道什麼?程幽猶如是自己最寶貴的秘密被揭開一樣,心中竟然冰涼到了極點。
“你這是對我的侮辱!”程幽吼道。
東方一冉去嘴角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來,說道:“是啊,是侮辱,因爲我嫉妒的發(fā)狂。而且,我會讓你徹底死心的?!闭f著,東方一冉不由分說的將程幽扯過,一口咬住了她的脣,冰冷熟悉的氣息壓了過來,毫無溫柔可言,而程幽,甚至看到了尋覓到這裡的展彎和冷伊詩。
眼淚就這麼落下,卻只是讓東方一冉微微一顫,嘴角卻依然噙著冰寒的笑。
一時間,心如同墜入了冰谷,僵硬的被凍在那裡,忘記了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