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獵人,手中的三支利箭纔剛剛搭在弓上。看到殷閒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慌忙拉弦,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殷閒的左手如同盛開的蓮花一般幻出一道道指影,節奏而富有層次的輪翻敲需在他的三支利箭之上。而這毫不起眼的震顫,卻如同強大的電流一樣衝擊著獵人的右手。
獵人夾箭的手指再也把握不住利箭。手指一鬆,三支利箭頓時跌落在地。而殷閒毫不放鬆。如同閃電一般的飛腿狠狠的踢向了獵人的臍下要害之處。
此刻的獵人異常的果斷。手指鬆動的一剎那,他就斷定手中武器對自己已經毫無用途。於是他持弓的左手毫不猶豫的往下一套,撒手退步。順勢拔出了腰間的獵刀迎面劈了下來。雖然與獵刀緊挨著的是一把大口徑手槍。可是獵人非常清楚自己絕對無法與對手拉開距離,在這種情況下,做爲冷兵器的獵刀反而有著更大的威脅。
不過很可惜,他遇到的是殷閒。一個不惜付出任何代價來換取勝利的頂尖行家。沒有任何取捨,殷閒毫不猶豫的靠了過來。即然他百分之百的會被獵刀劈中,他還是絕不停留的貼上了獵人。因爲他已經清楚的感覺到。速度極度的德魯依距離他已經不足三米了。如果不能在一招之內擊倒獵人。他將再一次陷入前後夾擊的困境當中。
獵人沒想到殷閒居然會用以命換命的打法。匆忙之下化劈爲刺,試圖藉此招式來拉開與殷閒的距離,他也看到了德魯依的到來,他更相信德魯依的速度。所以他認爲只要拉開這一瞬間,自己就能夠與德魯依形成前後夾擊之式。
可惜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看到他化劈爲刺,殷閒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大吼一聲,端肘橫刺,同時腳下發力,原來驚人的速度更是快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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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古武技——靠山崩!這是他從許文翰那裡學來的招式。雖然沒有許文翰那強悍的力量,殷閒卻有著比他更快的速度。因此,也具有更強大的衝擊力。
擦著獵人的刀鋒,殷閒硬生生的衝擊了獵人的懷裡。堅硬的鷹骨突如同鐵杵一樣搗擊著獵人的胸口。獵人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忍不住噴了出來。這看似不起眼的一個靠肘,暴出出來的強大力量足足打斷了他五根脅骨。
不過。這同樣不是他的終結。殷閒靠過來之後,擡肘握拳,一個橫擺就砸在了他的臉頰之上,頓時讓獵人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就在這時候,德魯依的鋼爪終於攻到了。不過,它再也無法對殷閒造成影響。因爲殷閒已經在這不到半秒的時間之內握住了獵人的胳膊,隨著他的輕輕一擺,獵人手中的獵刀準確的命中了德魯依的鋼爪。
"當"的一聲巨響,獵人手中的鋼刀被震上了天空。而德魯依也同樣手臂發麻。對於殷閒的偷襲他用盡了全力,卻沒有想到巨然盡數砸在了獵人的刀上。原來就屬於同一材質的鋼爪跟鋼刀誰都奈何不了誰。只是這強大的衝擊力盡數被獵人的手臂承受了上去。
"啊……"的一聲慘叫,獵人堅實的手臂也被震的骨裂。而殷閒趁著這個機會,輕輕一個手刀抹在了獵人的後頸之上。獵人悶哼一聲,昏倒在地步了術士的前塵。
隨手將獵人跌落的獵人抓在手中,殷閒嚴以待陣,現在餘下的只有盜賊戰士和德魯依三個人了。比起剛纔的情形已經好上了太多。不過他依舊不敢有絲毫放鬆。打暈獵人是靠出其不意的偷襲才得手的。可是眼前的這三個傢伙。絕對不像獵人那好不對付。先不說神出鬼沒的盜賊,和來去如風的德魯依。就是單靠強悍的戰士,就足以讓受傷的自己喝上一壺的。
似乎是在眼皮底下看著獵人倒在自己的腳下讓德魯依充滿了憤怒。他突然拋掉手中的鋼爪,怒吼一聲,整個身體居然比之剛纔暴漲了一大圈,現在的德魯依看起來就像是一頭暴怒的巨熊一般,腥紅的血眼惡狠狠的盯住殷閒,彷彿要把他吃掉一般。
德魯依的變形術?!殷閒心中一愣,想起許文翰對他說過的話。這個德魯依的變形術其實是古武流派中的一個分支。據說那個流派有三大技術。分別是金剛體,縮骨功和地行術!對應起來就是德魯依的變熊,變豹和變狼。運用金剛體的德魯依抗擊打能力增強數倍,而用縮骨功的德魯依則攻擊力量翻僧增加,而地行術則是讓速度加快數倍。
眼見眼前的德魯用出了金剛體。殷閒知道,憑現在自己的狀態,絕對無法在短時間之內戰勝對手。那麼運用永遠只面對一個敵人的行家法則,自己只有一個選擇——打倒盜賊。
只是,盜賊是那麼容易打發的嗎?先不說她那強悍的刺殺能力。單單是他那詭異到極點的潛行術,就像是一隻影子一樣。讓人防不勝防。開始的時候殷閒還能夠憑藉著空氣中細微的氣息流動來判斷對方的位置。可是現在整個空氣中都流滿了血腥的味道。他不能更不敢全力貫注於對盜賊的感知。因爲身邊還有兩個強大的對手,德魯依與戰士!
對殷閒而言,這種感覺就像是狗咬烏龜無從下手。可是做爲烏龜的盜賊,卻是不會坐以待斃的!就在殷閒閃過德魯依攻擊的那一剎那,盜賊出手了。
原來空無一人的空氣中,盜賊如同突然出現的幽靈一般,瞬間出現在殷閒的背後,這一次,她手中的匕首沒有再刺向殷閒的身體。而是倒轉刀柄,狠狠的一擊鑿在了殷閒的後頸這處。剎那之間,一股頭暈目眩的感覺衝擊著殷閒的感官神經,讓他搖搖欲附。
鑿擊!盜賊偷襲的必殺技!它比背刺的速度更加迅捷,也更加隱蔽!雖然沒有巨大的傷害能力,但是它攻擊的目標是脖頸處的大動脈,強烈的衝擊能夠造成對手眩暈的感覺,從而失去行動能力。而殷閒則很不幸的中招了。
緊接著鑿擊的就是盜賊的剔骨!如同驚鴻一現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刺向了殷閒的後背脊椎之處。如果這一刀刺實,殷閒絕對在瞬間失去戰鬥力。
從盜賊鑿擊的那一剎那,殷閒就感覺到大事不妙,強烈的眩暈感讓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但是那種玄妙的危機感依然強迫著他拉開步伐,拼盡全力轉身閃過了盜賊這必殺的一擊。
"砰"的一聲巨響,卻是變成金剛體的德魯依重重的一拳擊在了殷閒的後背之上。巨大的衝擊力如同萬噸巨輪的衝擊一般,讓殷閒壓不住腳步,向前衝了出去。伴著著他衝擊的還是心府破裂而噴出的一口血霧。
盜賊剛要擰身而上,卻不防殷閒一口血霧撲面而來。雖然口鼻處罩有面罩,但是眼睛卻沒有任何阻擋。無奈之下,她只得閉目突刺,試圖藉著殷閒無法控制身體的剎那結束戰鬥。
很可惜,她的如意算盤落空了。雖然德魯依那強橫的一拳給殷閒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但是卻也讓他失去控制的身體回覆了往昔的靈活。眼看著盜賊的匕首到了面前,殷閒不驚反喜。他大喝一聲,身體略微下蹲,整個人竟然如同飛彈一般硬生生的撞向盜賊的匕首!這個動作讓身體的德魯依眼中閃過一絲駭然,難道他不要命了嗎?
事實當然並非如此,此刻的殷閒沒有把握掌控盜賊的蹤跡。如果盜賊再次進入潛行狀態的話,那他絕對無法再次捕捉到對方的身影。而現在,正是一個絕好的良機,只要近身抓住盜賊,哪怕她是真的無影無形,也絕對無法再次逃脫殷閒的攻擊。
盜賊覺的自己的匕首好像刺進了一件柔軟的物體當中,她心中一驚,猛的張開眼睛,卻看到殷閒那巨大的身形由遠及遠直接撲入自己的懷中。
不好!多年的戰鬥經驗讓盜賊瞬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她剛要鬆掉手中的匕首卻已然來不及,殷閒那修長的手指如同鋼鐵鎖鏈一般緊緊的扣住了。盜賊大驚,曲膝上頂,想要把殷閒撞開。卻不料殷閒同時擡腿盤膝,雙腿竟然如同柔如無骨一般,緊緊的搭在了她的雙腿之上。緊接著,一股弄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卻是殷閒那沾滿鮮血的額頭猛猛的撞在了盜賊的鼻樑之上。鮮血如同炸裂的水袋一樣崩濺出來。
戰士在這個時候才追趕上盜賊的步伐,不過卻已經來不及了。在他的面前,出現的是一副頗爲可笑的畫面。殷閒和盜賊就如同熱戀中的男女一般緊緊的抱在一起。而盜賊更像是一個樹袋熊一樣纏掛在殷閒的身上。
可是戰士卻沒有一絲笑意。因爲他清楚的知道,盜賊已經廢了!殷閒對付盜賊的正是獵人最爲擅長的關節封鎖技。只可惜在殷切閒那鬼魅一般的速度之下,獵人竟然沒有一絲展現的機會就徹底的倒了。在關節封鎖技的封鎖下,盜賊已經徹底失去了活動的自由,現在的她就像是殷閒手中的玩偶一樣,要生要死,全由對方做準備。
殷閒沒有任何猶豫,在撞暈盜賊之後,他的雙手如同閃耀的光電一樣,飛速的在盜賊身上跳躍著。只是這種跳躍每進行一次,盜賊的身體就忍不住一陣亂顫。
戰士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大吼一聲,拎起獵人殷下的鋼刀當頭劈向了殷閒。他知道,殷閒的手指每跳躍一次,盜賊身上就有一個骨節被拆散。
"砰"的一聲巨響,戰士的鋼刀劈在德魯依那刀槍不進的身軀之上。而原來處於兩人之間的殷閒則在眨眼之間躍出了兩米多遠,在他的手上,已經癱作一團的盜賊就像被拆壞的布娃娃一樣拎在手中。
現在,只餘下兩個人了!殷閒把手中的盜賊拋到地上,沒有一絲憐香惜玉的心情。他難壓住氣血翻騰,冷冷的看著德魯依和戰士。現在的殷閒沒有了一絲飄逸的氣質,反倒像是一個浴血而生的戰神。在他的身上,凜烈的殺氣幾乎肉眼可辨。
最後兩個對手,卻是最強的對手!戰士或許還好對付,可是那個變態的德魯依,絕對不是善茬。略微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態,殷閒心中微微一緊。如果不在三分鐘之內解決戰鬥,恐怕自己的身體就要崩潰了。想起許文翰那個傢伙居然在面對這些傢伙只受了些輕傷,殷閒不由暗自咋舌。那傢伙果然是非人類。
戰士和德魯依對望一眼,德魯依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拳緊握,大吼一聲,原來巨大的身軀居然再次產生了變化。
華夏古武縮骨術!殷閒的眼神微微一瞇,心中卻猛的一緊,越發的不好對付了。看來,只能放棄先幹掉戰士的打算了。
變形之後的德魯依速度提高了足足三倍有餘,他的手中再一次套上了鋼爪,閃著凜烈寒光的鋼爪在德魯依達到極度的速度之下,竟然劃出一道長長的殘影。
德魯依擅長看破別人的招術!殷閒的耳邊突然響起了許文翰的囑託。他不由微微一笑,這或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地方。
看到德魯依撲了上來。殷閒身體微挫,拉開架式,擺出了一個與許文翰曾經用過的古武架式。
如封似閉?德魯依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如果說有什麼招式能讓他寢食不安的話,那必定非許文翰莫屬。那次與許文翰的戰鬥德魯依輸的莫名其妙。在那以後,他幾乎做夢都在研究許文翰的招術,他甚至覺的如果再遇到許文翰,自己絕對能夠毫髮無傷的戰勝對手,而如今,這個殷閒居然又擺出了同樣的姿式,他的心中能不驚喜嗎?
德魯依的雙臂往下微壓,直取殷閒的脅下要害之處。他要用這一招試探殷閒的反應是否與自己判定的一至。
果然,殷閒閃過之後踏地借力躍了起來。雙手一撐,生生的接住了戰士隨後而至的拳頭,然後借力打力,身體在空中一個側翻,直踢德魯依手中的的鋼爪。
"成了!"德魯依雖然被壓制住攻擊,心中卻不由一喜,他覺的自己已經看破了殷閒的招式。
"返身!側踢!蹲掃,橫踢!"德魯依看到殷閒依著自己的動作一一做出反應,忍不住心中的狂喜,在這一刻,他覺的自己勝利在握。他斷定下一刻,殷閒的動作是躍起,因此,他一晃手中的鋼爪,早早的就在殷閒要落下的地方準備致命一擊。
果然,殷閒躍到空中之後,突然一個千斤附落了下來。德魯依見機不可失,手中利爪一晃就突了進去,他的目標是殷閒的脖頸之處。這個地方在這一時是個理論上的死角,殷閒的四肢在這一刻完全無法回救!
德魯依的算盤打得精準,殷閒卻比他算的更準。在剛纔動作之下,德魯依沒有出手,他就猜到了對方在打什麼主意,隨著他躍起的一瞬間,他就知道德魯依在這個時候等著他。
微微一笑,殷閒的身體突然橫臥在空中,他橫肘側突重得的撞在戰士的拳頭之上,整個人藉著戰士的擊力竟然不降反升,在空中上升了一尺有餘。而德魯依的鋼爪恰好在這個時候突到了他的身體下方。
就是現在!身在空中的殷閒突然屈膝橫磕,堅硬的膝蓋準確無誤的命中了德魯依的太陽穴!
"砰"的一聲,德魯依只覺的自己一陣天旋地轉,整個天地都處於旋轉之中。而殷閒則藉此一磕之際盤腿勒頸,緊緊的扣住了德魯依的脖子。而殷閒重重的身軀再度往下一頓。
德魯依頓時只覺的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勒的喘不過氣來。而身後傳來的巨大的壓力讓他絲毫不能抗拒的倒在了地上。而殷閒依舊沒有放過他。倒地之後一個地滾翻到了他的身邊隨即一掌切在了德魯依的脖子之上。不過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這一掌屬於多餘了。縮骨功下的德魯依絕對不像金剛體那麼變態。僅殷閒剛纔倒地一勒的力量就讓德魯依徹底的昏倒了過去。
而戰士此刻纔剛剛衝了上來。殷閒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微笑著看了看眼前的戰士,"現在,只有你一個人了!"戰士不能置信的看著倒地不起的德魯依,再看了看渾身散架的盜賊生死未卜的獵人和昏倒在地的術士,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與殷閒的這一戰,只有許文翰可以與之相比。
但是,戰許文翰的時候事出倉促而且自己有傷在身,而殷閒卻是讓自已等人發揮了最大的能力,卻依舊落得全敗下場。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比那許文翰更加可怕!
戰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殷閒的眼神堅定而又執著。
"打敗我!你就是地獄火的主人!"戰士棱角分明的面孔開始扭典。在他的眼中熊熊戰火開始燃燒,沒有絕望,沒有憤怒,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戰意。
戰士的肌肉開始規律的抖動,原來分明的眼睛之中開始充盈著血色的光茫。他死死的盯住殷閒,就像是捕獸的獵豹一樣,充滿了可怕的氣息。
"拿出你真正的實力吧!"戰士低吼一聲:"讓我看到最強的你!"最強嗎?殷閒心中苦笑,他的體能已經不能支持長時間的戰鬥了,如果不在一分鐘之內結束戰鬥,恐怕到時候倒下的就是自己了。而看著眼前的戰鬥,分明就是已經狂暴了!怎麼打?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殺!"戰士怒吼一聲,揮拳向殷閒轟去。而殷閒這時候的體力已經支撐不了他快速的閃避!無堅不催無快不破的前提是充份的體能啊!現在的殷閒就像是強弩之末。因此,他選擇了最殘忍的打法,以攻對攻!
"蓬!蓬!蓬!蓬!"兩個人就像打樁機一樣互相毆打著對方,戰士的每一拳都重逾泰山,而殷閒的每一拳則快似閃電。每當戰士一拳轟出的時候,殷閒已經打出了五拳。而且這五拳都精準的打在了一個地方。
"卟……"雙方同時吐血,戰士力大,而殷閒勢沉。幾下交鋒,雙方勢均力敵!
真的很強!戰士抹去嘴角的鮮血,冷冷的看著眼前的殷閒,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敬意。眼前的殷閒已經滿身血污,站都站不穩了。可是他擊的每一拳,卻依舊那麼強悍有力!
不能輸!戰士和殷閒的心中同時升起了這樣一個念頭。戰士是爲了地獄火的命運。而殷閒則是爲了自己的信念和夢想!只要戰勝了對方,一切,都有可能!
兩人的心中同時堅定信念,再一次戰在了一起。拳打,腳踢,飛踹,肘擊!戰士不再像剛纔那樣只追求力量,他知道,憑著殷閒的信念自己絕對無法戰勝對方。而殷閒也不再刻意追求速度。速度固然重要,可是沒有技巧的相輔,一切都是空談。
兩個人的身影如同電光火石一般,縱閃交錯。兩人拼命的攻擊著對方的防守卻又同時小心翼翼的守住自己誘惑對方出招,兩個人的戰鬥很殘酷,只要有一人出錯,另外一個就會毫不猶豫的將對手擊倒。可是更殘酷的是兩人誰也不肯犯錯,殷以這場觸目驚心的戰鬥依舊無休止的進行著。
痛!真的很痛!殷閒自出生以來從來沒有體驗過這麼強烈的痛楚。師父那所謂地獄式的訓練與戰鬥的拳頭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堂一般的享受。一波又一波的痛楚強烈的衝擊著殷閒的神經,讓他搖搖欲墜卻偏偏穩穩的紮在地上。他就像是狂潮中的一葉孤舟一樣,顛波翻涌卻始終隨波逐流,頑強的矗立在風頭Lang尖之上。
戰士狂攻一段之後,終於忍不住泄勁了。他不是機器,無法保證像臺機器一樣不停的運轉。而做爲對手的殷閒顯然更比他像一臺機器,每一拳依舊是那麼精準。眼看著就要倒地不起了。可是他卻偏偏一次又一次的打擊著戰士心中的那份渴望!這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
事到如今,戰士也無法再保留了。他覺的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倒地的就是自己了。他要速戰速決了,即使身受重傷,也要把眼前這個可怕的對手轟趴下!
"狂化盾牆!"戰士猛吸一口氣,突然收回攻擊的拳頭,雙臂用力一撐,他的整個人就像吹了氣的氣球一樣瞬間漲大了三分。
金剛體?!殷閒心中一驚,咬牙回快了拳頭的攻擊,如果戰士也會德魯依的金剛體的話,那麼倒黴的就只有自己了!
拳頭觸在戰士的身上,殷閒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一半,觸手處依舊是柔軟,可是卻無法著力,現在的戰士整個身體就像棉花團一樣吸收著殷閒的攻擊。
不是刀槍不入的金剛體,而是戰士肌肉控制以極限的標誌。他甚至可以精確的控制身體上的每一塊肌肉。這身強悍的肌肉就像是一層天然的鎧甲一樣保護著戰士不受任何打擊。而在戰士攻擊的第一個瞬間,這些肌肉都會化作強勁的彈簧給戰士提供最大的戰鬥力。唯一不足之處就是它所能維持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一分鐘。
不過對戰士而言,這一分鐘已經足夠了。因爲眼前搖搖欲墜的殷閒絕對堅持不了一分鐘了。
"砰!"的一聲,戰士的雙臂架住了殷閒如同利斧一般的下劈拳。這是戰士第一次防守,卻恰到好處的抓住了殷閒的不足之處。
殷閒大驚,想要抽回手臂已然來不及了。戰士的飛腿如同裝了噴射器一樣猛的彈跳起來,狠狠的跺在了殷閒的小腹之上。
"卟……"再一次鮮血噴出,殷閒足足飛出五米多遠。然後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無力站穩在地,終於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認輸吧!"戰士緊緊的握住拳頭,逐步逼近殷閒,在他的臉上,沒有任何一絲表情。看著倒在地上的殷閒,他覺的殷閒已經不可能再起來戰鬥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殷閒居然扶著旁邊的樹慢慢的站了起來。
"我……"殷閒一開口,又一口血噴了出來。他微笑著抹去嘴角的鮮血,臉上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凝固,卻讓戰士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心顫。
"我不會輸……"殷閒執著的說道:"現在,纔是決一勝負的時候!""你是一個真正的戰士!"戰士在殷閒的面前半米處停住,深深的看了殷閒一眼:"現在,你給我倒下吧!"依舊是強勁的肌肉發射出的怪力轟擊,可是這一次卻沒有落到殷閒的身上。
因爲殷閒在戰士轟出這驚天一拳的一剎那,閃到了戰士的身後。
"我……已經找到你的弱點了!"殷閒覺的自己這樣一句話有點像小白漫畫裡的對白。可是他卻是真的把握到了戰士缺陷所在!
回答他的是戰士強橫的一拳。
眼瞅著拳頭將要砸在他的臉上,強勁的拳風已經將他的頭髮吹散開來。殷閒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是拳頭捱上他的一剎那,戰士的拳頭突然止住了。
他突然發現自己傾盡全力卻無法將拳頭往前廷伸哪怕是一毫米。
"你的攻擊很強!可是距離卻有限!"殷閒微笑著對戰士說道:"只要限制住了你的腳步,你就再也無法傷到我一分一毫!"在戰士支撐重心的腳上,殷閒的腳尖如同釘子一樣緊緊的釘著他的腳掌。這毫不顯眼的一腳,居然完美的將戰士的攻擊限定在殷閒預料的範圍之內。
"那又怎樣?"戰士傲然一笑,"你的體能已經不能支持你將戰鬥進行到底!你無法攻破我的盾牆,你就同樣不能給我造成分毫的傷害!在你倒下的一剎那,勝利同樣是屬於我的!"說完之後,戰士居然四平八穩的站在殷閒的面前,他渾身的肌肉再一次化作那種柔若軟棉的狀態。他要用完全的防守來對付殷閒的攻擊。
"那可未必!"殷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燦爛的笑容,"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希臘神話?""什麼?"戰士微微一愣,他不明白爲什麼殷閒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到這個莫名其妙的話題。
"在希臘神話中,阿基里斯是海洋女神忒提斯與國王珀琉斯的兒子,他是所有英雄之中最耀眼的一位,也是戰無不勝的。傳說在阿基里斯出生後,他的母親曾經倒提著他的身體在冥河水中修煉,讓他成爲一個刀槍不入的不死之身!"面對戰士的疑惑,殷閒侃侃而談,完全沒有一絲戰鬥撕殺的氣息,他微笑著看著戰士說道,"阿基里斯戰無不勝,可是在最後,他依然死在了敵人的箭下!你知道爲什麼嗎?"戰士不說話,只是冷靜的望著殷閒,想看看他倒底要玩什麼把戲。
"阿基里斯死了,是因爲他的身體有一處沒有被冥河之水浸到!"殷閒臉上的露出了一絲微笑,看在戰士的眼中,那赫然是一份勝利的宣言:"那個地方就是被他母親手指所捏到的腳踝!而那個地方又稱作——阿基里斯之踵!"說到這裡,殷閒突然動了!他的雙臂因爲剛纔的跌倒傷口已經再度破裂,因此,他完全無法再動用手臂的力量!不過,他所攻擊的地方,卻是戰士意想不到的地方——腳踝!
毫無前兆的發動如同閃電一樣迅疾,在戰士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一瞬間,殷閒的腳尖已經準確的命中了目標。
"啊……"戰士慘叫一樣,身上精準控制的肌肉再也無法控制,整個身休就如同被扎破的氣球一樣迅速回覆成原來的樣子。而殷閒一擊得手卻依舊沒放棄攻擊他的腳點如同疾射的閃電一般,再度攻擊戰士的腳踝,在短短的一秒之內,他的雙腳已經連續命中戰士的腳踝三十九次之多。
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瞬間吸走了戰士的所有力氣。他只覺的自己的骨頭如同要碎裂一般,整個身體似乎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完全沒有了知覺!而自己的也在這不間斷的攻擊之中坍然倒地。
對方沒有失去力量,殷閒絕對不會手軟,他如同一個狂舞的精靈一樣雙腿飛擊,拼命的攻擊著戰士的身體,利如戰斧的雙腿不斷的削向戰士的四肢和關節之處。堅實的膝蓋也如同巨槌一樣狠狠的撞擊著戰士的胸口。
"卟……"戰士連噴數口鮮血,眼神迷離的望著不斷攻擊他的殷閒,巨大的痛楚已經完全淹沒了他的神經,讓他無法動彈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殷閒一次又一次的打擊著自己的身體,破壞著自己的力量。直到昏迷過去的一剎那爲止。
在閉上眼睛的那個瞬間,殷閒那狀若魔神的表情深深的刻在了戰士的腦海之中。那種感覺是如此的強大,以至於讓他產生了一種不可戰勝的感覺!是的,強大到不可戰勝,這就是地獄火今後的主人——殷閒!
感覺到戰士徹底失去了知覺,殷閒才停止了瘋狂的攻擊。在他停下來的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就像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再也無法支撐自己的重量。他重重摔倒在地,望著天邊那逐漸落下夕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一次的對手這在是太強大了。自出生以來,殷閒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也從來沒有如此驚心動魄過。整場戰士只要他的判斷有一個細微的失誤,他就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而現在,他終於向著自己的夢想邁進了一步。有了地獄火的六位成員,殷閒終於邁出了走向勝負師的第一步!
急促的喘息幾聲,殷閒激盪的心情終於平靜了下來。他這纔想起叫人來收拾殘局。可是任憑他如何用力,卻始終無法擡起哪怕是一棵小手指來。戰鬥的強度實在是太大了,最後與戰士的搏殺已經耗盡了他最後一絲力氣。他現在連取出呼叫器的力氣都沒有,更不用說去拿藥止血了。
難道,最終的結果居然是自己流血而亡死在這場勝利之後不成?殷閒苦笑著閉上了眼睛。也許,只有聽天由命了。
殷閒最終還是沒有死在那個破爛的小樹林。因爲在他快要昏過去的時候,許文翰出現了。
殷閒並不知道,除了他和地獄火之外,許文翰也自始至終關注著兩者之間的戰鬥。做爲與地獄火交過手的人,許文翰對地獄火的強悍有著極度的感觸。放心不下殷閒的他在殷閒踏入小嵐山的那一刻起,就再一次調用了軍事衛重,直接關注著現場的活動。
這一次,許文翰是真的被殷閒所折服了。從殷閒調戲獵人的那一刻開始起,許文翰就爲止感嘆不已。即然衛星監視器面前只有他一個人,他依舊不停的誇耀著殷閒的每一步動作。
精準的位置把握,恰到好處的每次位移。極度隱蔽的行動蹤跡,殷閒就像是一個頂尖的殺手一樣將獵人玩弄於掌心之上。而自術士和盜賊出現以後,殷閒的表現更讓許文翰歎爲觀止。他不得不佩服殷閒的計算能力。因爲在出發之前,殷閒就已經斷定對方會有三人圍攻自己,而他就要利用這個機會調虎離山。原本還不甚信服的許文翰在看到殷閒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之後,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在衛星圖上,他很清楚的就看出法師的監控範圍和殷閒所走的路線。
如果說這些只能說明殷閒是一個合極的參謀的話,那麼接下來的戰鬥就徹底讓許文翰折服了。
許文翰與地獄火戰鬥過。可是那是一場極不公平的戰鬥。地獄火在許文翰鐵衛的包圍下,所展現出來的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實力,他們所擅長的能力完全沒有揮好出來。縱是如何,他們依舊給許文翰造成了極大的傷害。而殷閒與地獄火的戰鬥同樣是一場不公平的戰鬥。從開始的伏擊到後來的合圍,地獄火的成員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從一開始就把每個人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而殷閒則完全憑藉著現場的狀況去應對五位強大的對手。這五個的幾乎每一個都能跟殷閒的戰力持平。可是最終卻一一倒在了殷閒的拳下。
這其中最讓許文翰感到心驚的就是殷閒以小搏大的打法。面對盜賊的攻擊,他毫不猶豫的迎刃而上,硬是用自己廢掉一條手臂的代價解決了對手。這種無畏的氣勢,換作許文翰來,他還真的不敢這樣。
而最後德魯依和戰士表現出來的強悍遠遠超出了他們與許文翰戰鬥的數倍,許文翰自忖是自己上場恐怕也在兩人夾擊的情況下討不得任何好處。卻想不到戰鬥力遠遠不如自已的殷閒居然會在滿身重傷的情況下硬生生的從兩人聯手的中取得勝利。
直到現在,許文翰才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平時比武不算,如果真正的以命搏命的戰鬥中,活下來的絕對是殷閒而不是自己。
這是一條漢子,一個可怕的人,幸虧,他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敵人!
因此,在戰鬥結束的那一剎那,許文翰就跳了起來,迅速的召集了直升機直飛小嵐山,他絕對不充許自己這唯一的朋友在勝利之後把命丟在那該死的戰場。
殷閒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不是醫院那雪白的牆壁,而是許文翰那顆靠得極近而顯得碩大無比的腦袋。
"我靠!你挨這麼近幹嘛?我可不是背背山來的!"殷閒嚇了一跳,慌忙出聲阻止了許文翰試圖把挨的更近的意圖。
"滾!我也不是!"許文翰沒好氣一擺手,"你小子還有心情開玩笑?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掛了!""沒那麼嚴重!"殷閒笑了笑,"除了失血過多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麼大的傷害,就是肩胛之處捱了兩刀!那兩刀應該是避開了大動脈,穿了個通透。要不然,我現在見你就該哭而不是笑了!""你……你自己知道?"許文翰真的嚇了一跳,如果連傷勢都在自己計算之中,他現在甚至懷疑殷閒是不是人了!
"當然知道,我可不想變成殘廢!"殷閒用力坐了起來,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苦笑著說道:"這是幹嘛?拿我當木乃伊了?對了,我的那幾個手下呢!可不能讓他們廢了!"他們沒事!"許文翰用一種極度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殷閒,"我現在懷疑你小子是不是人了!除了盜賊和戰士比較慘一點之外,其他人基本上沒有什麼大的傷害!難道你還刻意控制著不成?""當然,他們可是我的手下!我可不想費了半天勁得到幾個殘次品!"殷閒笑了起來,"所以我把握著力道呢!"許文翰徹底無語了,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這個殷閒簡直就是非人類的存在。生死搏殺之中,他居然還記著這檔子事情,真是服了他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趕去的及時,你的小命就真的掛在那片小樹林了!"許文翰惡狠狠的拍了殷閒肩膀一巴掌:"你小子拿自己的命不當命不是?""我靠!痛死我了!"殷閒被許文翰拍的齜牙咧嘴,他斜了許文翰一眼,"我知道你不會老老實實的等著,肯定偷看我打架對不對?有你在後邊看著,我還怕個屁啊!如果真的掛了,那就只能怪我遇人不淑了!"許文翰徹底無語了,在他的內心之中,頗爲殷閒的這份信任而感到感動。可是他又對殷閒如此不自愛而感到惱火,無處發火的他只得再一巴掌拍在了殷閒的肩膀上:"廢話少說,趕快好起來,我還等著你喝酒呢!""痛死我了,你拍到我的傷口了!"殷閒再一次痛的抽抽。他愁眉苦臉的說道:"我是病人啊!你就不能夠輕一點?""我是故意的!"許文翰擡起頭用純潔的四十五度仰望星空:"這是對你利用我的懲罰!""……"殷閒無語了,誰讓他攤上這麼個損友呢?
就在兩人說話之間,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拄著柺杖的戰士,纏著繃帶的獵人,打著石膏的盜賊,架著脖頸的德魯依和滿有慚色的術士法師一行人走了進來。
看到病牀上的殷閒,戰士的眼中升起了一絲狂熱。絲毫不顧忌在場的許文翰,戰士拋開柺杖跪倒在殷閒的面前:"地獄火成員宣誓,從今天起奉殷閒爲主,絕不叛離,如有違背,全團追殺!"看著隨戰士跪倒在地的地獄火全體成員,殷閒慌忙跳下牀來,說道:"快起來,你們都快起來!從今天開始起,大家都是兄弟,不要這麼見外!我相信,我們在一起,會得到更多的榮耀!我們會讓全世界人都看到,我們是纔是真正的強者!"殷閒的話落地有聲,讓旁邊的許文翰暗自點頭,他又一次想起了初見殷閒時殷閒說過的話:"總有一天,我會讓全世界都知道殷閒這個名字!"也許,用不了多久,這個名字就傳會遍大地吧!金鱗定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今天,殷閒遇到了他的風雲,那麼他化龍的一天,還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