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最大的五星級賓館的頂端,是整個賓館最豪華的地方,因爲這裡是擁有華夏最豪華的總統套房。而其中最大的一間,則被人長期包住。這個套房的主人不是別人,她就是約翰遜期待再次交手世界最強勝負師——千手杜如梅。
若只是看她的樣貌,所有人都不會相信,這個風華正茂的絕代妖嬈會是世界上最強大的人。白雪一般的肌膚,烏雲一般的黑髮,玲瓏有致的身軀,再配上那端正精緻的臉龐,煙波繚繞的動人眼神,說她是絕代尤物都不爲過。
可是偏偏這個絕世美女,卻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勝負師,一生未嘗敗跡的千手觀音,勝負師中的傳奇強者千手杜如梅!
此刻的她正對著鏡子梳妝打扮,婀娜的身姿,嫵媚的眼神,怎麼看怎麼引人心魄。她一邊梳著那柔順的黑髮,一邊看著鏡子裡邊的自己發笑,自言自語道:"真的難以想像我那笨徒弟扮成女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樣子!不知道他會不會比我更漂亮,跟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怎麼就沒有發現他還有這種天賦呢?失敗啊……"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
"是幻嗎?進來吧!"杜如梅並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也沒有顧忌到自己身上那堪堪遮住完美身材的小衣,甚至連頭都沒回,隨口就招呼對方進門。
"是!"清脆的回籤顯出對方同樣是一名女性。緊接著,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踏進了房間之內。與杜如梅那魅力十足的妖嬈相比,眼前的小姑娘略顯青澀,卻多了一種青春的氣息,一襲雪白的衣裙把她襯的格外的清純,而臉上地是一種冷若冰霜的嚴肅。
"小姐,有新消息了!"這個叫幻的女孩並沒因見到杜如梅而換上一副笑臉,依舊冷漠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反倒是眼神是不時透出的狂熱暴露了她內心的**。
"不要老是冷著一副臉,這樣會嚇跑男孩子的!"杜如梅沒有理會幻手上的情報,反而笑嘻嘻的說道:"我還打算把你介紹給我那個笨徒弟呢,你這樣冷著臉,那可不成!來,笑一下!"幻依舊是那副冷漠的神情,不過語調卻低了很多,"小姐,我不會笑……""你呀,太沒有情趣了!"杜如梅感嘆了一句之後,伸手接過了她手上的情報,看了之後,不由又格格的笑了起來:"約翰遜這老東西賊心不死,到現在還想著打敗我!看到上次上他吃的虧太大了點!""那我們該怎麼辦?"幻恭敬的看著杜如梅,靜候著她的指示。在她們心中,杜如梅無疑就是神的存在。
"不用你們插手!"杜如梅笑著摸了摸幻的腦袋,"是時候去見見我那個笨徒弟了,要不然他還真以爲我把他賣了呢!估計他這會正難受著呢!一想到他扮女人的樣子,我就想笑!這個笨徒弟,實在是太可愛了!""那殷家那一方面?"幻驚疑的看著杜如梅,對付殷家,可是已經布了十幾年的局,眼看功在眼前,就出了這檔子事。
"我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杜如老的嘴角浮出一絲冷意,"不過,不是現在!我得去安撫一下我那傻徒弟,順便見見約翰遜那老傢伙。不然那小笨蛋被人賣了都還不知道呢!""是!"幻並不多言。在她的心中,小姐永遠是對的!
"你們放心!我是不會敗的!"杜如梅打開窗戶,讓外邊清冷的晨風吹了進來,她淡淡的說道:"只因爲我是杜如梅!永遠不敗的杜如梅!"殷閒不快樂,非常的不快樂!
殷家世子的身份如同天外流星一樣向他撞擊來,直讓他頭暈目眩。這看似讓人興奮無比的消息卻讓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華夏第一世家的世子是那麼好做的嗎?譚耀所表現出來的不信任恰如其份的展示了他目前尷尬的地位。這種世子的待遇對他而言更像是一種囚禁,這種失去自由的感覺讓他極度的壓抑,而身份突在之間的轉換更讓他身爲行家的敏感神經隱隱察覺到一絲陰謀的感覺。
究竟這一切是怎麼造成的?難道就像譚耀所說的那樣是師父佈置的一個局?可是想起師父這些年來對自己的好,望著自己的神情,他實在不知道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該如何面對。
紅塵煉心,真的煉得了嗎?
殷閒真的不知道結果。
"哥哥,你在嗎?"門外傳來了殷淑快活的聲音。對她而言,從小就知道存在卻素未蒙面的哥哥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這讓她的心裡多了一根主心骨,她再也不必爲了假扮哥哥而幫作堅強,也不用爲了偌大個殷家而強迫自己去做些不喜歡的事情。在她看來,父親是天,而哥哥就是地,有這樣強大的天地支撐著,自己只要做一個快樂的自己就好。
"我在,你進來吧!"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親妹妹,殷閒心裡的準備不足。但是從殷淑那快樂的神情上,他依然能夠感受到血濃於水的那種相聯感。這種莫名的親切讓他自心底產生了一種信任,這種信任不是對殷家的認同,而是單純的兄妹之間的快樂。或許,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雙胞胎之間的那種心靈感應吧!在這無人相信的情況下,也許只有這個妹妹纔是自己真正能相信的人。
殷淑推門進來之後,看到滿臉迷茫的殷閒,不由笑了起來,柔聲勸慰道:"其實哥哥不必想這多麼多。不管怎麼樣,你就是你!殷家也好。勝負師也好。都是不影響哥哥的存在,真正影響你的,是你的內心啊!""這個我自然知道啊……"殷閒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是人在局中,總會有種茫然失措的感覺。算了,不說這個了,你怎麼這麼早就趕過來了?""當然是來催債的!"殷淑微微一笑,笑容中透出些許調皮,"你還欠我工錢沒給呢!我都窮的揭不開鍋了!""你這丫頭!"殷閒啼笑皆非,要是華夏長公主都揭不開鍋了,那恐怕全華夏人都要餓死了。
"其實我是來給你送錢的!"殷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把屬於你的東西拿給你,順便帶你到你的別墅裡去看一看。那裡有許多媽媽的東西。都是留給你的!"媽媽這個詞觸動了殷閒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師父雖然也是個女人,可是更多的時候卻像個嚴父一樣對自己嚴厲要求。自心到大,媽媽這個詞就是他的禁忌。雖然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的生母,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在心中刻畫自己母親的形像。今天,或許就是將現實和幻想重疊的一刻吧。
"媽媽是一個很可憐的人!"在中都城南的一座別墅內,殷淑對拿著母親照片的殷閒柔聲說道:"她與父親的結合只不過是因爲家族的需要,她從來都沒有快樂過!"殷閒低頭仔細打量著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也是一個非常憂鬱的女人,在她的眉頭似乎藏著無盡的哀愁,無論怎麼樣的開顏,卻始終無法將這些哀愁抹殺掉。
"她的生存只是爲了父親,可是父親卻並不愛她!"殷淑輕輕的嘆道:"這就是生在世家的悲哀。她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因此只能向命運低頭,嫁給了一個自己並不愛的男人。或許到死去的那一刻她都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滋味!"殷淑低著頭,跟殷閒一同打量著他手中的照片,一邊低低的說道:"也許她生存的意義就只爲了她的兩個孩子。她的全部心血都貫注在我們的身上,只有我們出生以後,她才知道快樂的滋味!可是上天對她太不公平了!僅僅半年,她最喜歡的兒子就失蹤了!"殷閒握著照片的手微微的顫抖著。眼中不知不覺的涌出了淚花。親情永遠是無法割捨的,猶其是母親對子女的那種心血的貫注,更是世間總偉大的東西,可是無力把握自己命運的自己卻偏偏將這最美好的東西給破碎的一乾二淨,所有的起因,都只是因爲世家這個巨大的枷鎖。
殷淑的眼中也噙著淚花,她低下頭,低聲說道:"母親自此以後一病不起,沒有過多久,她就撒手西去了。在臨死的時候,她還喃喃的唸叨著:阿閒,我的孩子,媽媽找你來了……"抹去眼中的淚花,殷淑強擠出一個笑容:"父親自此以後就將這座別墅閒置,他說這是留給你的!他也堅信你會回來了!今天,他終於等到了!從今天起,這一切都交給你了!我的哥哥,不管怎麼樣,殷家都是你的家,即使你不喜歡它,可是這裡還有你的父親,你的母親,你的妹妹!答應我,不要恨它,好嗎?"恨嗎?談不上吧?殷閒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相片仔細展平,然後把它框進桌子上的相框內。
"我不會與殷家爲敵!"殷閒抹去眼解的淚水,恢復了一貫的從容:"爲了母親在天國的快樂!但是我也不會做殷家的奴隸!爲了我所追求的自由!我就是我,我是殷閒。一個行走於黑暗之中的行家!"殷淑默然無語,世家這兩個字就像無形的大山一樣壓在兩人的身上,讓原來應該親密無間的兄妹之間產生了無形的隔閡。
許久,殷淑破顏而笑,輕輕的拉著殷閒的胳膊說道:"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哥哥對嗎?""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妹妹,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啊!"殷閒愛憐的摸了摸殷淑的頭髮,:"所以哥哥的一切,你一定要幫我保密啊!""那當然,我可是你最忠實的僱員呢!"殷淑笑了起來,"別忘了,你還欠我工錢呢!""你這逼債鬼!我早晚會給你的!"殷閒哭笑不得,這妹妹也太小氣了些吧……殷家風起雲涌,外邊也不太平。司家夜宴之上,殷閒那驚人的表現早就通過那些傳說中的八卦大嘴宣揚的人盡皆知,雖然不知道殷閒的樣子,但是他那英勇的形像早就人傳誦的淋漓盡致。以至於殷閒再度以他那貌不驚人的行家形像出現在中都校園之後,到處都是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看到沒?就是他。殷家大少……""樣子也不怎麼樣啊……怎麼可能就是阿利格拉的丈夫呢?""那叫門當戶對知道不?這可是新出爐的億萬富翁啊……""他那麼有錢,我給他小我也願意啊……""拿個鏡子照照你自己吧!就算做小,那也是我的份啊……"……驚人的耳力讓殷閒聽到這些讓他哭笑不得不評論之後,真正的哭笑不得。他至邊躲都沒有地方躲,因爲滿校園都在議論這個。
沒想到假扮事件的後遺癥居然這麼大,都怪那些該死的傢伙!殷閒嘆了一口氣,這下自己想要低調都不行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在這個校園裡呆下去了。
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殷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再這樣下去,自己的生活就全部被毀了。這些日子就像是在做夢一樣,自己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方向。這些還是次要的,最主要是該如何堵住這滿校園的是非之嘴啊……"頭疼了吧?讓你小子水性楊花!"就在殷閒一個頭兩個大的時候,他的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是非只爲多開口,萬事皆因強出頭!這下子你嚐到厲害了吧……"殷閒猛的回過頭來,整個人頓時激動的顫抖了起來,他不能置信的指著來人連聲問道:"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呢?"來人嫣然一笑,伸手撫了一下烏黑的頭髮:"我來看看我那能做女明星的漂亮徒弟,是很符合道理,也很符合邏輯的吧?"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把殷閒帶上行家這條路的師父——號稱世界第一勝負師的千手觀音杜如梅。
"師父……"殷閒的心情頓時激動起來,在他的心裡邊,師父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對自己最親的人,在自己心思繁亂的人,自己的主心骨突然出現了,他心中激動實在難以以筆墨形容。
"好了,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杜如梅輕輕的拍了拍撲在自己懷裡的殷閒,笑嘻嘻的說道:"這纔多久沒見,就學會吃女孩子豆腐了,師父雖然是個美女,可是也禁不住你這樣**啊……""師父你……"殷閒的臉頓時就垮了下去,這個師父什麼都好,就是這說話每次都讓自己哭笑不得。這像是師父對徒弟說的話嗎?
"來!讓我看看我的大明星徒弟是怎樣個漂亮法?"杜如梅輕輕扶著殷閒的肩膀,眼中卻閃過一絲迷離的神情,輕輕呢喃道:"像……真像……越來越像那個混蛋了……"殷閒愕然擡頭,不解的看著杜如梅。他不明白師父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怎麼?不認識師父了?"杜如梅笑嘻嘻的說道:"你在中都這麼久,想必要見到過殷軒榭那個老傢伙了吧?我知道你肯定有什麼問題想問我。所以今天特意來給你解答問題來的!所以,你要請師父大吃一頓,然後再把師父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這樣我纔有心情回答你的問題!"殷閒的額頭上頓時三條黑線,這個師父,什麼時候才能正經一次啊!
豐盛的大餐吃的心滿意足之後,杜如梅才意猶未盡的咂砸嘴,說"道:"其實,現在你心裡最大的困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專門培訓出來對付殷家的工具吧?"殷閒一愣,隨即默然。儘管在心中不認同殷家,可是他也真的不願意自己只是師父培育出來的復仇工具。更不願意與家人自相殘殺。
"就知道你小子想不起!"杜如老笑了起來,"我承認,對殷軒榭那個傢伙我是有一點點不滿意……"看到殷閒不太相信的眼神,杜如老無奈的揮了揮手,說道:"好吧,好吧,我承認,我對那老混蛋非常的不滿意!可是這份不滿並不是針對殷家。畢竟十幾年前,我曾經是殷家的勝負師!如果我要對付殷家根本就不會讓你齊師叔再去殷家了!不要小看了勝負師的力量!爲了個殷軒榭,我專門花心血培育個好徒弟出來!他還不配!"殷閒暗自鬆了一口氣,雖然這些看來他始終無法確定師父是怎樣的人,但是他絕對肯定,師父是不會說謊的人!不是不會說,而是不屑說。在她的身上,自始至終都流露出一種強大的氣息。這種感覺就叫做自信!有史以來最爲強大的勝負師!僅僅這個稱號就足以讓無數人不敢正目。六大世家算什麼?各國政要算什麼?在勝負師的手中,他們都只不過是一枚枚的棋子,能夠與勝負師相抗衡,也只有唯一的職業——勝負師!
"那……師父怎麼會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出現呢?"雖然明白了自己不是杜如梅對付殷家的工具,可是關於自己的身世,卻始終有很多的疑點,百思不得其解的殷閒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是一個巧合嗎?還是師父你精心安排好的?"杜如梅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她沒有直接回答殷閒的問題,而是輕輕的端起酒杯,以一種極其優雅的姿態輕抿一口之後反問道:"你知道這世界上有幾個勝負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