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涅戈華迷茫之即,莫天仇突然大喝一聲。
涅戈華那張本來就有點扭曲的俊俏臉上呈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
莫天仇大吼一聲,身型如嗜血的獅子一般突然帖著爲首大漢的刀鋒反手一刀!
而爲首的那個大漢感覺自己此時就如同獅子嘴中獵物一般竟然無從躲閃。
撲哧,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爲首的大漢竟然被莫天仇直接劈成了兩段。
而就在這時,莫天仇已經如狼入羊羣般的殺入人羣。
涅戈華很想拔腿就跑,但是他知道自己雙腿已經不聽使喚的拼命抖動著,尿液也已經順著自己那華美的褲管流了出來。實在太可怕了。這是涅戈華心中唯一的念頭。
看著莫天仇用手把耷拉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半截斷肢從肩膀上扔掉朝自己走過來。涅戈華在也忍不住的跪在地上嘔吐起來。
對於突在冒出來的莫天仇,殷淑並不覺的很意外。僅從莫天仇那充滿熾熱的眼神之中就可以看出,這絕對是那個殷閒惹來的麻煩,想不到他一個男人也會招來如此狂熱的追求者,“大明星殷嫺”。魅力真是大啊!
對於殷閒約見她,她也不覺的很意外。從譚耀出場以後,她就知道殷閒會見自己一面,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哥哥,可是卻總覺的跟他之間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也許,那就是血脈相聯的感覺?但願,這一切都是真的!殷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向著殷閒約定的地方走去。
殷閒約定的地方是一個小茶館,這裡是他踏進中都的第一個立足點,也就是在這裡,他重逢了齊放,認識了李茂,這裡,是一切的開始。
“你來了,請坐!”現在的殷閒纔是真正的殷閒,洗去了貴少那份榮華,卸掉了明星那種雍容,也拋開了行家那份潛藏的虛僞。
“今天的你很不一樣!”殷淑依舊是兩人相遇時的第一次打扮,一身鬆輕利索的男裝打扮卻怎麼也掩蓋不了身上的那份從容鎮定,這纔是真正的大家風範。
“謝謝誇獎!”殷閒看著這個跟自己從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人,心裡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輕輕的嘆了口氣:“做了太久別人,突然做回自己,真的不太習慣!”
“可是最終還是要做自己,不是嗎?”殷淑的話似有所指,她揮手叫來侍應生,點了兩壺好茶之後,笑著對殷閒說道:“你約我來,不會是要跟我談人生談理想的吧?”
殷閒笑了笑,他很喜歡殷淑的這種處事不驚的態度。
“這也未償不可。不過,更多的是想解開心中的疑惑!”殷閒笑著拍了拍手掌上那並不存在的灰塵,猛的擡起頭來,目光似電刺人心魄。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到底是誰?”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一點創意都沒有!”殷淑毫不在意的抿了一口茶水,“其實你已經知道答案了,不是嗎?從譚叔出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姓殷,自然是殷家的人。大家所說的殷先生,是我父親!”
雖然心中隱約有了答案,殷閒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要知道,殷家的人跟殷先生的女兒完全是兩個概念。殷家家大業大,有個幾房幾室並不稀奇。並不是所有的殷家弟子都有囂張的權力。可是殷淑卻截然不同,她是殷先生的女兒,也就是殷家的下一代繼承人。再加上殷先生的身份,她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華夏長公主。而如今這位公主大人正像個臨家女孩一樣坐在自己的面前,縱然是殷閒處事不驚,心中卻依舊有點夢幻般的感覺。
對於殷閒的驚訝,殷淑並不在意,她所在意的是殷閒的身世。家裡人交給她的任務是打聽清楚殷閒的來歷,可是現在她覺的還是親自聽聽對方自己的說法比較好。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會接近你!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的出現不是一個巧合!”殷淑索性敞開話題:“你的出現引起了家族的重視。因爲你的長像跟我幾乎一模一樣,家裡懷疑你就是我失蹤多年的哥哥。可是因爲很多原因不能確定。所以我纔來找你,想親自問一下你的身世,你是否能幫我解開這個迷團?”
殷閒再也坐不住了。直到現在,他才明白爲什麼譚耀爲什麼對他的態度那麼奇怪。把他帶出張家,在司家宴會上出頭,有很大的原因都是因爲自己長的像殷淑,或者是像她失蹤十幾年的哥哥。
自己是殷家世子?整個華夏的太子?這種奇怪的念頭在殷閒的腦海中盤旋,就像一塊磁石一樣吸引著他的全部心神。
可惜……自己不是!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我不是你的哥哥,因爲我並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殷淑卻沒有失望,只是笑著說道:“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介紹一下自己的身世?”
微微的皺起眉頭,殷淑看了對方一眼,卻沒有看出任何嘲弄和不屑,看到的只有渴望去企盼。他忍不住心中一軟,嘆道:“雖然真的與你無關,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吧!也許把話說清楚就會少掉很多麻煩!”
殷淑沒有說話,卻支著下巴靜靜的聽殷閒的講述。
“我是在哪裡出生的已經記不清了。在我記事的時候,我就跟著我的父親生活在一個叫做殷家村的地方。”雖然很不願提及這段回憶,可是它卻是那麼清晰的印在殷閒的腦海之中,所有的事情就像昨天發生的一樣歷歷在目,“我父親是一個賭徒!實際上,整個殷家村的人都是賭徒,他們每天的工作就是不停的賭搏,跟外人賭,跟自己村子裡的人賭。整個村落就是一個大賭場。我父親就是其中最有名的一個。因爲他是個爛賭鬼!”
“從我記事的時候起,就見到父親在賭,我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了那麼多的錢。只知道他不停的賭,不停的輸,輸完了就去喝酒,回來這後就打我。然後又弄到錢去賭!這樣的日子日復一日,直到有一天!他參加了一場大賭局!”
“那是一次球賽,我父親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很多的錢,參加了那次賭搏,我從來沒有見到他那麼興奮過,也從來沒有見到他那麼可怕過!他說等他有錢了,就給我我想要的一切。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他輸了,輸的一乾二淨!”
“賭輸的人是沒有人會同情的,他輸的很徹底,把一切變賣了都不夠!他躲在屋子裡邊三天沒有出來,然後,他踏上了天臺!我現在清楚的記得那一幕!”
殷閒的思緒又回來了十幾年前那個屋頂。自己的父親眼露兇光的瞪著自己,惡狠狠的罵道:“都是你這個小王八蛋害的老子這麼悽慘!是你把老子逼上了絕路,老子做鬼都不放過你!”
他至今不明白,爲什麼父親會像一個仇人那樣看著自己。不管怎麼說,那畢竟是他的父親啊。
殷閒露出一個淡淡的苦笑,繼續說道:“從很小的時候,我就嚐到了被人逼債的滋味。我一個小孩子什麼都做不了,他們就要把我賣出去做豬仔。我趁他們不注意跑了出來,然後,我就在街上流Lang了幾年。其中我做過小偷,做過乞丐,當過老千,他做過黃牛黨。一直到我被一個好心的大爺收養了之後,才稍微穩定了一點!就在那個時候,我師父出現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笑著對殷淑說道:“我想,對我師父的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
殷淑一愣,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幾乎每個世家背後都有勝負師的影子。李家的魔術師,丁家的天眼,司家的地耳,我們殷家背後的就是神手齊天君。而在十八年前,殷家背後的勝負師卻是你最熟悉的千手杜如梅!”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師父和殷家的關係!”殷閒笑了笑,仍舊描述他的身世:“當時我不知道師父是什麼人,只知道他說是父親的朋友,然後替我還掉了父親欠下的債,他教會我各種各樣謀生的本領。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有了生平第一個願意:我要做一個勝負師!可是師父說我如果能做一個行家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他並沒有要求我什麼,卻像親人一樣照顧著我。我想如果不是他,我現在還在垃圾堆裡撿東西吃!我真的很感激他,所以,如果他有什麼願意,我一定會幫他達成!”
殷淑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過了許久之後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問道:“你知道你那個父親的名字嗎?”
“我父親自然是姓殷了!”殷閒笑了起來,“雖然他生長在鄉下,卻也有一個很不俗的名字,叫做軒庭!殷軒庭!很有氣勢吧?!”
聽到軒庭兩個字的時候,殷閒一直託著下巴的手猛的一斗。眼睛中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她看著殷閒那平靜的笑容凝視了半天,終於輕輕的喘了一口氣,眼睛神采奕奕的望著殷閒,強行壓制著內心的激動,用一種略顯輕描淡寫的語氣問道:“這個故事聽起來真不錯!雖然故事中的小男孩經歷悲慘了一點,可是畢竟還是找到了自己的語,我這裡也有一個故事,你要不要聽聽?”
“哦?不妨說說看!”殷閒從殷淑的表情上邊已經猜測到了某些狀況,恐怕自己即使不是殷淑那失散多年的哥哥,也要跟殷家沾點關係了。他想弄清楚這一點,如果自己的父親真的是殷家的人,爲什麼從來沒有到殷家村去看過一次?
“從前呢,有一對兄弟長生在一個大戶人家裡!哥哥略顯陳穩,弟弟卻聰明調皮。兄弟兩個的關係很好,十幾年來手足情深,發誓要這樣子相互照顧一世。有一天,家裡來了一個女孩子,她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也是一個很招人喜歡的人。兩個兄弟同時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子。可是這個女孩子喜歡的卻是穩重的哥哥,弟弟黯然退出。如果這樣的結局那也算完美。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出生在大家人家的兄弟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完成婚姻。喜歡女孩的哥哥最終娶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只因爲那是家族的需要!那個女孩子黯然離開了,而弟弟卻憤怒了。在哥哥的雙胞胎滿月的那一天,他離開了家裡。同時他還帶走了哥哥那剛剛滿月的孩子!”
說到這裡,殷淑擡起頭,一眨不眨的盯著殷閒說道:“那個弟弟的名字,恰好也叫做殷軒庭!”
殷閒的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耳朵裡再也聽不進聽的聲音,只有殷淑的話迴盪不息:那個弟弟的名字,恰好也叫做殷軒庭!”
這……這是一個巧合嗎?很顯然不是!這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自己的陰謀!不管兩個故事版本哪個是對的,哪個是錯的!也不管陰謀的安排人是殷家還是其他人,這都是一個陰謀!行家的直覺告訴他這裡邊絕對不是一個叔叔因私憤帶走孩子那麼簡單的事情,一定還有別的什麼事情。可是究竟是什麼,他卻再也無法得出結論了!
“我想現在事情也應該水落石出了!”殷淑激動的看著殷閒那略顯蒼白的臉,伸手握住他那顫抖不已的手柔聲說道:“哥哥,不要難過了!我們回家吧!”
“對……對不起!”殷閒輕輕的把自己的手從殷淑的手中抽出,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額頭讓自己冷靜了下來:“能不能給我時間讓我靜一靜?我想不管是誰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世,都不會笑嘻嘻的接受吧?”
“我能理解!”殷淑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你覺的有疑問的話,能否要你一滴血?這樣方便醫院做出鑑定!也許事實更有說服力!”
殷閒輕輕的點了點頭,任由早有準備的殷淑取走了自己的一滴鮮血!
待殷淑走後,他無力的坐倒在地上。這一生之中,他從來沒有如此彷徨過。整個人像失去了精神一樣癱倒在地上。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突然有一天自己會搖身一變成爲整個華夏的太子!這一切,來的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儘管心中不願意承認,可是他隱約還是覺的殷淑的話說的沒錯!殷家手可通天,整個華夏都在掌控其中,他們不可能冒認一個無名無姓的小子的。相反,對於任何一個外來人口,他們都持著相當懷疑的態度。所以這一切,極有可能是自己的叔叔,所謂的父親殷軒庭的一個陰謀。可是他爲什麼要這樣做?放棄一個世家子弟的身份,跑出去做一個落魄的賭徒?師父所教授自己的一切禮儀又是爲了什麼?僅僅是讓自己成爲一個行家嗎?這一切,有著太多太多的疑點了!
可是這一切,又能夠向誰說呢?或許,只有見了師父之後,纔會有一個真正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