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事情要請你幫忙!」殷閒淡淡一笑:「我有事情需要找張楊同學,可是不方便出面。請李少幫忙帶個話,下午六點在校園後小樹林那裡等他!」
「是張家的張楊?」李天枚微微一愣,馬上明白過來。畢竟在中都校園裡邊。誰會沒有聽說過兩人的校草之爭呢?又有誰會不知道兩個人是死對頭呢?看來這個小樹林就是兩人的戰場啊!
「殷少放心,話我一定帶到!」李天枚離開了,殷閒的心裡卻並不輕鬆,他覺的李天枚就像站在懸崖邊的人,而自己就像一根不牢的小樹枝,對方緊緊的抓住了自己卻不曾想到會被自己帶入更深的懸崖。
這種算計真的讓他很不舒服,儘管是李天枚的老子罪有應得,儘管是李天枚本身十惡不赫。儘管唐婉清那可憐楚楚的面孔依然浮現在眼前,可是殷閒的心中依然升起了一絲不忍。
「紅塵煉心!看來自己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行家啊!」殷閒輕嘆了一聲,悄悄的走出了俱樂部的後門。
在心的修煉上,他遠遠比不上李茂那種談笑聲中灰飛煙滅的氣度,更比不上齊放那插科打諢,在無形之中算計別人的自然。他覺的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演技拙劣的演員,演出一個本不該屬於他的局本。
李茂在謀算李天枚的時候早就把他對算計的清清楚楚,甚至連三個月內華夏幣將升值的事情都算計在內,這纔有了美元,華夏幣回的這個還款方式。讓李天枚在不知不覺之中吃個暗虧。
要是有一天,李茂變成了自己的對手該怎麼辦?殷閒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個奇怪的想法。
不會的!畢竟我們是朋友!殷閒愣了半天,傻笑了一天,給自己解惑。可是這個奇怪的念頭卻像纏人的蒼蠅一樣揮之不去,耳邊甚至還隱隱響起師父的告誡:真正的行家沒有感情可言,在他們的眼中,只有利益。爲了利益,他們甚至可以出賣最親密的人……
中都市城南是整個中都是古老的建築羣,也是整個中都最貧困的地方。這裡彙集著整個來自全國各地的貧困打工者。有人給牠起了一個形像的名字叫做落人村。
落人村裡住著來自全國各地的失落者,他們混跡在社會的最底層,進行著最不爲人看起的行爲——乞討!
而在村子最中心的地方,座落著一個與四周差別不大的破落小院。從外表上,誰都看不出這裡是落人村最高的權力中心。在這裡住著落人村真正的首領——來自六大世家最爲神秘的李家繼承人之一——李林!
「少爺,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下這麼大的力氣控制住這些沒有用的乞丐!」李林的管家兼師父站在李林旁邊,滿是疑惑的問道:「他們有帶來什麼有用的信息嗎?」「你錯了!他們非但有用,而且非常有用!」李林靜靜的坐在一個草**上,手中持著的筆沒有絲毫的顫抖。他淡淡的說道:「落人村的人遍佈了整個中都市,沒有他們不知道的消息。也許一條消息看起來無用,可是這麼大的信息量彙總起來,就是一個巨大的信息庫,我們想要得知什麼,總會有答案的!」李林手中的毛筆重重的頓了下去,狂草書寫的「天地」兩個字暢快淋漓的出現在上好的宣紙上邊。
「而且!落人村有的也並不僅僅是乞丐!還有下九流的各行各派!不要小看他們,他們纔是這個社會最主要的構成!離開了他們,整個社會將會無法運轉!」李林滿意的看看了自己寫的兩個字,笑著對約翰遜說道:「幫我掛起來吧!」「天地」!好狂的筆跡,好傲的風骨!
這兩個字充分的顯出了李林的狂傲,在他的心中,能與之對敵的只有天地而已。凡人,皆不足慮!
「少爺,你讓查的那個人有消息了!」門外匆匆走進來了一個,還沒有到門就飛快的說道:「那個殷賢出現了!半個小時前在中都精英俱樂部出現了,然後跟李天枚密謀了十分鐘左右又離開了!之後那個李天枚找到了一個叫張楊的人,說是殷賢跟他相約晚上七點校後小樹林見!」「嗯!我知道了!」李林點了點頭,那人彎腰鞠了一躬之後又飛快退了出去。
「那李祥隆的真的跟他們勾搭上了?」約翰遜怒道:「虧我們還一心保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李林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回李祥隆死定了!」「怎麼說?」約翰遜驚訝的問道:「看情況應該是李祥隆的兒子跟殷家勾搭上了纔對!」李林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以我對李茂的瞭解,他不是這種不識時務的人!他應該是在密謀對付李祥隆纔對!李祥隆朽木不可雕,李茂如果不吞了他,那纔是怪事!只是這事情透著一些怪異,最主要的就是殷家的態度模棱兩可,這事情值得懷疑啊!」「殷家不是跟李茂綁在一起的嗎?那個殷賢不就是殷家大少嗎?」遜翰遜奇怪李林的說法。
「殷家大少?呵呵!殷家確實有個大少,可是在很早以前就失蹤了!雖然殷家對外宣稱是出國留學,可是還是有些消息走露了出來,只不過知道的人不多罷了!」李林淡然一笑,眼神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嘲弄:「李茂只不過是玩了一招狐假虎威罷了!那個殷賢多半是假的!我只是很好奇殷家在這其中扮演的角色,居然對於這個假的大少默許存在?!真不知道李茂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你說這是一個騙局?」約翰遜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一個欺騙了六大世家的騙局?!」「李茂素來膽大包天!他這樣做也未嘗不可!」李林笑了起來,「說真的,整個李家我最欣賞的就是這個小子!李天枚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試金石,李茂的野心絕不僅僅是李家家主這麼簡單!」約翰遜徹底無語了,他雖然是世界頂尖的勝負師,卻依然無法看懂這些世家出生的狂人們!更不會理解他們的世界。
「不過,我對這個殷賢倒是更感興趣!」李林若有所思的摸著光溜溜的下巴:「能夠扮演殷家大少,絕對不是一般的行家做得到的!據說李茂身邊經常出現的兩個人,一個叫做齊放,是齊天君的兒子。另外一個叫做殷閒!這個殷家大少十有**就是他,如果我估計的沒錯的話,他一定是杜如梅的徒弟!也只有千手杜如梅才能教出這樣的徒弟!」「杜如梅!」遜翰遜聽到這三個字之後眼神頓時變了。這三個字就像一把尖刀一樣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心臟。他生平快意縱橫,唯獨這個可怕的傢伙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他的頭上。這麼多年來臥薪嚐膽,爲的就是再與杜如梅一戰!可是這傢伙卻像消失了一般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現在猛然間聽到能找到他的消息,他怎麼能夠不激動?
「少爺!我想……」遜翰遜剛想說出自己的想法就被李林給打斷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想見見這個厲害的傢伙!」李林摸著光滑的下巴,笑嘻嘻的說道:「我也想知道能夠打敗師父你的人到底會教出一個怎麼樣的傢伙啊!」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殷閒覺的自己頗富荊柯的那種悲壯!與張楊的對決根本就本就是送死!贏了,張楊依舊糾纏不休,輸了,自己也得挨頓胖揍!依張楊的性格,自己還不能出工不出力,非得輸的讓對方感覺到自己盡力才行!
何苦呢?何必呢!!
殷閒長嘆一聲,面對空無一人的小樹林搖了搖頭。落日下的樹林婆娑作響,彷彿在應同殷閒的感慨:何必呢?何苦呢!
「你怕了嗎?」冷不丁背後冒出的聲音響了殷閒一跳。他轉過頭去,張楊一襲白衣,靜靜的站在身後望著自己。
「你不該來!」殷閒嘆了一口氣,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可是我還是來了!」張楊不動聲色,冷冷的說道。
「即然來了,就留下你的人頭!」殷閒突然面目猙獰,惡狠狠的說道。
張楊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我漂泊江湖,孤獨一生,與我相伴的只有我頸上這顆人頭,想留下牠,你得有本事才行!」劍起!光落!飄零的落葉之中,張楊頹然倒地,他瞪大了不可思議的眼神,嘴角猶自留著一句呢喃:「好快的劍……」何其壯哉,何其悲哉!這纔是真正的決鬥啊……
殷閒搖了搖頭,頭也不回的飄然而去……
「喂!你在傻笑什麼?你該不會是真的嚇傻了吧?」張楊略帶怒氣的聲音喚醒了幻想中的殷閒,他苦著臉看著眼前怒氣衝衝的張楊,小心翼翼的問道:「張大小姐,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又何必追著我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