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楚琉光才知道,這個金麗雲(yún)竟會爲(wèi)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惜選擇藉助藥物,楚琉光心底的那一點點佩服,也隨之消失殆盡,並轉(zhuǎn)化爲(wèi)一股濃濃的厭惡。
一個小小的廷尉府正使,爲(wèi)了一己私慾,竟敢試圖破壞自己寶貝女兒的幸福,楚天鐸這個當(dāng)父親的,豈能輕易讓此事過去?
“這些奸人既然敢公然設(shè)計陷害我楚天鐸的女兒女婿,我們也該想想怎麼回敬他們纔是,尤其是這個金家,絕對不能放過,萬一輕饒了他們,無疑於是助漲了他們的氣焰!”
楚天鐸從來都不是個好欺負(fù)的,自然不會容忍任何人,欺負(fù)到自家人的頭上來。
黎傾琰也明白自己岳父的心思,當(dāng)即道:“岳父大人放心,南疆那邊的事小婿已經(jīng)稟報了皇上,皇上的意思是將汪驍一家先監(jiān)禁起來,讓隱月閣徹底剷除彌丘在南疆的所有勢力窩點。此事由閣中精銳人手去處理,相信用不了幾天,就能夠叫彌丘的那些細(xì)作元氣大傷。至於黎南謹(jǐn)和他背後的無極門,還有那不知死活的金家,便要看光兒想如何做了。”
翁婿二人的目光,同時聚集到了楚琉光的身上,大有一番楚琉光怎麼想,他們就怎麼做的意思。
楚琉光粉脣微勾,倒也有著自己的主意,“耗費心思的想法我是沒有,不過他們爲(wèi)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都用上了下藥這種下作的手段,我們何不幫人家一把,免得白白浪費了那些好東西?”
“怎麼幫?光兒說來聽聽。”黎傾琰挑了挑如刀似劍般的濃眉,眼中帶著幾分好奇。
“金麗雲(yún)肯配合黎南謹(jǐn),那他們私下裡必然是有過幾番接觸,他們狼狽爲(wèi)奸的縱此惡行,乾脆把他倆湊一對不就好了?”
敢算計到她楚琉光的頭上來,楚琉光自是不打算輕饒,雖然楚琉光一向不喜拿女子一生的幸福,來當(dāng)做籌謀算計的招數(shù),可對方都沒想讓她好過,她豈會再手下留情?
以黎傾琰對楚琉光的瞭解,料到了楚琉光會這麼做,但覺得還是似乎輕了些,“這麼做終歸是便宜了黎南謹(jǐn),白得了一個側(cè)妃不說,還能多個廷尉府正使對他忠心耿耿,即便是把他們湊一對,也不能輕易的讓他得了便宜。”
楚琉光眨了眨眼睛,“你有什麼好法子,儘管去做好了,反正他們不讓我們安生,我們也要攪得他銘王府亂作一團。只可惜...那個汪美鳳,怕是得被她那個父親給連累了。”
黎傾琰瞧著楚琉光臉上的惋惜神色,不禁柔聲寬慰道:“光兒不用替她感慨,汪美鳳身爲(wèi)汪家的女兒,從生下來時就已註定了會有此命運。據(jù)說先皇還在位那會,對汪氏一族也是格外器重,光是每年的厚賞恩賜,都遠(yuǎn)高於當(dāng)朝的一品大員,先前光兒也看見了汪美鳳身上的那些御賜寶物了吧?那些都是先皇曾經(jīng)賞賜給汪家的。但那時汪老將軍仰仗著自己替先皇東征西討,屢獲戰(zhàn)功的榮耀,便也逐漸疏忽了君臣之禮的本分,還在一次慶賀他班師回朝的宮宴上醉酒失儀,把先皇寵愛的一個貴人,當(dāng)成了能讓他肆意調(diào)侃的風(fēng)月賣笑女。先皇聞之勃然大怒,當(dāng)場革了他二品驃騎將軍的職,命其回府思過,從此以後汪家就再也沒能在朝堂之上,重得先皇的看中。直到汪驍憑藉著自己的本事登仕入朝,這才讓沒落汪家有了些起色。”
楚琉光當(dāng)真是不清楚汪家還有這麼的過往,現(xiàn)在看來那汪驍是又重走了汪家上輩人的老路了。
“唉...這汪家還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老子幹出了這等混賬事,兒子卻比他更甚,還通敵叛國。”
“所以我才說光兒莫要替汪美鳳惋惜,她的祖輩父親造下的孽,自是由她這個後代子孫去承擔(dān),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shù),我們只要看著那些壞人,受到他們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就好。”
楚琉光嘆了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
黎傾琰和楚琉光的對話,楚天鐸全都聽耳中,心裡對黎傾琰這位女婿的印象,也是一次次的被刷新著。
原來過去黎傾琰所展現(xiàn)出的紈絝放蕩,都是爲(wèi)了隱藏自己深厚的勢力,怕是一般人根本就不會聯(lián)想到,黎傾琰便是翻手爲(wèi)雲(yún)覆手爲(wèi)雨,那個萬分神秘的隱月閣閣主。
如此之大的強悍實力,足以保護好一直處在風(fēng)口浪尖上的楚琉光,這使得楚天鐸很是欣慰滿足,楚琉光能夠幸福安穩(wěn)的度過一生,是他這個做父親的畢生所求。
“哎...我算是老了啊,跟不上你們年輕一輩的想法了,但你們要切記,不管做什麼都要在足夠能自保的前提下,好好活著方是最重要的。”
自家爹爹的關(guān)切之語,令楚琉光心裡倍感溫暖,“爹爹您還不瞭解光兒?誰又那個本事能傷到我呀?”
楚天鐸無奈的對楚琉光搖了搖頭,“爹爹當(dāng)然是瞭解你這個丫頭的,你這個小腦袋裡,成天裝的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讓爹爹猜都猜不透,這女兒啊終歸是長大了。”
楚琉光起身走到楚天鐸身邊,拉起他的大手晃了晃,彷彿還像年幼之時,對楚天鐸撒嬌那般,“爹爹...光兒不論到了多少歲,都還是您的女兒,這點是如何都改不不了的。”
楚天鐸欣慰的展開笑顏,望著楚琉光乖巧的模樣,心下也多了幾許懷念,“光兒越長越像你孃親了,你能嫁了個疼愛的夫君,你孃親在九泉之下,若是知曉了必會心安了。”
“孃親能有爹爹您掛念著一輩子,這一生也是圓滿而幸運的。”楚琉光安撫著拍了拍楚天鐸的手背。
的確,芳魂永逝卻依舊被所愛之人惦念牽掛,這是多少人都可望而不可求的事。
楚天鐸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但那笑意裡夾雜了太多的苦澀,“再怎樣圓滿幸運,始終是抵不過命運造化,唉...不說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