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維爾轉(zhuǎn)頭瞪嚮慕清讓,這個男人低垂著臉頰,從艾維爾的角度看過去,他什麼反應(yīng)都沒有。
“你讓我別插手這件事,怎麼打官司打到最後輸了?”艾維爾不敢相信餘念會做這種事情,他下意識得把這件事歸結(jié)到慕清讓的身上。
他的無動於衷,激怒了艾維爾。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讓她不高興的事情?我在法院門口送她的時候她明明答應(yīng)我好好的!”
艾維爾這一次直接揮舞拳頭朝著慕清讓過去,拳風(fēng)又快又狠,慕清讓看見了也沒有反應(yīng)。
砰!
艾維爾又揮起一拳頭砸過去,他從小受格鬥訓(xùn)練,每一拳頭下去都衝著慕清讓的臉去。
兩拳頭下去,艾維爾收回手,冷冰冰得看著慕清讓,“早知道你這麼不靠譜,我就應(yīng)該把她帶走。不應(yīng)該讓她在這裡落得這樣的結(jié)果?!?
慕清讓嘴角有血跡流下來,萎靡得坐在沙發(fā)的角落裡,仍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艾維爾走了之後,慕清讓仍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像是成爲了一尊雕塑。
不會動,也不會說話的雕塑,沒有生命力,安靜,沉寂,蕭索。
律師的電話打過來。
“對不起,慕先生。我……我已經(jīng)盡力了。我盡全力去爲?zhàn)N小姐辯解了。但她不配合我,她自己出來認罪。我再會打官司,我也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兒?!甭蓭熀芘履角遄寱肿锼?。
“我知道了。”
慕清讓緩緩開口。
這句話一出來,律師明顯鬆了一大口氣,然而還是低聲下氣再向慕清讓道歉。
慕清讓掛斷電話,不想聽任何人的道歉。
一個一早就做好決定的人,你爲她做再多,她都不會聽你的。
呵……
這就是餘唸的做事風(fēng)格,她總是選擇按照自己心裡想要的方式去生活。她連孩子都能捨棄,不聽他的話又算得了什麼。
餘念判決結(jié)果出來之後,有很多人都來問他,怎麼會這樣子?官司怎麼會輸了呢?
最先來的是周韻雲(yún),在電話裡面哭著問他,“小舅舅,你怎麼會讓小舅媽去坐牢?監(jiān)獄那種地方最可怕了。你怎麼能讓她呆在裡面呢?我不管,我不管,你這麼厲害,你去把餘念帶出來!我不想讓她吃那樣的苦。嗚嗚嗚……”
再來就是霍蓮辰,幾乎是周韻雲(yún)一掛斷,他的電話就打來了。
這兩個人不能在一起,真是可惜。
周韻雲(yún)來吵就算了,畢竟她是他唯一的朋友的妹妹。大家都把周韻雲(yún)當做是小公主那樣寵愛著。
可是霍蓮辰打過來,慕清讓就沒有好語氣了。
“怎麼?都要當爸爸的人了,還在對初戀念念不忘?”
“小舅舅,餘念不是這樣的人。是不是你……”
“她不是什麼樣的人?你很瞭解?”
就算了解,也不敢在慕清讓的面前說。
霍蓮辰又弱弱地問,“你不去看小舅媽嗎?”
他很聰明得叫餘念做小舅媽。
完全是想討好慕清讓,可是馬屁沒有拍成,卻拍到了馬蹄子上。
“別再讓我聽到這三個字!”
慕清讓陰沉出聲,直接掐斷電話。
去監(jiān)獄看餘唸的人很多,艾維爾是第一個。
“你瘋了嗎?認罪?律師還在給你辯護!你就那麼著急認罪?還判了兩年!你不知道律師的辯護多重要?兩年的時間耗費在這裡,你的青春不值錢是嗎?”
罵完餘念,又罵慕清讓,“你那什麼眼神,找的那樣的男人。到現(xiàn)在也沒有來看你。你在法院審判那天,你知道我在哪兒找到他的嗎?在夜宮!南城最大的消金窟?!?
餘念糾正他,“哥哥,夜宮不算最大的消金窟。真正的消金窟在夢角?!?
這是重點嗎!
這是重點嗎?
艾維爾隔著玻璃,拿手點著她,妖冶魅惑的臉上無可奈何,“你爲什麼一開始不聽我的?爸爸要是在天之靈看到你這樣,會多心痛?!?
餘念神情很平淡,有種贖罪之後的平靜,從靈魂深處散發(fā)出來的那種從容。
“哥哥,我從一開始就做了這個打算。你要是想幫我,就幫我一個忙。法院判的錢估計不夠霍家支付診療費。霍醫(yī)生那裡那些專家不要放棄對他的治療。我希望他能夠醒過來,像個正常人那樣活著?!?
“既然要遵從法律,那你過失傷人的罪就已經(jīng)得到了審判。法院判的錢我們一分都不會少給。何必還要去幫他支付專家的費用?如果那天他沒有多管閒事追著你,你會不小心撞到他?”
艾維爾護短的性子很嚴重。
“是。法院判了我兩年。這兩年的時間是我人生的巔峰期??墒庆痘翎t(yī)生而言,半死不活得躺著,有可能是一輩子的時間。法律是法律,它只是一種強制的手段。從道德層面而言,我還是虧欠他的?!?
餘念默默低頭,“如果哥哥不願意,那我就找鄭遠山。我拍電影賺了一些錢,應(yīng)該能撐一段時間?!?
艾維爾總算見識到餘念氣人的本事。
“找什麼外人。你是沒親人了?我是破產(chǎn)了還是死了?”艾維爾其實知道幫助霍醫(yī)生康復(fù)纔是對的,只是心裡有股氣難平。
這股氣他要算到慕清讓的頭上。
“說來說去,還是慕清讓找了這麼一個醫(yī)生給你姐姐。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餘念睫毛輕顫,“哥哥,不要怪他了。跟他沒有關(guān)係。全是我咎由自取。還有……我和慕清讓已經(jīng)分手了。哥哥,我們分手了。”
“分手?”
艾維爾只想掏槍出來。
但這兒是z國的監(jiān)獄,他根本就沒有把那玩意帶進來。
“是?!?
話已經(jīng)說清楚,說的那麼透徹,她騙了他那麼多年,早就該說清楚的。
“他敢嫌棄你?”艾維爾眼神陰沉下來,嘴角的笑意越發(fā)妖冶。
“是我提的。是我膩了。他那個人總是那麼霸道,不讓我離開他。你看,我這一次不就是離開了。在監(jiān)獄這種地方,他能拿我怎麼樣?!别N念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
然而,餘念心裡很清楚,其實監(jiān)獄也不一定攔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