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唸的沉默代表了默認。
賀書和絲毫不意外得苦笑一聲，“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討厭我。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就像我說我不是她男朋友一樣。你寧願相信你姐姐，她現在就是仗著你們所有人都對她虧欠，所以爲所欲爲。”
所有人對她虧欠？還有誰？指的是慕清讓嗎？
“學長，好自爲之。”
餘念沒有任何感情得掛斷電話。
賀書和聽著從聽筒裡傳來的忙音，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麻木。
“賀先生！”律師仍然在掙扎，“只要把握住這個機會，你說不定就可以翻身了！”
所謂的餘唸的秘密就在牛皮紙袋裡面。
賀書和一一掃過那些照片，面無表情得拿起手機點燃。
火苗一點點吞噬掉這個最後的翻盤機會。
有什麼在賀書和的心裡死去。
旁邊跟隨的人都不敢說話，看賀書和點燃這個牛皮紙袋彷彿在祭祀著什麼，他的神色看上去嚴肅、莊重，以及一絲淡淡的悲傷。
或許確實是應該悲傷，賀書和走到這一步，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女人給坑了。
“這件事，如果說出去，我就算是進了監獄，捏死你也是很容易。懂？”
賀書和很平靜得看著律師，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律師聽出殺意，雖然不解，忙不迭得點頭。
“打點好一切，不要讓其他人察覺了。尤其是我那個弟弟。”
賀書和已經做好了決定，琥珀色的眸子微斂，然後起身走到落地窗邊。
夕陽只剩下最後一點餘暉，拋灑在霓虹燈初初裝點的城市。
他靜靜得看著一切，彷彿要用心記錄下眼前匍匐在腳下的風景。
……
接下來的事情發展的十分書裡，賀書和罪名成立，甚至是沒有上訴，直接服從三年有期徒刑的判決結果。
被炒得沸沸揚揚的案件就這樣沒有任何懸念的結束。
餘念知道結果的時候，正在接狗蛋回家的路上。她握著方向盤，有些失神。
直到狗蛋稚嫩的聲音響起，纔將她飄遠的思緒給拉回來。
“念念？綠燈了。”
車子在等紅綠燈的間隙，她竟然忘記了自己還在開車。
“哦。好。”
嘴上答應著，可是身體卻根本沒有跟上她反應，下意識得在方向盤上抓瞎。狗蛋無奈的聲音帶著安撫的意味響起，“彆著急。我們先開車到路邊停下來？”
他認爲餘念現在這個狀態不適合開車。
餘念那句沒事卡在喉嚨裡，聽狗蛋的話把車子停靠到路邊上。畢竟副駕駛座上坐的是狗蛋，餘念必須要保證他百分百的安全。
“喝點水，念念。”
狗蛋把水遞過來，看得出來餘唸的臉色不是很好。
她接過來才發現瓶蓋已經擰開了，有些意外，望向狗蛋，他薄脣輕抿，專注的視線落在餘唸的臉上，這個孩子悄無聲息長成一棵挺拔的小白楊了。
連這種小事都會爲她妥帖得做好。
“爲什麼這樣看著我？”狗蛋不解。
餘念將嘴裡的水嚥下去，這纔開口，“狗蛋以後一定會是個很好的男朋友。”
狗蛋笑了笑，板正的小臉透出幾分彆扭，“叫狗蛋還能找到女朋友？”
“嫌棄這個名字了？”
“不敢。”
狗蛋回答得很敷衍，簡直不能再敷衍。
“狗蛋這個名字可是包含了媽媽對你的最深的愛和祝福啊！”
“嗯嗯，我很喜歡。”
狗蛋無奈嘆口氣，就是因爲知道爲什麼取了這麼一個難聽的名字他纔沒有真的生餘唸的氣。
“想不想吃甜品？我記得這附近有一家新開的甜品店。我去買點帶回去給妹妹。”狗蛋推門下車，不讓餘念跟著是，“你在車上等我，就在大廈裡面，很快就好。”
小傢伙怕她跟下來，一路小跑進去。
透亮的玻璃旋轉門後，他對她做了一個安心的動作。
餘念坐在車裡，欣慰的感覺一點點熨帖她的心頭，剛纔那種說不上是難受還是其他什麼情緒的複雜感受已經淡化了很多。
腦海裡盤算著今天要去探望一下姐姐，畢竟她出事以後一直都是國外，她怕她難受，一直沒有刻意得去關心詢問這些事情。
狗蛋很快出來，手裡提著精緻的蛋糕盒子，跨上副駕駛座。
餘念準備將蛋糕放到車後座去，狗蛋卻說不要，要抱在手裡，免得等會車子搖晃到盒子裡的蛋糕就不漂亮了。
餘念聽到這個理由之後不禁無語，“你確定不是嫌棄我的開車技術？”
“怎麼會？”狗蛋露出淺淺的笑意，長大後喜歡板著臉的小傢伙難得露出寵溺的神情，“給妹妹的蛋糕必須完整漂亮，沒有一點點瑕疵。”
厲害了我的哥，餘念已經看見一個妹控在長成。
半路上就下起了雨，霧濛濛的一層層灑下來，餘念開車的速度放慢一點。
在山腳處的第一層管卡，有一道熟悉的嬌小身影正等候在路上。
她忽然間竄出來，幸好餘念車速減慢，及時踩下剎車。
“餘念！”
渾身溼透的賀媛媛雙手撐在車頭，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
餘念立刻推門下車，狗蛋順手把帶著的雨傘遞給她，叮囑別感冒。
餘念眼睛一亮，還好有狗蛋，她都不知道車上還隨時放著雨傘。
“媛媛。”傘撐到賀媛媛的頭頂，餘念把她往車上帶，“有什麼事情上車再說。”
賀媛媛被她拖上車，溼答答得坐在車後座上。
狗蛋像是小叮噹一樣變出來一根新的毛巾。
“謝謝。”
賀媛媛紅著眼睛道謝，毛巾捏在臉上也沒有心思去擦臉上的雨水。
餘念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她了，近看才發現肉呼呼圓嘟嘟的賀媛媛瘦了好多，下巴尖兒露出來，更顯得臉上那雙眼睛大。
“我不相信我哥哥會做出那種事情來！”賀媛媛抓著她的手開始哭，手掌的溫度跟冰塊一樣，餘念被她抓著，心裡緊跟著一縮。
如果對象不是自己的親姐姐，餘念大概也會和賀媛媛一樣的想法。
“我不相信！可以上訴的，我要幫他翻案！他肯定是被冤枉的！餘念，我找不到別的人可以幫忙了，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