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眠給餘念打了個電話，恭喜她又懷上了。
然後被恭喜的人一點喜悅都沒有。
“你不知道我生了泉心泉意的時候多辛苦。我真的是全程靠問候慕清讓祖宗十八代堅持到最後。我這回就希望別再來雙胞胎什麼的。我就想要一個。”
“那你想要女兒還是兒子？”
剛纔還惱怒的人這會笑了，“我希望是個兒子。這樣的話，狗蛋就有伴了。”
“你家狗蛋什麼時候改個大名啊？”
“算命的說了，狗蛋要到十八歲才能改中文名。”餘念嘀咕，“有那麼難聽嗎？我覺得挺好的。”
童眠扶額，“我打個比方。假如說你老公，也就是慕清讓，他不叫慕清讓，而是叫慕鐵柱，或者慕全蛋。你還愛他嗎？”
餘念:“……”
童眠又說，“就連宮堯那種土掉渣的都知道取個好聽的名字，而不是叫一個符合他氣質的宮二狗！”
餘念在電話裡面重複了幾遍二狗，笑嘻嘻得問她，”你和宮堯最近感情發展得不錯啊。”
“胡說。”童眠冷了聲音。
“都給他取外號了。這不是感情發展不錯是什麼？人啊，對有感情的東西纔會給它命名，好像是蓋個章，印上戳一樣。這樣就代表他是你的了。”
童眠匆匆忙忙掛了電話。
餘念放下手機，慕清讓從門外進來，低沉的聲音平淡得開口，“跟誰打電話？”
餘念別過臉，沒理他。
知道懷孕之後，她就沒有和他說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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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讓在她身邊坐下來，餘念幾乎是同時站起來，還沒有邁出步子就被他提著腰，放到了腿上。
餘念被他牢牢禁錮在懷裡，根本就無法動彈，顧忌著肚子裡面的孩子，她也沒有亂掙扎。餘念只是嘟著脣，不想理他。
“你這個騙子。”
“居然拿維生素騙我說是避孕藥。”
“大騙子。”
餘念忍不住掄起小拳頭打他。
婚禮那天，慕清讓騙她吃了所謂的避孕藥之後就肆無忌憚得沒有做任何措施。
餘念姨媽推遲，她還問過慕清讓，“清讓哥哥，我家親戚好像來的有點晚哎。”
慕清讓那張冰山臉一本正經得回答她，“你記錯了，寶貝。”
餘念當時就跟個小傻子一樣拍拍肚子說，“嚇死我了。我可不想再生孩子了。”
等到第二天家裡就來了醫生，宣佈她懷孕確診。
餘念這個當事人真是n臉懵逼。
她後知後覺被慕清讓擺了一道，生了一整天的氣，沒有跟他說話。
慕清讓任她打，任她發泄。餘念只是隨便打了幾下，懷都懷上了，現在只能安心養胎等著孩子生下來。
“打夠了？”慕清讓輕聲問。
“又打不通你。”餘念擡起手，“還打疼我的手。”
慕清讓握住眼前的小手，放到脣邊輕吻，掌心和手背都親暱得親了親。
餘念看他嘴角含笑，平常外表冷硬看不透情緒的一個人，似乎遇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他今天回來得也特別早。
餘念忍不住好奇，“怎麼了？是收購的事情都順利結束了？”
慕清讓擡眸沉沉盯著她。
平和的眸光似乎在鼓勵她繼續猜。
“那是跟意大利那邊的生意都談妥了？”
“還是泉意這一次考及格了？”
最後一條真的不是餘念在黑泉意。小姑娘上一次還考了一個大鴨蛋抱回家。餘念現在對她的要求降到及格就好。
慕清讓臉微黑，“別要求太高。”
“……”餘念忍不住說他，“你這樣教孩子是不對的。重要的不是分數，而是孩子付出多少努力。學到多少東西。”
“孩子還小。”慕清讓摩挲餘念脖子處的刺青，她今天盤著頭髮，露出雪白修長的脖子。
“那你對狗蛋爲什麼那麼嚴格？”餘念想到這個就心痛，“你還卡他的生活費？他還是個孩子啊！你一個月就給他那麼點錢！我讀書的時候，生活費都比這個多。”
“讀大學了，還小？”慕清讓臉色一肅，“女兒富養，兒子自然從小就要學會吃苦。這個家裡的錢以後都給泉心泉意，嗯，還有你肚子裡這個沒出來的女兒的。他要錢自己去賺。”
“誰告訴你我懷的是女兒的？”餘念氣呼呼的，“我懷的是兒子！我只要兒子！”
“那不如現在就去打掉。”慕清讓眼神陰鷙。
這陰森的語氣，把餘念嚇到了。
她拿手點著他，“慕清讓！”
餘念氣得什麼都說不出來，一口氣哽在胸口裡面。
她不說話，慕清讓先一步軟和下來，“我錯了。”
餘念不理他，低垂著腦袋。
慕清讓伸手擡起她的下巴，看她哭了，有些後悔自己剛纔說了重話。
“不哭了。嗯？”慕清讓親吻著她的臉頰，壓抑著聲音裡的鬱悶，“這一胎肯定是個兒子。”
餘念哭了一會，委屈得開口，“懷上了就要對孩子負責。你怎麼可以重女輕男呢？你太不負責了。”
慕清讓指腹輕輕撫過餘唸的眼尾，“我只想要和你一樣的女兒。看著她在你肚子裡一點點長大，然後出生。她長出第一顆牙齒，第一次開口說話，第一次學會走路，我都不想錯過。”
餘念微微一怔。
狗蛋和泉心泉意的出生，他都沒有參與。
餘念仰臉看他，他極黑的眼眸倒映她滿臉水光的樣子。
隱隱綽綽，彷彿能看見他眸底的遺憾和內疚。
餘念沒和他繼續鬧，而是嘆息一聲抱住他。
“你對狗蛋好一點。他跟著我吃了好多苦。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和你走到一起。”餘念哭過之後的聲音沙沙的，“狗蛋對我來說不一樣。他現在有多懂事，以前就吃了多少苦。”
餘念又有點想哭了。
慕清讓溫柔哄她，“你別哭了。”
餘念趴在他懷裡，細聲細氣得同他商量，“那你答應我，在這個寶寶出生之前，我們都不問寶寶的性別。”
慕清讓沒有說話。
餘念板臉，“走走走，我們現在去做流產手術好了。趁著這個還只是個胚芽，還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人。”
慕清讓低低吐息，“答應你。”
餘念怕他耍詐，“你要是背地裡問醫生孩子性別，就報應到我身上。”
“不許胡說。”慕清讓皺眉，整個人看上去瞬間特別凌厲，“我不問了。生兒子女兒我都喜歡。”
餘念這才高興一點點，在他脣上親了一記，“那你對狗蛋好一點。你還沒答應我。不要用慕家那一套來教育他。我自己的兒子，我只求他平安長大。”
“醫生說他的身體已經沒問題。”慕清讓捏著她的小下巴，“你不要總把他當孩子。他是慕家未來的掌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