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
賀書和將一個文件夾遞給她，看到國內知名編劇的名字，餘念眼睛一亮當即拿到手裡翻閱。
包廂裡面茶香浮動，賀書和替她又倒了一杯茶，沉靜的目光暗中投向餘念，在她明豔乾淨的臉上繾綣流連。
她比三年前更有韻味，賀書和再見到她，曾近壓抑在心裡冰封的感情一下子融化。
餘念給他的記憶都是內斂含蓄的簡單的如同一池春水，一望到底。
賀書和卻仍要把大江流給她看。
他是有耐心的獵手。
三年的時間都能等。
慕清讓傷透餘唸的心，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賀書和低頭喝茶，茶香四溢在脣齒間，他耐心得享受著單獨跟餘念在一起的每一秒。
“我回去繼續看。”
餘念明顯是有些心動了。
“好。你拿回去，慢慢看。決定好了，告訴我就可以。”賀書和跟著餘念站起來，“我送你。”
“不用了。”
“我還指望著你給我拍電影，總不能讓你在回去的路上的出什麼情況。”
賀書和說話的語氣親和，帶著玩笑的意味，餘念便沒有拒絕，她也沒有那麼矯情。
“去錦官閣嗎？”上車後，賀書和隨意得問。
餘念綁著安全帶的手頓了一下，報上現在的地址。
賀書和其實是故意的，他怎麼會不知道餘念從錦官閣裡面搬出來了。他要的是引出接下來的話題。
“怎麼了？跟他吵架了？”
賀書和的語氣聽上去很自然，像是老朋友的普通關心。
“沒有。”
面都沒見著，怎麼會出吵架呢。她很厭煩那個作天作地的自己，也不想把時間都花在跟慕清讓爭論他要寵幾個女人的問題。
所以她不想看到慕清讓，不想讓自己像個怨婦一樣和他吵架。
餘念低頭看劇本，顯然爲這個故事著迷。
賀書和略有深意的目光掃過副駕駛座上的餘念，她撒謊了。
車子開到樓下。
賀書和一眼看到停在某個角落裡的豪車，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到的笑，他也不催促餘念，默默得看著時間。
賀書和很有耐心，可是某個人卻明顯按耐不住了。
一道頎長的身影邁著大步走過來，長腿生風，顯然是生了怒氣，夾裹著暴風雪席捲而來。
敲在車窗上的聲音突兀，餘念嚇得終於擡起頭，便看見了立在車窗邊的男人。
強勢、冷肅、冰冷。餘念即使沒有下車也能夠感覺得到。
“要我現在把車開走嗎？”
賀書和徵求餘唸的意見，聲音溫和，“想不想氣他？”
“不用。”餘唸對他感謝得笑了笑，“謝謝學長送我回來。劇本很不錯。我回去繼續看。”
餘念推門下車，慕清讓幾乎一把就將她拉到懷裡，力度很大，她感覺自己的手要被他捏斷了。
“疼……”
餘念低低呼出來。
賀書和跟著下車，眉目了多了幾分冷意，“慕清讓你只會欺負女人了？”
慕清讓力道放鬆，改爲摟著她的腰，冷冷掀脣，“不想見我？卻見其他的男人，嗯？”
“學長，我沒事。多謝你，我改天再跟你聯繫。”
餘念像是沒看見他一樣，對著賀書和的時候臉上露出笑意。
“念念，真的沒事？”
念念？念念這個詞刺激了慕清讓。他鬆開餘念，朝著賀書和逼近，“我的女人也是你能叫的？嗯？賀書和，你一個野種除了搶東西還會做什麼？”
“搶？餘念是你的嗎？你的慕太太還是蘇意憐吧？把女人看成東西，難怪餘念當年要離開你。”賀書和一點都不客氣的迴應。
砰！
慕清讓一拳頭砸過去，賀書和快速一閃，躲開了慕清讓的攻擊。
他這三年除了拿到皇太后的信任之外，一直都在研究慕清讓。慕清讓拳擊厲害，他賀書和在這方面也不能落後了！他絕對不會讓當年被綁起來等死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慕清讓！你有病嗎？”
餘念忽然間衝進兩個男人戰場，慕清讓根本就沒有辦法收住拳頭，賀書和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撥開餘念，慕清讓那一拳頭直接打破賀書和的脣角，瞬間猩紅的血流出來。
“學長！”
餘念扶住賀書和，轉而醞釀著怒氣的目光望向慕清讓，“慕清讓！你憑什麼動手打人！”
“我何止要動手，我還要殺了他。”
三年前不能忍的事情，三年後只會更加不能忍！賀書和立在餘唸的身後，她張開雙臂護著他，看到這一幕，賀書和對慕清讓勾了勾脣，充滿挑釁的意味。
“阿野，拿槍！”
慕清讓凜冽掀脣。
“慕清讓，你要不把我一起殺了算了。這樣也省事兒。”
餘念雙手緊握成拳頭。
慕清讓的眼神從充滿怒火漸漸變得沉寂，分明的五官上覆蓋上一層寒冰。
“我打傷了他，所以你心疼了？”慕清讓勾脣淺薄的笑意在夜色裡有幾分寂寥苦澀，“孩子在家裡，你放心放著他們自己出來跟別的男人約會？”
“你教訓的是。我應該帶男人到家裡約會，像你一樣。”餘念挽上賀書和的手臂，從善如流得對賀書和發出了邀請，“學長，要不要進去坐坐？”
慕清讓看到這一幕，整張臉徹底黑了下來，她是專門跟他作對是吧？怎麼氣他怎麼來是不是！
餘念扶著賀書和進去。
走到轉角的地方，餘唸的餘光注意到被擋在慕清讓接到了一個電話，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點打來電話讓他神色大變的……還能有誰？
“對不起……學長。”餘念拿來醫藥箱，“給你上藥吧。都怪我。”
她語氣裡滿滿的都是懊惱，濃密如同羽扇的睫毛撲閃，捲曲的弧度一下又一下的刷過賀書和的心頭。
“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
賀書和眼神裡炙熱升溫，但在餘念坐過來的時候，換上溫柔的眸光。
餘念看他脣角都破了，青紫加紅腫，看著挺嚴重的。內疚的心情更加重了幾分。
“學長……這個電影……我還是不接了。”
餘念將劇本還給他。
賀書和一僵，“慕清讓對你這樣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