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我自然不會薄待你。”墨無垢向紅竺溫溫的笑著說道。
紅竺依然謙卑著低著頭,穩穩的應了一聲:“是。”便就去休息了。
墨無垢心中想著沈瑯夜,知道今晚的事情定是讓沈瑯夜起了疑心,墨無垢很想到他面前去將這一切都說清楚,可是墨無垢卻又不敢說,害怕沈瑯夜知道了沈段丞的存在而起殺心。
他畢竟是一代君王,而沈段丞又與他有著深仇大恨,墨無垢不敢說啊,即便是已經對沈段丞斷了念想,可是沈瑯夜會明白嗎,他能夠不起疑心嗎。
今晚沈瑯夜一定不好過,墨無垢不能將這實情說出,可是又不忍讓沈瑯夜胡思亂想,還是去見他一面吧,稍稍的安慰也是好的。
墨無垢往沈瑯夜的寢殿當中去,見了他隨身的太監在殿外,上前正欲問話,那公公便回話道:“皇上不在殿中。”
不在殿中?“那他是去了哪裡?”墨無垢問道。
“奴才不知,皇上從梓潼宮出來便往御花園去了。”那公公回道。
聽這公公回話,墨無垢的心中難過,沈瑯夜定是心煩,墨無垢恨自己不能爲沈瑯夜多解些憂愁,卻還爲他添了許多煩心的事情。
“知道了。”墨無垢黯淡的轉身,想到御花園去找他。
那公公看著墨無垢不高興,又從來知道墨無垢的爲人,便勸說道:“娘娘可不要多心啊,皇上這幾日政務繁忙,估計著等下回來便就去娘娘公公安寢了。”
墨無垢點了點頭,什麼寬慰的話都是無用的,爲沈瑯夜拿了件披風便往御花園當中去了。
遠遠的見到沈瑯夜在湖邊站立,那身影墨無垢一看便知是他,自從遠山庵隨著他回宮之後,墨無垢便沒有見到過沈瑯夜的煩悶神情。
不想他這麼久以來唯一一次傷懷竟然是因她而起。
墨無垢緩緩的走近,而沈瑯夜卻沒有發覺,想必是想著那煩心事入了神吧,墨無垢的心中滿是愧疚。
將那披風加在沈瑯夜的身上,沈瑯夜這才發覺有人到了身旁,回過頭接著模糊的光亮看著墨無垢的臉。
“夜間風大,怎麼不去歇著呢。”沈瑯夜假意問道,想要掩蓋自己心中的不安,他不想讓墨無垢知道自己的懷疑。
極力的想要在墨無垢的面前維護自己好丈夫的形象,可是即便是再好的丈夫也會對妻子有疑心的。
墨無垢看他強裝平靜的樣子心中不忍,“皇上就沒有什麼要對臣妾說的嗎。”
沈瑯夜輕笑了下,搖了搖頭,“那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沈瑯夜安慰的說。
可現在最需要安慰的人應該是沈瑯夜吧,墨無垢和沈瑯夜誰都不想將這話說破,只是墨無垢想要沈瑯夜放心,相信自己對他的忠誠,“皇上今日極力的保護臣妾,臣妾心中都明白,臣妾希望在皇上心中臣妾還是原來的樣子。”
墨無垢不想因爲這件事情和沈瑯夜之間有任何間隙。
“自然了,你不要多心,朕的心意是向著你的。”沈瑯夜回道,可他的心中卻不能如嘴裡說的這般
。
墨無垢聽了是寬心不少,“夜深了,皇上回去歇著吧。”墨無垢溫柔說道。
沈瑯夜哪裡還有心思睡覺,墨無垢已經讓他煩心到底不能自拔,便回道:“不了,你去睡吧,朕還有些公務沒有做完,都是越公主這事給耽誤了。”
“那好。”墨無垢只能答應,而後隨著沈瑯夜走到御書房外,便獨自回宮中去休息了。
沈瑯夜,墨無垢,沈段丞三人皆是無眠。
沈段丞的無眠是爲了墨無垢,不知墨無垢現在如何了,而且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完,那便是教訓教訓越公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她下狠手對付墨無垢,沈段丞怎能容忍。
越公主知道事情已經瞞不住了,便直接到了沈段丞那裡去,而且今日的解藥還沒有服下,她還有短處捏在沈段丞的手中不得不就犯。
沈段丞正是一身的怒氣想要與這越公主好好的發泄發泄,獨坐在房間之中,房間中的燭火未滅,沈段丞正是爲了等越公主而準備。
在這房間之中,沈段丞不必帶著面具,終於可以以他的真面目示人,在火苗的光影在沈段丞的臉上跳動,如地獄的惡魔。
門被推開,越公主如一隻夜貓一般進入了沈段丞的房間,將房門關上想要求得沈段丞的解藥。
越公主進門並沒有說話,而是安靜的坐到了沈段丞的身邊,越公主本來想著今日能夠將墨無垢搬倒,到了那時沈段丞也不能奈何她,可是她終究是算錯了一步,墨無垢並非是她想象當中那麼好對付的。
本來今日墨無垢已經是插翅都難飛,卻不料這中間生出如此多的枝節,這是越公主根本無法想見的。
而越公主也在納悶到底是什麼人在幫忙,那美妃在事發的第一時間便叫了人到墨無垢的宮中鬧事,想來墨無垢也是沒有時間做什麼手腳的。
而且爲何第一次搜宮沒有在美妃的宮中搜出什麼,而第二次卻搜了出來,再者墨無垢的貼身婢女爲何會突然站出來說藥粉還有剩餘,墨無垢完全可以一口咬定就是不認,她的婢女自然是向著主子,如此行事卻不覺冒失嗎。
“三爺,我是來拿解藥的。”越公主大著膽子說道。
越公主知道沈段丞對墨無垢的情誼,若是傷了墨無垢分毫卻是比捅他幾刀還要難受的,可越公主不能不硬著頭皮來。
沈段丞陰沉著臉問道:“今日的事情是誰要你做的。”
越公主不敢多言,只如實說道:“是,是我自己。”
一聽這話沈段丞暴怒而起,起身掐住越公主的脖子,一點一點的用力,“你有問過我嗎,膽子越發的大了,就不怕我弄死你。”沈段丞的聲音陰寒綿長,如毒蛇的纏繞在越公主的耳鬢盤旋。
“三爺,三爺聽我解釋,是葉驚瀾,是葉驚瀾叫我做的,我若不做豈能證明我對他的情誼,他是爲了逼皇家爲他成婚纔會如此啊……”越公主的脖子被沈段丞掐的越來越緊,直到不能發出聲響。
沈段丞現在就想掐死她,他心中也在猶豫,這越公主突然死了
會造成什麼後果,可就是不想把手鬆開。
這時突然破門而入一個女子,將沈段丞從越公主的身邊拉開,向沈段丞勸說道:“三爺,三爺留情啊。”
沈段丞這才住了手。
而這女子不到萬不得已沈段丞是不準她來的,片刻間便嚴厲問道:“誰叫你來的,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三爺放心,皇后娘娘已經睡下了,不會有人知道的。”
說話的人正是紅竺,越公主終於能夠喘勻了氣,看著身邊的這個女子竟然是墨無垢的貼身婢女紅竺。
“怎麼會是你。”越公主疑問說道。
紅竺十分不喜歡這個越公主,她的所作所爲這些天來都被紅竺看在眼裡,而紅竺從小便跟隨沈段丞,自然與越公主這爲人所用的棋子身份要高貴的多。
“你做事太不當心,到底有沒有腦子,今日若不是三爺相助,恐怕還不知要鬧出什麼亂子。”紅竺開口教訓道。
原來紅竺是沈段丞的人。
早在墨無垢身邊的親信出宮之後,沈段丞便就爲墨無垢選了個可靠的人放在身邊,就是爲了防著這後宮之人會對墨無垢不利,今日是派上了用場。
沈段丞將懷中的解藥拿出交到越公主的手中,警告她道:“你以後安分一些,若是再做出出格的事情,可不要怪我不留情。”
越公主愈發的覺得自己勢單力薄,果然是算計不過沈段丞,耍的一點陰謀詭計頃刻間便被人化解。
只得拿著保命的解藥灰溜溜的離開了。
沈段丞泄了氣一般坐下,和紅竺溫溫的說道:“你實在不該來。”
紅竺低下身子,像只小貓一般伏在沈段丞的身旁,“紅竺知道三爺今晚必定不好受,所以來看看,三爺對皇后娘娘真是有心了。”
沈段丞捂著胸口,心痛又開始發作。
紅竺見了忙在這屋中尋找沈段丞的藥,而後喂進了沈段丞的嘴裡,“三爺保重。”紅竺勸道。
“你比你的妹妹要能幹太多了。”沈段丞緩了緩神安慰道。
紅竺輕笑和沈段丞說道:“都是小妹任性才害的三爺到這步田地,三爺不怪便好了。”
“都是命而已。”沈段丞苦笑。
在來大秦前夕,申由偶然間聽到幽帝與沈段丞的談話,極力想要阻止沈段丞回來,可終是無用的,沈段丞也在那時得知了申由所做的一切,聽聞其中原委之後,沈段丞按著申由的那張無比慚愧的臉卻恨不起來。
他只恨這命運沒有眷顧他。
紅竺與申由是沈段丞幼年偷偷出宮去見段紹崖時在街上見到的兩個女孩兒,這對姐妹實在可憐,那時的沈段丞還不似現在的陰寒,還是會動惻隱之心,他實在不忍看著這兩個女子不好過,便帶了回來,將她們交給了可靠的人管教。
在那沒有歡聲笑語的少年時代裡,這兩個姐妹是讓沈段丞唯一感受到幸福和溫暖的源頭,他似個大哥哥一般照顧她們,看著她們長大,本事越發的長進,紅竺和申由便像是沈段丞的妹妹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