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麗以爲我在騙她,她不經意的一回頭看向師父,師父竟然真的睜開了眼睛,杜麗有些呆傻,頓時矇住了。我一看師父睜開了眼睛,趕緊拉著杜麗衝了過去。俯下身子說道:“師父,你醒了,你沒事太好了!”
師父可能昏睡的時間太長了,他看著我和杜麗,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半晌,他臉上才閃現出高興的表情,說道:“林風,杜麗,你們……”說著,師父擡頭四周看了看,說道:“咦,我這是在哪?”
杜麗的眼睛瞬時紅了,眼淚掉了下來,她哽咽道:“師父,你醒了?”
我看著師父,又看了一眼,杜麗,笑道:“你哭什麼,師父醒了,該高興纔是!”
杜麗嗯了一聲,吸了吸鼻子,擦著眼淚,笑著說道:“嗯,是該高興,我去叫醫生!”說著,杜麗衝了出去叫醫生去了!
師父看了半天,又聽到了我和杜麗的對話,他疑惑的看著我說道:“我在醫院?”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您在醫院,您都昏迷了好幾天了,可把我們給急死了,現在你醒過來了,我們太高興了!”
師父笑了笑,說道:“我沒事,你們在哪發現我的?”
我嘆了口氣,看來師父已經把橘皮臉送他去福雲山的事給忘了,我趕緊說道:“師父,您不記得你昏迷前的事了?是大師兄手下那兩個跟班把你送來的?。 ?
師父想了想,愣了一下,說道:“對,我想起了,我當時在公路上走了很長時間,一輛車都攔不到,最後是他們把我扶上車的,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他們把你送到福雲山去的,然後我和大師兄他們又把你送到這來了!”
師父嗯了一聲,說道:“大師兄也來了?”
我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說道:“是啊,當時送你來的時候,他也在!”說著,我話題一轉,問道:“師父,究竟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
師父擡起頭,努力回憶了半天,最後他頹然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
我皺了皺眉頭,一臉的不可置信,納悶的說道:“你不清楚,您怎麼會不清楚呢?”
師父也皺了皺眉頭,想了半晌,說道:“那人戴了個大檐帽,我根本沒有看清楚他長相!”
我瞪大了眼睛,師父果然是被人打傷的,我趕緊問道:“你說說你記得的那人的情況!”
師父嗯了一聲,咪著眼睛想了半天,說道:“那人是個男的,看體形應該年紀不大,他的一隻手好像是沒有的,一隻空當當的袖子就這樣吊著。而且他身材不高,比你似乎還矮了幾公分!說話粗嗓門,很難聽!”
我聽著師父的形容,腦海裡開始挨個挨個排查起來,可是想了半天,硬是沒有一個對得上號的,看來這個人我應該不認識。我皺著眉頭說道:“師父你想想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師父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認識,不過,我感覺這個人我好像在哪見過,但卻怎麼也記不起來了,不過我沒有看到他的臉,可能我看錯了!”
我嘆了口氣,是啊,根本就沒有看到那人的臉,怎麼去找,這樣子根本無異***撈針,不過我也有些疑惑,我問道:“師父,那人他爲什麼會打傷你?”
師父想了想,說道:“那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跟著我的,我在路口等車時,他突然就衝我走了過來,對我說了聲,你真該死,你們通通都該死!然後就朝我胸口上打了幾拳,我被他打翻在地,正要爬起來,他忽然拿著一根本木棒,朝我頭上用力來了一下子,我當時眼睛發直,昏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我也顧不得頭上還流著血,便想去找你,因爲那人最後一句是林風,你更該死!我怕他對你有什麼不利,就趕緊朝福雲山趕去,哪知道沒有走多遠,便遇到了那兩個人,他們把我拉上車,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我聽完師父的話便皺著眉頭,想道:“照師父這麼說,這人根本不是李天,那麼說來,兇手另有其人,他不劫財,只是傷人,肯定是蓄意而爲,前幾句話還可以把他看成是瘋子,那麼最後一句他提到了我的名字,顯然是個正常人,而且還是和我們,至少也是和我有仇的人!
我仔細想了想和我發生過矛盾的人,想了半天,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我甚至把大學裡被我往飯盒中放了一條毛蟲的上鋪和被我在枕頭裡塞了一雙臭襪子的同窗也想了進去,依然沒有任何頭緒,看來,這個人我應該不熟悉,或者就是他根本就化了妝,特意掩蓋了一下自己。
我想起師父說他戴了一頂大檐帽,我眼睛冒了一下光,想道:“我怎麼那麼笨,這人我肯定認識!他如此打扮,肯定就是怕我們發現他,認出他來!照這樣看來,他肯定會在短時間內再次找上門來。看來,我得做好準備!
我正在想著,病房的門忽然開了,杜麗整個人閃了進來,口中說道:“醫生,快進來!”
一個醫生大步走了進來,一進來,他立馬就瞪起了眼睛,說道:“真是奇了,還真的醒過來了,這真是奇蹟啊!”
說著,他拉著我的手,用力的握了握,說道:“我們本以爲病人的後腦受到嚴重損傷,可能會變、成植物人,再加上腦內有淤血,醒過來的機率不大,沒有想到病人竟然醒了過來,這真是奇蹟啊,恭喜你了!”
說著,他趕緊又拉著師父的手說道:“你太幸運了,你現在醒過來了,我們馬上就可以安排你做手術,你現在有哪不舒服沒有?你要注意休息,要知道……”
我正聽醫生和師父說話呢,杜麗拉住我的手,把我拖向一邊,說道:“林風,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我趕緊搖了搖頭,說道:“怎麼了?等會再去!”剛說完,我便發現杜麗一臉凝重,似乎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不禁點了點頭,跟著她走出病房。
出了病房,我靠著牆壁,說道:“怎麼了?有什麼事?”
杜麗急急的問我:“你還沒有把我楚師父的事情告訴陳師父吧?”
我趕緊搖了搖頭,說道:“師父現在纔剛醒過來,我還沒有告訴他!”
杜麗拉著我的手,說道:“你現在最好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師父,他才醒過來,受不得刺激,千萬要記住了,等他好了,出院了,我們再告訴他也不遲!”
我點了點頭,笑著和杜麗說道:“還是你細心,我都沒有考慮到!”
杜麗白了我一眼,說道:“如果靠你啊,我現在肯定早喝西北風去了!”說著,她笑著白了我一眼,轉身進了病房。
我也走了進去,看著醫生正在和師父說話,我和杜麗自覺的站在一旁沒有打擾。說了半天之後,醫生吩咐我和杜麗好好照顧著便走了。
杜麗趕緊走了過去,說道:“師父,你想不想吃什麼東西,我讓林風去買!”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你要吃什麼,我去買,你昏迷了那麼幾天,想必已經餓了吧?”
師父只是搖了搖頭,看了看四周,忽然對杜麗說道:“你師父沒有來嗎?”
我面色一變,和杜麗對視了一眼,心道:“怕什麼來什麼,怎麼剛說完這個事,師父就想起來要問?”
還是杜麗機靈,她趕緊說道:“哦,我師父昨天在病房裡守了您一天,太累了,今天就我們倆來,沒有讓他來,他在家裡休息呢!”
師父點了點頭,說道:“嗯,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們不必那麼麻煩!該做什麼就去吧!”
杜麗趕緊笑道:“不麻煩,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
我嗯了一聲說道:“師父,你肯定餓了吧,我和杜麗去給你買點吃的!”說著,我拖著杜麗出了門。
出門之後,杜麗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啊,真是笨死了,平時那麼油嘴滑舌,一到關鍵時候就不會說話了!”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現在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樣瞞著師父吧!”
杜麗也撇了撇嘴,說道:“我有什麼辦法,先瞞著吧,最好等師父好一些了再告訴他!”
我點了點頭,拉著杜麗去給師父買吃的去了。
當我們提著東西回來時,醫生正在給師父做檢查,檢查了半天,那醫生纔回頭對我們說道:“病人後腦受過創傷,所以腦子裡有淤血,當初病人沒有醒過來,我們也不敢做手術,怕危及病人的生命,現在病人醒過來了,我們立馬就可以安排手術了,越早把腦子裡的淤血拿掉越好,如果不拿舊,病人可能會產生其它病變!”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好,你就儘快安排手術吧!”
醫生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去交手術費吧!”說著,遞給我一個單子!
我點了點頭,。目送著醫生走了出去,走到師父面前,把買來的早餐放在桌上,對杜麗說道:“你喂師父吃東西,我去交費!”說著,我給師父打了個招呼,然後出了門。
來到了交費處,我排了半天隊,好不容易我才把單子遞了進去,儘管我知道醫院的收費不便宜,但那收錢的小護士說出了價錢之後,我還是嚇了一跳,我靠,動不動就幾萬,這醫院可真能賺錢,那什麼,那句,看病難,看病貴的話還真是有道理!
我把銀行卡掏了出來把錢交掉,方纔一臉心痛和鬱悶的走回病房。哎,如果不是我現在還小有積蓄的話師父的這個手術我就只能乾瞪眼,隨便一個手術,亂七八糟的單子打了一長串,這樣那樣的收費項目看得人眼花繚亂,我也看不懂那些,只是看著那個四萬六千多的數字走神。
回到了病房,師父已經被推到了手術室,要說這速度還真不是蓋的,錢一到位,立馬手術,錢不到位,病人嚥氣也得不到治療,醫院還真是高效?。?
我拉著杜麗的手,拉著杜麗坐了下來,坐在椅子上開始慢慢等著手術完。手術進行得很快,大概十多分鐘後,醫生便推著師父出來了。師父眼睛緊閉,看起來像是在睡覺。醫生對我們說道:“手術很成功,病人被打了麻藥,一會醒過來之後,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沒有什麼事就可以出院了!”
我嗯了一聲,拉著杜麗回到了師父所在的病房,看著病牀上躺著的師父,我感覺自己也開始瞌睡起來,對杜麗說道:“好睏,我先躺一會!”說著,我拉過一把椅子,開始睡覺。
等我睡醒進,師父已經醒了過來,正陪著杜麗說話,我也趕緊問道:“師父,你怎麼樣了?”
“我很好,沒事了!”師父點了點頭,臉色也變得有了些血色。
過了一個多小時,我和杜麗下樓吃飯,我拉著杜麗的手走著,想了半晌,終於說道:“你知道我去福雲山幹什麼嗎?”
杜麗搖了搖頭,忽然像響起什麼似的,對我說道:“是啊,你還沒有告訴我,你這兩天去哪了?”
我嘆了口氣,有些沉重的說道:“我去見李天了!”
杜麗啊了一聲,說道:“李天什麼反應!”
我深深呼了口氣,說道:“是我約他的!”說著,我就把我和李天那天的打鬥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把後來所發生的事情也告訴了杜麗。說完,我感覺自己已經沒有了吃飯的心情,彷彿又回到了那天,回到了那種悲憤交加的時刻,回到了李天倒在草地上的那一剎那!
杜麗聽完,半晌沒有說話,她只是皺著眉頭,眼睛有些紅,我們倆默默的走著,終於,杜麗在輕輕嘆息了一聲之後說道:“人活著,有的時候真的不容易?。 ?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有的事情雖然不願意,可是也不得不去做!你不怪我嗎?”
杜麗搖了搖頭,靠著我,說道:“不怪,你也沒有錯過什麼,李天說得對,死,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我嗯了一聲,瓴著杜麗去吃飯。但我們似乎都沒有了胃口,連平時我最喜歡吃的魚香肉絲我都沒有動過多少,感覺吃在嘴裡一點味道都沒有。
一頓飯就這樣匆匆結束了,我們打了些飯菜回到了病房。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師父在醫院裡又多住了三天之後,醫生檢查了一遍,宣佈可以出院了,我們才把師父接回一家裡。一回家,師父就追問我們究竟楚先生去哪了?這三天裡,師父已經問過很多次,楚先生去哪了,都被我和杜麗以這樣那樣的藉口給擋了回去?,F在師父又問起來,我不禁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我和杜麗互相看了一眼之後,杜麗點了點頭,準備把事情告訴師父。哪知道要說的時候杜麗卻不說話了,只是推著我,讓我說!
師父看著我們合倆推推搡搡的樣子,心裡起了疑問,說道:“是不是你楚師父出什麼事了?”
我看師父那一臉疑惑和焦急的樣子,也不好再沉默了,當下點了點頭,說道:“嗯,楚先生他,逝世了!”這幾個字我說得頗爲小聲,但師父還是聽見了,他彷彿一瞬間老了幾歲,神色立馬黯然了下去,身子一顫,靠在了沙發背上,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杜麗趕緊走了過來,拉著師父的手,哽咽著說道:“師父,你要撐住,別太傷心!”
師父只是朝杜麗晃了晃手,然後看著我說道:“你告訴我,你楚師父是怎麼死的?”
我輕輕哼了一聲,說道:“他和李天比試,被李天失手打死了!”說著,我便把我所知道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師父只是靜靜的聽著,一點表情都沒有。我和杜麗在一旁心驚膽顫的看著,就生怕師父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師父聽完,只是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李天呢,他現在在哪?”
我看了看師父,也沒有看到他有什麼動怒和生氣的地方,我小心翼翼的說道:“李天也死了!”
這下師父反應變得很劇烈,他刷的一下站了起來,驚訝道:“他是怎麼死的?”
我越說越小聲,越說越覺得沒力氣,接著小聲說道:“被我失手打死的!”
師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我,說道:“你打死的?”
我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嗯,我們約定比試來著,李手關鍵時候收手了,我收招不及,就被我給打死了!”說著,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對師父說了一遍!
師父聽完,長長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真是孽債啊!”說著,他頭一揚,靠在了沙發上,閉起了眼睛。]我和杜麗互相看了一眼,也長長嘆了口氣,這世界就是如此變化快,誰能想到,短短幾天裡,就會發生如此多的事情,如此多的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