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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你已離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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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寫這麼一封信,只是想要好好地跟你說“再見”。可是我又害怕你知道後,原本已經放下的東西又糾結在心裡,欣嵐,讓你難過,是我最不願看到和最不願想到的事。可是我始終欠你一句道別。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可能已經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了,而我早已經去找我媽媽了。我很清楚我現在的狀況,我已經等不到夏天,等不到你拿到通知書了。欣嵐,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不要難過,我和我媽媽在一起,你該爲我感到高興纔對。我答應你,每個杜鵑花開的春天,我會走進你的夢裡來看你。

欣嵐,我錯過了很多次跟你道別的機會,這一次,也請你原諒我只能在信裡跟你說再見。還記得我曾說過,一輩子其實很短,短到我這一輩子的時間都不夠用來愛你,所以我給你承諾,下輩子我會繼續愛你。往後的人生我沒辦法陪你走下去,但我會記住我的承諾,無論我在哪裡,我會一直守護你。我知道在將來的有一天一定會有一個可以給你幸福的人出現,他會代替我照顧你一生。但是如果還有下輩子,我還是會選擇遇到你,將這輩子許下的承諾兌現給你。

欣嵐,你未來還很長。漫長的時光會慢慢撫平我給你帶來的傷害,漫長的時光會讓你慢慢忘記我曾存在過。即使我曾對命運存有抱怨,但我依然感激上蒼讓我在茫茫人海中遇見了這樣一個你,欣嵐,謝謝你曾在我灰白的生命中留下美好的色彩,讓我的生命得以完整。

沈默成絕筆

心痛是什麼感覺,林欣嵐已經沒有辦法再形容了,她已經習慣了那些沉重的帶滿了刺卻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壓在她的心房上,她不用動,就會隨時要了她的命。

“沈默成,你這個大混蛋,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怎麼可以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離開?你怎麼可以不顧我的感受就拋下我一個人?沈默成,你這個大騙子,你騙了我這麼久,讓我當了這麼久的白癡,還要讓我原諒你,我怎麼能原諒你?我不會原諒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她靠在他的墓碑上,一陣一陣地抽泣著,可是任她怎麼控訴,地下的人永遠也聽不到了。

“沈默成,我怎麼可能忘了你?你離開我這麼久了,我每天不去管任何事情,我拼命地學習,拼命地忘記你,我以爲我每天拼命地學習就會把你徹底忘了,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只是不願承認你每天都會出現在我的腦子裡,我不願承認我一直想著你,即使那個時候你和曉月那麼殘忍地背叛我,我依然愛著你。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好強,我根本不願放下姿態去跟曉月講和,我根本不敢再去問老師你過得怎麼樣。沈默成,如果你想讓我後悔,恭喜你,你做到了,我現在後悔的要死,如果當時我不那麼自以爲是,我不那麼狂妄自大,我就會發現你的病,我就可以陪你一起面對。可是,沈默成,你爲什麼要

小看我?你憑什麼認爲我接受不了?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你還欠我那麼多時光,怎麼可以就這樣不負責任地離開?”

“我已經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了,過一段時間就要開學了。可是我一點激動的心情都沒有。曉月走了,你也永遠地離開了,我在乎的人都離開了我。你們都是在懲罰我嗎?曉月離開了,她去了哪裡我都不知道,我一直不能原諒自己對她忽視這麼久,我好不容易纔勸服自己說如果有緣,我和她還會再見面,到時候我一定不會放棄她。可是現在你又要我怎麼接受你不會再回來的事實?沈默成,你真的好殘忍,就算不爲了我,你也要爲阿姨和沈叔叔想想,他們那麼愛你,你怎麼忍心拋下他們?”

天色越來越暗,整個墓地特別安靜,墓碑旁栽種的杜鵑在風裡颯颯作響,這個季節裡沒有花,只有葉與枝相生相伴。她一直說,一直哭,終於說累了,哭累了,靠在他的墓碑上沉沉昏睡過去。

林家小院裡,滿園蒼翠的景色,葡萄架上晶瑩剔透的水晶葡萄在微光的照耀下更加誘人,燈臺樹繁茂的枝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夏蟬趴在燈臺樹桿上一聲聲鳴唱,小菜園和花叢裡不知名的小昆蟲也跟著合奏,這應該是一個很愜意的黃昏。可是林家發生一件轟動警局及整個小鎮的大事,林欣嵐失蹤了。

杜沁茹正坐在燈臺樹下看著葡萄架滿懷惆悵,林欣嵐已經失蹤了整整三天。她從G市回來後就一直沉默寡言,杜沁茹從那本藍色的筆記本中知道了事情的緣由,雖作爲母親,她卻沒辦法給林欣嵐安慰,她知道林欣嵐向來堅強,過段時間就會自己好起來的,可是沒想到她卻在回來的第一天就失蹤了,一直到現在,杳無音訊。已經報了警,街坊鄰居也都跟著幫忙尋找,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但始終未見林欣嵐的蹤跡。唯一的線索就是那本藍色筆記本,可是杜沁茹也只知道只有沈默成這個人的存在而已。

周志緯是在林欣嵐失蹤的第二天趕回來的,他去了以前林欣嵐經常去的地方找過了,可是沒有任何消息。

知道杜沁茹爲了找林欣嵐,一直茶飯不思,周志緯特意熬了粥,端到她面前。

“阿姨,你多少吃點兒吧,欣嵐她會沒事的。”

“我怎麼吃得下,已經整整三天了,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志緯,你說欣嵐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那該怎麼辦?”一想到林欣嵐可能出現的意外,杜沁茹的心又懸了起來。

“不會的,不會的,阿姨,欣嵐她那麼懂事,她怎麼可能丟下你和林叔叔呢?她會沒事的,她肯定會平安回來的。阿姨,你先吃點兒東西,吃飽了纔有力氣等欣嵐,我想欣嵐她肯定是一個人想靜一靜,等她想通了,她就會自己回來了。”話是說來安慰杜沁茹的,但何嘗不也是說來安慰自己的。他找不到她,

找了很多地方,一遍一遍,可是林欣嵐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如果不是林欣嵐這次的失蹤,周志緯不會知道他對林欣嵐真的知之甚少,他甚至沒有辦法聯繫到林欣嵐最好的朋友。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林欣嵐的同學或朋友有哪些。這樣的不瞭解讓周志緯覺得可恨又可笑,他還一直自以爲是地以爲他和她一起長大,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比他更瞭解她。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7月的天空很美,湛藍色的天幕沒有一絲多餘的雜色。陽光呢?這個狹小的空間看不見陽光,這應該是清晨吧,太陽還沒出來。可是,這也有可能是黃昏,太陽已消失在天際。

林欣嵐在一片草叢中醒過來,周圍是凋謝了杜鵑花的灌木叢,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呆了多久,只記得自己從G市回來後,就想要到這裡來。這是她一個人的天堂,沒有他的天堂。可是這裡好像是夢開始的地方,這裡應該會有他的靈魂,她就是這樣自以爲是地認爲。

她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季節更替,夢裡的一切美景似乎也隨著他的消失而消失,可是,明年春天,這裡依舊會滿山爛漫,奼紫嫣紅,而他,還會回來嗎?

“沈默成,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離開我?你欠了我,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她似乎還能看見他第一次出現在她夢裡的模樣,她記得他,不是心理暗示,不是不可思議,她就是那麼篤定,他來過這裡,在她年少的夢裡。

林欣嵐沒有想過在她走出林子的時候會遇到周志緯,幾乎是一瞬間的意外,他站在她前方不遠處,定定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林欣嵐看到了他,明顯憔悴不堪的面容努力擠出了一個勉強的微笑,乾裂嘴脣微啓,乾澀的聲音有些沙啞。

“志緯哥哥,你怎麼在這裡?”

從來沒有見她這樣蒼白無力過,無論他對她是怎麼樣的感情,當他看到脆弱的她還在努力地對著他笑時,他很清楚地感覺到了心被揪起來的疼痛,那樣地毫無防備。他沒有說話,一個箭步上前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

或許這多天一個人躲起來療傷的她還未痊癒,在得到這麼一個安穩的懷抱的時候,林欣嵐強裝的堅強瞬間轟然坍塌。淚,是脆弱的象徵,像是永遠也流不完一樣,只是因爲一個擁抱就突然決堤。

“志緯哥哥,我該怎麼辦?”

“欣嵐,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不打招呼就突然消失不見,你知不知道杜阿姨有多擔心你,她已經茶飯不思好幾天了,你知不知道如果再找不到你,我也快瘋了。”

“我,我媽她沒事吧?我當時沒想這麼多,我就只是覺得好難過,心裡好痛,想要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自己待一會兒,我沒有想要不打招呼就消失不見的。”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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