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墨微微皺眉,月天魂喜歡魔王是毋庸置疑的,看來,魔王對月天魂並沒有別的意思,兩人之間的關係,只是月天魂的一廂情願。魔王,或許是喜歡神後的,他費盡心思的攻打神族,也許跟神後有關。
可是,凌雪墨想不通,難道就因爲她和神後有張一模一樣的臉,即使殺了月天魂,毀了魔域,魔王也不想殺她?
凌雪墨掃視了一圈周圍的景象,幾乎沒有一絲變化。
難道她的推測是錯誤的,就算月天魂死了,這第二重幻境也不會消失?
凌雪墨其實盼著魔王動手,“我毀了你的魔域,殺死你的大祭司和幾個兄弟,你爲什麼還不動手殺我?”
“我爲什麼要殺你?”魔王微微一笑,“月天魂只是我的一條狗,他是一條忠犬,爲主人身死,是他的榮譽。至於我那幾個兄弟,他們一直想殺我,只是他們沒有殺我的能力。這幾個,都是廢物,他們能被你殺死,是他們的榮幸。”
聽了這樣的話,凌雪墨沒有覺得高興,反而憤怒至極,“魔王,你的心究竟有多冷,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你那些兄弟,我也看不上眼,暫且不提。但是月天魂在死之前,還在爲你考慮,你居然一點都不爲此感動?”
“我說過了,月天魂是一條忠犬,他在我身邊的最終價值,就是爲我而犧牲。他的犧牲,並沒有挽救魔域,我爲何要感動?徒有忠心熱血,沒有本事,這樣的人的確是死不足惜!我說錯了嗎?我是做大事的人,要跟在我身邊,哪怕是一條狗,也得是有本事的。”
凌雪墨從沒見過比魔王更無恥的,“你所謂的大事,就是個攻佔神族嗎?你身爲幽魔一族,好好修你的魔道不是挺好的嗎?你將人類培育成幽魔,將魔域變成地獄,簡直是喪心病狂。我不懂,滅了神族,能給你帶來什麼好處?”
魔王並不直接回答凌雪墨的話,反而道:“不過就是一個月天魂,也值得你爲他生氣?我辛辛苦苦的修煉,是爲了得到我所要的。活在這漫長的歲月裡,若是沒有一個知情識趣的人陪伴,我的修煉又有何意義呢?魔域?神界?呵呵,何爲魔?何爲神?魔和神擁有同樣的力量,魔不受天道的約束,魔不受神族那些條條框框的束縛。除此之外,魔又做錯了什麼呢?每當魔域想要擴展地盤之時,就會受到神族的打壓?神族好好呆著修煉不是挺好的嗎?他們爲什麼要插手我們魔域的事情?難道被幽魔殺死的人類、神族就是生命?我們幽魔族,就不是生命了?可以任意被神族屠戮?”
凌雪墨被魔王氣得夠嗆:“神族怎麼會和魔域相同?至少,神族不會像你們一樣濫殺無辜。”
“哈哈哈,你真是有趣了。”魔王嘲笑著凌雪墨的天真,“難道所有死在神族手裡的幽魔,都是大奸大惡之徒?難道幽魔一族,就沒有什麼善良之輩?難道所有神族,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從不越界的嗎?你現(xiàn)在是金丹期的修爲,在人類修士裡,也算得上是拔尖的人物。爲了生存,爲了自己的利益,你可以保證,你從來就沒有誤殺過一個無辜之輩?”
魔王的話,讓凌雪墨無法辯駁,她明知道魔王的話,太過牽強,可是她就是無法反對他的強詞奪理。
因爲,魔王的那些質問,她也曾在心裡反問過自己。
魔域,神族,究竟是善惡決定了兩個種族的對立,還是利益決定的?
凌雪墨素來以良善二字來標榜自己,她從小被當成殺手培養(yǎng),爲了生存,死在她手裡的無辜性命,何嘗只有一個?可是,弱肉強食就是她從小到大的生存法則,她長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只有把自己的一顆心練成了鐵石,才能在別人的殺戮中生存下來。
可是,午夜夢迴之時,想到死在她手中的那些性命,她也會覺得不安。
如果她真的理直氣壯,她怎麼會夜夜難以成眠?
就在凌雪墨氣得說不出話的時候,有個熟悉的聲音出現(xiàn)了,“上古天地混沌一片,並未有魔域和神族之分。在天地形成之初,神這個字,是被上古人類造出來的,意爲救世主。神有救世之責任,爲了救世,神甚至能犧牲自己的性命。魔,同樣也是人類創(chuàng)造出來的。上古人類在創(chuàng)造這個詞的時候,魔字便是異類,是邪惡的代表。魔是自私的,爲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傷害他人。
後來,魔和神各自壯大,有佔地爲王。不可否認,幽魔一族也有善良的人,神族裡也會有害羣之馬。可是,神族爲自己設定那些條條框框,甘願受天道的懲罰,就是爲了束縛那些害羣之馬,不要讓他們?yōu)E用自己的神力,爲禍蒼生。
魔王,你爲了一己之私,弒父奪位,濫殺無辜,你有什麼臉面跟神族相提並論?我的雪丫頭,更加不是你有資格責問的,她曾經爲了拯救大晉國都城百姓,孤身一人勇闖獸潮。她爲了救朋友,甘願一人被神獸麒麟追殺,她修煉到現(xiàn)在的境界,全是因爲她自身的努力和天賦,從未因爲自身利益而剝奪他人性命。
你一個喪心病狂,卑鄙無恥之徒,有何立場去質問她?”
凌雪墨看著來人,心中狂喜,“齊淵鴻,你怎麼在這裡?”
能用“雪丫頭”這三個字來叫凌雪墨的,除了凌遠山,也只有齊淵鴻了。
齊淵鴻一如以往的俊秀,他走到凌雪墨身邊,笑了笑:“還好我來得及時,否則,你就要被這個狡詐之徒給欺負了去。”
凌雪墨終於找到了齊淵鴻,她不敢想,自己能與齊淵鴻在第二重幻境裡相遇,青鸞不會讓他們輕易相見的。
可是,齊淵鴻居然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讓她怎能不欣喜如狂?
齊淵鴻當著大家的面,寵溺的在凌雪墨額間輕輕一吻,“我真的很感激青鸞,如果不是她,我不會知道自己對你有多重要。”
凌雪墨眼裡的驚喜,讓齊淵鴻特別滿足。
凌雪墨微微轉頭,看向魔王的方向,“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好時候。”
魔王果然一臉的不高興,之前他還跟凌雪墨有說有笑,並不打算爲難凌雪墨的樣子。可是,現(xiàn)在魔王的眼睛裡,已經有了殺意。
“神王殿下,久違了。”
話音未落,凌雪墨便覺得一陣勁風靠近自己,下一秒,她被齊淵鴻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在這兒,凌雪墨的實力並未增長。
但是,齊淵鴻的實力,居然可以跟魔王比肩?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鳳鳴保護著妹妹,根本都看不清楚魔王是怎麼動的,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見魔王站在了凌雪墨剛纔站的位置。
“神王殿下?”鳳鳴顯然是認識齊淵鴻的,但是,他不知道眼前的齊淵鴻,並非他認識的那位神王殿下。
“呵呵,神王殿下的身手依舊,不錯,不錯。”魔王笑瞇瞇的看著齊淵鴻,眼底卻依然冒著殺意。
雖然被齊淵鴻護在懷裡,可是凌雪墨依然覺得害怕,她剛纔竟然大言不慚的跟魔王說,不要廢話,直接開打。
如果沒有齊淵鴻,剛纔她會被魔王殺死吧,一切發(fā)生在眨眼之間,她壓根就沒有反抗的機會。
“對付你這樣的敗類,我自然要全力以赴。”齊淵鴻冷笑著道。
魔王被齊淵鴻罵作敗類,也絲毫不生氣,反而笑道:“神王怎麼護著這個人類女子?神後呢?既然你娶了神後,就應該好好對她,現(xiàn)在你跟別的女子糾纏不清,你就不怕神後會因此而傷心嗎?”
話音剛落,魔王手一起,一陣勁風突然出現(xiàn)在凌雪墨和齊淵鴻的中間。這股風,最開始還只是讓凌雪墨感覺氣息不穩(wěn),到後來,竟然覺得這風如刀子一般鋒利。
齊淵鴻一直死死的抱著凌雪墨,無論風多猛,始終也不肯鬆開她。
勁風將兩個人的頭髮,吹向了兩邊,吹成了一條橫著的直線。
齊淵鴻一手摟住凌雪墨,一手推出一掌,將勁風轉移至別處。
魔王自以爲這一次閉關之後,修爲大增,只可惜,他在面對齊淵鴻的時候,始終無法戰(zhàn)勝他半分,至此,魔王纔不敢再大意。
凌雪墨雖然不舒服,卻也不敢張口打擾齊淵鴻。
兩股靈力相撞,帶來的餘威讓凌雪墨再也受不住了,就在這時候,兩股力氣相撞,魔王被齊淵鴻一掌打向了十步開外。
從表面來看,齊淵鴻是佔了上風。
可是,當凌雪墨拉著齊淵鴻脈搏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齊淵鴻體內的靈力,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散退。
齊淵鴻並未服用散攻內的毒藥,他怎麼會突然間就失去了大部分靈力呢?
這話,得從齊淵鴻進入第三重幻境的時候說起了。
齊淵鴻進入沉淵界的時間,比凌雪墨更早一些,那個時候魔域和神族還未開戰(zhàn)。
當時,齊淵鴻身穿一身戰(zhàn)甲,他的周圍站著一羣同樣身穿鎧甲的人。
這羣人,叫他“神王殿下”。
齊淵鴻一直知道自己是神王的轉世,可是,即便他是神王的轉世,他的身份一直是齊淵鴻,是落雲(yún)宗的宗主,並沒有人稱呼他爲“神王殿下。”
隨即,齊淵鴻便注意到,他所站的這塊地方,與他熟悉的世界不一樣。在他面前匍匐的這些人,與他熟悉世界裡的人不一樣。
這些人身後,站著數(shù)萬軍隊。
齊淵鴻站在這陌生的地方,感覺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仙靈之氣。
也許,這裡是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