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物品,底價還是一萬!”於奮在恭喜了上位拍賣者後又繼續拿出一幅章草體書法作品。
看到這東西時,陳熙心中又是大驚。
這玩意他在拍賣會上見過,最後被姑宮以幾千萬的價格拍下。
爲什麼他們要花鉅款拍下此物呢,那是因爲他們館裡也有一件相同的作品,然而到手後那些專家又說這玩意是個贗品。
拍賣行則稱對方將收藏掉包想白嫖,最後就是無止境的官司……
現在這玩意又出現在了這裡,那豈不是三幅了?
“開門,實在是太開門了!雖然是贗品,但摹仿的人應該是位明代高手……”這時候,人羣裡一個戴著眼鏡的小夥拿著酒杯大喊道。
“這不會是找來的氣氛組吧。”陳熙問道。
“這裡有三分之一都是娛樂圈的,他們本身就是演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猜?”一旁的姜小雨眨了眨大眼睛。
“兩萬!”
“五萬!”
“……”
這幅字畫最後被人以一百二十萬的價格拿下。
“此處應該有掌聲!”戴眼鏡的青年率先鼓起掌來。
在青年的帶領下,其他人也跟著起鬨,後面拍賣的幾個物品價格則是越來越高。
拍賣會結束後。
房文傑向陳熙問道:“剛剛那小子是不是很有趣?我跟你說呀,那傢伙就是被安排的氣氛組。有幾個朋友說要把他開發一下,放到直播平臺裡去搞鑑寶。現在傻子錢都好賺,這傢伙也是個人才。不但按照劇本演的好,而且還會懂得臨場發揮。之前你也看到了,那傢伙的風格和最近的一個網紅很像,叫什麼來著?”
“馬牛13!”姜小雨替他回答。
“對對對,就叫馬牛13!”
對於今晚的這場拍賣會而言,陳熙倒是覺得沒什麼。這些玩意他前世都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至於那些文物吧……他也不是什麼包青天,壓根就懶得管。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我們明明不缺錢,卻還做這些?哎,現在生意難做呀。李咖城你知道吧,他之前來內地做生意,做了一陣子後就拍拍屁股溜了。你猜這是爲什麼?”房文傑見陳熙沒開口,於是問道。
“因爲投入和產出沒有達到預期!”陳熙與李咖城很熟,自然是知道里面的內情。
“哈哈,這麼多年來其實有不少境外人士來這投資,結果卻發現正常操作根本無法動工。不正常的操作又會落下把柄,從而威脅到自己巨大的資金安全,只能捂著地不開發。”房文傑捂著肚子笑道。
“沒辦法,要入鄉隨俗嘛!”陳熙也笑了。
“現在還早,我們去下一場玩!魔都有很多好玩的,私人遊艇賭局、高端電競賽事賭盤、超跑俱樂部關聯賽事……”譚廣摟住陳熙的肩膀,將他往電梯方向推了推。
一小時後,蒲東某廢棄工廠。
譚廣興奮的指著看著臺上打鬥的兩人給陳熙做介紹:“現在都2015年了,是不是覺得國內已經沒有地下拳賽了?我告訴你呀,這種東西在魔都可不少……”
陳熙聞言撇了撇嘴。
譚廣搞的他TM跟土包子一樣,這種拳賽他當然知道,而且還知道老闆是誰。魔都最大的地下拳賽老闆是兩個之江富二代,平時舉辦的場地要麼是廢棄工廠,要麼就是私人會所地下室。
無護具MMA規則,允許高額押注。參賽者有退役運動員、東南亞拳手使得觀衆不少。
畢竟現在是法治社會,那些電影裡才能見到的刺激玩意要更加吸引人。
因爲後面拳賽打死人了,導致魔都的地下拳賽大面積關閉,這兩個老闆也就銷聲匿跡。
兩人聊天之際,臺上的一名選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引得周圍人一片叫好。
說實話,陳熙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感興趣。因爲他明白,結果全都是安排好的。
這就像是某電影裡的臺詞那樣:“拳手收了我的錢,他就得躺下!女人收了我的錢,一樣也要躺下!”
“你們平時都來這玩?”
“怎麼,不喜歡?那我帶你去玩玩別的。”
譚廣準備站起身,卻被陳熙一把拉住。
“誰說我不喜歡了?”陳熙嘴角一揚,他好像在臺上看到了個熟人。
此刻,剛剛上場的單旬正兇狠的盯著面前的對手。
對方是個泰拳高手,幾招下來打的他差點暈倒過去。
MMA規則禁止攻擊後腦、脊椎、喉部及腹股溝、使用頭撞、挖眼、咬人等危險動作。如果沒有這些限制,單旬覺得這個泰拳選手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
幾招下去,單旬左眼已經腫得睜不開,鮮血從眉骨傷口不斷流下。但他依舊弓著腰,死死盯著對面的泰拳手。
“叮!”回合鈴響。
泰拳手猛地一記掃腿襲來,帶起凌厲的風聲。單旬下意識格擋,卻見對方突然變招,竟是虛晃!
真正的殺招是緊隨其後的右勾拳。
“砰!”
這一拳結結實實砸在單旬下巴上。
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牙齒碰撞的劇痛直衝腦門。雙腿不受控制地發軟,視野裡只剩下擂臺刺眼的燈光。
泰拳手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一個箭步上前,左膝狠狠頂向單旬腹部。
“呃啊!”
單旬悶哼一聲,踉蹌著後退到擂臺邊。泰拳手並沒有鬆懈,而是急速衝了過去,一記凌厲的肘擊如閃電般襲來。
一聲悶響,單旬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擂臺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診所的病牀上。
不遠處,還有一個男人正坐在那抽著煙。
“醒啦,還記得我嗎?”
“是你?”
一飯之恩,加上當年參與混戰的畫面立刻出現在了單旬的腦子裡。
“哈,沒想到在國內居然能再見到你。你不會是個通緝犯吧?”陳熙瞇著眼看向對方,其實他早就通過Dark把這人給調查了個遍。
“不是。”單旬沒有解釋,只是搖了搖頭。
“嗯,你在這打拳應該是走投無路了吧。我之前問過了,今晚的這場拳賽你只能賺一萬。我看還不如幫我做事呢。”
“做保鏢?還是殺人?爲什麼不找那些打拳厲害的,我可是幾拳就被放倒了。”
“殺人放火的事情我可不幹,我眼下有件事要人辦,需要點身手好且做事不死板又能夠全身而退的人去處理……就你之前在土澳那逃跑的本事,完全可以勝任。打架?可能會用到一點點……”
說完,陳熙就將幾沓現金放到了桌子上。
“你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麼的,難道就不怕嗎?”單旬從牀上坐了起來。
“你的底細我很清楚,只要你不是通緝犯,我就敢僱!先把傷養好吧,到時候我會聯繫你的。”陳熙擺了擺手,大步走出了診所,只留給對方一個背影。陳熙沒有問他爲什麼突然出現在國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他也懶得去深挖。
外灘。
丁檸文出神的望著江面,這時心腹走來彙報:“丁總,這些日子山城的好幾家金融公司被查了……”
“是和我們有生意往來的嗎?”
“不是,不過因爲他們被查,導致了我們的放貸公司業務激增。你看要不要……”
“別老想著眼前這點小錢,我手上的錢現在已經足夠多了。加快速度把錢轉移走,我還想著在緬國過瀟灑日子呢。”
“額……被查的那幾家公司和楊家的生意有關,所以西部線的資金轉移速度又變慢了。”
“……”丁檸文不滿的瞪了對方一眼。
“丁總,歡迎來到魔都。”就在兩人談話之時,一輛商務車在他們不遠處停了下來。
於奮下車後就熱情的和他握了握手。
商務車內。
“丁總,我這邊都是小買賣,你口中的資金實在是太龐大了。如果時間長點的話還好說,可你又……”
“於總我聽說你這有不少精美的仿製品拍賣,你看我能不能在你這買幾件,然後……”
“丁總你這個想法雖然不錯,但是操作起來也相當危險。如果你出了事情,那我可能都不會倖免。”於奮摸著下巴沉吟片刻,搖了搖頭。
顯然,丁檸文的方案他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現在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再過幾年各大企業都像發達國家一樣走正規化流程,那日子要更難熬了。不如早做打算,撈一筆大的就放手養老,總比後面擔驚受怕要強。我聽說澳區那邊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差了,娛樂場都虧損好幾家倒閉了。我在緬國的娛樂場過些日子也要開業了,這有個貴賓廳還閒置著。”
見對方還不爲所動,丁檸文咬了咬牙道:“我在緬國還有園區,可以轉讓點股份給於總。”
“哎呀,這事難辦,但也不是辦不成。丁總既然這麼著急,那我就試一試吧。緬國那邊我也有熟人,如果丁總到時候撞上了些麻煩事,那我也能幫助一二。”
既然是合作,丁檸文的一些資料於奮早就調查過了。緬國園區那些灰色產業可都是暴利,他怎能不動心?
但是他又怕對方事後反悔,所以威脅的話還是要說幾句的。
“那就太好了。”丁檸文笑著與於奮握了握手。
三個月後,南非。
鄒華建頹廢的坐在地上,回憶著幾天前的事情。
“你們這還講不講王法了,這是商業欺詐,我要告你們。我可是你們國家的英雄,曾經拯救過大酋長。”被推倒在地的鄒華建大喊大叫。
上次還跟他友好握手的那個黑人老闆則露出一口白牙:“合同上都寫的很清楚了,我又不是沒支付你貨款!”
“你TM付我的是坦桑尼亞先令,2000多先令才能換1美元。總共加起來才一千多美元……等等,你居然會說國語。”
“是呀,跟我做過生意的又不止你一個華國人。”
“靠,這從頭到尾就是個局!”
鄒華建怒吼道。
“這裡是坦桑尼亞,我不支付你本國貨幣支付你什麼?給你個忠告吧,就上次的事導致坦桑尼亞先令一直貶值,現在每天都在掉價,估計幾天後就是一美元換三千了。你還是抓緊時間出掉吧。”黑人攤了攤手。
鄒華建還不清楚,要不是有獅頭城的事情在,對方完全可能會不支付任何費用。
因爲陳熙前世就碰到過更黑心的騙子。
人家不但要收貨,還要你支付一大筆費用,簡直就是錢貨通吃。
“好了,拿著錢滾蛋吧。”黑人老闆揮了揮手,兩個手下就架起鄒華建,將他無情的給丟到了馬路上。
“鄒總,在想什麼呢!”陷入回憶的鄒華建的肩膀突然被人一拍。
他扭過頭一臉討好的說道:“雷總,我在想這次能幫你招收多少人呢。”
“那當然是越多越好啦。國內缺什麼都不缺人,現在經濟又不好,有不少人都想著出國打工。我們這裡缺少大量的建築工人,他們肯定是很願意來的。”梳著大背頭的男人推了推自己的墨鏡,身旁還站著個端著AK的護衛。
“額……”
“你就把工資報的越高越好,順便在網上發點非洲的人文風景,吸引點年輕人來。”
“好……好的。”
鄒華建掃了眼旁邊泛著寒光的槍支,連連點頭答應。
他在非洲生意被坑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國內。
華京。
“你瞧瞧楊梟乾的這些好事,顛倒是非到處散播你在非洲的事情。說你帶隊把人給弄丟了,還說我們協會……”琳熙怒氣衝衝的拍著桌子。
“那又怎麼樣?我壓根就無所謂。”陳熙躺在沙發上悠閒的抽著煙。
“有沒有搞錯,協會的聲譽現在正在受損呀。而且你不擔心自己的名譽麼,你爲什麼不在網上反擊他?只怕是全國的海歸都在笑話你呢。”琳熙面露吃驚之色。
要是自己的話,早就在網上噴回去了,豈能容忍楊梟小兒在他頭上撒尿。
“在網上發這些就說明他急了,在絲綢之路上的成績沒有我們做的好,聰明人一下子就能看的出來。我完全就不需要解釋,解釋的越多越會讓人覺得我想掩飾某些東西。”
“呵,你心態可真好呀。”琳熙搖了搖頭。
“對了,那個鄒志怎麼樣了?”
“家裡破產了。”
“額。”
大華國新海歸協會。
“我真是想不明白他還呆在那邊幹嘛,明明在他們協會裡就沒有實權。整個協會都被琳熙和徐蕓所掌控,還不如來我這裡呢。”楊梟皺眉頭,手裡的鋼筆在桌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旁邊的俞國強也表示同意:“真是比石頭還硬,我已經把你的話轉告他多次了。可是一點作用都沒!”
“消息已經放出去好幾天了,可他連半個字都沒有迴應,這是瞧不起我們還是不在乎?”
“我看這人就滿腦子都是生意,海歸協會那點事他似乎不放在心上。這樣種人就算來我們這裡也沒什麼大作用。”
俞國強擺了擺手。
“你等等,我接個電話。”這時候楊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看來電後就站起身換了個房間。
“喂,你還有臉打來呀。我都按照你交代的事情辦了,但是對方連個屁都沒有放個。”電話接通後,楊梟就是一陣抱怨。
“不要著急嘛,慢慢來。”手機裡傳出一句女聲。
“慢慢來?你自己慢慢玩去吧,從現在起,我要跟你中止合作。”
“別啊~我還有招沒放呢。我一會給你點東西放網上去,絕對這那邊死翹翹。”
“我信你個鬼,天天拿個破手機在那遠程遙控,你把我當手下使了?今晚要麼見面談,要麼就免談,你自己選!”楊梟說完後,不等對方回話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可惡可惡,居然敢對我大呼小叫!”電話那頭,一個女人急的原地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