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88塵埃落定(大結(jié)局)2
“那樣最好!”冰莞爾一笑,輕推了他一下,“快去吧!早點回來?!痹谒~心落下溫柔一吻,“睡吧!等你醒了,我保證已經(jīng)回來了?!?
冬天的早晨最爲(wèi)寒冷,曹翰剛從溫暖如春的殿內(nèi)出來,不禁凍的縮了縮肩,路三趕緊上前爲(wèi)他披上狐皮大衣。
“什麼事?”曹翰低聲詢問道。
路三愁眉苦臉,亦小聲道:“蘇將軍和吳參將軍來了,吵著要見皇上…….奴才辦事不力,請皇上責(zé)罰?!弊蛞瓜@然封鎖的不夠徹底,也不只是哪個膽大妄爲(wèi)的傢伙去給蘇將軍通風(fēng)報信的,回頭查出來一定要他好看!
曹翰奇道:“你什麼事沒辦好?”左思右想也沒想起自己曾交代路三去辦什麼事,他爲(wèi)何要自清責(zé)罰?
“沒事,沒事,奴才自作主張請?zhí)K將軍和吳參將軍先去御書房等侯,皇上是否這就過去?”蘇將軍臉都是青的,也不只是不是被皇上給氣的,誰都知道丙二小姐是蘇將軍的心頭肉,一會見了皇上還不知會鬧成什麼樣!
曹翰點頭,“你先讓人選朝陽郡主進(jìn)宮,若是冰兒醒了,就讓她去服侍著。
路三一頭霧水的答應(yīng)著下去傳旨。
曹翰入了側(cè)段,由內(nèi)侍們服侍著重新整理了儀容,有隨意用了些早膳,見皇帝心情出奇的好,傳旨?xì)w來的路三旁拍起來馬屁,又說皇上氣色好,柔光煥發(fā),又說他一夜年輕了五歲不止什麼的,聽的曹翰啼笑皆非。
離御書房還有幾十步遠(yuǎn)的時候,就聽殿內(nèi)傳出蘇錠的怒吼聲,“………你姐姐被人糟蹋了,你還這般氣定神閒,你小子……….”
糟蹋?曹翰失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人這樣指責(zé)。
蘇錠的吼聲停頓了片刻,應(yīng)該是澈兒插嘴說了句什麼,卻惹的有人發(fā)出了更大的怒吼聲。
“皇上就能任意妄爲(wèi)嗎?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紀(jì),冰兒纔多大,就這麼給……….”
“子放?。 辈芎餐崎T而入,臉上似笑非笑,“冰兒愛慕朕,朕也喜歡她,兩情相悅,蘇將軍,何爲(wèi)糟蹋一說?”
蘇錠氣憤難平,怒衝衝的瞪著曹翰,“冰兒呢?請皇上叫她出來!”是不是兩情相悅可不能光聽皇上一面之詞,記得以前冰兒冰兒對皇上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怎可能轉(zhuǎn)變的如此之快?
“她還在清陽宮睡著,現(xiàn)在還是不要打攪她的好。”瞥了眼淡然自若的澈,曹翰哈哈一笑,拍著蘇錠的肩膀,“別在這耗著了,快回去給冰兒預(yù)備嫁妝去吧!”
“嫁妝?”蘇錠驚喜?;噬系囊馑际且尡鶅哼M(jìn)宮?漲紅了臉暴吼一聲,“我們家冰兒可不做別人小老婆!”就算是皇上的小老婆也不行!
“呵,不知朕若以後位待之,子放可滿意?”說罷,好整以暇的望著瞬間呆滯了的蘇錠。此消息一旦傳出,恐怕會驚倒一片,且不說朝臣,就說那幾個孩子,就算嘴上不敢多言,恐怕也會免不了在新樂詆譭他一番吧!
“皇上是在開玩笑吧?”蘇錠說話都結(jié)巴了,實在是皇上的話太過驚人,不是將冰兒迎進(jìn)宮裡隨意賜封個妃啊檳的,而是立爲(wèi)皇后!這怎麼可能?
他也曾嘗過痛失索愛的撕心裂肺,雖事過多年,但每每想起過往的相伴相持,仍舊心痛難當(dāng),至今無娶妻之意,而皇上爲(wèi)皇后連後宮都遣散了,用情絕不比她輕淺,怎會突然有此之舉……這對冰兒來說究竟是服飾禍?
“君無戲言,朕會拿立後之事來玩笑?”
蘇錠神情傻愣愣的往外走,迎面撞上路三,一把抓住,問了一句大不敬的話。“皇上是不是瘋了?”
“哎喲!將軍何出此言,奴才正要恭喜將軍呢!”路三咧咧嘴,使勁抽回自己被抓的生疼的胳膊揉著,偷瞥皇上的臉色,竟是半點怒氣皆無,心想這種犯上的話也只有將軍敢當(dāng)著皇上的面說………
“此事暫且不得對外宣揚,子放只管暗中準(zhǔn)備就是,也就是這幾日的事了,好了,路三選帶將軍去清陽宮,等冰兒醒了讓他們見見面,澈兒留下?!?
薰?fàn)t裡飄出縷縷輕煙,曹翰淡笑凝望著垂手恭立德澈,沉默半響,一指當(dāng)年康王常坐之椅,“坐?!?
“謝皇上?!背阂嗪ψ拢南仓N也有著淡淡的悵然,回想起臨進(jìn)宮時冰臉上孤注一擲的表情,心下了然,她終於是將一切都對皇兄言明瞭,也終於尋回了自己的幸福,歷經(jīng)生死磨難,這份真情更是顯得尤爲(wèi)珍貴,今後再也沒有什麼能將他們分開了,很好,真的很好!
曹翰眉峰微動,聲音略沉道:“澈,沒有別的話要說嗎?”
澈狐疑萬分,“皇上,臣……”皇兄看他的眼神變了,不是從前的關(guān)切慈愛,也不同於這些日子的冰冷漠然,難道是冰對皇兄說了他的事?可是他雖然沒有明確要求冰別向皇兄揭露她的身份,但也有過暗示,相信以冰的聰明絕不會看不出來他並不想與皇兄相認(rèn),她應(yīng)該不會不經(jīng)他同意就擅自這麼做吧!那就是冰的身份浮出水面之後,惹的皇兄也對他有了懷疑……
現(xiàn)在他該怎麼辦?是坦然承認(rèn)還是繼續(xù)裝傻充愣?
“臣恭喜皇上?!彼紤]半天,澈故作平靜的說道。
曹翰手一抖,幾滴熱茶濺在了手背上,緩緩擱下茶盞,嘆息道:“澈,你滿的皇兄好苦………”
“皇兄…….”——
在去清陽宮的路上,蘇錠漸漸回過神來,如果真如皇上所言,與冰兒是兩情相悅,冰兒入宮爲(wèi)後,倒也不是壞事,至少在輩分上,皇上可就矮了他一輩了……….
朝陽初升,雪反射著陽光將殿內(nèi)映照的通明一片,周遭全是他留下的氣息,冰哪裡能睡得著,嘴角全是甜蜜的笑,這久違的味道她等了多少年了,終於失去的一切全都再次擁有,他的心裡愛她,他曾經(jīng)許下的諾言,心裡涌上淡淡悔恨,爲(wèi)什麼要傻的去懷疑他對自己的愛呢?
不過,他也太過分了,竟然用那麼不厚道的方法來逼她!
據(jù)他昨夜老實交代,多年前兩人做的那個相同內(nèi)容的夢中,他看見的認(rèn)不是若研,而是她如今的模樣,他當(dāng)時瞞著她也就算了,多年之後當(dāng)她以夢中人的形象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時候,他竟然也沒有一點表示,害她一個人在擔(dān)心彷徨中掙扎了那麼久,不過看在他誠心悔過的份上,就原諒他這次好了!
忽而聽到外面?zhèn)鱽碚f話聲,聽聲音好像是繡兒,她怎麼來了?來了也好,繡兒也算是她的人了,以前身份不明的時候不能相認(rèn),現(xiàn)在就不用再顧及那麼多了,畢竟是故人,見見也無妨。
“是朝陽郡主來了嗎?快請進(jìn)來!”她起身略略整理一下,宮人過來掀起帳,不一會便見到了滿面疑色的秀兒走了進(jìn)來,見到她之後更是一臉無措。
“都退下吧!“
等到只剩下她們兩人之後,冰衝繡兒微微一笑,帶著感激的說道:“好久不見了,繡兒,謝謝你這些年時常進(jìn)宮照看然兒和輝兒他們?!币娎C兒不知該如何接話,又莞爾亦一笑,“你做的酸梅湯味道真不錯,以前身子弱無福消受,真是太可惜了!”
“你……你……你是…….你是小姐!”繡兒驚得語無倫次,一連退了幾步才停住。
“繡兒?。∫姷轿乙膊挥靡桓毕胧且姷焦淼谋砬榘??”冰笑瞇瞇的示意繡兒上前,柔聲將轉(zhuǎn)世輪迴之事說了說,好在繡兒迷信思想嚴(yán)重,聽她說完倒是沒有一點懷疑,還一副爲(wèi)它沒有喝下孟婆湯感到頗爲(wèi)欣慰的樣子。
“小姐,繡兒真沒想到還能見到小姐……”繡兒喜極而泣,果真是好人有好報,老天爺都如此善待小姐,讓她能保有前生的記憶回道皇上身邊,真是太好了!
一番相述別情之後,冰拉著繡兒得手,感嘆道:“繡兒,別再執(zhí)著於林焰了,我讓皇上爲(wèi)你…….”
“不!多謝小姐好意,繡兒如今過的很好,小姐不必爲(wèi)繡兒的是費心了。”繡兒雖然在笑,可是那笑卻有著說不上來的苦澀。
見她意志堅決,冰也不好在勸,只得和她說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這時有宮人進(jìn)來說,路三領(lǐng)著蘇將軍來了。
冰抿脣一笑,便要披衣下了牀,宮人們要上前服侍,卻被繡兒給攔了下來,眼中含淚道:“小姐,讓我來吧!”
冰點頭,有著繡兒欣喜中又帶著回憶往事的無限感嘆的將她整理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一時蘇錠進(jìn)殿,並退了所有人,才湊近她低聲詢問,“冰兒,你和姑父說實話,不是皇上他逼迫你的?”
“姑父想到哪裡去了?!北鶍汕蔚钠乘谎郏K錠難道還不瞭解翰的爲(wèi)人?就算他不相信翰的操守,也不該忘了她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吧!他不願意的事,誰能比她就範(fàn)!
“這麼說皇上說的都是真的?這就奇了,你們什麼時候發(fā)展到兩情相悅的地步了?”蘇錠一臉迷惑?!澳憧芍阑噬侠u在御書房是怎麼說的?說是要立你爲(wèi)後,讓我回家給你準(zhǔn)備嫁妝呢!”
“呵,姑父該找皇上要聘禮纔是!”冰開玩笑的說道。
蘇錠一拍腦門,“我怎麼就沒想起來呢!我說怎麼皇上的話聽著總覺得那裡有些怪,哪有皇帝立後還找人要嫁妝的說法!”
剛送走蘇錠沒多久,並正吃著幾樣精緻的宮內(nèi)小點,曹翰已神采飛揚的回來了,冰遞了杯熱菜過去,笑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曹翰揮手讓侍立的宮人通通退下,有這些人在,說起話來總是不方便。
“看著你,我就高興,你呀……”曹翰笑著搖了搖頭,“方纔蘇錠竟然又跑來找我要聘禮,是不是你給她出的主意?”
冰狡猾的笑,“我是姑父心頭肉,你突然說要立我爲(wèi)後就好比在他心上生生挖了一塊肉去,他沒和你翻臉就不錯了!幽幽嘆了口氣,“實做不做皇后根本不重要,只要我們能在一起,其他的是對我來說都是次要的,我一點也不在意。”這時的他完全只是有感而發(fā)的並沒有想到後來又發(fā)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可是我在意,君王立後便如同百姓娶妻,我怎能讓你愛書吧無份的跟著我呢!”曹翰極其自然的輕攬她入懷,臉頰貼著她的額頭,“冰,這一日我等的已經(jīng)太久了,等的頭髮白了,人都老了……”
“你一點也不老,只是更加成熟罷了,我喜歡你現(xiàn)在的樣子,不許你說自己老!”他的化就像一根刺,紮在冰兒心裡,她真的不覺得渾身散發(fā)著成熟男人魅力的他老,也不容許他說自己老。
“歲月總是不饒人的….”曹翰忍不住感嘆,他已是不惑之年,他卻仍是個豆莞年華的少女…
“你還說!”冰反手勾住他的頸脖,以脣封印,半響分開之後的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wěn),冰輕輕拂過她的鬢邊的幾縷白髮,嚇足道:“翰,我問你,你如果我沒有投胎到東方家,而是變成了一個念過半百,又醜肥的女人,你會怎麼辦?”
曹翰一愣之後明白了她的心意,隨即笑了,“就算你變成個頭發(fā)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太太,我也會娶你的……”他既如此,她心依然,連生死都經(jīng)歷了,年紀(jì)的是又何必放在心上耿耿於懷呢!
冰展顏而笑,“你呀!也不怕天下人笑話!”光是想象那樣的情景已覺得好笑,多年來一直癡情於已故皇后的帝王突然間裡一個老態(tài)龍鍾的老太婆爲(wèi)後,不知朝臣和天下人會有什麼反應(yīng)………——
雖然曹翰曾下令立後之事暫時不的宣揚,但消息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還是弄得滿朝皆聞,更離譜的是,兩天後就有多名朝臣聯(lián)名上奏彈劾蘇錠,奏摺中寫的清楚,十五年前項首將軍蘇錠奉旨絞殺東方家事,抗旨不尊,擅自救下兩名東方家年幼子女,私自在府內(nèi)養(yǎng)育成人,居心不良。其後緊跟著有抽絲剝見翻出蘇錠亡妻乃是東方家二小姐的舊賬,更危言聳聽蘇錠授意東方家之子?xùn)|方爲(wèi)澈接近太子,意圖不軌,東方家之女東方爲(wèi)冰魅惑帝王,其罪當(dāng)誅,言之鑿鑿。林林總總一連數(shù)到摺子齊齊遞到了曹翰面前。
“想不到如今還有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在?!辈芎膊灰娕患?xì)細(xì)記下那些上奏之人的名字在心,其中有文臣也有武將,表面上看不出這些人之間有什麼聯(lián)繫,甚至有幾人私底下還有些過節(jié),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些人怎麼會突然有志一同對付起子放來了…
兩天前,冰已回了蘇府,她本是一刻也不願與曹翰分離,可是他卻說要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讓天下人都知曉他對她的重視,她不好拂了她的心意,只能自我安慰,短暫的分離是爲(wèi)了更長久的相聚,心裡也就好過多了,何況每日午後他都會微服而來與他相聚,用過完善才會回宮。
超重的紛紛揚揚自然沒有人會對冰說起,而她也只顧沉溺與重獲的幸福之中,其他的事根本沒放在心上,只一心等待著大婚之日的來臨,等待著自己重新成爲(wèi)他妻子的一日。
這天太子曹輝的突然到來,帶來的消息將她的好心情破壞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