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種權(quán)力》16(1)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江天養(yǎng)終於徹底甦醒過來。努力地睜了半天眼睛後,只睜開了一隻,另外一隻已經(jīng)被二小的拳頭打得腫脹起來,完全睜不開了。
此刻他正躺在村衛(wèi)生所的病牀上,唐大寶、唐銀鎖的母親、兒媳婦、孩子還有二小等人都正緊張地圍攏在牀邊看著他。
一看到他醒了過來,被五花大綁的二小先是把眼睛一閉高聲唸了一句“阿彌陀佛”,隨後撲通一下跪在江天養(yǎng)的牀頭叫了一聲:“江記者,我錯了,您打我吧……”說著就大哭起來。
唐大寶踢了二小一腳,二小順勢坐在地上。
“嚎你娘個喪!好在江記者醒了,要是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第一個就槍斃了你!”
二小收住哭聲,在地上抽泣著。
唐銀鎖的母親此刻也已經(jīng)收起了潑婦的樣子,袖著手站在牀邊。江天養(yǎng)吃力地衝著唐銀鎖的母親笑了笑,剛想說什麼時才發(fā)覺自己的嘴脣也已經(jīng)腫脹起來,只能含混不清地說:“大娘,您現(xiàn)在能聽我好好地說幾句了吧?”
唐銀鎖的母親把嘴一撇,對著唐大寶說:“村長,這人也沒死沒殘的,沒我們傢什麼事了吧?那我可回家了。”
說完,她一把拽過了兒媳婦和孩子就要往外面走。
“你**的給我站住!”唐大寶真的生氣了,“有你們家這樣的嗎?”
“我們家怎麼了?我們家怎麼了?”唐銀鎖的母親又拿出潑婦的那副嘴臉。
“你們家怎麼了?人家江記者大老遠地冒著大雪跑來,就是想找你家鎖柱子打聽點事情。不說就不說,你們卻把人家打成這樣,是不是也太不講理了?”唐大寶義憤填膺地說。
“大老遠跑來是吧,可是我們也沒請他來啊!打聽點事情,我們家鎖柱子什麼都不知道,打聽個什麼啊?今天沒打死他算他揀著一條命,就是打死了又能怎麼地?還不是二小去抵命!”唐銀鎖的母親把腦袋一歪。
二小此刻也不幹了,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唐銀鎖的母親說:“我說唐嬸,有你們家這樣的嗎?叫我去打人家,結(jié)果出事了還往我身上賴……”
“是我兒媳婦叫你去打的,可不是我!”
“是不是爲你們老唐家打的人吧!”二小的嗓門也高了起來。頃刻間,小小的診所裡再次亂作一團。
“都他孃的給我閉嘴!”唐大寶終於忍不住地爆發(fā)了,衝著唐銀鎖的母親高聲地喊:“你們把人家打成這個樣子,能不能聽聽人家爲什麼找你家鎖柱子?聽聽人家爲什麼這麼老實地讓你們打?”
說著,唐大寶一把拽過來二小。二小體格比較瘦小,被唐大寶一拽,差點摔倒在牀上。
“就你那小體格還要打人?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板!”
唐銀鎖的母親見村長真的發(fā)作了,也就不再出聲了,屋子裡靜得出奇,只能聽見圍攏在窗戶外面的人的竊竊私語聲。
江天養(yǎng)低沉地講述了這幾天來的調(diào)查過程,又把張金林的死和張玉林還有趙寶順的遭遇也都講了一遍。
隨後,他拿出了手機裡的照片給唐銀鎖的母親看,又把劉國權(quán)賄賂他的5萬塊錢也拿了出來。
“人家江記者和那個死了人的人家不認不識,卻能這麼幫助人家。說實話,我都佩服這個小老弟!”唐大寶惡狠狠地盯著唐銀鎖的母親,“再看看你們家乾的是個什麼事!”
唐銀鎖的母親終於降低了聲音:“可是他如果把事情都曝光了,我們家鎖柱子不也得判刑嗎?還不得去給人家償命啊?”
“不一定!”江天養(yǎng)掙扎著說,“從我瞭解到的情況看,你家的鎖柱子只是個從犯,就是償命也應該是那個牢頭獄霸去償命,這一點我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