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岸芷見了那木簪果真開心得像孩子似的,白岸汀買來的布料也十分得她喜歡,直呼後悔沒能和她們一起出門去,其實大部分原因還是怕白敬業發現被罵,她到現在都對這個父親仍舊心存懼意,從前姐姐也沒這麼大膽子,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連膽子也大了,居然敢不徵求父親同意就出府去。
而後又聽聞她們在路上了碰見了白敬業,居然沒有被罵,這讓白岸芷更覺得羨慕嫉妒,早知道父親最近心情這麼好她也該跟著出門去的。
後悔不已的白岸芷抱著白岸汀的胳膊就要撒嬌:“姐姐,咱們明天再出去,你也帶上我嘛。”
白岸汀哪裡看不出她的心思,今天沒有被白敬業罵,就得寸進尺的明天再混出去,肯定是得被罵的,她好不容易在白敬業那裡建起來的讚許可不能自己親手摧毀了。
白岸芷骨折腮幫子開始撒嬌:“不嘛,我就明天去。”
伸手戳了戳她估計的腮,白岸汀拿她有些沒辦法,但她既然決定的了的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改變的。
“今天父親心情好沒有罵我們,不代表明天我們出去不會被罵,過幾日父親忙起來了,咱們再偷偷溜出去,你看好不好呀?”
聽見她搬出了白敬業,白岸芷就沒有辦法了,誰讓她怕白敬業呢,雖然想出門的心是如此的迫切,可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仔細想也知道,倘若明日真出門去又恰巧被白敬業抓住,說不定就得家法伺候了。她可不想這麼倒黴裝上去。
“那好吧,姐姐你答應過我的,下次一定得帶上我,來拉鉤!”說著伸出了小手指,白岸汀是真的有些被她打敗了,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拉鉤上吊多幼稚啊,不過對面的是白岸芷她真就沒辦法了,只能伸出手指來同她約定。
“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白岸芷用力點頭,“恩一言爲定!”兩人約定好的蓋了印章,白岸芷又將木簪遞給她。
“姐姐,你幫我帶上看看好不好看?”
白岸汀便仔細的替她講木簪插上,白岸芷捧來鏡子仔細瞧了又瞧,歡喜得不得了,放下鏡子她又扭頭看向了翠兒,“翠兒,姐姐說你也有一隻,來帶上我一起瞧瞧。”
這一句把翠兒可嚇得不輕,她本來都打算瞧瞧帶著看看的,生怕被三小姐瞧見,這會兒她居然要她主動戴,三小姐心情原本心情這麼好,要是被她看見了不知道會有多生氣了。
將求救的目光看向白岸汀,後者卻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白岸芷還不依不饒的要來撓她癢癢:“快拿出來來,不然我一直撓你了。”
翠兒沒有辦法只好將木簪拿了出來,還沒等她顫巍巍的帶上,白岸芷已經先一步的將木簪奪過去提她細心帶好,翠兒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的臉色,白岸芷倒是沒有什麼不高興的,還拉了翠兒倒鏡子面前,左瞧又瞧不夠還伸手招呼白岸汀來圍觀:“姐姐你看,好不好看?”
白岸汀微笑點頭:“好看,你們一起都好看。”
翠兒確定白岸芷沒有生氣以後才鬆了口氣,她果真是是小看了三小姐,她們比她想象還要大方得多。
能成爲白家的丫鬟真是太好了。
柳氏被關小黑屋不久,消息終於傳到了柳家,柳毅便不請自來了,剛好那時候白敬業不在家,白扶風便將人放了進來。
若是白敬業在,他恐怕也不敢這麼做,但他現在挺想看看白岸汀要怎麼應付他的。
柳毅一直以爲白岸汀傾心於自己,原本以爲,因爲他的關係,在柳氏的這件事上白岸汀至少應該幫忙說些好話的,卻沒想到她什麼都沒有做。
當然他也不知道,白岸汀不僅做了,還是她把柳氏弄成這個樣子,這個柳毅真是想太多了,白岸汀怎麼可能幫柳氏說話,白岸汀又怎麼可能傾心於他,她重生後恨不得剝他的皮,喝他的血,能忍到現在沒有對他動手,也僅僅是不想得罪柳家罷了。
白扶風還熱心的找了人來替柳毅帶路,這個時候心情轉好的白岸汀正在院裡陪白岸芷散步,姐妹倆說說笑笑的,氣氛融洽,卻沒想到被他煞了風景,就連白岸芷見了他也沒好氣,眼神責備著帶柳毅來的下人是何居心。
下人很無辜,他也是聽從公子命令而已,他有什麼錯啊。柳毅還算有良心的,揮手便讓那下人退下了,得了特赦的下人跑得比兔子還快,這讓白岸芷看著就更來氣了,什麼人吶都是。
礙事的下人被潛退了,但白岸汀身邊還有一個丫鬟,一個妹妹,原本是兒女私情的事,柳毅也不願被外人知曉,便伸手捉住了白岸汀的手腕:“我有事和你談談。”
白岸汀厭煩的想要甩開他的手,但奈何他的力氣實在太大了,無論她怎麼甩就是甩不開,翠兒看著都挺急的,連忙想來幫忙,柳毅扯著白岸汀轉了個方向,躲開了翠兒的手,這一甩險些把白岸汀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等她站穩了身子,擡頭看向柳毅時眼裡一絲愧色都不曾看見。
白岸汀忍不住泛起冷笑,柳毅就是柳毅,上輩子怎麼對她的,這輩子也同樣,她一點多餘的話都不想再同他多說,不過是因爲現在白岸芷在,不想被他那些噁心的話污染到妹妹,白岸汀只好將他請到書房。
“柳公子請自重,有事要談可移步書房,請不要動手動腳。”
這話讓柳毅聽了又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她不過是玩些欲擒故縱的把戲,心裡噁心到反胃,便鬆了手,將白岸芷送回房間,白岸汀纔不緊不慢的帶著柳毅到了書房,連帶他去自己房間都不願意,書房已經最客氣的待客地點了。
對此柳毅沒有任何意見。
兩人到了書房,白岸汀又示意翠兒去奉茶,翠兒原是不想的,也不見剛剛是誰趾高氣昂的要在院子裡鬧事,奉茶她現在連杯水都不想給柳毅倒。
但在白岸汀再三示意下,翠兒還是不情不願的去端茶了,進門前她眼珠一轉又想起了身,便將茶盤子放置於地,走下臺階在一旁的樹下抓了些泥土扔進了茶杯順道用手指攪拌了幾下,這才心滿意足的端起茶杯退開了門,見她進門來時一臉喜色,白岸汀還很是不解,剛剛還氣沖沖不情不願的模樣,怎麼端個茶的功夫就雨過天晴了,翠兒現下也不好同她解釋太多,將放了泥土的茶杯推到柳毅面前,又將好的那杯茶放在白岸汀面前,還衝她得意的眨了眨眼睛。
白岸汀雖然不知道她幹了什麼,但也知曉鐵定不是什麼好事了。只好先將柳毅打走才行。
柳毅沒喝茶,只是覺得翠兒站在一旁有些礙眼,便看向了她:“我同你家小姐有事要商量,你能先出去嗎?”
翠兒沒做聲,也不想出門。
“翠兒,聽柳公子的話,你先出去。”
“可是……”一看柳毅就不懷好意,翠兒哪裡肯走。
“沒事,柳公子不是外人。”
翠兒沒有辦法只好不情不願的出了門去。
門一合上,柳毅就原形畢露的發難了,“姑母的事我聽說了。”
白岸汀恩了聲,喝了口茶,恩不燙不涼剛好合適。
“她雖然做了些不厚道的事,但你不應見死不救,她畢竟是我的姑母。”
白岸汀聽得莫名其妙,柳氏怎樣她爲什麼不能見死不救?皺眉仔細一想她也大概想通了,同前世一般,柳毅仗著她的喜歡肆意踐踏,原來他從這麼早以前就已經這般對自己了,可笑的是那時候她至死才明白。
“柳公子你憑什麼覺得,你的姑母我應該出手幫助?”
“你……”畢竟這種事他也不能搬到檯面上來說,柳毅竟被她堵得有些氣急敗壞:“你這樣,別想我以後會娶你!”
這下倒是真的把白岸汀逗樂了,娶她?他還敢說娶她?即便他跪著哭著求她,這輩子她也不可能再嫁給他了,他以爲他是誰?她白岸汀離開她就會活不下去嗎?他未免也太自大了些。
“柳毅,你憑什麼會覺得……我想要嫁給你?”她上輩子究竟是有多眼瞎纔會嫁給這個人。
“那既然你不想嫁給我,之前所爲又是爲了什麼?”
無意於他糾纏不休,白岸汀站起身來打算下逐客令:“如果柳公子今日是爲了我不搭救你姑母而來,我想柳公子就可能要失望了,告訴你的那人是不是忘記了補充,證人還是我親手抓住的這件事,你不要想太多,別多搭救,證據都是我找出來的!”
聽聞這話的柳毅真是一臉驚噩,他的確是不知道,柳氏會落得這個下場全敗白岸汀所賜,她不但不幫忙,她甚至還是罪魁禍首。“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惡毒?她能有柳氏惡毒?能有他惡毒?白岸汀拉開的大門,招呼門衛的下人:“來人,送柳公子出門。”
翠兒忙歡天喜地的進門來,見柳毅面前的茶杯沒動,還有些失望,真是可惜了,她特意加的料呢,等柳毅一走,她纔將真是說給白岸汀聽,原本氣急的白岸汀在聽了這插曲後,心裡的陰鬱也終於隨之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