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離炎殤挑眉而問:“你打算在這兒住一夜?”
“不然呢?”芷茶捧著酒壺來到他跟前兒,尋了一塊兒較爲平坦的地兒,把兩個杯子放在地上,斟滿了酒水,舉起一杯遞給他:“這麼晚了難不成戰王要回去嗎?”
離炎殤接過酒杯輕抿了一口。
味道很差。
不過,喝酒的氛圍很棒。
陪著喝酒的人兒更棒。
“沒想到戰王是如此癡情之人呢。”芷茶不怎麼喝酒,今日不同,算是慶賀,怎的也要抿上一口,嘲諷道:“爲了月王妃用奴婢的命去換月王妃的命,現在這般晚了還要趕回去陪伴佳人。”
說罷,芷茶的舌尖兒探到酒杯裡舔舐了一下。
辣。
辛辣的感覺快燒化了她的舌頭。
“本王是來陪你的。”離炎殤將杯中的酒水一仰而進。
她嘲諷的話讓離炎殤心裡極其不舒服。
“陪我?”芷茶似是聽到了可笑的事情,捏著酒杯的指尖都有些握不穩:“戰王大人是在說笑嗎?”
離炎殤不喜她眼底那陌生而又疏離的神情。
上前箍住她的手腕,灼灼的看著她:“本王沒有說笑!本王大可以在宮中坐等你的死訊,本王大可以不顧你的死活,本王大可以不必爲了你前來冒險。”
他愈說聲音愈深沉,深沉到無比的認真。
黑曜石的眸子也凝著從未有過的認真,一字一句,珠圓玉潤:“本王不想你死。”
“是怕以後沒有人給王妃當替死鬼了吧。”芷茶哼笑著,纔不輕易相信離炎殤的鬼話。
她可沒那麼單純。
火紅的嫁衣映入他的瞳仁裡,芷茶露出一排整齊的貝齒:“戰王不會真的以爲奴婢是九條命吧,所以就可著奴婢的九條命禍害?”
她總是這般刺人,如一個刺蝟似的。
每一句話吐出來都能激起離炎殤的怒火。
也就只有她有本事能夠隨時隨地讓離炎殤氣炸。
芷茶知道自己不如離炎殤個子高,她便踮著腳尖兒
。
後來發現踮著腳尖兒也在氣勢上輸了一大截,於是站在了高高的巖石上。
這回,芷茶與離炎殤視線平齊了。
她捏著酒杯一口如數灌了進去,咳嗽了好半天,嗆的眼圈紅紅,臉頰紅紅,最後,她握起拳頭攥著酒杯,惡狠狠的說:“就算我有九條命,我就是跳湖自盡,白綾自盡,喝藥自盡,剖腹自盡,我自己把九條命禍害光了,我也絕對不會當玄秋月的替死鬼!”
這番話她說的義憤填膺的。
大眼兒裡全是憤怒。
喝過酒的小臉兒紅彤彤的,恍若白雪皚皚中的一點梅花。
煞是好看。
“不會的。”離炎殤凝著她倔強的小臉兒,道。
芷茶模糊的不懂。
“沒有人讓你當她的替死鬼。”離炎殤深邃的眸底染了一層涼意,視線落在月光上,薄薄的雲卷在月亮上閃過:“本王只是被矇蔽了雙眼。”
“什麼?”芷茶第一次看他如此說話。
這算是認錯?
承認自己出了錯?
“這天下本就沒有鬼魂,只是讓有心之人加以利用罷了。”離炎殤內心的答案雖然模糊不定,但卻有了界線。
芷茶明白了些,心情倏然明朗起來,看著他:“原來戰王也有出錯的時候,我還以爲你不管什麼事都戰無不勝呢。”
聞言,離炎殤認真的凝著她:“每個人都有出錯的時候。”
這個話題太過嚴肅,芷茶不想在聊了,她晃了晃酒杯:“喝酒吧。”
“方纔還記得本王對你說的話?”離炎殤聲音灼熱。
他的眼神好燙,芷茶的腦袋瓜兒裡迅速的搜索著,還是想不起來:“戰王和我說的話太多了,不記得了。”
“你的夫君只能是本王。”離炎殤眼眸灼熱,脣齒吐出的話鏗鏘有力。
她的耳朵好似著了火,眼神閃爍,露出小白牙,以玩笑的口吻:“戰王在開什麼玩笑,我的夫君可是鬼,所謂女子一生只能跟從一個夫君,戰王這樣豈不是讓我一女侍二夫?陽間一個夫君,陰間一個夫君。”
“不!”離炎殤冷冷
的否決了她的話,凝著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兒,定定道:“不管是陽間的,陰間的,你的夫君只能是本王!”
好生霸道。
不但在陽間禍害她,到了陰間也要禍害她?
纔不要。
“不要,你說的不算。”芷茶知道現在很危險。
夜裡,人的心是比較脆弱的,說出的話都不經過大腦思考。
她跳下巖石,想跑到一邊遠離這個閻羅王。
離炎殤怎會讓她輕易逃脫。
她前腳跳下巖石,他後腳就追了上去。
箍住她的手腕:“本王說的自然算,你五歲時在本王的宮中泡了本王的奶浴就已然是本王的人了,就已然應了本王的提親。”
不公平,她才五歲,什麼都不懂,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成了他的人了?
她不依:“不要,我不想當你的人。”
她的一臉抗拒讓離炎殤覺得折了面子,哪些女子看到他不是想著投懷送抱的,唯有她,見到自己如同見到瘟神似的。
“面對本王,你是怎樣做到心如止水的?”離炎殤斂著眸光問。
芷茶撇撇嘴:“催眠草,天天好睡眠。”
離炎殤滿臉黑線,自己這般恐怖,需要用催眠草來入眠?
想想她與玄秋月的矛盾,離炎殤壓低的視線:“本王身邊美人環繞,你就當真不吃醋?”
聞言,芷茶翻了個白眼兒:“你長得兇巴巴的像老虎虎,我喜歡小綿羊,比如扶宸那種的。”
扶宸!
離炎殤捏緊了拳頭,這個沒有眼光的小東西,扶宸有什麼好的。
他步步緊逼,一步步把她逼到了巖石後。
她的小腿肚磕在上面,無路可退,芷茶眼睛閃爍:“你你你,你想幹什麼?”
離漾殤的眸底劃過一抹邪壞的笑,存心逗弄她:“本王想今晚同你交配!”
他可真是學以致用啊!
“……”芷茶嚇的差點兒尿褲子,大眼睛嘰裡咕嚕的轉著,靈光一閃,想了想,把袖袍裡的那個小草娃娃丟在他身上,揚聲道:“賜給你了,七十二姿勢隨時切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