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百零九 把這個燒了
“留,還是不留?”薄姬雪恢復了清冷的容貌,眉宇間盡是淡淡的憂傷,她清透的眸子凝著一臉憂愁的炎闕,他陽光般的面容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
炎闕靜靜看了薄姬雪好一會兒。
張張嘴卻又不知說些什麼。
有孩子,便是有包袱。
現(xiàn)在他要打拼,通過現(xiàn)在好不容易成立起來的天炎盟和封玄煜離墨淵的關係打拼下來一個小國。
可他現(xiàn)在哪有什麼精力照顧薄姬雪和她腹中的孩子呢。
累贅。
這是竄到炎闕腦子裡的第一想法。
他來回踱步避開薄姬雪灼熱的注視。
“好,我明白了。”薄姬雪沒有耐心等他說話。
“姬雪?!毖钻I有些頭疼的喚她:“再讓我好好考慮?!?
“你出去陪你妹妹,我想自己靜靜。”薄姬雪把氣撒在炎闕身上,狠狠的推開他硬邦邦的身軀,當初行魚水之歡的時候怎的不想到會有身孕呢,現(xiàn)在孩子真的來了,他反倒退縮了。
“我陪你。”炎闕誘哄,他笨拙的去拉薄姬雪的手。
可薄姬雪厭惡他,唾棄他,拂開他的大掌,不願意看他:“別煩我了,快出去,我想歇息,你在這還怎麼歇息。”
炎闕的臉一紅,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只好乖乖退下了。
回到前面花廳時芷茶正趴在木桌上生悶氣。
在外面吹過涼風的炎闕腦子清醒了不少。
面對這個個性倔強的妹妹他實在沒轍,但他總不能不管。
說真的,現(xiàn)在芷茶在他身邊讓炎闕感受到了家人的溫暖,感受到了許久未得的安全感。
好似回到了小時候他抱著芷茶在樹下乘涼的感覺。
“茶茶?!毖钻I柔聲喚她,看她不作聲,鬥著膽子上前碰了碰她的胳膊:“生氣了?”
芷茶挪動了下手臂,沒擡頭,也沒理他。
“哥,錯了?!毕肓讼耄钻I吐出了這句話。
芷茶終於擡頭了,昂著下頜問:“錯哪了?!?
“不該對你兇。”炎闕彆扭的說,他與芷茶相處時間久,他們兄妹二人也要慢慢磨合。
“原諒你了。”芷茶吸了吸鼻子,也沒想和炎闕生氣,她瞟了一眼身上的紅色嫁衣,彆扭的說:“嫂嫂的衣裳能給我一件嗎?”
炎闕一愣:“好?!?
“嫂嫂有身孕了?”芷茶問:“不過哥好像不太高興?!?
他的情緒被芷茶戳穿一臉不自然:“哥不是不高興,而是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芷茶一聽這話立刻跳腳了,指著炎闕狠狠的訓斥:“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什麼叫做不是時候,那你當初爲何還要娶嫂嫂,是爲了緩解寂寞和孤獨呢,嫂嫂爲了你離開了家鄉(xiāng),與她爹爹一刀兩斷,跟著在這個破地方受委屈,還爲你有了身孕,你現(xiàn)在卻用一句不是時候打發(fā)了,真是太過分了。”
她跟倒豆子似的噼裡啪啦說了一串的話,噎的炎闕是啞口無言,噎的炎闕是臉紅脖子粗。
看哥哥不作聲了,芷茶知道他心虛了,心想,果然男子都一個德行,不行,她得趕去安慰薄姬雪。
什麼癡情,什麼男子。
她統(tǒng)統(tǒng)丟一邊兒去。
難不成沒了他們還活不了了不成?
*
在營帳外坐了一夜的離炎殤早已著涼,當他起身時頭暈目眩,站都站不穩(wěn),只能硬撐著,雙腿跟灌了沉重的鐵片一般,他一步步的挪動著。
清晨的陽光透過厚重的雲(yún)卷慢慢的鑽出腦袋。
當?shù)谝豢|陽光灑在離炎殤的眸底時,他幾乎暈眩,涼風吹的他四肢麻木,搖搖晃晃,腳下沉重的步子始終邁不出去,最終‘咣噹’倒在地上。
周圍的人紛紛趕來叫他,喚他。
而離炎殤卻張張嘴似乎叫了一個人的名字便暈厥過去了。
新年的第三日,天異常的涼。
雪下的好厚,足足能蓋住人的腳踝。
那些災民們每日自己生火取暖,在邊境過的異常忙碌,好在他們不是那狼心狗肺的人,沒有爲難離炎殤,在離炎殤病倒以後反而都圍過來看他,問那五個暗衛(wèi)
需不需要幫助。
現(xiàn)在大家都忙乎著過年,郎中自然也歇息,一來走遍了周遭的小城,幾乎個個關門閉戶。
沒法子,一來只能用冰雪給離炎殤降溫。
他們怕離炎殤燒壞了,強烈要把離炎殤送回離宮。
他們嘰嘰喳喳的討論弄的離炎殤心煩意亂,勉強睜開疲倦的眸子,聲音沙?。骸氨就跄膬阂膊蝗??!?
他若回去了,這兒沒有個主事的,讓這些災民如何是好。
“可是戰(zhàn)王……”二去欲言又止,心想,若是芷茶在就好了,芷茶懂得醫(yī)術。
離炎殤艱難的擡起手晃了晃:“無礙,小事。”
他臉色蒼白如紙,一丁點血色都沒有,他揮手讓暗衛(wèi)們出去唯獨留下了二去。
“戰(zhàn)王,何事?”二去留下恭謹?shù)膯枴?
離炎殤撐起身軀靠在塌壁上,將外面的黑色長袍脫下來露出裡面的紅色嫁衣,二去驚愕的看著但沒敢作聲。
他脫下了紅色嫁衣丟在一邊而後套上了黑色長袍,他將皺巴在一起的嫁衣遞給二去,聲音冷硬毫無溫度:“二去,把這個燒了或丟了。”
“是?!睉?zhàn)王的命令,二去從來不敢違抗,他雙手接過嫁衣走出了營帳。
離炎殤悽苦的笑,閉上眸子不斷的回想昨夜的一切。
屋外腳步聲雜亂,離炎殤亂的靜不下心來,問是誰。
營帳的簾子被人掀開。
託婭嘰嘰喳喳的聲音響起:“吼,這個地方好難找啊,而且怎麼這麼冷,哦我知道了,這邊是邊境。”
“蠢?!备卺崦娴姆鲥冯S即拍了下她的腦袋瓜,可惜她腦袋上戴著厚厚的裘狐帽子所以託婭感覺不到疼,只是回眸笑了笑,滿眼神情的說了句討厭。
這聲討厭聽的扶宸雞皮疙瘩的都起來:“滾一邊兒去?!?
扶宸只好乖乖滾一邊兒去,嘴裡嘀咕著:若不是我及時發(fā)現(xiàn)你,你早就凍死在冰天雪地裡了,還能好好的在我跟前耀武揚威的麼。
扶宸邪魅的眸子一條,藕荷色的羊皮斗篷襯的他愈發(fā)妖冶:“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