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林改住院後我們三個就有了不能告訴林改的秘密。
那時候我才知道張暖心和林改是一個血型。
多麼希望我和他是一個血型,多麼希望爲林改輸血的人不是暖心而是我。
他是因爲貧血昏倒的。
暖心爲了林改輸血冒著經期的危險輸血到頭暈嘔吐纔回家休息。她不讓我們告訴林改。
他一個人的時候指不定又怎樣作死怎樣玩命怎樣不知好歹的活著。
我跑去暖心的家,給她帶了補血的東西
“你怎麼樣了,還難受嗎”
“沒事了,早就沒事了,林改好了吧,他出院沒”她看上去還是很虛弱。
“有陸凡陪他”
之後她拉住我胳膊“你知道嗎,昨天我差點跟林改告白了,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是嗎”是嗎,我怎麼一點也不意外呢。
“對啊,之後他就暈倒了”
“你喜歡林改?”
“慢慢的…我發現我在乎他,昨天很痛,我怕抽血的過程,爲了林改我堅持下去了,這種力量,就是喜歡吧”
她說的很認真,不像追陸凡時候的稀裡糊塗與懵懂,她成熟了許多,如果還要我幫忙追林改,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把我愛的人推給別人,更做不了他們的中介。可是最初的開始,真的是我把他們兩個聯繫起來玩到一起去走到現在……
“那你不怕被拒絕嗎?”這一直是我的傷口
“怕,沒辦法,你說我喜歡上這麼親密的朋友是不是挺意外的……好了,我就那麼一說你也那麼一聽。”她苦笑。之後又說“閆傲,你喜歡誰?”
“我?沒有喜歡的”我掩飾說
“哎,我看陸凡對你挺有意思的啊”她碰我
我碰回去“喂,大家是這麼好的朋友,誰對誰好都應該的嘛,陸凡肯定喜歡的不是我,學霸也喜歡學霸才對,我這種學渣怎麼行”
“好啦,真是說這麼多”暖心的手機響了,我從桌子上拿來遞給暖心,我看到屏幕,是林改。
——“暖心,你怎麼沒來找我啊?”
——“我前天…到家就睡了,然後半夜醒了給你發了短信,你好了吧”
——“我回家了放心吧,謝謝你”
——“這有什麼”
——“要是沒有你我就自己不知道躺在哪個地方多久了,真是天意”
——“嗯…”
我又聽到了她們的通話,聽到林改親和的溫柔聲音,張暖心的聽筒一直是那個音量,我在想,下一秒,以張暖心的性格,會不會就要表白了。會不會表白後林改爲了我再次拒絕一個愛他的人,就像陶迪一樣。
——“你怎麼了”林改關心的問
——“我……沒什麼”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我了”
——“沒有沒有真沒有”張暖心在電話這邊用力搖頭。“我是關心你,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行了,別那麼矯情,我什麼事都沒有,我這有點事一會兒再打給你,我先掛了啊”
可能張暖心沒想表白吧,可能她也跟我一樣,猶豫,或者她真的又是喜歡幾天的熱度。
暖心的胳膊有大片的淤青,我端來熱水爲她拿毛巾敷,反覆好幾次。
“閆傲,你真好,人生難得遇知己,我們能像這樣待在一起,上了大學咱也要常聯繫”
我變洗毛巾邊說“當然了,必須的。”
沒有什麼可以記下我們的點點滴滴,太多的青春只能存放在記憶裡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淡忘。有些人有些事會成爲過客,成爲朋友,成爲知己,成爲親近的人。我們試想永遠保留住那種特殊的情感,鎖在記憶裡永存。
我去了林改的秘密天地,那裡真的很靜謐,那天晚上他就暈倒在那裡,我到這來找他。
我記住了這個地方,想仔細看看這,這有關林改,我愛的人,我想擁有的人。
湊巧,我看到了陸凡站在那裡。我本來想悄悄走掉的
他轉過身看到我“你也在這?”
我有些尷尬,抓抓頭“嗯,是啊”
如果他下一句問我來做什麼,我都想跑掉。
“我來找林改掉的東西,他這人丟三落四還要我幫他撿”他在地上仔細的看
“是嗎,我幫你啊?你今天怎麼沒去上專業課?”我跑到另一邊找。
“今天沒去,想休息一天。不想去”
天漸漸暗下來,我們打開閃光燈。差點被一個石頭絆倒,手機也摔到地上,正好陸凡扶住了我抓住了我的胳膊“沒事吧”併爲我撿起手機
“沒事”我看著微光下模糊的陸凡,每次都想問他,那次張暖心生日他對我說的話。我覺得他忘了,或者那件事就不提了。我還是放棄了……
我總能感覺到他注視我,而且欲言又止。
“天晚了,涼了,別找了”他把外套脫下來給我披上“我送你回去”
“沒事兒我…”我還沒說完
“天晚了你自己我不放心,我送你”他摟住我肩膀走,我很彆扭,但又有種被哥哥保護的感覺。
“那你今天要是沒碰到我我不也是自己嗎”我沒話找話,緩解尷尬。
他扭頭看我“這不是碰見你了嗎,知道什麼叫緣分嗎,巧合嘍”他笑著,我們大步的往前走著,每一步都很踏實,很長一段路我們都沒有說話。
迎面走來一對情侶卿卿我我,還互相喂糖吃,抱在一起,之後那個女生撒嬌要男生背起來。
男生幸福的彎下腰,背起來後原地轉圈開玩笑。
我們的目光都在他們身上。
他咳嗽兩聲看看周圍“你看,我們這樣真像情侶呢,我也揹你吧”
“啊?不不不,我不習慣”我退後幾步
他笑我說:“怎嘛,你又沒有戀愛過怎麼會習慣不過,你談過戀愛嗎?”
“當然沒有,你有?”
“談過一次,她追的我,那時候年幼無知不懂什麼是愛,就是知道在一起了男的要對女的好這樣子,後來她有新歡了,我就被甩了”他無奈的說。
“原來你還有這種歷史那?哈哈,咳咳咳我沒有笑話你,只是……感覺你不像那種”我衝他眨眨眼睛色瞇瞇的說。
他撇我一樣:“哎呀,當然,她以前和我一樣是學古典舞的,我們那會還是二人組合”
“我懂了,日久生情唄。”我點點頭像什麼都懂一樣。
“說說你”
“我?我沒什麼可說的,我沒談過戀愛,我也沒什麼專業課”
“有喜歡的嗎…如果沒喜歡的話,你看我行嗎”他開玩笑說。
“沒……”
“行啦,真無聊,還想八卦一下呢”
不知不覺我們走到了我家樓下,他停住腳步,抱著膀子說:“到了,上去吧”
我把衣服脫下來還給他,他沒有第一反應接住而是認真的看著我,幾秒鐘後他又低下眼皮拿衣服。
“我上去了。”我轉身要走進樓道。
“閆傲!”陸凡又很平淡的叫我,我回頭看他,他一副憂鬱的表情對我張嘴。
我走到一樓,聲控燈滅掉的時候我停留在黑暗的樓道里看他,他還站在那微暗的路燈光下里看著這個樓。之後穿上那件外套就走掉了……
陸凡最後叫住我的時候他張嘴沒出聲音只是留了口型?說了幾個字,我裝作沒有看懂就走掉了。
他說——我喜歡你
他的口型,他的表情足以詮釋這四個字。
原來是真的,我的猜想,我的預感。
我坐在飄窗上,手裡握著林改丟掉的東西,我找到了,是條銀項鍊,很好看。
總感覺林改已經離我越來越遠,好像又不能主動去靠近,很多很多時候,我希望他能在我旁邊,我能睡在他的肩膀,不管在哪兒只要有林改在,就無比踏實和安穩。
我知道暗戀很辛苦,我,還有陸凡。
其實在我發覺後我一直都在躲避陸凡,說話互相開開玩笑不能深談,我怕他的告白,我怕我的自私,我怕我忍不住說出我喜歡的人……他們是好朋友。我想找個好的藉口回絕,或者我可以繼續裝聽不見,我更希望時間久了我們還能保持朋友的那種感情。
我把他當做我的幸運,我既然奢望能保留住這份幸運。
我不值得他喜歡,不值得他對我好,不值得他在等我,不值得他一廂情願。因爲我沒有打算放棄過愛林改。
“其實啊,你一直都在真好。初中到高中…你知道嗎,我很喜歡我們這樣的經歷的過程,很享受你在我身邊的感覺。”他閉著眼睛嘴角上揚
這一幕,我一直當做是林改對我的告白?,當做情話,當做他喜歡我。就是那天的黃昏,那天的我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