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大唐這個地位尊卑觀念根植的社會，這話好像又沒有什麼問題。
長孫皇后顫聲道：“你可知道爲娘剛纔有多擔心？”
這一掌，並不是因爲恨。
全因爲親情，因爲爹孃對兒女的疼愛。
長孫皇后是在罵秦壽，或許更多是因爲愛著秦壽。
長孫皇后猶豫了片刻，隨即顫抖著手想去摸秦壽的臉。
卻又像是顧忌什麼，停在了半空。
道兒。
本就對他虧欠許多，而自己卻又失態動手打了設兒一巴掌。
此刻的長孫皇后內心被愧疚填滿。
過了半響，秦壽長舒了口氣，他當然是有百分之百把握自己不會出事的。
但秦壽還是輕聲道：“娘，孩兒知錯了。”
“以後孩兒不會再這樣做了。”
因爲他大概能夠明白長孫皇后心裡的想法。
沒有稱呼爲母后，而是一聲娘。
秦壽的道歉，反倒讓長孫皇后更加愧疚。
“謠兒,我…”
秦壽搖了搖頭道：“這件事確實是孩兒考慮不周，不過你看，孩兒的手不是好好的嗎？”
秦壽的手確實是好好的，但是吐蕃人的手，卻要遭殃了。
經過短暫的鬧劇之後，衆人便把注意力放在了秦壽的手上。
看著這羣人稀奇的樣子，秦壽也不賣關子。
朗聲道：“我的手之所以沒有受傷，是因爲方纔我在手上塗了一種水。”
“簡單來說，可以理解爲是化屍水的解藥。”
沒有過多解釋，什麼酸中和之類的，就算費盡口舌說了，李世民他們也不懂。
李世民點了點頭，道：“這個辦法確實可以，只是過油手那關，又該如何應對？”
秦壽神秘一笑，道：“這我自有辦法，父皇就等著看那吐蕃人自食其果好了。”
說罷，秦壽突然嚴肅道：“兒臣還有一事請父皇和李薰兒姑娘同意。”
李世民皺了皺眉，按道理來講，這小子每次有求於我，都沒什麼好事。
如此一來，李世民罕見地猶豫了下。
倒是李薰兒那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且不說什麼重大的事需要陛下同意。
秦壽本就跟自己不對付，能有什麼事求於自己。
就算是有，那跟自己不也是八竿子打不著，怎麼還要自己同意了？
李世民輕咳了下，說道：“你先說說是什麼事？”
秦壽行禮道：“後天的武鬥，兒臣想替李薰兒姑娘對戰赤多吉尊傑波。”
李薰兒愕然。
李世民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秦壽。
他在朝堂上力排衆議，不讓秦壽登場，並扯出亮大唐風範，讓給吐蕃一局的虎皮，就是爲了保全秦壽的名聲。
再加上秦壽這不爭不搶的性子，想來也不會主動請纓。
可誰承想，這小子居然想在武鬥上登場。
蘇小扇心頭一暖，看著姑爺的視線漸漸被模糊。
稍微想一想便知道，這是姑爺想爲自己，爲小姐出一口惡氣。
李世民臉色有些鄭重：“理由呢？”
秦壽輕笑道：“其一是給父皇的理由，我想爲大唐除掉赤多吉尊傑波。”
“其二理由是給李薰兒姑娘，我想爲房姑娘和扇兒出口氣。”
房瑤漪藏在廣袖中的手攥成拳頭，她並不想讓秦壽爲了這個而去跟赤多吉尊傑波比試。
但在陛下面前，又豈有她說話的份？
李世民點了點頭，說道：“你能自信敵得過那赤多吉尊傑波？”
秦壽坦然道：“先前在渡酒肆，父皇問兒臣是不是要與赤多吉尊傑波打一
“兒臣的回答是，單純的揍一頓。”
如今秦壽身懷趙雲巔峰時期的戰力。
別說少年時的赤多吉尊傑波了，就連巔峰期的赤多吉尊傑波，他也能打兩個。
看著極度自信的秦壽，李薰兒有片刻的失神。
渡酒肆裡無論怎樣都隱約壓著自己一頭的交手，還有擂臺邊的奪武器，都在告訴著李薰兒。
這個人要比自己強。
而且強很多。
這是藏在李薰兒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也是她之所以和秦壽不對付的原因之一。
這讓李薰兒心中一陣陰鬱。
李世民聽到秦壽的話，心裡自然高興，朗聲笑道：“我原本以爲你小子不過是生性散漫點。”
“可是卻沒想到原來你小子其實是這麼狂的性子？”
秦壽笑了笑，沒有接話。
李世民又轉頭看向李薰兒，問道：“李薰兒，你意下如何？”
“不用顧忌，你若不願意，這小子就別想出風頭。”
話雖是這麼說。
這李薰兒哪敢說不同意。
從剛纔的失魂落魄中回過神來，李薰兒目光復雜地看向秦壽，輕輕咬了咬粉脣。
“民女無意見。”
“皇子殿下武藝遠超於我，由他上場，我大唐必能奪勝。”
秦壽看了看李薰兒的表情，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
微微邁出一步，抱了抱拳，真誠道：“多謝薰兒姑娘。”
翌日一早。
文武鬥的擂臺邊上，已經圍滿了人。
昨日房瑤漪旗開得勝，叫底下長安的百姓都是底氣十足。
隨著時間的推移，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了。
李家府邸內。
蘇小扇咋咋呼呼地跑過去，猛地推開房門。
“公子，公子，劉和安公子的文鬥就要開始啦。”
此時的秦壽正沉醉在夢鄉中，被這一通砸門徹底弄醒了。
打開門，滿臉無奈。
蘇小扇則是一臉興奮。
“公子，我們快一起去呀！”
秦壽打了個哈欠，無奈道：“你這個小丫頭，又不是你比試。”
“你爲什麼這麼興奮呀。”
蘇小扇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嘿嘿笑道：“還不是因爲姑爺昨個兒吊人胃口。”
“非要把那過油手的法子放到今個兒才解釋。”
秦壽聳了聳肩，剛要說話，就看到房瑤漪與李薰兒兩人緩緩走來。
李薰兒今日倒是沒有披甲，而是一身女兒裝，拿著一桿紅纓槍，但眉宇間那份英氣，卻是沒有絲毫減少。
平添了別樣的氣質。
“紅纓槍借給你。”
李薰兒伸出手，將紅纓槍遞了出來，面色複雜道：“我聽瑤漪說，你只有一把劍。”
“我這長槍是長安有名的鐵匠打造的，你既然會長槍。”
“不如先借給你。”
秦壽微微一怔，思及李薰兒昨夜有些失落的神情，點頭道：“多謝薰兒姑娘。”
擂臺周圍人聲鼎沸。
吐蕃使節團這次倒是沒有託大，畢竟昨日剛被大唐這邊好一頓羞辱。
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找回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