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王姑娘在長安可有相交甚好的好友？”
王幽憐眸底閃過一絲喜色，太子殿下竟主動送給自己香水，看來是有戲的。
她伸出纖纖玉手，準備接過香水，輕聲回答，”我來長安也就幾個月，整日待在房中，倒是沒幾個好友。”
話剛說完，王幽憐便看到握著香水的手猛地收了回去，她下意識擡起頭看向秦壽。
卻見後者一臉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啊，我還想著叫王姑娘幫我宣傳一下，既然沒好友，那想來起不到什麼效果了。”
王幽憐差點沒被一口氣嗆死，合著你送我香水就是爲了宣傳，沒宣傳效果就不想送給我了？
“太子殿下，這香水？”
秦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哦哦哦，要送的要送的。”
但拿著香水的手，卻遲遲沒有再遞了出去。
王幽憐闔上雙眸，胸脯起伏不定。
不住地暗暗勸誡自己：莫生氣，莫生氣。
過了片刻，王幽憐深呼吸了口氣，再次展露笑容道：“太子殿下，這次幽憐前來，是有要事與太子殿下商議。”
“關於醫藥司。”
關於醫藥司？
秦壽微微皺了皺眉，這王氏莫非是看出醫藥司的前途，這是想要插上一手了？
但若是這麼說，理應讓王氏那邊懂得醫術的人前來交涉更好一些纔對。
秦壽想了想後，說道：“王姑娘可是代表王氏的意思？”
王幽憐微微揺了搖頭道：“並非王氏全族的意思，只是我這一脈而已。”
“哦？”秦壽挑了挑眉，有些好奇道：“怎麼說？”
雖然秦壽並不想跟七宗五姓扯上什麼關係，但只是王幽憐這一脈的盤算的話，秦壽倒是還算能夠接受。
王幽憐看了看秦壽，莞爾一笑，”我想跟太子殿下談一筆生意。”
“醫藥司要成立官設醫府，這消息也算不得什麼秘密。”
“但既然是第一座官設醫府，在長安百姓中的地位自然不是尋常醫館所能比的，待到官設醫府成立，想必定是人滿爲患。”
“當然大夫的話，官設醫府是不缺的，但藥材的話，到時候一定會是緊缺的。”
秦壽沉吟片刻，點點頭道：“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王幽憐笑了笑，而後說道：“這等事，只要查一查便會知道了，算不上隱蔽。”
“恰巧我這一脈又是販賣藥材的大戶，王爺若是要設立醫府，一定會需要一個供應商纔對。”
“而恰好，我家爹爹也正有這方面的意思。”
王幽憐這一脈乃是太原王氏的嫡系，掌控著大唐四成藥材的販賣渠道。
雖然還不過半數，但四成已經算是極爲龐大的數量。
別說一個長安醫府，就算是整個長安城的藥材鋪都從王氏取貨，都綽綽有餘。
而且既然是官設的醫府，開支都是由朝廷負責，按照父皇摳搜搜的習慣，那麼購置藥材的價格自然會被壓得很低。
而且此事又是秦壽上位後接手的第一件大事，至於質量，他的要求自然是要比私立的藥材鋪子更好才行。
可以說，這是一樁不是很賺的生意。
但王幽憐此刻卻是主動找上門來要談這麼一筆生意。
王幽憐的心思，秦壽大概能猜得到，王氏財大氣粗，這點利潤完全是不放在眼裡。
他們這麼做，無疑是想借由此事拉近與自己的關係，從而在朝廷也多一些話語權。
秦壽瞇起眼，沉思了片刻，道：“黑附子價格幾何？”
王幽憐淡然回道：“王氏商會賣給長安藥材鋪是每斤五十文，若是長安醫府購置的話，那就是四十文。”
“我們讓利十文。”
“其他藥材，除非極爲名貴的藥材，我們皆可讓利兩成。”
十文錢看起來微不足道，但是若是長安醫府進貨，那若是以近百斤來算，如此一來，就是五十兩。
這還單單只是一種藥材。
但王幽憐最後的那句話，卻是真正的打動了秦壽。
“質量呢？”
王幽憐笑道：“每批藥材到了長安，優先長安醫府所挑選。”
此話一出，秦壽不由得皺了皺眉。
“你們要什麼？”
王氏嫡系開出的條件，已經不僅僅是讓利，甚至在某些薄利的藥材上，他們是會虧一些的。
如果他們什麼都不提，那麼秦壽心裡倒覺得有些不踏實了。
王幽憐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她緩緩走到引香閣的貨架邊，隨手拿起一瓶香水。
“渡酒肆的酒，是長安一等一的好酒，但卻僅僅只在渡酒肆售賣，實在是可惜了。”
秦壽眸中閃過一絲精芒，沉聲道：“王氏想要分銷纏夢釀？”
王幽憐笑著點點頭道：“是的，我們希望能夠從渡酒肆大批量購置酒水，然後在整個大唐進行售賣。”
“王氏商會的銷路極廣，售賣問題，太子殿下不必擔心。”
秦壽想都未想便打斷道：“王姑娘從哪兒得來消息，我會因著朝廷的事，而去幹涉自家生意？”
“且不說纏夢釀這些酒產量不高，就說分銷到各處的話，質量問題我自然也沒法保證。”
“若是有人利益薰心，以次充好，豈不是壞了我渡酒肆的名聲？”
王幽憐柳眉微微彎著，一雙美眸笑瞇成月牙，”這一點，太子殿下倒是多慮了，既然王氏提出這樣的要求，自然也會以王氏的名頭銷售。”
“當然不會做出這等毀了自己名聲的事。”
“若是渡酒肆的酒能夠分銷到各地，以酒的口感味道，何愁銷路？”
“如此一來，渡酒肆的收入豈不是更加豐厚，此事對太子殿下來說，可謂是百利而無一害。”
說實話，秦壽卻是心動了。
分銷。
在現代也就是加盟商，這種售賣方式在現代來說可以說是極爲常見的。
但現在秦壽卻面臨著一個問題，那就是渡酒肆的產量。
渡酒肆的酒消耗量不大，王柳、陳毅兩人釀酒的產量剛好能應付過來，甚至還有些富餘。
但若是分銷的話，產量是絕對跟不上的。
秦壽現在憑空多了三百名鐵鷹衛，這一部分的開銷僅僅靠著渡酒肆是養活不了的。
所以他現在也需要有些額外的收入才行。
思忖許久後，秦壽嘆了口氣說道：“若真是如此，我自然願意答應，只是渡酒肆的酒產量根本無法滿足分銷。”
“就算是王姑娘這麼說，我也是有心無力。”
言下之意，當然也是拒絕掉了。
王幽憐似乎早就想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她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香水，說道：“既然酒不行，那麼太子殿下的香水呢？”
引香閣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