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氣笑了。
秦壽撓了撓頭，說道：“既然被父皇母后正巧撞見了，那我只好坦白了。”
“其實我會醫術。”
李世民：“？？？”
長孫皇后同樣滿臉疑惑。
這種事，倒是第一次聽說。
“詳細說來聽聽。”李世民覺得有些好笑，這學醫不同於詩書才華。
詩書才華，你若是說你看過幾本書，恰好天縱奇才，那還說得過去。
但醫術，若是沒師父領著，只憑自己鑽研，哪怕是癡人說夢。
所以兩人並不相信秦壽會醫術的事情。
秦壽也不打算掰扯太多，畢竟編的多了，反而不容易圓，當即說道：“實不相瞞，兒臣幼時曾遇到過一位先生。”
“先生觀兒臣可憐，便叫兒臣拜他爲師，傳授兒臣醫術。”
“但師門有訓，兒臣在學成之後，爲人醫治不得收錢，所以兒臣便不怎麼顯擺自己的醫術。”
“畢竟不賺錢，還容易給自己攬一堆事，兒臣年少時活著便已夠艱難，哪還有心思救天下人。”
這一通話說的倒也還算合理。
但李世民並不相信，”你小子嘴裡半點實話沒有。”
“我就問你，你找這患天花的牛，可是有辦法醫治天花？”
“沒有。”秦壽這話倒是一點不假，他確實沒辦法醫治天花。
接種牛痘也不過是爲了預防，無法醫治患了天花的病患。
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氣，語氣沉重道：“謳兒，此事事關重大，你千萬莫要欺騙父皇。”
長孫皇后也跟著勸道：“設兒，現在雍州百姓生活水深火熱，若是天花不去，怕又是生靈塗炭啊。”
秦壽何嘗不知道此事重要，只是這牛痘在他心中還是有一定的風險性，並不能適用於所有人。
看著李世民滿是愁緒的眉頭，秦壽深呼吸了口氣，終究還是做了退讓，”已經患了天花的人，我沒有辦法。”
“但我正在嘗試製作能夠提前抵禦天花的藥物，我把它稱爲牛痘疫苗。”
“牛痘？”李世民不解。
秦壽嘆了口氣，說道：“不過這辦法並不是適用於所有人，而且若是接種牛痘疫苗，會出現一定的副作用。”
“所以我纔不願透露出來。”
提前-抵禦-天花？
李世民的心思全放在了前面的一段話，完全無視後面的副作用。
“若是成功接種那勞什子牛痘疫苗，有幾成機率抵禦天花？”
李世民迫切問道。
秦壽說道：“只要接種成功，完全不用擔心被天花傳染。”
完全不用擔心。
李世民聽到這話，兩眼放光，若真有這東西，天花蔓延的趨勢就能遏制。
“該如何做？”
李世民說道：“你且說吧，朝廷會鼎力支持！”
鼎力支持？
一聽到這話，秦壽頓時就不猶豫了，好傢伙，剛好渡酒肆關門，自己這兒沒入賬了，這就有財路了。
秦壽做出一副爲難的表情，雖然別人也看不到，但是這態度得做到位。
“這牛痘疫苗暫時還沒有完全成功，所以我還需要再多做研究。”
“如果可以，我需要父皇能夠準許我宰牛，以作牛痘疫苗的研究。”
“若是患了天花的病牛，那宰了倒沒有什麼。”李世民對秦壽的做法贊同了，”畢竟是爲了百姓的性命。”
但秦壽的打算顯然並不僅限於此，整天吃些羊肉，吃的秦壽只覺得自己渾身是羊羶味，他想吃牛肉了。
於是，基於這個打算，秦壽搖了搖頭道：“兒臣想觀察一下正常的牛與病牛之間有何區別。”
“如此一來，便可知曉該如何大批量製造牛痘疫苗。”
李世民雖不知道爲何要拿正常的牛做實驗，但他卻覺得很厲害的樣子，當即同意了。
而此時，方小商還在門口站著，沒有陛下的命令，他是一點都不敢動。
“那這染了天花的牛，會不會把天花傳給人？”
李世民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
秦壽搖了搖頭，說道：“這倒不會，牛身上的天花若是傳到人，最多也就是身體不適或是發熱幾日，過一陣子便會痊癒。”
“不過，機率很小。”
李世民點了點頭，而後站起身，說道：“今日就這樣吧，明日朕就派人全城蒐羅病牛。”
“朕等你的好消息。”
說罷，李世民便不再多說什麼，與長孫皇后一同離去了。
送走皇上與娘娘之後，秦壽摘下口罩，長吐了口氣，”這口罩悶得還挺難受的。”
房瑤漪此刻也摘下口罩，露出笑意，“如此，不過父皇和母后的擔憂不無道理。”
“畢竟此時天花蔓延速度極快，還是小心些好。”
秦壽點了點頭，”近些日子謠王府就不要出門了。”
“那妮妮乖乖不出門，大哥哥能不能獎勵妮妮肥宅快樂水？”小丫頭一門心思就在那甜甜的飲料上。
倒是給沉重氣氛添了幾分歡樂。
秦壽伸出手，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道：“妮妮要是乖乖聽話，讀書識字，那就獎勵你多喝一杯。”
“好！”妮妮拍著小手，笑成了一朵花。
而房瑤漪則是看著院中的病牛，有些擔憂地問道：“夫君剛纔說的那牛痘疫苗，該如何製造？”
秦壽看了看病牛，而後起身走了過去。
方小商忙說道：“王爺，這就是患了天花的牛，你看著牛乳上。”
秦壽蹲下身子看過去，就看到密密麻麻的痘痘，叫他一時間有些頭皮發麻。
“是牛痘吧？”方小商問道。
秦壽點點頭，站起身說道：“先把它圈起來，我明日有用。”
其實秦壽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把牛痘割開，把肉瘤裡的膿汁取出來，而後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一道傷口，把膿汁滴進去。
但秦壽現在有些猶豫的是，膿汁的劑量多少合適。
關於治療天花的問題，青囊書上並沒有記載，所以秦壽還是想在系統商城中購置一本醫書，然後再做嘗試。
用罷晚飯，妮妮乖巧地收拾起自己的碗筷，而後便去洗刷，這也是秦壽教給妮妮的。
爲了鍛鍊妮妮的獨立能力，這些都是要從小培養的。
“夫君今日又要睡在書房了吧？”房瑤漪看著秦壽，輕笑道。
秦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還真有這個意思，畢竟要鑽研牛痘疫苗，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已經做好了通宵的準備。
房瑤漪站起身，收拾了自己與秦壽的碗筷，說道：“那我去叫下人收拾一下，給夫君備牀被子。”
書房的空間很大，足夠容下一張木牀，爲了叫秦壽舒服些，房瑤漪也是很貼心地購置了簡易的木牀。
秦壽喝完一壺茶後，緩緩走進書房，一開門就看到書桌邊上擺著張木牀以及新被褥，不禁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