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離開老宅又去了趟長安書局，將自己日後要做的事務都打包起來，一股腦的搬上馬車。

再回到謠王府時，已是晚間，華燈初上。

這一來一回的，耗去不少時間，也叫秦壽有些心累。

只是剛踏入謳王府，感受著一片寂靜的氣氛，秦壽有些奇怪，”這是怎麼了？都這麼安靜?！?

一邊說著，秦壽一邊往府內走去。

“王爺，陛下和娘娘在府內等您?！?

有府內下人趕忙走上前來，說道。

秦壽心頭閃過一絲沉重，既然父皇母后親自來了謠王府，那就意味著，天花爆發一事，是真的。

秦壽點點頭，快步走向正廳。

果然，李世民與長孫皇后正在正廳和房瑤漪交談，只不過這兩人也戴著口罩。

這叫秦壽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藏著掖著，最後還是藏不住，把口罩的事給走漏出去了。

這恐怕就叫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見到秦壽戴著面紗就要走進來，李世民趕忙大聲呵斥道：“站在門外，不要進來?！?

秦壽：“？？？”

什麼鬼。

這是我府上。

你不叫我進來，那我去哪兒？

雖是如此想，秦壽還是乖乖停住腳步，扯著喉嚨說道：“兒臣見過父皇，母后?！?

李世民點了點頭，大聲說道：“你方纔去了何處？”

“與哪些人見了面？”

秦壽滿頭黑線，這劇情怎麼這麼熟悉呢？

“父皇，我方纔去了趟書局，準備近些日子就在府中做事了。”

“期間見到的，也只有書局的同僚?！?

李世民聞言點了點頭，不愧是我的兒子，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擔憂政務，其心可嘉。

“嗯，那進來吧。”

秦壽哭笑不得，緩步走進正廳，摘了面紗與口罩，長呼了口氣，”還是這新鮮空氣叫人舒服?！?

可誰知李世民在看到秦壽的動作後，卻是把眼一瞪，”趕緊戴上，你這是做什麼？”

你這是做什麼？

這是秦壽今日聽到最多的話。

大多是在問自己戴面紗是做什麼，還是頭一次有人問自己摘下面紗口罩做什麼。

秦壽怔了怔，說道：“兒臣想…”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李世民嫌棄的眼神，”戴上戴上?！?

無奈之下，秦壽只好聽命。

見秦壽乖乖戴上了口罩，李世民滿意地頷首道：“你這叫口罩的玩意兒，是從哪兒得到的？”

對此，秦壽拱手道：“是兒臣自己做的。”

“先前在渡酒肆做活時，兒臣覺得生火太嗆，於是便找了些布料縫製起來，做成口罩，竟真的聞不到嗆味?！?

“兒臣就想著試試能不能抵禦風寒，還真有效果。”

“所以，在聽到天花爆發的消息後，兒臣便把這口罩拿出來了?！?

聽著這話，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半信半疑，但也沒多問。

長孫皇后笑道：“你這孩子，機靈得很呀?！?

“我與你父皇來這兒，就是爲了告訴你這個消息，沒想到，你居然提前知道了?！?

秦壽也沒藏著掖著，”是書局的同僚聽到消息告訴我的，原本我也以爲是假的，但想著還是預防著比較好些?！?

“渡酒肆也就叫我關了?！?

“恩?！崩钍烂顸c頭道：“這件事，你倒是做得很對。”

秦壽笑了笑，沒有接話。

但卻在心中暗暗說道，廢話，好歹也是經歷過比這更大風浪的人，一點都不帶慌得。

“對了，說起天花一事，我倒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好的法子？”

李世民突然說道。

秦壽乾脆利索地搖了搖頭，”沒有?！?

牛痘可治天花一事，秦壽並不打算現在告訴父皇。

李世民與長孫皇后兩人久居宮城，鮮有外來人能接觸到他們。

而且這天花的傳染性說快也快，說不快也不快，不然若真是接觸就被感染,那古代人早就死絕了。

所以秦壽並不是很擔心他們。

況且，這牛痘的法子還不確定會不會有嚴重的副作用，若是貿然告訴他們,

不說父皇，母后肯定會無條件支持自己，嘗試接種牛痘也說不準。

看到秦壽也無計可施，李世民的心也沉了下來。

這滿腦鬼點子的渾小子都沒辦法，看來這件事是真的難以解決了。

正當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心情沉重之時，一道聲音突兀地從不遠處傳來。

帶著驚喜，和些許疲憊。

“王爺，牛來了?！?

“王爺，你叫我找的染了天花的牛，我給你找找了?！?

如果可以，秦壽很想飛起身給方小商一腳。

自己剛剛還說沒有辦法，這傢伙就冒出來說自己找到患了天花的牛。

這就是拿著板凳砸自己腳--沒事找事。

正常人誰找患天花的牛??？

你找嗎？

我不找！

方小商費了老大勁兒，從城東頭找到城西頭，費盡口舌才找到了這麼一頭牛。

冒著生命危險，屬實不容易。

橫豎這次得跟王爺討些賞錢。

如此想著，方小商便牽著牛，昂首挺胸，一步步走向正廳。

“站住?！?

還沒來到近前，便被一聲暴喝止住了腳步。

“站住，你剛纔說什麼？”

李世民這一聲暴喝，頓時嚇得方小商渾身一哆嗦。

後者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啓稟陛下，小人說…”

“王爺讓我找的患天花的牛，我給找著了。”

好傢伙，秦壽徹底沒話說了。

李世民聽完這話，點點頭，讓方小商站在原地不要走動，而後看向秦壽，笑道：“設兒，你這非但不避諱，還把天花請到府中，又是爲何？”

李世民在得知秦壽主動請天花入府，心裡反正鬆了口氣。

在他的認知中，漫兒這混小子絕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他既然將患了天花的牛帶進府中，那想必是有了對付天花的法子，纔會如此行事。

只可惜，李世民這次卻是想錯了。

秦壽這次並沒有把握，或者說是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於是，秦壽輕聲咳嗽了下，說道：“這個，也許是因爲方小商他自己異想天開了吧?！?

“你們信嗎？”

看著李世民與長孫皇后古怪的眼神，秦壽嘆了口氣說道：“我就覺得你們不信?！?

“那你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