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就放她走了?石頭懵了一陣,這個榆木腦袋的道士,之前死纏她那麼久,現在就這樣放她走,倒是有點不習慣了。
緊接著青玄又說:“等我還了你這一命,再殺你。”
石頭滿頭黑線,指了指腦袋道:“我懷疑你這裡有問題,你這個人怎的這麼迂腐,榆木腦袋死腦筋,爲啥非要糾結這個事情?你要等到我快死的時候救我一命,再殺我?”
青玄冷冷道:“因爲貧道是個講信用之人,正道也不可棄,你快走吧。”
“你不怕我走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打架之事不一定全勝,但找人貧道還是很拿手的?!?
石頭不太開心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那我去你屋裡吃一頓再走,剛打完架又餓了,走不動?!?
“隨你吧。”青玄捂著流血的手臂轉身進了房。
石頭哼著歌,在廚房裡面左翻翻右找找,果然是沒有什麼吃的。這道士估計是闢了谷的,平時應該也很少進食,但石頭認爲,民以食爲天,她雖然不吃東西也沒什麼所謂,但這口腹之慾還是一定要滿足的。找了半天有幾顆土豆,她想著就烤烤土豆吧,沒有肉有點難過,但總不能把道士抓來吃了吧。她想起道士細皮嫩肉的,唔,如果吃的話應該也不錯。
她生了火,把土豆架起來烤,又想去看看道士,發現他正在房裡摸摸索索,便很好奇地走進去,就看到他已經脫了上衣、肩背寬闊。想不到看起來瘦削的他竟然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狀態,背後有一道傷口正在淌血。他正在包紮手臂上的傷口,動作儘量很輕,一碰到就有些吃痛。石頭沒有什麼男女之間的概念,就咋咋呼呼跑過去道:“哎你背上流血了,你夠不著,我來幫你吧!”
青玄“登”地從牀上起來,臉“刷”地漲成了番茄,呵斥道:“男女授受不清,你出去!”
“我又不是人,你怕啥?”石頭大咧咧地抓起桌上的藥瓶子道:“別和我客氣,咱們也算是一起打過架的人了,你夠不著就讓我幫你唄?!?
青玄知道和她講不通,只得生生轉過去坐下,咬牙道:“上完藥馬上出去?!?
“好咧好咧,你是不想我進你閨房麼?放心吧,你這兒沒錢沒吃的,我一點也不稀罕,給你抹完我就出去?!笔^嘩啦啦倒出一大坨藥膏就往他背上抹,青玄痛得一個激靈,但她絲毫未覺,還很用力地抹著,見青玄臉色已經發青,有些奇怪道:“道長你的臉色很不好啊,是不是失血過多啦,我一會兒給你買點豬血去,給你補補血?”
“你……趕緊……”
“這怎麼還急起來啦?真是的……”石頭嗬嗬地笑起來,只覺得觸手之處陣陣暖意涌來,自己體寒,一向是如冰塊般寒冷,而青玄練的是至陽的心法,渾身熱氣四溢,她這一摸就不得了了,很奇怪道:“道長,你怎的背上這麼熱?其他地方也這麼熱麼?” шшш тTk ān co
她又在青玄的二頭肌上摸了一把,又把手伸到前面搓了一把他的前胸:“哎呀,真的都好熱耶!”
青玄只覺得有一隻鹹豬手忽然四處亂摸,一把將她推開,大叫一聲站了起來,他面上充血,已經如西紅柿一樣紅,自己多年清修,何時與女子如此親密接觸過,只道這女妖沒羞沒臊,一時手足無措,掏出佩劍就朝她砍去:“你這妖孽!快走!走!”
“哎呀,幹嘛突然這麼兇?姐姐正幫你呢,怎麼像大姑娘似的翻臉比翻書還快?”石頭一臉懵逼,左跳右跳躲他的劍,見他臉上緋紅,氣勢洶洶,不知他爲何如此生氣,便拉著裙子跑了出去。
出了房就聽到有人在“咄咄”的敲門,她上前去開了門,但左看右看也沒有人,忽然聽到下面有個急促的聲音道:“這呢!”
她低頭一看,居然是隻綠色的小烏龜,它大約一個木盒子大小,背上馱著一封信,正拼命伸著腦袋,用前爪敲著門。
“媽呀,哪裡來的小王八,還沒化人形,便能講人話了?”石頭捂著嘴很驚奇道。
小烏龜骨碌碌轉著黑豆似的小眼睛,高八度道:“你纔是王八!爺爺我是仙人腳下的神龜,不化人形就足夠對付你們這些小妖怪了!”
石頭很不客氣一拳敲在了它腦袋上:“你還罵我!怎的和那老道一樣兇,還狂,姐姐我要教訓教訓你……”
小烏龜吃痛,也哇哇亂叫起來:“你打我!你是誰敢打我!青玄呢,叫他出來!你這麼個兇婆娘怎麼會在他房裡!好痛嗚哇哇哇!”
石頭又很兇地揍了它幾下,青玄聞聲便給吵了出來,見到神龜和女妖在門口打成一團,吵鬧聲直上天際,頓時覺得頭痛欲裂。
“青玄!你過來!這裡有封我們老大給你的信,不過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哇,你的眼光不會這麼奇特吧,你是受=虐狂嗎?!”小烏龜捂著滿頭包躲著石頭,一臉憤怒。
“你給我站??!你這話什麼意思,姐姐我美若天仙、溫柔賢淑,怎麼虐了!你給我說清楚?!”
青玄很用力地揉著太陽穴,在一邊默默打開了信,忽然臉色微變,便進屋整理起行裝來。
“道士你哪兒去!這怎麼說走就走呢,我還沒給你上好藥呢!”石頭見青玄提了劍準備出門去,趕緊丟了烏龜跑過來。
青玄二話不說便跨出去,祭了長劍御劍飛行,不一會兒就像一陣清風似的走遠了。
Wшw? ttκд n? ¢ o
石頭一個餓虎撲食撲空,只得在後面很花癡地望著:“這道士,飛起來倒也瀟灑,身形真是好飄逸……”
神龜在後面幽幽道:“好看趕緊多看兩眼吧,以後恐怕看不著了。”
“你啥意思?他還能死了不成?”石頭瞪大了眼睛。
“對啊,前頭鎮裡突然出現大批妖怪,這附近就他一個修道者,我們老大就喊他去了。我看數目那麼多,咳,他恐怕……”神龜的一對綠豆小眼轉了轉,望向了遠方。
“你這王八好毒的心腸,竟讓那老道白白去送死!”石頭聞言只覺得這些仙人極其冷血,妖怪雖兇狠,但對待同僚也不至於如此像炮灰似的白白向前送。
“又不是我樂意的!老大有命,我有啥辦法?你們妖怪自然不懂,修道者生來爲大道而行,爲衆生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嗚哇好痛!”它這話還沒說完就被石頭一記手刀打趴在地。
“狗=屁大道!蒙誰呢?死了以後到閻王殿找他的大道去?他在哪兒呢,你趕緊帶我去?!笔^一把揪住了神龜的龜殼作勢要往地上摔,那龜嚇得四肢亂踢無奈腿太短夠不著地,哭著喊著只好答應了。
它在地上旋轉幾周,就像個陀螺似的越轉越快起來,忽然變成了一隻大號的烏龜,它癟癟嘴道:“上來吧?!?
石頭很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了它的背上,她此時滿心想的是,不能讓這個道士就這麼死了,也許是千年來都沒有人和她這樣相處過,她覺得十分新鮮。要是實在死了,就算到地府去討他的魂,也要把他強拉回來。這麼盤算著,石頭也逐漸放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