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菲手中的鋼針在魔能的催促下,雨點般地刺進馬喬的身體,馬喬根本無法阻擋一個被魔能加強的女警,只能期盼刺在她肋骨之中的藥劑快點奏效。
傾盆大雨之中,袁一菲猶如一道閃電,在熄滅之前,馬喬的身子已經被刺得千穿百孔,鮮血從他的鼻子、嘴巴和身體上噴出來,鋼針屢屢沒入皮膚、撞擊骨骼,發出悶雷一般的巨響,在馬喬耳裡竟然成了最美妙的鐘聲。他擡頭望著被閃電劃破夜空的蒼穹,感受著這股黑雲壓城般的壓抑,他看到那閃著藍色光芒的主神在向著她招手,那條九尾狐貍也走到了蒼穹之上。
狐貍扭了扭屁股,九條尾巴在空中舞蹈著,它經過之後,是緊隨其後的蠍子、蛇、蜘蛛、蜈蚣和蟾蜍。蠍子守衛在狐貍的身邊,蛇在閃電爆發的烈焰中舞蹈,八條蜈蚣爭奪從九尾狐貍尾巴上掉下來的白羽,蟾蜍的嘴巴里時不時噴出寒冷,將面前的空氣凝結。
他終於解脫了,他的心隨著周圍的空氣開始凝結,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停止流淌,心臟停止跳動,肺感受不到空氣的清新,五官也逐漸衰退。這時,袁一菲停手了,她退後幾步,拔掉插在身上的針頭,望著裡面的液體殘留物,用一雙帶著不甘的眼睛死死盯著馬喬,然後噗通一聲墜落在地。
看來神在最後還是給了他一個贖罪的機會。馬喬走到袁一菲身邊,忍著疼痛抱起她。朝著大雨中走去。
這一切,躲在衚衕中的妮絲娜都看在眼裡,他們的對話她也聽到了。這個女警察竟然是馬喬的現任女友,可是她爲何要穿著一身護士裝呢?妮絲娜不禁想到了什麼,她回想著前些日子報道的兇殺案,就是關於一個護士連殺醫生的事情,難道這個護士,就是那個兇手嗎?可是她爲何要救自己?
想到這,妮絲娜已經覺得全身冷如寒冰。她低頭望著自己顫抖不已的雙手,發現雙腿竟然沒有站起來的力量。外面的雨點劈里啪啦打在地面,她感到一陣恐懼。
回想著這半個月的恐怖經歷——從秦子揚的到來。馬喬的發瘋,樊貍和珈藍兩個怪人的來臨,再到秦子揚槍擊案和街頭追逐事件,妮絲娜只覺得自己捲入了一場陰謀。而她潛意識中認爲。這樣的陰謀應該是她的表姐秦子揚發動的。秦子揚可能也再暗中保護著自己,但是她心裡還是一涼,因爲她意識裡的子揚,連自己的安全都難以保證。從小到大,秦子揚都是一個熱愛冒險的姑娘,她這股衝性子,是建立在完全不考慮後顧之憂的條件上的。現在,妮絲娜只是期盼大雨快點結束。黎明的陽光到來的時候,也許世界就恢復安靜了。
後半夜。外面經過的汽車越來越少,妮絲娜已經感覺到冰冷刺骨的空氣侵襲全身。周圍的垃圾桶裡竟然閃動著老鼠的影子,頭頂的大雨仍舊狠狠敲打著牆壁和地板。妮絲娜從掩體處探出頭,發現昏黃的路燈照亮了不遠處的水窪。她回頭瞧了瞧周圍,如果順著掩體走,就是一座樓房,可能裡面有進入室內的通道,那裡暫時是安全之地,可是剛纔的女警就找不到自己了。
妮絲娜拿出手機,手機已經快沒電了,她找到秦子揚的電話,但是她仍然處於服務區外。她覺得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了,低頭望著流過指尖的雨水,突然聽到面前一陣腳步聲。
昏黃的路燈下,一位穿著夾克衫的女子朝著這邊走過來,她走到袁一菲和馬喬的打鬥地點,看著地上一灘鮮血,撿起袁一菲留下的針管,朝著妮絲娜隱藏的地方看過來。
“妮絲娜,我叫梅瑰,警長大人的手下,我想袁曉小的姐姐已經遭遇不測,你出來吧,要相信我。”那女孩舉起雙手,看著這邊,妮絲娜發現這個女孩比自己還要瘦小,說她是個女警,還真是有點誇張了。
“我看到那個女警被馬喬刺暈了,他帶著她離開這裡,不過我想我知道他們會去哪?!蹦萁z娜走出掩體,走到女孩面前,發現那是一位外表清純的女孩,她揹著一個黑色揹包,沒有打傘,渾身溼淋淋的。
“我知道了,我先通知其他人?!迸⑹捌鹪环苼G掉的雨傘,帶著妮絲娜離開。
騰格裡沙漠深處,秦子揚和藍帕面對面坐在指揮官的帳篷中,倪梓瓊和樊貍一左一右站在她身邊。
“你的戰略部署讓我很意外,不愧是沙克.格瑞教出來的徒弟,你、熊貓、雨凝和瑪莎都很讓我吃驚,看來你們真的可以取代老騎士團了?!彼{帕接過倪梓瓊送來的一根雪茄,點著後恨吸了一口。
此時的秦子揚已經被魔能治癒,而藍帕仍然是那副鼻青臉腫的樣子,一邊的醫療兵蹲在他身邊給他擦拭傷口。
“我小看你了,秦子揚?!彼{帕擡頭盯著秦子揚,她露出充滿自信的微笑,然後扭頭看了看樊貍。
“你是小看了樊貍,他比你想象中更加聰明,更知道自己終究要站在哪邊。”樊貍看著秦子揚一臉欣賞,只是低頭一笑。
“你也小看了樊貍,對嗎?”藍帕看著秦子揚,她點點頭。
“沒錯,倪梓瓊、葉雨凝和樊貍都在我預料之外,樊貍如今能夠利用攝靈打開監獄,獲得很多信息來源,這是你想不到的吧。經歷了迷城一戰,他早就成長了很多,不再是你計劃之中的乳臭未乾的小子。”秦子揚說道。
“但是……樊貍?!彼{帕將頭轉向樊貍,一雙犀利的眼睛瞪著他?!澳阒罃z靈存在的真正含義嗎?”
“這……我不知道?!笨粗刈訐P和藍帕同時看著自己,樊貍搖搖頭?!拔抑恢罃z靈能夠變出任何武器來,還能和魔能匯合,可以獲得信息來源,其他的我還真不知道?!?
“攝靈最重要的品質,就是我現在無法駕馭的東西。它曾是我的得力干將,而如今,我的改變讓我自己都無法駕馭他。我還不想告訴你它存在的意義,因爲這對於你的人生是一個挑戰,也是你必將經歷的過錯。我只能說,它並非是一種無所不能的神器,而是一種命運,命運中有厄運和好運,攝靈同時代表了二者?!?
“它也是人性,來自人們的靈魂,歸於人們的靈魂?!鼻刈訐P補充道。
樊貍點點頭,藍光衝到手背,在他的指尖舞蹈。這時面前的簾子突然被拉開,葉雨凝走進來,一臉輕鬆,她對著秦子揚點點頭,她和藍帕就立刻明白了一切。
“對了,明月怎麼樣了?”秦子揚問道。
“她正在治癒自己的身體,被伏蘭爾.菲斯打得夠慘,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意識?!?
“可憐的丫頭。”秦子揚轉向藍帕?!斑@回你該承認,在這場毫無必要的戰爭中,你輸了。”
“我的確是輸了?!彼{帕點點頭,站起身,走出帳篷,其他人跟在他身後。
藍帕望著忙成一片的陣地,搖了搖頭。
“不是我們輸了,是‘蟻巢’輸了,你們還會回來嗎?”藍帕問道。
“我累了,我答應過妮絲娜,永不過問‘蟻巢’的事情,我想對於我們這個年齡段的女孩,戰爭不適合我們,我們已經做到了本分,已經爲‘蟻巢’貢獻了自己的力量。如今內戰徹底摧毀我們了信心,我們都累了,藍帕,你好自爲之吧?!鼻刈訐P拍了拍樊貍的肩膀,朝著一邊走去,面前出現了沙克.格瑞、賈斯丁、克拉姆等人,還有那個恐怖的瘋子——伏蘭爾.菲斯。
“師父,你打算怎麼辦?”秦子揚走到沙克.格瑞面前說道。
沙克.格瑞瞟了一眼秦子揚身邊的瑪莎,然後對著秦子揚一笑。
“和之前一樣,我要走了,去當個俠盜,或者去當個驢友??傊?,還是那句話,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鄙晨?格瑞揚起笑臉?!安贿^你也不要爲‘蟻巢’擔心,老騎士團即將回歸,除了我和克拉姆.楊,其他人都會回來,‘蟻巢’不會因爲你們的離開而損失慘重,你們就放心去生活吧。”
“看著你們奔向新生,也是我們應該高興的事情,但是,你我都知道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也都知道對方的原則,有時候原則本身就是一種使命,無論我們想逃,逃到哪,都無法逃出去,因爲我們很難戰勝自我?!辟Z斯丁笑道,那笑聲就像一隻正在嚎叫的土撥鼠,十分難聽,而克拉姆.楊的笑聲,就像是啞嗓子大媽,他們身邊的伏蘭爾.菲斯,也跟著微笑,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麼。
“後會有期吧。”秦子揚看到謝凌抱著潘明月走過來,和沙克.格瑞擁抱了一下,然後朝著陣地邊上的軍車走過去。
“秦子揚,我有一個問題?!狈倖柕馈?
“說?!?
“你一直都把‘EFQ’當成是你的家,那我、雨凝和倪梓瓊呢?”
秦子揚站住腳,回頭看著倪梓瓊和雨凝,噗嗤一笑。
“你、雨凝和梓瓊都是我的家人。我承認,以前的我目光短淺,不識廬山真面目,現在想想,其實‘EFQ’不過是個幌子,現在我們有了新的名字,‘天啓騎士團’?!?
倪梓瓊和葉雨凝對視了一眼,各自露出微笑。
“我們去青城,我要親眼看到妮絲娜沒事,然後我請你們吃正宗的內蒙羊肉?!鼻刈訐P跳上軍車,樊貍擡頭迎著陽光看著秦子揚的輪廓,這一刻,多麼熟悉啊,好像幾年前,她站在舞臺上呼喊著自由和信仰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