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娘早早的就清醒了過來, 看著外面的天亮堂堂的,嚇得一下子就坐了起來。身上的被子滑到腰際,露出來昨天晚上不省承歡的嬌軀。
姚三娘雖然臉蛋兒有點兒平凡, 但一身白白嫩嫩的肌膚卻也是讓李三郎愛不釋手。因此, 姚三孃的身上, 尤其是脖子, 身上以及那個地方都留下了青青紫紫的痕跡。
姚三娘想起來昨晚上的情形, 也是羞紅了臉蛋兒。可想到今天還有事情要做,就咬著牙從牀上挪了下來。李三郎也微微的睜開眼,下意思的就摟著身邊的女人。
“他娘, 再睡一會兒啊。”李三郎的話,讓懷中的身體一下子就僵硬了下來。不過, 想到畢竟何氏都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活人永遠都抵不過死人, 尤其是現(xiàn)在府中當家做主的還是何氏的那幾個孩子。
奶孃也說了,李家娶自己的目的就是希望後宅裡面能夠有個管理後宅的人。李家的大娘子雖然厲害, 卻是鄉(xiāng)下人的厲害,京城女人的精明一點兒都沒學會。
而且,李家?guī)孜焕删挠H事也需要自己掌掌眼。李三郎聽到腳步聲,也清醒了過來。看到姚氏坐在桌子跟前,想到自己剛纔說的話, 也是尷尬的很。索性, 姚氏是個聰慧的, 說起來一些閒話, 倒是讓李三郎有點兒好受了。
“等到你回門之後, 娘和大哥他們都要回鄉(xiāng)了。到時候我和大郎他們可能要送娘回鄉(xiāng),府中的事情都要拜託你了。”
“那我也要不要跟著回去伺候婆婆, 畢竟身爲兒媳的不在跟前伺候婆婆…”姚氏試探的問道,卻看到李三郎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姚氏的心口一跳,就聽到李三郎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你只要在府中好好的就行了,外面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了。還有一年,等到她的孝期到了,府中就要正是開始宴請客人了。在這一年裡,好好地□□一下府中的下人就是了。”
要是諾諾的點了點頭,看來父親和祖父想要藉著李家的風光,那是不可能的了。李三郎以前是高廉身邊的中郎將,雖然不是什麼很高的官職,卻也是一刀一槍拼出來的。
李家的人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讓姚家的人平白無故的佔便宜。姚氏心中有了決斷,也就不想那麼多的歪點子了。至於父親說的嫁妝之事,怕是李家的人已經(jīng)看輕了自己了吧?
姚氏有點兒苦笑的想著,自己爲家族做了那麼多的事情,雖然嫁人沒有太多的選擇,可剋扣了自己嫁妝的事情姚氏怎麼都咽不下來這口氣。
姚氏只是簡單的吃了兩口粥,吃了一個春捲,看到飯桌上面的小青菜倒是很感興趣的問道。
“冬天很少能夠見到如此有顏色的青菜,府中可是有專門種植的地方?”
李三郎聽姚氏口中的讚揚,一下子就笑了出來。
“這可是大丫,哦墨夏在莊子裡面種出來的。雖然賣不到什麼錢財,在府中卻也是能夠改善一下生活。”李三郎語氣裡面的得意,怎麼都掩蓋不了,讓姚氏跟著也笑了笑。
“大娘子真是好巧的心思啊。”姚氏簡單的誇獎了一句,卻也讓李三郎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大丫從小就是不一樣的,七歲的時候就能夠說出來少年強則國強的話,這讓李家的人很是驕傲。
後來大丫雖然減少了語出驚人的機會,但帶著家人在山上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了一年的日子,李三郎就對這個女兒很是佩服。
大丫也是早早的就起來了,穿著一身的黑色的衣服到了後面的祠堂裡面。那裡面的排位很少,只是聊聊的兩個,一個是李家老爺子的牌位,一個就是何氏的。
李家的六個兒女,一溜的都嚴肅著一張臉站在那裡。姚氏跟在李三郎的身後,看到李家的幾個孩子,也是暗暗心驚。更是收起來自己的小心思,眼觀鼻鼻觀心的進了祠堂。
大丫看著姚氏恭敬的給上面的何氏行禮,就算是姚氏是續(xù)絃,卻也要老老實實的給何氏行妾禮。她不知道姚氏對著一個可以當自己父親的丈夫,一個放在那裡的牌位是個什麼心思,可至少姚氏表現(xiàn)出來的沒有一絲的不妥。
一行人先是在祠堂裡面耽誤了一會兒的功夫,幾個孩子又都換了衣服纔到了李老太太的院子。田氏和趙氏都已經(jīng)早早的在屋子裡面坐著了,一個個看著姚氏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件貨物一樣。讓姚氏很是不滿,就算是自己進門帶來的嫁妝少了,卻也不是讓人如此看待的。
幸好李三郎的威壓還在,田氏就是想要諷刺這個小弟妹也是不行的,只能是黑著一張臉坐在那裡。
李老太太收了姚氏做的鞋子,喝了姚氏的鞋子,看著姚氏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長相不是特別的好,卻也是讓人覺得端莊。京城裡面的女人,都是這樣的面相。
李老太太暗暗的想到,京城裡面的女人還不如他們村子裡的人長得好看。
“好了,今天大家難得的聚在一起,我這個老婆子有一件事兒要給大家宣佈一下。”李老太太的話,讓田氏心中升起來一股子不祥的預感。這樣的感覺,在李三郎他們對大房的人尤其的客氣,更加的明顯。
李老太太宣佈在四天後,回家鄉(xiāng),這讓田氏一下子就變了臉色。就算是身上穿著錦緞,可依舊改變不了田氏的潑婦性子。
“娘,爲什麼?我們不是在京城裡面住的好好地麼?”趙氏虛弱的問道,她還正準備給小女兒梅花在京城裡面找個女婿了。丈夫的前程是沒了,永遠都成不了他的依靠。若是他們再回來家鄉(xiāng),怕是連著能管教二郎的人都沒了。
“娘,就是啊。咱們在京城裡面有吃的,有喝的,回家做什麼?”田氏憤怒的臉都紫了,老太太願意回家受罪,她纔不願意呢。
李大郎看著三弟那漆黑的臉,就知道三弟已經(jīng)生氣了,趕緊拉了拉田氏的手。倒是李二郎事不關己的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淖灾约旱狞c心,事不關己的模樣。
“就是呀,老太太。在京城裡面,想要穿什麼吃什麼都用,可不比老家那窮鄉(xiāng)僻壤的。”李二郎身後的女子,插話道。
老太太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老太太的手都疼了。老太太很少發(fā)怒,以前教訓孩子都是溫聲細語的,這一次老太太如此發(fā)怒,真讓屋子裡的人都吃了一驚。
“廢什麼話,老太太我就是想回家怎麼了?你們不想回去,那就趕緊給我滾出去。一個個不長臉的東西,吃著自己侄子的,喝著自己侄子的,哪來的那麼多的廢話。”
說實話,老太太是被村子裡的白眼狼給弄怕了,因此這一次孫子開口讓自己帶著兩個兒子回家她也是樂意的。生米恩鬥米仇,三郎就是這件事兒做的不好,才害的何氏沒了命。
田氏嘟噥了幾聲,卻被老太太給瞪著,憋回了自己要說的話。
姚氏有點兒心驚膽戰(zhàn)的看著屋子裡的情形,自己剛剛到了李家,李家的老太太就鬧著要回老家。
“娘”姚氏剛剛要說話,就被李思忠給瞪了一眼,到了嘴邊的話就嚥了下來。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李三郎的兒子們是不希望李家大房和二房的人在這裡呆著。
李思明看著姚氏那模樣,突然笑了一聲,惹得李思忠瞄了一眼李思明。大哥對於自己的做法,很是不滿。原本聽著姚氏的名聲,想著是個好的,現(xiàn)在看來卻缺少了一些該有的魄力。
李思忠對於自己的這個選擇,也是暗暗的後悔,可就算是後悔也沒辦法。
李三郎想要送李老太太回家,卻被李老太太給拒絕了。李三郎臉色很不好的跪在老太太的身邊,覺得自己很是不孝。
“留下吧,你走了,那新媳婦兒也是不安心的。留在這裡,爭取趕緊給我這個老婆子再生個大胖小子。”老太太笑著說道,卻讓李三郎有種淡淡的悲傷。可惜的是,自己已經(jīng)是四十多歲的男子漢了,不能像小六那樣抱著親孃的腰大嚎一頓。
“我知道了娘,你一路上注意一點兒啊。”雖然田氏和趙氏在這裡的時候,覺得院子裡亂七八糟的,有的時候因爲一頓飯,有的時候因爲一匹布,就能夠吵起來,可他們一家人卻都是在一起的。其中哭的最大聲的就是小六了,小六看著奶奶的馬車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更是哭的怎麼都止不住。
大丫看著馬車晃悠悠的淡出了視線,又想到三哥和小四過不了半個月怕是也要走了。到時候李家真的是要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了。
三月初六,高陽一身紅色的蟒袍,大丫抱著小六看著高陽站在高臺上面抑揚頓挫的討伐者南朝的荒淫無道,讓百姓流離失所。下面的戰(zhàn)士也是一個個都激動的很,大丫抱著小六的手緊了緊。
“以後小六就考個文狀元就好了,咱們老老實實的在京城裡面呆著好不好?”小六看著下面穿著鎧甲的三哥和四哥,神色很是激動。聽到姐姐的話,很是不理解爲什麼姐姐如此說?
大丫捂著小六的眼睛,現(xiàn)在的她都已經(jīng)有點兒害怕孩子的眼睛了。孩子的眼睛,太過的乾淨,讓她內(nèi)心那污穢的想法都暴露了出來。
李思忠和李思聰一走,院子裡就更加的冷清了。姚氏慢慢的接管了李家的後宅,但也就只能管管後院每天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下人的賣身契,李思明只是把爹院子裡伺候的人給了姚氏,其餘的都沒了。
姚家的人上門找了姚氏好幾次,都被要是給推脫了。畢竟,自己不過是一個管理後宅的,就連著莊子上面,大丫整治出來的東西都是大丫帶著小六來做的。
爲了這事兒,姚家的人沒少埋怨姚氏。大丫聽說姚氏在屋子裡哭了好幾次,可姚氏自己不說出來,大丫自己也就不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