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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景貴文案,觸目驚心,整肅朝堂遇阻

第417章 景貴文案,觸目驚心,整肅朝堂遇阻!

東廠詔獄。

哭嚎聲遍野。

已經空了十幾年的詔獄,人滿爲患,已經臨時徵召了錦衣衛、刑部、大理寺、西廠、北鎮撫司的監獄,也都快裝滿了。

而景貴文,僅僅被抓七天。

景貴文連第一遍刑都沒熬過去,就全都招了。

他的上線是誰,走過誰的關係,他擔任考功郎中後,受過多少賄賂,幫誰說過話,一樁樁一件件全都交代了。

僅僅一天,東廠詔獄就滿了,拷打死了四十多個人。

朝堂上人心惶惶,各府衙官員萬分驚恐,擔心下一個被抓走的就是自己。

第三天,廠衛、黑冰臺、皇城司所有番子出動,從京師到地方,無時無刻不在抓人。

景貴文案發生第七天,被拷打死的人數達到172人。

而牽扯出來的人,已經過萬了。

整個大明,都籠罩疾風暴雨之中。

當朝首輔劉健,去東宮求情,結果劉健被閒置在家,謝遷幫劉健說情,謝遷被閒置。

朱見漭日日上早朝,卻不許朝臣提景貴文案,讓景貴文案發酵。

不止牽連到了文官,交國公方壽詳、陽武侯薛舉等十幾家勳爵,都被抓捕,丟在詔獄裡拷打。

有勳貴求情,也被朱見漭奪職閒住。

有人去宮中求見老皇帝,老皇帝卻稱病不能見人,擺明是了支持老四。

李東陽攛掇諸多老臣,剛要去哭門,卻傳來老皇帝病重的消息。

朝臣肯定想去探視,卻被朱見漭都給攔住了。

把王恕、楊信等老臣氣得跳腳。

楊廷和上疏請辭,朱見漭自然不批,還留中不發,把楊廷和氣個半死。

可景貴文案牽連出來的人越來越多。

案件已經從景泰六十四年的京察,查到了層層貪污,查到了公器私用,甚至查到了吏部升遷潛規則。

被抓捕的人越來越多,反而拷打死的人越來越少。

那些被拷打死的,多是抱著必死之心的替罪羊,想用這種方式,阻止朱見漭繼續查下去。

可朱見漭不吃這套,打死拉倒。

結果,查出來的真相,是越看越觸目驚心。

吏部升遷,看似是考察功績,其實看的是黨派,看的是站隊,朝中已經萌生了地域黨,比如浙黨、昆黨、秦黨、越黨等等,這些勢力盤根錯節,形成一張張編織好的大網。

官員想升遷,要麼投入這些黨派之中,要麼就尋找朝中靠山,可勁使錢。

近十年升遷上來的官員,有60%是富商之子,那些富商靠有錢,把兒子送入朝中當官,然後可勁撒錢,處處開綠燈,讓他兒子順利升遷。

可是。

他當官就是爲了爽嗎?肯定得把成本收回來呀。

怎麼收呢?

在地方摟,從朝中撥款中想辦法,反正經手錢的地方,都能刮出二兩香油。

這麼龐大的帝國,金錢計算是以億計算的,每一道刮個幾百塊,誰能看得出來?可颳了幾百道呢?一個億能剩下幾個錢?

然後就巧立名目,把道路搗毀、製造事故、讓這錢憑空消失就好了,再製一本糊塗賬,任誰來也查不清楚,然後挑個替罪羊出來,讓他背鍋就好了。

當官的哪有不貪的?

別說當官了,就是地方一個小蝦米一樣的吏員,都往自己手裡劃拉錢,都會利用職務之便賺錢。

地方富戶,地方富戶,是誰呀?

都是跟朝廷官吏擦邊的人唄,肯定不是無權無勢的老百姓。

縱然老皇帝一直希望官吏上升渠道透明,上下通暢。

也就想想吧。

沒錢想升官?想都別想。

有人會說,科舉還算公平,有真才實學是能考上來的?

那是景泰三十年前,考上來的都是有能力的,可之後的科舉呢,不過一個形式罷了!

朝中官員的兒子,哪個不是科舉上來的?

他們個個都有真才實學嗎?

這裡面的門道也不少。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利益,沒什麼是買不來的。

人情世故,任何地方都是一樣的。

景泰四十二年時,朝中短暫出過一個禁止商人子女從政的聖旨,執行兩年,看進士名單,確實沒有商人之子了,可他們不會冒名頂替嗎?不會改名換姓嗎?

現在,朝中大員背後哪個沒有大財團支持?

那都不是有幾個億的富商,而是幾百億上千億的大財團在背後,才能讓他們呼風喚雨。

誰敢說,一定是官員操縱財團呢?

在景泰四十四年,這道政策就停止了,當時老皇帝正當壯年,卻無法阻擋資本在控制朝堂的力量,二十年過去了,資本對朝堂的滲透進入到什麼階段了?

朱見漭看完所有密奏後,就看到了一個字,錢!

吏部的潛規則,歸根結底一句話,用錢換官。

前些年做的還算隱秘,現在嘛,全是明碼標價,中間還有掮客。

朱見漭派人去抓這些掮客的時候,基本都自殺了,以爲線索會斷?

他直接調隋國軍隊,去抓捕這些掮客。

大明軍隊被腐化了,隋國軍隊不聽你們的吧?

甚至,朱見漭正在尋求從德國借一支萬人軍隊來,看看那些都聽不懂漢語的來到大明,會如何攪動風雲。

“老四,來了?”病重的老皇帝,此刻神采奕奕,還在茍著。

“爹,傳您病重的消息,未免有詛咒您之嫌?”

朱祁鈺擺擺手:“無妨,咒死就咒死,快九十了,夠本了,你準備得如何了?”

“觸目驚心啊。”

朱見漭苦笑道:“天下全都爛了,地方不是最先爛的,是中樞先爛的,由上而下的爛,到今天已經是巨大的毒瘤了。”

“說怎麼解決。”

朱祁鈺早就說過,天下早就墮落了,朱見淇不過是接盤俠罷了,也正因爲他沒本事,才爛得越來越快。

“兒臣覺得只殺無用,治標不治本。”

“必須將財團和政治分割開來,不然大明早晚會變成財團的天下,甚至老朱家,也只是財團的玩物罷了。”

朱見漭很悲觀:“可政商分離,談何容易呀?”

“太祖建立大明時,設立的諸多制度,如今看來多麼有先見之明啊,那本大誥,將如何治政理證寫的明明白白,可後人卻都視而不見。”

他想從大誥中尋求靈感,從中汲取營養。

朱祁鈺卻道:“大誥寫的是好,但過於理想化,治理朝政哪能如書本一樣按部就班?一切都設計好的?”

“不可能的。”

“現實世界是隨機而變的,哪有什麼一成不變?得活學活用,用發展的眼光解決問題。”

“跟人打交道,爲人處事,都是大學問,是隨著年齡增長、經歷事情越多,一點點總結出來。”

“而且,每個人處置政務都有個人的風格。”

“老四。”

“可知爲何官員從景泰三十年時,開始敗壞的嗎?”

“因爲朝臣用了三十年時間琢磨朕,把朕琢磨透了,所以朕就變成了個傻子,開始被人隨便擺弄。”

“老大呢,他從小就被這些人教導,他的三觀就是這些朝臣幫他建立起來的。”

“朕的兒子們,接受最好的教育,個個勤勉,若說性格有缺陷可能,但說是個笨蛋蠢豬,怎麼可能呢?”

“可你回過頭再看看老大。”

“那不就是文官想要的樣子嘛。”

“文官用了三十年,雕琢成的一件藝術品,而在用了二十年之後,發現不好用,就拋棄了他。”

“伱呢。”

“現在還沒人琢磨透你的套路,所以你纔在朝堂上尚能呼風喚雨。”

“老四啊,等有一天你被琢磨透了的時候,也會跟朕一樣,變成一個傻子一個瞎子,最後在後宮裡裝死,茍延殘喘罷了。”

朱祁鈺話說回來:“不過,政商分離,從古至今都是不可能的。”

“據朕所知,現在官員家裡,兒子們都是一個從政,一個從商,一個從軍,彼此打掩護,而一個龐大的家族,則是分工明確,才能保證傳承。”

“就算你有巨大的魄力,能夠拆分大家族,讓血緣關係淡薄,再變成一夫一妻無妾制,那也是丈夫當官,妻子從商,生三個兒子,還是回到了原點。”

“除非你能讓天下人,只生一個孩子,但你能做到嗎?”

“朕做不到啊。”

“政商分離,只是理想狀態罷了。”

“人這一輩子,無非是權錢色三樣。”

“不止男人,女人也如是。”

“若想將這三樣從一個人的人性中剝離,佛祖上帝都做不到,你能做到?”

朱祁鈺笑道:“所以呀,太祖皇帝殺了一輩子人,他還沒死呢人就變了。”

“因爲人性本惡!”

“讀再多聖賢書,也只是僞裝罪惡而已!”

“老四,你並不年輕了,不能把現實當成理想世界,你知道爲何現實世界的人爲何稀缺理想嗎?”

“因爲人吃人吃得累的時候,都想空談一下理想,可這人吶吃人吃多了,腦子就空了,沒理想了,所以願意聽別人談理想,然後將別人的理想告訴天下人,愚弄天下人,而他,卻不要理想。”

“而這個人,恰恰是掌權者。”

“朕與你,不就是那個吃著人卻在談理想的人嗎?”

“所以呀,你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奢求別人做到,朕這一生活得如此剋制,都無法剋制掉這三樣,何況別人了?”

“至於人人成聖的理想世界,只是存在於想想之中罷了。”

朱見漭倏地一笑:“看來是兒子想多了。”

“你是馬上皇帝,瞭解戰場,就該瞭解人心。”

“換朕是平民百姓,也會讓自己兒子從政從商從軍的,朕將整個世界分封給自己的兒子,爲何不分封給宗室呢?爲何不分封給功臣呢?這是私心,誰都有。”

“不能皇族可以有,百姓就不能有啊,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哼,就算天下人告訴你,他有,你能把誰的心挖出來看看嗎?就算看了,你信嗎?”

朱祁鈺道:“所以呀,殺人只是術,用術的目的,是達成你的目的。”

“你想要什麼,該伸手要了。”

“兒子受教!”朱見漭拱手。

“去吧,要回屬於你的皇權吧,爹還能扶持你一段,但走不了太遠了。”

知天命,就是人看透了人生,或者說,當一個人到了一定年紀,就能預知自己的壽命了。

朱祁鈺已經感受到自己的生命走到盡頭了。

他現在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坐在窗口,看外面暖洋洋的太陽,看一眼少一眼。

朱見漭回去的路上,還在考慮一件事。

拿回曾經屬於朱祁鈺的皇權,就夠了嗎?

他想要的絕不是這點。

朝中高官背後都有財團,地方官員是不是也有一幫財神爺養著呀?那爲什麼我朱見漭這麼窮呢?

東宮太子爺,比你們這些臣子還窮?

像話嗎?

這世界都是我家的,要你點錢咋的了!

進入勖勤宮,朱見漭下旨,將查實的,殺掉,籍沒家產,流放葉尼塞。

距離景貴文案,已經發酵十八天了。

一共抓了27689個人,除了拷打死的之外,朝廷一直沒有處理。

而朱見漭聖旨一下,直接處死四百餘人,有文官有勳貴,都是情節極爲惡劣的。

一碗水端平。

其實是震懾朝中官員,把我朱見漭當回事吧。

果然,第一批處死名單傳來,整個朝堂就炸了,有官員議論幾句,被言官在朝堂上參了一本,直接被閒置。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朱見漭是鐵了心要大辦特辦了。

然而,被閒置的劉健、謝遷,這幾日卻琢磨明白幾分了,朱見漭看似整頓朝堂,其實是對皇權被侵犯而不滿。

老皇帝難道不知道朝中真實情況嗎?

當然知道,可他爲什麼不管?

因爲他在位的時候,無人敢侵蝕他的皇權。

是從朱見淇秉政後,皇權纔開始萎縮的。

朱見漭回來了。

朝臣卻依舊竊據權柄,不肯歸還老四,所以老四急眼了,要殺人了。

可現在僅僅歸還權柄可以嗎?

當然不行,不付利息能走嗎?

“這次馬文升栽了。”

劉健苦笑:“景貴文最上面的靠山,就是馬文升,估計馬文升也想不到,自己會栽在一個小卒子手裡。”

“未必。”

謝遷正在劉健家,圍爐夜話,跟著嘆了口氣:“太子要的,不是清洗朝堂,而是要奪回權柄,只要馬文升肯退讓一步,乖乖爲臣,自然可獨善其身。”

“他只是被牽連進去的而已,真出事的話,陛下也會保他的。”

劉健卻不認同:“太子鬧這麼大,若不殺幾個老臣,如何燒起來第一把火?”

“馬文升啊,分量足夠啊。”

“你別忘了,陛下留馬文升在中樞,是給廢太子遮風擋雨的,一旦發生戰爭,馬文升和餘子俊,可隨時掛帥征伐。”

“可太子可不需要這樣的文帥。”

“他本就是馬上皇帝,御駕親征都沒問題,手下能征善戰的將軍有多是。”

“所以,寧願動馬文升,也不會動你我。”

劉健道。

謝遷微微瞇起眼睛:“希賢兄,你是故意退下來的?”

劉健笑而不語。

“高明啊!”

“朝堂上如此疾風勁雨之時,又不知前路在何方,不如暫時退下來,避其鋒芒。”

“希賢兄,你這份機敏警覺,兄弟遠不如啊。”

劉健笑道:“於喬,你不也趁機退下來了嗎?還嘲笑爲兄?”

“並非嘲笑,而是看到希賢兄退隱山林,老夫纔跟隨你的腳步而已。”

論機警,謝遷肯定不如劉健的。

但他會跟隨劉健的腳步,這是他的聰明。

劉健哈哈大笑:“所以我說呀,馬文升這次過不去了,就算有陛下保著,仕途到了盡頭,留下污點,這一世英名算沒了,時也命也。”

“這老四,果然非同凡響啊。”

“噤聲,已然是太子殿下,怎麼還能如年輕那般隨便呼喚序號呢?傳出去是什麼罪,你不清楚?”謝遷凝眉。

“不過你我二人,才這般呼喚而已。”

劉健笑道:“他絕非心胸狹窄之輩,吾跟他相交多年,知之甚詳,只是這次他忽然發難,把大家搞暈了,讓他小勝一場罷了。”

“想大勝,靠殺幾個人是沒用的。”

“這朝堂上,就不缺人。”

“死一批出來一批,野火燒不盡。”

果然。

朱見漭想拿回皇權,靠殺幾個人沒用,他又下旨處死第二批人,一共近千人,全部梟首。

老皇帝還在“病重”中,太醫往來於養心殿之中,全都緘口不言。

若是裝個十幾天,還有人信,裝了半個月了,誰還信啊。

而朱見漭的目的顯露出來,朝臣也不慌了,想要皇權可以還你,但得說道說道,制定一個新規則,大家都得遵從新規則,還算公平。

老四想制定一個,他說了算,把羣臣駕馭成豬狗一樣的規則。

當初老大也試圖過打破規則,但他打破的是老皇帝制定的規則,而不是文官制定的規則,而天下朝臣卻毫不猶豫的拋棄他。

景泰六十五年,二月初四。

馬文升病了。

一病不起。

朱見漭聞訊時,嘴角抽動一下:“這是將孤一軍啊。”

馬文升寧願自己死,都不肯讓老四點一把火起來,這份決心著實可怕。

餘子俊以年老爲由,上疏告老還鄉。

當天晚上,朱見漭去養心殿“親侍湯藥”。

“玩崩了吧?”

?ttκā n?¢○ 朱祁鈺笑道:“現在反而把你架火上烤了,你要想殺,就全都殺光,殺光了就換一批人而已。”

“可你想得到更多的東西,他們就是不答應。”

“爹呀,您就別說風涼話了,到底有沒有啥辦法呀?”朱見漭急了。

當目的暴露後,殺人反而是最沒用的手段。

如果老四真是爲了整肅朝堂,整肅風紀,反而會人心惶惶,可發現他就是想得到權力,那大家就不怕了。

“當局者迷。”

朱祁鈺笑道:“你的目的,是說出來了?還是他們猜的呀?”

“只要沒說出來,就能變!”

“說出來也無妨,照樣變!”“他們不是怕整肅朝堂嗎?那你就整肅朝堂!不要利益!就爲大明!”

“啊?”朱見漭懵了一下。

旋即他就明白了:“爹的意思是,讓他們永遠摸不透兒子的心思?”

“若被摸透了,還做什麼皇帝呀!”

朱祁鈺指著他的心口:“心思詭譎,多疑善變,纔是皇帝。”

當天夜裡,朱見漭下聖旨處死一千多人,流放三千多人,而廠衛再次出動,大肆逮捕朝臣。

本以爲風波過去了,結果廠衛又動了。

同時,馬文升府中傳出病重的消息,劉健等人去拜訪。

馬文升躺在牀上,面如縞素:“希賢啊,我這一走,朝堂就要靠你來穩定朝局了。”

“我知道,我知道。”劉健沒想到,馬文升身體敗壞到了這般地步。

一個官迷在知道失去權力後,第一念頭就是不信,然後就會發瘋,倘若身體不好,就會迅速衰老,然後死去。

馬文升就是。

前幾天他還意氣風發,執掌部堂呢。

轉眼之間,就行將朽木,氣若游絲了。

而他死得恰到好處,沒讓風浪波及到自己,也沒讓自己身上沾染污點,順便還將了老四一軍,讓老四所做的一切都變成了無用功。

他該配享太廟,不,配享文臣廟!

天下文官都得給他磕一個。

他爲天下文官,將老四的路堵死了,爲了天下文官而死,也算是殉道了。

“希賢,陛下身體怎麼樣啊?”馬文升還在惦記著老皇帝。

“陛下身體見好轉,應該沒事。”

“只要陛下在,大明這天就穩,老夫就能安心的去了。”馬文升這話暗藏玄機,老皇帝在,他的身後名就在。

他的目的簡單明確,就是不讓老四燒三把火,就是不讓老四動文官的利益。

而氣急敗壞的老四,極有可能不給他上美諡,甚至砸了他的墓碑。

可老皇帝還在,老四再兇惡也不能越過皇帝,所以他的美諡肯定是穩了。

就算老四以後把諡號撤了,天下文臣也會記著他的人情,幫他留住美諡的,而他的身後名,會隨著時間發酵而節節攀升,未來進入文廟永享祭祀,是一定的。

而這一切的前提,是老皇帝還在。

當天晚上,馬文升就去世了,走得很安詳。

禮部在給馬文升上諡號的時候,王恕、楊信、餘子俊全都病了。

楊信是急病,他聞聽老皇帝病重,就上了一股火,想去養心殿侍奉,卻被阻攔,回家後就鬱鬱寡歡,沒過幾天就病了,但他還在苦撐,聞聽馬文升病逝消息後,直接就倒了,當天晚上就死了。

聽說,他死前還唸叨著皇帝。

消息傳入宮中,朱祁鈺眼中含淚:“文實、負圖,你們先走一步,朕隨後就到了。”

朱見漭擔心他爹傷心,放下政務來侍奉。

“爹,兒子將費郡王家中的太醫給處死了,太醫院派人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

朱祁鈺擺擺手:“這麼大歲數了,活一天賺一天,他是朕的開路先鋒,該走在朕的前面,朕的大限也到了,老四,朕扶不了你太久了,你要想辦法,保住自己。”

“爹!”朱見漭虎目含淚。

“去吧,讓朕一個人坐坐。”朱祁鈺讓人推開門,看看太陽。

“皇爺,現在是黑天啊。”

“忘了,去吧。”

朱祁鈺坐回軟塌上,慢慢閉上眼睛,彷彿回到年輕的時候。

這人年老啊,是真的難熬,還不如轟轟烈烈的就死了。

可他牽掛太多了,死不了啊。

餘子俊中風了,口歪眼斜,大小便不能自理,無法處置朝政了。

而菜市口,每天都會砍頭。

明明有槍了,能用槍斃之刑,可朱見漭喜歡砍頭,還規定官員犯必死之罪,就要砍頭。

老百姓是看得熱鬧。

可朝政卻堆成了山,沒人有心思處理。

朱見漭每日下聖旨,成千上萬的詔回官員來,填充進入各部。

次輔李東陽,卻安之若素的處置朝政。

他沒幫同僚伸冤,也沒爲犯官發聲,更沒有攙和進此事來,內閣三輔去了兩個,他將整個內閣的政務擔負起來。

這幾日,有人請他去找老四說情。

可他不肯鬆口。

就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和朱見漭抗衡。

而朱見漭殺人越來越多,每日京師都會有上千個官員被流放,在地方,更是殺得血流成河。

有的縣裡,從科長到知縣,連根拔起,甚至已經退休的吏員,都被抓起來拷打審問,被殺的不計其數。

從村到縣,從縣到府,從府到省,從地方到中樞,殺得血流成河,全都籠罩在巨大的陰影中。

朱見漭揮動屠刀。

而這幾日,已經有法國、德國、捷克斯洛伐克的軍隊,駐入大明,還有天下藩國的軍隊,全都往大明雲集。

各省的駐軍,都在調換。

很多已經致仕、退休的官員也被抓住殺頭、流放,拔其蘿蔔帶起泥,牽連的該殺的殺該抓的抓,贓罰庫裡的銀錢堆積如山。

一道道政令出自中樞。

景泰八年之前,番子不過三萬人,而在景泰十五年時,番子數量超過了十五萬,之後每年都在增加,巔峰時,番子人數過百萬人。

但在景泰四十八年之後,人數開始減少,到了景泰六十五年,尚可一用的番子,不足三萬人。

朱見漭繼太子位後,從世界戰爭遺孤中,挑出二十餘萬人,充當番子,經過一年多的訓練,纔可堪一用。

今年,大展拳腳。

整個大明,遍佈番子,天天搜捕抓人。

二十餘年名聲不振的廠衛,一戰成名。

報紙上,全是謾罵之詞。

越罵,證明做得越對。

從景貴文案件後,一共有兩次大型哭門事件,請求老皇帝出面,爲朝臣伸張正義。

奈何老皇帝並沒有出現。

朝野上下,出現了太子軟禁皇帝的流言,而且甚囂塵上,無數老皇帝的擁護者,已經開始組織起來,上京告御狀!

天下所有報紙上,都刊登了這條新聞。

朱見漭看見報紙:“這是背後的資本在發力了。”

同一時間,很多人乘坐火車,往京師而來,天下各地再次出現了騷亂,罷工罷學罷產,甚至喊出了改立太子的口號。

朱見漭本想壓下去,可越壓反彈越厲害,引爆了四十億人的怒火。

他只能去求老爺子。

“把朝臣宣進來吧。”朱祁鈺這幾天身體確實不好,臉色慘白,精神頭嚴重不足。

朱見漭傳旨,讓朝臣來養心殿叩拜。

李東陽有兩個多月沒看見老皇帝了,結果這一看,嚇了他一跳,竟衰老成這樣了。

“賓之,近前來。”朱祁鈺讓李東陽過來。

“陛下,老臣在。”李東陽爬過來。

“朕還沒事,讓百姓各就各位吧,別鬧騰了。”

朱祁鈺道:“朕時日不多了,讓朕安心走完最後一段路吧,行嗎?賓之?”

李東陽淚崩了。

而朱見漭此刻卻含著淚,拳頭死死攥緊,但凡他再有本事一點,就不會讓爹受這般苦楚!

都怪自己沒本事,還得讓老爺子給他擦屁股!

這跟朱見淇有什麼兩樣?

“朕尤記得,賓之,你三歲的時候,在幹清宮裡寫書法,朕說你是神童,還賜給你銀錢呢。”

“朕看著你長大,你陪著朕變老。”

“賓之,負圖(馬文升)去了,士英(餘子俊)中風了,宗貫(王恕)還不知能否度過難關呢?希賢(劉健)和於喬(謝遷)又被閒住了,朝中能挑起重擔的人,只有你了。”

“老四是軍人,做事急躁,你幫他。”

“時雍?”

朱祁鈺唸叨一句,這時劉大夏爬過來,抽了下鼻涕:“陛下,老臣在!”

“時雍啊,老四的性格和你像啊,爲達目的不折手段,但都是爲大明好啊。”

“朕知道他在做什麼,這天下還是朕和爾等一起開創的大明嗎?”

“時雍,等朕不在了,你不要離開朝堂啊,老四能繼承朕的遺命,能和你一起延續這盛世。”

劉大夏近距離觀察一下老皇帝,發現他的病不像是裝的,怕是真要不行了。

不禁悲從中來,嚎啕大哭。

“介夫。”

朱祁鈺又在尋找楊廷和:“你也是朕看著長大的,極有詩才,你幼時朕便疼愛於你,視你爲親子。”

“老大娶你阿姊,所以你也算是朕的外甥。”

“介夫,你脾氣雖臭,這次卻沒有離開朝堂,朕很欣慰,說明你心裡還有朕,惦記著朕啊。”

“老四和老大不一樣,老大缺乏立場,人云亦云,老四則不一樣,有自己的主見,堅定立場。”

“只是老四出身軍旅,行事方式和手段和朝堂不一樣。”

“這次鬧得這麼大,也是氣急了。”

“這是朕一手開創的盛世啊。”

“是滿朝文武,和朕一起一磚一瓦搭建的盛世啊,是大明四十億百姓幾代人苦心奮鬥創造出來的盛世啊。”

“朕不許任何人壞了它,朕還活著呢,不能讓這盛世,跟朕一樣老去,一樣死去。”

“介夫,你能幫一幫老四嗎?”

楊廷和使勁磕頭:“老臣願意!”

“宗成呢?朕怎麼沒看見他?”朱祁鈺在尋找夏壎。

卻不知,夏壎也病倒了。

高明和廖莊在去年就已經死了。

朱祁鈺放眼望去,看到的都是生面孔,又問道:“濟之呢?”

“回陛下,王尚書在督撫日本啊。”李東陽告訴他,王鏊在日本,沒在國內。

朱祁鈺才恍然點點頭,緩了一會道:“諸卿。”

“朕覺得老四肅清朝堂沒錯。”

“更易太子時,朕就說過要肅貪,老四回來時,也殺了一批。”

“但殺得不徹底呀。”

“這次景貴文案,暴露出大明盛世之下,那案情著實聳人聽聞。”

“烈火烹油,朕說過無數次了,爾等都當做耳旁風。”

“朕卻覺得,若再不肅清,大明國祚不超過五十年了。”

李東陽立刻明白過來,老皇帝這是給大家吃定心丸呢,朱見漭單純的肅清朝堂,其他的沒有。

老四不是想奪走權柄,而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而已。

“陛下,如今天下惶惶,臣民惶惶,難以自安,還請陛下下旨,安天下臣民的心!”有一個官員爬出來。

“你近前來?朕看不清你是誰呀?”朱祁鈺道。

“微臣右都御史張縉,您不記得微臣了?”

“你聲音怎麼變了?”

朱祁鈺招手讓他近前來:“朕聽韓文說,這幾年你在四川,什麼時候回京的?怎麼沒來請安啊?”

“微臣不敢叨擾陛下!”張縉爬過來,衝老皇帝露出笑臉。

“你個王八蛋,回京了不來磕頭,朕病重了,還來氣朕?”

朱祁鈺道:“朕打不動你了,等朕下去後看見你爺爺,把你爺爺揍一頓出氣,告訴他你氣朕。”

張縉鬧了個大紅臉,直接扇自己耳光:“微臣有罪,沒惦記著陛下身體,是微臣有罪。”

“滾出去打,在這裝什麼孝子。”

朱祁鈺笑罵道:“朝用啊,朕聽說朝中晉黨以你爲首?”

“微臣絕不敢結黨營私!”張縉哪裡敢認啊。

“朝用,朕跟你不是外人,你在朕身邊伺候八年,朕對你如何你心中知道。”

“朕是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朕也清楚。”

朱祁鈺道:“朕問你,誰惶惶不安了?”

張縉額頭全是汗珠,身體哆嗦,咬著牙道:“中樞不靖,天下臣民皆惶恐不安。”

“你是御史,該說話的。”

“但朕要告訴你,惶惶不安的人,都是心裡有鬼的人。”

“只要你張朝用沒有惶惶不安,朕這張老臉還能保得住,如果你張朝用也惶惶不安,說明朕看人看走眼了,老臉也就沒了。”

“是不是啊,貫道?”

朱祁鈺看向韓文。

韓文是財部尚書。

“陛下重用微臣之才,給微臣施展才華之機,若微臣私動公家錢,豈不愧對聖恩?愧對天地?”

韓文重重磕頭:“微臣可以起誓,微臣全家絕不會動用公家一分錢,今日不會,未來也不會!請陛下放心!”

他不敢保證九族,但敢保證自己家。

朱祁鈺臉上露出滿意之色:“你是朕啓用的財部尚書,也是大明第二任財部尚書,朕信你。”

“貫道。”

“你是張敷華舉薦給朕的,朕一直最信任你了。”

“而公實(張敷華)爲朕而死,你不能丟了朕、丟了公實的面子啊。”

韓文鬆了口氣:“臣永不負聖恩!”

“亨大回來了嗎?”朱祁鈺在找林翰。

“臣剛從汴京巡視歸來,臣回來了!”

林翰爬到牀前:“陛下,臣回來了,臣就在這!臣上了致仕奏疏,明日起就在養心殿裡服侍您!”

一邊說一邊哭:“臣這兩年不在京師,沒有盡心服侍您,是臣有罪啊!”

“莫哭了。”

朱祁鈺笑道:“亨大啊,朕還記得,你爹林元美去世的時候,你纔多大呀,你族人卻不能容你,讓你這塊璞玉險些蒙塵。”

“是舒良啊,跟朕提起了你,朕纔將你接入宮中撫養。”

“你和老二十他們一起長大的。”

“張敷華說朕是他的義父,但朕只是養他卻沒教他,你是朕養大教大的,和朕的兒子沒有區別啊。”

“這些年,你四處巡視地方,辛苦你了。”

“以你之才,該擔任教育部尚書的,再不濟也是國子監祭酒,可朕卻讓你當御史,委屈你了。”

朱祁鈺伸手想摸摸他的臉。

林翰湊過來讓老皇帝摸摸。

“老四,雖不是和你一起長大的,但他是你的兄長啊,朕不在時,你要襄助你的兄長,知道嗎?亨大!”

林翰磕頭說知道。

“德懋,你哭什麼啊!”朱祁鈺看見了章懋在哭。

“微臣沒哭啊,微臣沒哭。”章懋強擠出一抹笑容。

“你呀,極有才華,性格卻過於剛烈啊,當初你在朕身邊侍奉時,朕就說過你,這些年了還沒改掉臭毛病。”

朱祁鈺緩緩道:“今年第幾次致仕了?不合你心意就致仕,給誰看呢?”

“朕在時,你如朕的兒子一般,父親能容忍兒子。”

“可等朕不在了,誰來容忍你呀?”

“你本是首輔之才,卻毀在了這性格上,朕可能是最後一次規勸你了,改改吧。”

章懋淚崩了,不停磕頭:“臣改、臣改!”

“老四有容人之量,他會讓你有足夠的空間展示自己的才華的,你一生正直剛烈,追求的不就是在這樣的君主下面施展抱負嗎?”

“德懋啊,天下人需要你這張嘴呀,爲他們發聲。”

“你不能因爲自己的性格,就置天下萬民不顧吧?”

“德懋,近前來,讓朕再看看你。”

章懋爬過來:“臣這一生能得遇明主,在您麾下施展才華,一生無憾了!”

“看看,說的都是什麼話啊。”

朱祁鈺笑罵道:“老四聽著呢,該不高興了。”

把章懋逗樂了。

第307章 明中六大奇案,漢宗案第172章 朕不殺人,心裡難受,去把和張瑾有第390章 大明版最強大腦(元宵快樂)第427章 人造塔里木湖,大明第一富,浙江第180章 先誅孔,再殺文人,定乾坤!第396章 改革本質,大明能統治世界的真實原第158章 天降騎兵,畏威而不懷德!紅薯 土豆第98章 京中百官,家中有女者,皆入宮伺候!第113章 搶!邊將可開關搶掠漠北!束腳陋習第149章 殺瘋了,趙王和朱祁鎮越看越像!第310章 鹽商爭著搶著閹割自己,明中六大奇第303章 鯨吞安南之戰第63章 搞錢!徵收保護賦!願有來生,還做你第380章 景泰風雲和洪武王朝,神化皇帝,聖第365章 馬翁和談,感動大明傑出人物,過度第353章 政策放寬容易,收緊難第466章 大戰再起:張居正發出時代的吶喊(第67章 陳循,你是商人的走狗嗎!年入百萬,第307章 明中六大奇案,漢宗案第256章 打土豪分家產,自發鴿命也是利益驅第460章 大戰起: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二第19章 皇爺,奴婢不能伺候你了第211章 雞同鴨講,這些人都是漠北王讓殺的第137章 她還要幫著漠北王造反嗎?第250章 宗室,把你們殺了當肥料養花,花都第454章 至暗來臨:對朱見深的歉意(七)第393章 隋國篇:揮動翅膀的樞紐國第410章 崇國淮國代國隨國鄂國篇:非洲風雲第312章 我明人豈能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種地?第389章 皇帝正在奪走孩子們的童年,歷史最第376章 崑崙封禪,打假歐洲,思想碰撞,民第31章 開太廟,殺祁鎮!(求收藏!求追讀!第261章 溺殺女嬰,滅絕人倫,臉上刺字,全第190章 殺呀殺呀,殺出了大案,有人聚兵意第225章 真假銀案,引蛇出洞!皇帝薅羊毛!第236章 年夜飯殺器,麻辣火鍋!第272章 請天子劍殺官!請胡家主動認罪,莫第28章 賜姓彘,革除玉牒!賜他瓦罐雞!(三第438章 歐洲爆梗王,爹呀,求求您不要禪讓第224章 名單裡的秘密,先帝的死因!第167章 火銃踹營,打崩韃靼騎兵!新銃炸膛第205章 不遵聖旨的後果,就是殺無赦!築京第74章 汪汪汪!把陳循推入屎坑!和胡濙做政第294章 絕密,平黔之策!煤油燈,大明燧人第117章 於太保,朕說過,朕給你擔著!第51章 三江感言—致我最可愛的讀者朋友們!第412章 收復倭國,大明最後一塊拼圖集齊,第224章 名單裡的秘密,先帝的死因!第215章 遇伏,誰敢殺我歐信?第132章 你們不要聖人的臉,朕還要呢!賜爵第217章 出手就千萬兩銀子,這纔是藏富於民第207章 明軍雄起,截斷禿巴思部!放大皇帝第309章 明中六大奇案,妖書案(15萬)第102章 胡濙,你來決定,朱軫是死是活!要第180章 先誅孔,再殺文人,定乾坤!第277章 年富破敵,蓋世功成,大治可期,皇第34章 朕賜你天子劍,可敢殺他?(三千字求第483章 【番外一:朱祁鈺的模擬器(3)完】第230章 景泰帝跳大神,太宗皇帝降雷劫,劈第91章 先拿隆福寺開刀,管你和尚 道士,殺第376章 崑崙封禪,打假歐洲,思想碰撞,民第59章 以監生爲刀,請陛下修奸臣錄!朕獨愛第386章 阻攔禪讓,民間主動造神,請老皇帝第246章 斷頭臺加超人飛拳,打到你腦溢血!第235章 大明版年會,猜謎夜宴!第28章 賜姓彘,革除玉牒!賜他瓦罐雞!(三第445章 景泰七十年,大限將至:胡濙的秘密第245章 來,伺候本官出恭!尹輝,快請坐,第461章 大戰起,成化二十一年,朱見漭崩(第412章 收復倭國,大明最後一塊拼圖集齊,第263章 合縱連橫,出使安南!第27章 把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剖了!(三千第30章 不必審了,夷三族!第75章 京營出征,朝堂爭鋒!朕此生,定要橫第155章 大旱之後大雨,泡爛的京師!第232章 敲打理學宗師,發揚理學!創造聖人第204章 主打的就是一個人情世故!看我陶魯第104章 掀起你的蓋頭來!紡織 刊刻皆可設廠第52章 宣鎮告急!朕不當亡國之君!第305章 抵達南京,快刀斬亂麻,引蛇出洞第81章 陛下,陳循的心是黑的啊!這纔是皇權第265章 狡詐VS狡詐,看誰技高一籌!第320章 必須將漢化推行下去,瘦馬案餘波第232章 敲打理學宗師,發揚理學!創造聖人第63章 搞錢!徵收保護賦!願有來生,還做你第94章 撒歡兒地搶,放肆地殺!快讓老子在血第93章 京畿大清洗!數三聲,殺一人,殺出個第152章 朕可不是仁宣二帝,朕若有疾,便殺第31章 開太廟,殺祁鎮!(求收藏!求追讀!第308章 飛踏加砸頭,漢宗案牽扯出來的黨爭第244章 攪屎棍子,把皇帝噴破防了!(加更第462章 大戰起:鬨堂大笑和大將軍正德(四第3章 暴殺門達第385章 打造大明花瓣式產業結構,地區間平第191章 袞袞諸公,一幫蠢物!魑魅魍魎,全第52章 宣鎮告急!朕不當亡國之君!第316章 屠龍者終成惡龍,狠狠鞭笞王誠!第111章 請北孔移居捕魚兒海!請南孔移居撒第274章 重建武廟 文廟,新建帝王廟!論祖制第429章 首輔換命:誰能保證朕順利下手術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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