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對馬島條約》

定海號這艘黑船駛入海港，然而這裡經過一輪炮擊之後卻是滿目瘡痍，廢墟之中隱約能看到死傷之人，損傷嚴重的地方都已經在戰火中變作焦炭，往日的煙火氣息徹底消散，似乎整片天空都變得灰暗起來。

只能看到稀稀拉拉的武士和百姓在這裡慢慢清理廢墟，救助傷員掩埋死者。

但站在甲板上的許良卻不爲所動，他可以接受別人罵他殘忍，但這裡的痛苦卻並不無辜。

許久之後有人上來通報，卻是《對馬島條約》具體細節雙方經過漫長的談判，最終是達成了一致，雖然東瀛方面的官員進行了十分的努力，但是最終的條約內容依然對東瀛十分不利。

對馬島的歸屬東瀛不得不忍痛割讓給了大明，失去領土這還不是最痛苦的，更讓東瀛覺得渾身難受的是大明的手伸到自己家門口了，等到大明海師在對馬島駐軍之後，那麼整個東瀛時刻面臨巨大的軍事壓力。

沒有對馬島大明要投送兵力到東瀛其實非常困難，而且後勤線也長的離譜，如果雙方全面戰爭東瀛有很大的本土優勢。

但是有了對馬島之後，一旦在上面修建了完備的軍事基地，那麼大明往東瀛投送兵力的能力就提升了好幾個檔次，可以說從今以後東瀛就再也難以安寢了。

這對東瀛是極其難受的一種決定，悲哀的是他們沒有一點選擇權力，就算他們不籤這個條約也沒有能力從明軍手裡奪回對馬島，簽訂條約只是從法理上也徹底放棄了對馬島。

如果說這第一條是對既成事實的無奈，那麼第二條就真的是被大明強行逼著接受的內容了，一千萬兩白銀這是無論如何也拿不出來的，許良報出這個數字就沒有指望過真的會得到這麼多的賠款，他要的是更有價值的東西。

漫長的拉鋸談判下大明這邊的使者也始終不對數字鬆口，但考慮到賠款的事實難度，大明這般給了東瀛更爲合理的賠款方案，通過多種方式進行折價計算。

其一就是東瀛完全開發通商口岸，大明的商品需要全面進入東瀛，而這個過程東瀛一樣可以獲取持續性的收益，也就具備了一定的陪款能力。

其二就是租借大約十個地區的土地供大明進行開發，期限三十年，以租金折算賠款，期間大明在租借內的開發的一切資源或者利潤皆爲大明全部所有。

其三就是向大明長期提供勞動力，每個東瀛的青壯年勞動力都可以折算具體的價值，東瀛提供的勞動力越多，那麼賠款進度也就越快。

這幾天無論哪一條都是讓東瀛覺得難受的，如果東瀛付出這麼多東西能得到收益也就罷了，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賠款那就是純虧啊。

東瀛人也不是傻子，成爲大明的商品市場等於是讓大明經濟掠奪，東瀛在其中掙得那點還要拿去賠款，等於是到最後一口湯都喝不到。

租借土地倒是還好點，畢竟大明要的幾個地方都很小，讓他們挖點礦也算不了什麼，三十年過了也就到期了，到時候東瀛還能撿現成的繼續開發，考慮到這一條佔賠款比例最大，算是東瀛相對最能接受的一條了。

至於人口那更是在抽取東瀛的骨血，大明甚至都不用掏一枚銅板，只靠賠款銷賬都能大量獲得東瀛的勞動力，而勞動力對任何一個國家都是無比重要的資源，或許這纔是真正對東瀛傷害最大的內容。

不管東瀛方面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他們始終沒有任何可供談判的籌碼，在大明的炮口威脅之下只能無奈的一一接受，形成了最終的條約內容，雙方也就來到了正式簽訂的時候。

簽約地點就在停在海岸廢墟的定海艦之上，一張普普通通的桌子上靜靜放著攤開的條約，好一會兒之後足利義滿才姍姍來遲，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這個大將軍臉色非常沉痛。

“東瀛人會永遠記住這一天的！”坐下來之後，足利義滿沉聲說了這麼一句話。

許良沒有興趣與他計較這口頭上的便宜，只是笑著指了指條約：“時間到了，簽完之後大明與東瀛的事情就暫時告一段落，等什麼時候東瀛把條約的內容全部履行完畢，雙方的歷史恩怨也就可以兩清。” 足利義滿沉默半響，最後提起桌上的毛筆，但正要落筆的時候卻怎麼也寫不下去，這字簽了之後自己就真的是東瀛的千古罪人了！

他的內心是怨憤和不甘的，怨憤於大明的霸道強橫，不甘於自身的弱小無力。

許良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要當自身民族的劊子手並不是一個很容易的事情，這個條約簽訂之後也就意味著東瀛這個國家就沒有未來了，人口流出和市場傾銷會把它的血慢慢放幹，等到它虛弱到一定地步之後，大明也就可以一口吞掉了。

至於這些東瀛勞動力的歸宿，許良已經安排好了，按照雙方約定大明會給這些勞動力提供穩定的工作，而許良是一個誠實守信的人，他會忠實的履行這一點義務。

屆時會有大明非官方的勞務商會把這些勞動力派遣出去，比如那些承包了部分支線鐵路建造的地方商人就很需要勞動力，爲勞務商會可以把這些來自東瀛的勞動力以買斷形式派遣給他們。

這樣大明可以獲得一筆不菲的人力資源收入，而商人用一定的成本獲得無限使用的勞動力，這些東瀛勞動力也能獲得一份修建鐵路的穩定收入，大家都有美好的未來。

許良覺得自己還是非常仁慈的，沒有給他們送去北方苦寒之地種土豆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足利義滿就這麼僵了許久，許良雖然不介意多等等，但是一旁站著的李景隆卻皺眉咳嗽了一下，這讓足利義滿的手顫動一下，隨著一聲嘆息，他還是落筆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並且還按上了天皇印。

許良嘴角勾了起來，很快就有官員小心翼翼的把條約收了起來，隨後許良就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足利義滿：“國主深明大義，簽訂這份條約也算是爲兩國之好做出了貢獻，相信東瀛的子民也會銘記國主今日之功。”

足利義滿聞言更是臉色難看，這“貢獻”“功勞”在自己聽來實在是刺耳，但是這些羞辱他也只能默默記在心裡，局勢不如人也就只能忍氣吞聲，越王勾踐臥薪嚐膽一樣能逆轉命運，東瀛人一樣可以做到這一點！

他站起來一言不發就轉身離去，此時無論說什麼話都是對自己的一種羞辱而已，言語不能挽回尊嚴和損失，從軍事上失去的也只能從軍事上得到。

簽訂條約並不是痛苦的結束，而是痛苦的開始，但無論多麼痛苦，東瀛都必須拼盡全力擁有一支自己的艦隊，而且必須要比大明的艦隊更加強大才行，只要能贏一次就有完全翻盤的希望，爲了這個目的東瀛人無論付出多麼慘重的代價都可以接受！

隨著《對馬島條約》的簽訂，許良此次出行的事務也就外完成了大半，事實來說東瀛人也不是真的隨便就有玉碎的決心，在強大的武力威逼之下，他們還是能夠乖乖跪下來的。

而結果帶來的好處不可謂不豐厚，其實許良獲得的最大的好處反而不是東瀛眼裡看重的東西，而是那個租借開發的條款，在許良挑中的一些地方里，其中有一個正是銀礦礦藏非常豐富的石見銀山，在這個金屬貨幣緊缺的年代，這麼一個大銀礦的價值根本無可估量。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會由朝廷的文官來處理，至於對馬島駐軍則是由李景隆自己去安排了，而這裡駐軍的物資供應會由東瀛和李朝兩國共同提供，理由自然是大明保障這裡的海域安全所必要的保護費。

東瀛現在對大明基本是予取予求的狀態，都喪權辱國了也不在乎這點東西，但是李朝那邊許良卻還是需要去一趟的，好在離得近而且正好順著回去的路線，於是在威海號艦隊的護送之下，許良踏上去往李朝的旅途。

李朝基本就是這次出訪的結束之旅，走了這麼一圈主要作用就是把大明周邊主要的海域全都安排明白，從此以後從南洋到東邊的東瀛基本都是大明的後花園，華夏王朝終於從一個傳統的陸權文明開始往大海釋放力量。

陸權還是海權這個東西許良從來不做選擇，而是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但不得不說未來的大方向還是大海更加重要一些。

這麼多年的努力，如今大明在海上的佈局已經漸漸趨於成熟，如果再加上海外封國的開海戰略，大明現在的影響力已經延伸到半個地球，雖然現在這種影響並不堅固，但大明需要的也僅僅只是時間而已，至少許良已經隱約能看到一個史無前例的強大帝國正在緩慢成型。

乘風破浪，在一天的航行之後，許良就看到遠處李朝的海岸線，他也要開始自己最後一站的行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