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病毒
?柳勝河道:“這個報道不是國內的人寫的,你現在看到的都是用代理搜到的新聞。國內的各大網站消息都已經封鎖了,只會報道死傷的情況,有人發消息和照片到論壇一概刪無赦,不會給你曝光的機會,不用代理的話真相你是不可能看的到的。”
我很習慣這樣的情況,這種封鎖消息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便道:“這次的事情有這麼嚴重?難道是教育界的黑幕?”
柳勝河搖搖頭道:“我覺得應該就是毒氣變異。你看了新聞再說。”
我連忙點了【香格裡拉毒氣事件追蹤報道】的鏈接進去看,上面是這樣寫的——
本報5月17日迅
今晨,在浙江杭州學軍四中內發生的教師集體咬人事件,疑似先日城北某化工廠毒氣泄漏所致。此次毒氣泄漏導致校園內大部分教師發狂,肆意襲擊學生,學生通過通訊網、互聯網求助,但效果堪危。有同學聲稱來到學校救助的消防員也已經狂化不受控制。知情人士聲稱此次毒氣事件爲“香格裡拉毒氣門”,因此化工廠生産某種化工原料而得名。記者調查了杭州今日空氣汙染指數,發現竟然達到54,和平均值比並沒有産生較大差異,因此可以確認此化工廠毒氣爲空氣質量檢測臺無法測量的新型物質。目前專家正在確認與破解這類新型毒氣,警方正介入化工廠調查取證中。請繼續關注本報的後續報道。
我朝柳勝河望了一眼,見他示意我繼續讀下去,便滑動了一下屏幕,看接下來的報道。
【香格裡拉毒氣事件追蹤報道2】
本報5月17日迅
有知情人士爆料,除了杭州學軍四中外,南軍區一中、浙大附屬二中等知名高級中學內都發生了教師咬人事件。初步確定發狂人羣爲成年人。此外,超過20歲生理成熟的學生也被暫定爲高危人羣,需要立刻隔離。此發狂癥狀爲雙眼紅腫,面色慘白,口吐無法聽清的渾濁之聲,行動迅捷,見到任何活動之物張口就咬。到目前爲止專家並沒有確認發狂人羣是否可以稱之爲喪屍,警方正介入化工廠調查取證中。請繼續關注本報的後續報道。
我長嘆一聲道:“果然還是界定爲喪屍了啊……”
柳勝河道:“你先別嘆氣,你看了這些新聞想到了什麼了嗎?”
我道:“我就奇怪了,爲什麼老師會發狂而學生不會,而且照喪屍理論來說,應該是死了才變喪屍的啊?並且被咬的人也會變喪屍,怎麼這個理論在這兒不可用?”
柳勝河道:“所以這個報道也只是一家之言。不過喪屍從定義上來說,的確可以在沒死時就產生基因突變。變異後會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直接成爲無法用大腦思考、全身被病毒侵蝕、只能由本能控制的行屍走肉;另外一種就是和病毒融合,進化爲有智慧、甚至是會語言的新物種。以我個人的感覺,我最初在教學樓裡打暈的彭老師和郭老師,他們那時候的行動力和正常人差不多,只有力氣相對來說大一點,究竟有多大,你可以想像一下發酒瘋的人的體力。”
我回想了一下,就覺得那兩個老師的力氣絕對比平時要大三倍,應該遠比發酒瘋的人要厲害,不過和柳勝河的感覺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老張說這人從小就是在少林寺里長大的,肯定捱過不少棍棒訓練,再加上當爹的是軍官,什麼力大無窮、兇悍無比的人肯定都PK過,見識遠比我們這種普通人要來的多,不禁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
柳勝河又道:“不過後來的情況就不一樣,我在籃球場碰到的一個老師,全身的骨骼都脆化了,一踢臉就凹了下去,感覺像是長了一身的魚骨頭,而且像被浸在醋水裡三天三夜一樣地脆。另外一個,是在藝術樓裡碰到的,渾身成了被點燃過的蠟人,皮膚像滴蠟一般一片一片往下垂落著,但力氣也相當大,行動也十分迅速。就我的觀察來看,先不論他們外貌變得如何奇怪,他們的實力是呈階梯狀的,時間越靠後出現在我面前的老師實力越強,應該就是病毒在體內起反應的緣故。”
我就想,一般人看到喪屍也就只會抱頭鼠竄,誰還分打喪屍的高低難易的,就柳勝河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從近身搏擊狀態下分辨出喪屍的實力等級,不愧是有功夫底子的變態啊。
柳勝河似乎沒發現我正在想的事情,不緊不慢地說:“所以專家根據這種情況會傾向於把變異羣歸類爲喪屍是有理有據的。唯一存在疑問的一點就是,爲什麼老師們吸了毒氣就變異了,而我們沒有變異。”
我道:“這不會就是未成年和成年人的基因差異吧。”
柳勝河點點頭,道:“從生理現象來解釋這個原因是最像那麼回事的。不過還是會有很多疑點。比如說爲什麼空氣測量站測不出這種物質?就算這種物質是新型病毒,還沒有被命名,也應該會有所發現纔對,除非它是靠現代技術還無法測量到的暗物質。”
我聽柳勝河連暗物質都扯出來了,想他不愧是理科精英班出身的,說這種科幻的事情簡直就有如聊家常,不禁想要把話題轉回來,便道:“先不管這毒氣是暗的還是亮的,哪兒出來的咱們總能搞清楚吧。”
柳勝河道:“對,爆發源頭是可以調查到的,有人爆料說是化工廠毒氣泄漏,那麼這個事情不多不少還是會和這個化工廠有點關係。”
我被他提醒,一下子反應過來,道:“我知道了,我這下真的知道了。”
柳勝河道:“說來聽聽。”
我分析道:“這麼假設吧,我把我爸當成是好人,實際上他真的是個老好人。你知道他的工作單位在哪嗎?就是這個報道里說的出事的城北化工廠。他經常回家跟我說化工廠裡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那裡的情況。他經常懊喪地說部門領導的戰略計劃有問題,團隊氣氛很鬆散,研究部門整天上班睡大覺打擊操作部門的積極性。經常聽他講這些也習慣了,我和我媽每天吃飯的時候就是對著他點頭,跟他說別生氣,想通點。每天重複著這些無聊的傾訴和無聊的勸解。但是最近這段時間,他忽然就不太講這些事情了,讓我忽然覺得家庭氣氛都好了許多。他回來的時候總是給我和我媽帶好吃的,我以爲他終於想通了,不再去管這些體制內死心眼的東西了,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種被人掛出大名來的事情。餘校長躺的白板上的字很巧合,正好是在這時候被我們看到的。幸好看到的是你,要不然被別人看到,指不定我會被懷疑到什麼程度。我想,應該是有人想要嫁禍給我爸爸,說是他搞出來的事情吧。”
柳勝河靜靜地聽我說完,朝我點了點頭。我心下忽然一凜,想自己怎麼不知不覺地和他說了這麼多真心話,剛纔來的時候不是還提心吊膽地想遇到他要怎麼套他的話嗎?心想完了,我這善良的人最終還是著了他的道兒,不禁懊惱地將手機還給了他。
他接過手機就說道:“你現在手機還有電吧,趁這個機會存一下我的號碼,省的看到我的號碼還要問我是誰。”
我“哦”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掏出手機,慢吞吞地低頭去找號碼,想想,存完之後還是得趕緊給我爸打個電話確認下情況,要不然等下沒電了都不知道去哪兒充電呢。因此擡起頭對柳勝河道:“我要先打個電話給我爸。”
柳勝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圍,見一個人都沒有,沉吟半響,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可以在這兒打。不過只限你打3分鐘。”
我想我用自己的手機,又不是公用電話亭後頭有人排隊等候的,憑什麼只能打3分鐘,當這是在泡麪啊。不理他,就撥通了我爸的手機號碼。
當時我就很激動,按屏幕的手指都在微微發抖,想著能在這種奇怪的時間點和老爸通話,心裡真是說不出的感慨萬千。
校園裡面這時候很安靜,風吹樹葉沙沙地響著,女貞和黃楊盡情地舞動著枝幹。天空湛藍而清亮,能感受到和煦的陽光穿透稀薄的雲層斜斜地打在身上的溫暖。空氣相當好,與實驗室刺激性的氣味相比這裡簡直就是世外桃源,我就在這最舒適寧靜的時刻將手機放到了耳邊,聽著耳機那一端傳來的悠揚的鈴聲音樂。
老爸是個喜歡老一輩紅歌的人,什麼蔣大爲、關牧村的歌是不在話下,不過最喜歡的還是那首《駝鈴》,雖說就我這一輩的人聽起來土得掉渣,也不能理解那種戰友情懷,不過考慮到他們當年經歷過的特殊環境,會喜歡這些歌和《駝鈴》作主題曲的那部電影也是相當順應時代號召的。他的手機鈴自然就是那首《駝鈴》,不過最老的版本網上已經找不到了,我給他下的是刀郎唱的版本,打給他時候聽著刀郎的聲音確實很舒心,至於我究竟聽過幾遍刀郎,那確實是可以拿腳趾頭都能數得清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