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暖此刻才反應過來,猶如一聲驚雷在她頭頂瞬間的劈開,一下子撲到媽媽身上。耳邊是古白慕的勸說,但是她根本就聽不進去,哭得聲嘶力竭,最後不知道媽媽是何時被運走的。
溫情暖渾渾噩噩的回到酒店,看著她滿臉的淚痕,詹姆李斯也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輕輕的把她擁入懷裡。
“沒事,沒事的,有我在,我陪你。”
“媽媽走了,我的媽媽不再了……我是個不孝的女兒,因爲自己的就拋棄了媽媽,現在他走了,真的走了,再也不在了。”溫情暖抑制不住的在詹姆李斯的懷裡大哭起來。
而另一邊裴浩天。
“該死的,還是沒有找到嗎?”將手機摔打在地上,裴浩天神色陰鬱,眉頭狠狠的皺起,眼裡滿是風暴!
她到底去了哪裡?到處都找不到!已經3年了,不知道她如今如何。
該死!
看著一屋狼藉,裴浩天怎麼也控制不住心中的陰鬱。
原本他打算解決了古娜珊之後再接回來那個小女人,可現在,解決了古娜珊,她卻不見了!
走的沒有一點動靜,他還讓人看著,都是些幹什麼吃喝的!竟然能讓一個女人平白無故的走丟!
這都3年了,沒有一點動靜,怎麼能讓他不著急!
裴浩天在房間裡暴走的走著,他已經把溫情暖可能去的地方全部都找過了,可是都沒有,她一個女孩子,能去哪裡!
一定是他有什麼地方沒有想到。
“慢慢想,慢慢想,一定可以想到的。”他喃喃。
這幾天尋找溫情暖已經讓他有些心力交瘁,絕對不能慌亂。
那個小女人一個是躲在了某個地方,不可能是白家乾的。
他一直與白家做鬥爭,關注著白家的一舉一動,他們不可能有時間對溫情暖怎麼樣,最大的可能就是,溫情暖趁他分散注意力的時候,自己偷偷的跑了。
想到著,裴浩天的心微微刺痛。
她就那麼想逃離他?
“你到底在哪裡啊,溫情暖……我好想你。”
秦思妍來到裴家,進到裴浩天的房間就看到這樣的場景,“你這是幹什麼!”
裴浩天見秦思妍來了,恢復了常態,冷著臉:“沒什麼,怎麼今天有什麼事情嗎?”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溫情暖,我也是。我不是搶朋友男人的人,這你一早就清楚纔是。如今找不到溫情暖就這樣嗎?你還是那麼懦弱!倘若你用心,絕對找的到。”
秦思妍說完不願再多看裴浩天一眼,轉身欲要離開。
裴浩天被秦思妍罵著不知道再想什麼,突然開口:“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送你兩個字,用心。”秦思妍說完也不回頭,徑直離開了。
裴浩天呆呆的再房間想了很久,突然明白了什麼。
“最近古白慕那邊有沒有什麼凍動靜?明天我要看到消息。”
而這邊溫情暖也許放聲痛哭是一種發泄方式,溫情暖哭得累了,就像是一團棉花一樣,窩在詹姆李斯的懷裡。他們這樣親近擁抱還是第一次,溫情暖大概已經忘了一切,只知道現在自己身邊就剩下詹姆李斯了。
詹姆李斯抱著溫情暖,眼中慢慢的都是心疼,她現在這樣崩潰,與其讓她醒著痛苦,還不如讓她睡過去,起碼,在睡夢之中,她就不會這樣傷痛了。
但是,看見溫情暖那個樣子,還是忍不住心痛。
雖然溫媽媽的去世是早晚的事情,但是,恐怕現在的溫情暖還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詹姆李斯忍不住頭疼起來,不知道在溫情暖醒來之後怎麼樣才能讓她走出這個情緒低谷。
溫情暖睡了一天一夜也沒有醒來,不知道是真的太累了,還是想刻意逃避溫情暖的母親已經死去的事實,她躺在病牀上,即使在睡著的時候也不安分,有時候皺起眉,淚水隨著眼角流下,有時候似乎在做噩夢,不停地呼喊著媽媽,媽媽。
詹姆李斯在心中深深糾結著,不知道是該叫醒她,還是讓她繼續睡下去。
在醫生反覆保證溫情暖的身體沒有異樣之後,詹姆李斯和古白慕決定還是不叫醒溫情暖了,等她休息好了,纔能有精力去面對這件悲傷的事情,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倒是希望等溫情暖醒來之後,就忘記了那件事。
但是,願望終究是願望,是不可能實現的。在第三天晚上,溫情暖終於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溫情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醫院雪白的天花板,一時間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裡。
過了半晌,她好像才恢復了神智,她無力的躺在牀上,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以後她就是一個人了,沒有父母,沒有親人,在這個世界中,再也沒有人愛她了。
她簡直不配身爲子女,她丟下媽媽出國三年都沒有回來看過,如果不是媽媽有了危險,估計她還是不會回來的吧!如果古白慕學長沒有通知自己,那麼自己可能連媽媽的最後一面都看不到。
溫情暖的抽泣聲漸漸大了起來,驚醒了坐在一旁的詹姆李斯。
詹姆李斯爲了照顧溫情暖已經很長時間沒閤眼了,此刻他太困了,剛剛趴在溫情暖的牀邊瞇上眼睛,就聽見了溫情暖哭泣的聲音。
他全身一震,倏地坐直身體,看向病牀上的溫情暖。
詹姆李斯看到溫情暖滿臉的淚痕,他沉默著不說話,現在,再多的安慰都是沒有用的,還要讓她自己把悲傷發泄出來才行。
他站起來,把溫情暖小心地扶起來,在她的身後放上一個墊子,讓她能夠倚靠地更加舒服。
詹姆李斯坐在她的身邊,將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聲音溫柔的像是在哄孩子:“溫情暖,沒事,盡情的哭吧,在這裡,沒有人會嘲笑你軟弱。”
溫情暖不再忍耐自己的哭泣聲,放聲大哭起來,她將額頭抵在詹姆李斯的肩膀上,昂貴的襯衫被溫情暖的淚水浸溼了一大片。
溫熱的淚水此時卻像是熱鐵一樣,灼痛了詹姆李斯的心,在上面烙下了深深的痕跡。
他慢慢攥緊了拳頭,他喜歡的女人此時正痛苦不堪,但是,他卻什麼都做不到,除了陪在她的身邊,他什麼都不能爲她做。
有錢有權力算什麼,這些都不能給他帶來幸福。
溫情暖哭了很長時間,似乎是要這輩子的難過都哭出來。良久,她放開抓住詹姆李斯衣服的手,將額頭從詹姆李斯的肩膀上擡起來。
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她的眼中充滿是悲傷,一向甜美的聲音因爲哭泣而染上了濃濃的鼻音,她沙啞著嗓子說:“我唯一的親人在今天離開了我,我沒有親人了,我以後就是一個人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牽掛我的人了。”
詹姆李斯覺得希望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而他必須給溫情暖一個希望,一個繼續生活下去的希望。
“溫情暖,你不是一個人,你忘記了嗎?你還有晨晨,他就是的親人,他還那麼小,他還依賴著你,你要堅強一點!”那個希望就是晨晨,晨晨是她最重視的人,現在只有晨晨能讓她堅強起來了。
“晨晨?”溫情暖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很久了,以至於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孩子。
是啊,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還有晨晨,現在晨晨是她唯一的親人了,爲了他,她也要堅強起來。
“是啊,你現在也是一個母親了,你最能理解你媽媽的心情了對不對?”詹姆李斯繼續說道,“作爲一個母親,她是不會怪罪自己的孩子的,你是這樣的,相信你媽媽也是這樣的對不對?”
溫情暖點點頭,媽媽從未怪過她什麼,從媽媽睜開眼睛,一直告訴她的都是以後要好好活下去,從來沒有說過怪她的話。
就算溫情暖告訴媽媽她遠走美國三年,母親也只是關心她過得好不好,卻不問爲什麼她要去美國。
這就是母愛。
“所以溫情暖,你並沒有什麼錯,就算你錯了,你媽媽也是不會怪你的,同樣的,她也不希望你因爲她這樣傷心,一輩子過著這樣以淚洗面的生活。”詹姆李斯頓了一下,接著用堅定的語氣說:“所以,堅強起來,你媽媽的事情還需要你,你不能就這樣消沉下去了。而且,誰說你沒有親人的?誰說以後就沒有牽掛你的人了?溫情暖,我以後就是你的親人,我就是那個牽掛你的人!”
溫情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對啊,她是那麼多人的依靠,還有人牽掛她,她還有很多親人,她需要把悲傷收到心底,然後繼續堅強的活著。
她撐起自己虛弱的身體,真誠地對詹姆李斯說道,“詹姆李斯,謝謝你。”
詹姆李斯知道溫情暖的已經不再像剛纔那麼低沉了,這纔是他認識的溫情暖,不會被任何困難打敗的溫情暖。他微笑著說:“不用向我道謝,你忘記了嗎?我答應了你媽媽要照顧你的,我絕不會食言。”
他小心地讓溫情暖躺在牀上,摸著她的額頭說:“你很久沒吃東西了,肯定餓壞了吧,我去給你買點東西!你要是還很困就在瞇一會兒。”
溫情暖點點頭,乖乖地閉上眼睛,體力和精力現在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她還要繼續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