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寺位於江邊的一個不高的小山上，據說已經有三百年曆史了。大文學七十年代初，曾被燒燬，後來，又在原址重建的。

車到山腳下，再也沒有路可供汽車上行。只有九百級青石板鋪成的臺階，供香客攀登。拾級而上，兩旁是蒼松翠柏，時值隆冬季節，仍然是滿眼綠色。越往上走，那些樹也越高大，而且品種越多。有好幾棵叫不上名字的古樹，用圍欄圍著，樹上掛著牌子，寫著樹齡，最年長的那棵超過三百年，應該和這座古寺同齡。

奶奶爬了幾十級臺階，就再也爬不動了。大文學

“奶奶，我揹你！”江山說完已經蹲下身。

“好孩子，不用，不用，我歇一歇就行了！”奶奶拍拍江山的後背，讓他站起來。

今天，江山是有備而來，脫掉了西裝、皮鞋，一身登山裝，很休閒，很時尚。

“奶奶，咱們不是說好了上完香，還要去逛街嗎？要抓緊時間才行啊！”江山蹲在那裡不起來。

奶奶看了一眼林依琪，想徵求一下孫女的意見，而林依琪站在那裡不置可否，好像沒有她什麼事兒一樣。大文學沒辦法，奶奶輕輕趴在江山的後背上，江山稍稍用力，奶奶的全部重量已經壓在他身上。

“奶奶，你真輕，以後要多吃東西才行啊。”江山一邊和奶奶聊天，一邊低頭看著臺階，小心地邁著每一步。林依琪也沒閒著，她用手扶著奶奶的後背，亦步亦趨。

年關將至，前來進香的信徒很多，有些來得早的，已經從山上下來。路過的人，看到這老少三人，無不交口稱讚，直誇江山是個孝順孫子。奶奶伏在江山背上，不住地點頭稱是，心裡美得不得了。

到了山頂，沿山形走勢，是一圈高低錯落的紅色院牆，將寺廟隱藏其中，進山門前，只能看到幾個較高的屋檐。進了厚重的硃紅色大門，再穿過幾個供奉各路神仙的神龕，香客突然多了起來。好不容易擠到大雄寶殿前，眼前所有景物，全部籠罩在煙霧繚繞中。空氣中的香味濃烈，香爐內香火源源不斷，有的香火足有胳膊一般粗細。香爐前，人們或站或伏或跪，口中唸唸有詞，都是十分虔誠的樣子。

“我去請柱香！”江山說完跑了。

不一會兒，左手一把筷子粗的香火，右手拿著一柱搟麪杖粗細的香火回來了：“奶奶，給你這個粗的，老和尚說，很靈的！”

奶奶將香火引燃，插到爐灰中，慢慢跪在蒲團上，口中喃喃自語，神情慢慢鬆弛。江山也學著奶奶的樣子，抽出三柱，跪在那裡，磕了三個頭。

江山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看了眼林依琪。

“你也許個願？”江山慫恿道。

林依琪搖搖頭，說：“我不懂，我也不會。”

江山：“我也不懂，我也不會，這不跟奶奶學嗎？”

奶奶閉著眼睛，口中唸唸有詞，沒有理會兩人的對話。

江山把三炷香引燃，交給林依琪：“來，許個願！”

林依琪扭扭捏捏地接過，站在香爐前，拜了三拜，然後插於香爐中。

“跪下……”江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