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姑, 你看看這件衣服好不好看？”孟欣然拿著一件鵝黃色的裙子問道。
“好看，欣兒去試試吧”，衛離瑛挑著料子, 抽空回答。
“公子, 衣服的樣式還是這幾種嗎？”月鉤坊掌櫃伺候的殷勤。
“嗯, 用銀線繡暗花, 不要其他的線”。
“小的知道, 公子放心”。
“你好，這位夫人有什麼事嗎？”衛離瑛態度很好的看著旁邊挑布料的婦人，她自己長的是很好看, 但女子一般是偷偷瞧她，可沒有已婚婦人這樣灼灼地盯著她, 盯得她渾身不適。
“我們是不是見過？”那二十多歲的少婦皺眉問道, 似乎很苦惱。
“在下以前從未來過北煜”, 衛離瑛看她似乎有了身孕，耐心十足地回答。
“你是南華人？”少婦手指不自覺地捏緊。
“是”。
“小師姑”, 孟欣然撅著嘴，有些不滿自家師姑丟下她與別的人說話。
“抱歉”，衛離瑛點點頭。
“等等，你是女子？是閒月山莊大小姐的師姑？”
“是，夫人還有事麼？”
“沒, 沒了, 打擾姑娘了”, 少婦有些失神, 衛離瑛自認與自己無關, 再一點頭，告辭。
“小師姑, 你在跟她說什麼？”
“沒什麼，她好像認錯人了”。
“這樣會不會顯得很平板？”孟欣然看看自己的胸，再看看衛離瑛的胸。
“別看師姑，我們南華的衣服都這樣，嗯，顯得文雅”，衛離瑛瞪她一眼，南華男子服飾，不如別家瀟灑，做的都很有型，一般沒有襟口，只在肩膀上有釦子或者帶子，前胸處緩緩鼓起，不論何人穿上，先多了了一分文雅。
“嗯，其實欣兒的身段比剛剛那個風依柔好多了，是吧？”
“風依柔？”
“就是剛剛跟你說話的那個，原來是蕭公子的未婚妻，後來名聲臭了，成了李夫人”，孟欣然漫不經心地邊說邊檢查衣服。
“小師姑？蕭公子真的要把衣服送欣兒麼？”
衛離瑛回過神來，有點無語，這是小女孩盲目地崇拜或者迷戀麼？她明明記得楚月瀟是這樣說的，“阿瑛帶孟姑娘去玩玩吧，一切花費都記在大哥賬上”，怎麼到了她口裡就變味了呢？
“是不是啊？”扯著衛離瑛的袖子倔強地再次發問。
“是”，衛離瑛抽袖子未遂，無奈點頭，
“那麼，後日的牡丹會，欣兒就穿這身去，小師姑，你不換上女裝去嗎？”
後日的牡丹會，算是個相親會，北煜男女大防挺嚴，這牡丹會是一年中，景城未婚男女唯一一天可以共同賞花的日子。原本這牡丹會是十幾年前，一位出閣的公主無聊的時候想出來的消遣，沒想到，後來就變成了慣例，今年是由三王妃舉辦，遍發牡丹貼，當然，說是遍發，也只是給有頭有臉的人。拜楚月瀟所賜，她這個享譽景城兩個月的紅顏知己也收到了帖子，今日，她這侄女便來叫她買東西，收拾收拾好去挑個相公。
“不用，反正小師姑是去玩的”。
“小師姑，你，真的是蕭公子的紅顏知己？”
“應該是吧，反正再過不久，他要跟我走，以後或許就再不回來了”，衛離瑛稍微給孟欣然提個醒。
“是嗎？小師姑再給欣兒挑幾件首飾吧？”孟欣然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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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衛離瑛挺頭疼，這景城的風水真不好，楚月瀟不怎麼出色的男人，怎麼就能招惹那麼多的桃花？二十歲的楚月瀟有那麼迷人？她怎麼只記得他被酒樓的人追著打，還有被自己騙的流眼淚的樣子？唉，自己也別矯情了，快快處理好這裡的事情，把他帶回南華是正事。
“小師姑，欣兒就不跟你回去了，我要回家了”。
“那你小心點”，衛離瑛看看那幾個閒月山莊的護衛，應該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嗯，小師姑，咱們後日見嘍”。
“後日見”，衛離瑛目送他們離開，牽馬也要返程。
“喲，趙姑娘真是巧，來買東西？”楚越澤笑嘻嘻地拱手一禮，文質彬彬。
拜他的酒窩所賜，衛離瑛微微一想，便模糊地記起這位是誰了，“買完了，正要走”。
“哎，趙姑娘，在下請你喝杯茶怎麼樣？”
“不好意思，本少不渴”。衛離瑛根本就不想與他有什麼牽扯。
“趙姑娘，我想你對在下肯定有所誤會，三哥……”
“楚越澤，想必你已經知道本少師從何人了，你說，以本少的本事，有沒有可能不知不覺地取了你的命？”衛離瑛一挑眉，陰森森一笑，黑漆漆的眼睛一瞇，一張迷惑人的臉頓時變得不懷好意。
“你……”，楚越澤臉脹的通紅，他從來玩的都是陰的，被人這麼明晃晃地威脅，而且是對方可以輕而易舉做到的威脅，他還真的沒有辦法，於是，他眼睜睜地看著衛離瑛騎馬走了，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去，一定要把西倉小王爺手裡的那張畫像搞到，同時，找人再試探一下顧三小姐，第二件事，做的隱蔽些”，楚越澤回到酒樓雅間，陰沉吩咐，他一定要知道她是誰！
“大哥，你怎麼來了？”衛離瑛起身從貴妃榻上坐起來。
“一日沒見了，阿瑛就不想大哥？”楚月瀟也坐在榻上。
“哪有，今早明明見過的。”
“是嗎？怎麼大哥就覺得已經好久沒見了呢？哎，阿瑛，你看大哥還真一刻都離不開你了”，楚月瀟說這話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彆扭。
“大哥，你現在越來越肉麻了，甜言蜜語張嘴就來”，衛離瑛伸腳在楚月瀟肩膀上踢了一下。
“這不是甜言蜜語，阿瑛，你再忍忍，再等一個月，大哥就可以和你回去了”。
“嗯，過個十幾天，南華來北煜賀壽的人就可以到了，父王讓阿瑛跟著他們回去，本來父王還說，先不告訴你，要是到時候，這些事情你還沒處理完的話，就把你扔在這算了，佔了他的寶貝女兒一年多，他很生氣”，衛離瑛搖頭晃腦的把泰王爺的語氣給學了出來。
楚月瀟暗恨，這泰王爺太狡詐了，竟然想出這種法子把他踢開，幸虧他的阿瑛告訴了他，也幸虧他手腳夠快，不然媳婦兒跑了，他自己在這裡哭吧。
“阿瑛不捨得扔下大哥，對不對？”
“不對，只是在這裡，大哥總是招蜂引蝶，所以敲打敲打你，快點跟阿瑛回南華，回了南華，哼，就沒人敢在阿瑛嘴裡奪食了”，衛離瑛又想起了風依柔那張略顯憔悴的臉，孕婦的臉應該是容光煥發的吧？她曾經那麼喜歡楚月瀟，一心要嫁她，甚至被楚越澤從中作梗，一直等到十九歲，被解除了婚約也不放棄！
“阿瑛，委屈你了”，楚月瀟輕輕一嘆。
“大哥？”
“其實阿英很喜歡大哥的，是不是？”不然何須如此委屈？
“大哥，你好自戀”，不承認，絕對不承認她看著他心裡還是很歡喜的。
“不是嗎？”楚月瀟靠近衛離瑛。
“不是”，衛離瑛悄悄後退。
“真的不是？”楚月瀟固定住衛離瑛，緊緊地盯著衛離瑛的眼睛，不讓她躲閃。
“不是”，衛離瑛臉紅，大哥這眼神是不是就是“熱辣辣”的眼神？
“阿瑛，你在想什麼？”楚月瀟聲音低啞誘惑。
“沒，沒什麼”。
“阿瑛，你又臉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