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哥哥,你在幹嗎?”看著瀟哥哥很親密地抱著個人,少女很傷心地大叫,忿忿地趕了過去。
“依柔?你怎麼來了?”楚月瀟愣愣地站起來,本能地擋在了衛(wèi)離瑛前面,做完這個動作,他一愣,更加厭惡自己,原來他還是如此沒有擔當?shù)娜税 ?
“瀟哥哥,你們在幹嗎?他是誰?”風依柔瞪大眼睛恨恨地瞪著那人,轉眼傷心欲絕地看著楚月瀟。
“依柔,我…他…”楚月瀟還沒想好怎麼說,身後驀然傳來一聲顫抖而緩慢的話,頓時使他冷汗?jié)M身。
“公子…,我…等你…好…久了,你…怎麼…還…不來?你…反…悔了…嗎?你..是不是…不願意…與我…共…赴…黃…泉了?”
“啊,鬼啊”,寒嗖嗖的語調(diào)使人頭皮一陣發(fā)麻,風依柔跳起來撲進了楚月瀟的懷裡,楚月瀟反射性的伸胳膊一欄,風依柔頓時跌坐在了地上。
“瀟哥哥?楚月瀟!”風依柔不敢置信的看著楚月瀟,自己是他的未婚妻,他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她知道他一直不喜歡自己,可是他們已經(jīng)定親了呀,回去就要成親的,他怎麼可以把自己推出去?而且還和這個不人不鬼、不男不女的人約有“共赴黃泉”之盟?
“你,你,我恨死你了”,風依柔怒火飆升,顧不得害怕,推了一把尚無反應的楚月瀟,轉身跑了。
楚月瀟看看跑遠的風依柔,慢慢地轉身,很慢很慢地轉身,看到那本應斷氣之人竟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身後,竟然,竟然還笑的歡快。
“公…子,你…可考…慮…好…了?”衛(wèi)離瑛繼續(xù)用瘮人的調(diào)子模仿著鬼。
“你…你…”楚月瀟使勁抹抹臉,想把臉上那緊繃的感覺抹掉,胸口急劇起伏,拳頭握緊,青筋暴起,一遍遍告訴自己,應該高興的,他還沒死,一邊使勁控制著自己的拳頭,以防受不住,打上了對方的臉。
“哈哈,這位公子,你太好騙了”,衛(wèi)離瑛笑道,可看到對方隱約有些不正常的眼睛,頓時笑不出來了,哀嘆一聲,這可太罪過了,竟然把人給嚇哭了,可是,看看對方這塊頭,這年紀,再哀嘆一聲,奇葩啊!自己太罪過太罪過了。
“我說,這位公子,你還好吧?”衛(wèi)離瑛皺眉問道,不會給嚇傻了吧?
“你,你實在太過分了,你,哼!”那公子握握拳頭,轉身就走。
“喂,別生氣嘛,對不起嘛,玩笑開過了,我怎麼知道你自己真麼笨,竟然相信了呢?”衛(wèi)離瑛緊走幾步追了上去。
“哼,這還是在下的錯了?”楚月瀟氣憤地轉身,朝衛(wèi)離瑛吼道,氣死他了。
“你,我錯了還不成?我都道歉了,你怎還吼人?”衛(wèi)離瑛泫然欲泣地看著對面的大塊頭,眼睛裡的淚水要掉不掉,整張臉委屈難過得無以復加,這裡面做戲的成分有一半,另一半,她確實愧疚,玩笑開大發(fā)了確實是自己的錯,再加上,活了兩輩子,就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重話,更別說被人吼了。
衛(wèi)離瑛一擡頭,楚月瀟心頭一跳,繼而一愣,藉著周圍明晃晃地燈光,對面那張精緻的臉全部暴露出來,大大的桃花眼蓄滿淚水,偏偏不流出來,在眼睛裡動來動去,好似蒙了一層輕紗,飄飄渺渺,僅僅一雙眼睛就能看的人心頭一跳,可惜,就是臉有點青澀,要是年紀再大點,得成個什麼樣?這南華的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俊美!但,待仔細一辨認,楚月瀟心頭火氣,要不是從小的修養(yǎng),他覺的自己就要罵娘了,竟然是這個小惡魔!他又被這傢伙耍了!剛剛還覺得那雙眼睛勾人,呸,楚月瀟終於忍不住,暗罵了一聲,他剛纔絕對眼花了。
“哼”,楚月瀟又哼一下,轉身欲走。
“這位公子,你怎麼能這樣,本公子已經(jīng)道歉了,可你把本公子砸了個半死還沒道歉吶”,衛(wèi)離瑛扯住欲轉身的楚月瀟,轉到楚月瀟面前,繼續(xù)道“你也知道你的重量,本公子這小胳膊細腿的禁得住你這塊頭麼?”
楚月瀟越聽越氣,“塊頭”?自己雖然不太在意外表,但他也不能用塊頭來形容吧?他好歹也是一風流倜儻的佳公子吧?好歹在景城還是有些名氣,迷戀自己的姑娘也有不少好不好?
“哎,真的,你看”,衛(wèi)離瑛看楚月瀟臉色越來越差,忙拿出罪證,伸出了一截白生生的小臂。
那小臂上似乎被石頭之類的鈍器劃了一下,肌肉有些外翻,血沾滿了半個胳膊,好在已經(jīng)止住了,不過那小臂本來白皙嫩滑,猶如極品美玉,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瑩光,可如今一道猙獰的疤痕,看上去實在恐怖。
楚月瀟猝不及防之下猛然看到,暗暗抽口冷氣,怒火頓時去了大半,不管怎麼樣,確實因爲自己使他受了傷,而且還不輕。
“可還有其他地方傷到了?”楚月瀟問,語氣雖然不好,但緩和了許多。
“有有,你砸下來的時候胳膊砸我肚子上了,現(xiàn)在說話還疼,腿磕到石頭上了,一走路也疼,估計都紫了”,衛(wèi)離瑛抽抽鼻子,她確實很疼,但,一分疼也要表現(xiàn)出十分來,不然你那眼淚不浪費了?以後不得找我麻煩?
楚月瀟看看那瓷白的臉上忍痛忍的皺在一起的濃眉,心裡的另一半怒氣也消了,一個孩子而已,也確實怨自己莽撞,這瓷娃娃似的人如今滿身傷痕,人家父母知道了,得心疼成什麼樣子?這些都是自己的錯啊。
“你叫什麼,我送你回去,你爹爹也在含元殿嗎?”
“不了,我要回家,我爹現(xiàn)在肯定沒空理會我。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衛(wèi)離瑛可不願讓自己父王看到自己的傷,不然父王又要傷心了。
楚月瀟好笑的看著對面的小鬼又恢復了一臉老成相,可這問出來的話,讓他一陣無語,這次應該是他們第三次見面了吧,怎還是一副不認識的模樣?
“在下蕭生”,楚月瀟一本正經(jīng)地報上大名。
衛(wèi)離瑛一陣迷惑,很熟的名字,“現(xiàn)在是不是都流行這個名字,我怎麼感覺很熟悉?”衛(wèi)離瑛很認真地問,她還記得,有次一個人也是這樣介紹自己,她還回答說自己的名字叫“公子”。
楚月瀟皺皺眉,似乎也很迷惑,小心地試探道:“你可認識我?”
衛(wèi)離瑛又奇怪,那次也有個人問她認不認識他,“你們可真奇怪,怎麼老問我認不認識你們?我又不常出門,你們就算認識我,也不能要求我認識你們吧?何況還都是北煜的人?”
“你們?還有人這樣問過你?”
“嗯,也是個北煜人,在迎仙樓裡碰到的,你們北煜人是不是都一個樣?難道你跟那個人是兄弟,說起來你們似乎有點像,都是大塊頭。”衛(wèi)離瑛回憶著說道。
楚月瀟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他就說他這張還挺出衆(zhòng)的臉怎麼就沒有魅力了呢?原來根本是人家眼睛有問題。在他眼裡,只要是大塊頭,這就是長的很像!楚月瀟有點哭笑不得,但也隱隱同情起他來,這樣認人有障礙的,在大家族裡生活肯定更不容易,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對面小鬼的腦袋。
“小弟弟,記住了大哥哥的名字叫楚月瀟,你可以叫我瀟哥哥”,楚月瀟難得溫柔。
衛(wèi)離瑛一陣糾結,咱沒那麼熟吧?還是剛結了仇的!有必要這麼熱乎嗎?
“我還是叫你蕭大哥吧”,衛(wèi)離瑛說道,“蕭大哥還要繼續(xù)宴會嗎?”
“嗯”,看對方?jīng)]有自報家門的自覺,楚月瀟無奈打住,“宴會還沒結束,身爲副使……”順著衛(wèi)離瑛的眼神,楚月瀟看了看自己的袍子,立馬停住,這袍子上一片花花綠綠,還有幾處血跡,這,這能見人嗎?
“蕭大哥你受傷了嗎?不如和我一起出宮吧。”衛(wèi)離瑛建議道。
“沒事,腳扭了一下,沒有錯位,你別擔心。大哥這樣實在無法見人,便與你一道出宮去吧”,楚月瀟同意。
衛(wèi)離瑛招手叫過一個小太監(jiān)交待道:“去,告訴北煜正使,他們楚副使身子不適,先行回去了,蕭大哥這樣說可好?”衛(wèi)離瑛轉身詢問了下。
“如此甚好”,楚月瀟微微感激道,暗想:果然是世家出身。
“嗯,再告訴我父王,我待的無聊,先走了,讓他別擔心,還有,多餘的話不要說。”衛(wèi)離瑛又交待。
“是,奴才曉得,奴才告退”。
楚月瀟眼睛微動,原以爲是哪家高官之子,沒想到竟是皇室中人,應該挺得寵,能上得這種宴席又得前殿太監(jiān)如此恭敬的世子,或者說,楚月瀟再看了眼那宜男宜女的臉孔,或者說是位郡主?若是這樣,那麼一切便說的通了,昭瑛郡主麼?
“蕭大哥,我們走吧。”
“好”。
衛(wèi)離瑛走在楚月瀟身側,悄悄翹起了嘴角,眼睛亦深深彎起,像只得意洋洋的小狐貍。衛(wèi)離瑛心裡暗罵:就算你是頭大灰狼,最後不也得乖乖跟著我走?
“蕭大哥?”感覺到身邊的楚月瀟身子一頓,衛(wèi)離瑛忙把臉恢復成無比正經(jīng)的狀態(tài),帶點疑惑地回頭問道。
“沒事,走吧”,楚月瀟緊走一步,重又趕了上來,心裡亦是暗罵,這南華人忒狡猾,自己新興的奸商一枚竟然被同一人擺了兩道,就剛剛,自己對他還感激的很,見了鬼了,這南華跟自己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