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軒畢竟還輪不到柳兒這樣一個奴才做主，再說，她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對待這個小晴軒有什麼特殊的。
“姐姐知道的，我這裡，有這麼一個實心對我的，已經難得了。”屋子裡這時候也沒有旁人，墨夜依然壓低了聲音，說完自嘲的笑了笑，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柳兒不接話，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墨夜。這個女孩子和以前的那個墨夜，不經意的一看，好像是有幾分相似，可是細端詳，卻並沒有什麼地方是一樣的。
不要說樣貌了，縱使是言談舉止也都不一樣，晴妃大概和墨夜是同樣的年紀，可是看起來卻好像相差了五六歲似的，晴妃有著墨夜沒有的內斂和深沉。
柳兒輕笑，她太荒唐了吧，竟然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和早就已經死去的墨夜相提並論，就算兩個人有多麼相似又怎麼樣。墨夜已經死掉了，她不但親眼看到了她停止了呼吸，她還親手將她埋葬。
可是這種感覺已經並不只是自己有，就連皇上也……司空寒用了很久的時間才從那件事恢復了過來，好像再也沒有想到過以前的那段日子。
可是最近，她常常能看到司空寒一個人站在院子裡發呆，他在想什麼，她總是知道的，所以她纔對晴妃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姐姐，喝茶。”墨夜看到柳兒在發呆，也不問，在接過紫曉的茶之後，才端著茶擎在柳兒的眼前。
“哦。”柳兒知道自己走神了，笑了笑，接過了墨夜手中的茶，低頭看了看，這才疑惑的看著墨夜，沒有問什麼。
“嚐嚐。”墨夜的眼睛晶亮，自信十足的樣子。
柳兒有些拿不住的看了看茶杯，晃了晃，杯子裡是淡淡的粉紅色，撲鼻的花的芬芳蒸騰出來，怎麼看都不像是茶。
墨夜不再催柳兒，自己拿起了眼前的那杯，淺淺的啜了一口。
柳兒試探著將杯子湊近鼻子，那香味並沒有變的濃稠，反倒好像淡了許多，清甜的感覺像是雨後花朵上綴著的水珠。情不自禁的將杯中的液體遞在脣邊，隨著滑細的感覺從脣瓣浸染一樣傳到舌尖，一種難以名狀的香氣從口中彌散開，只是一口而已，就覺得脣齒留香。
“這是什麼？”柳兒有些驚喜，拿著杯子細細端詳，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忙著問墨夜。
“這是花草茶。”墨夜又喝了一口自己手中的，看到了自己預期的效果，笑已經在臉上隱藏不住，自得的看著柳兒，像個得了好成績的小孩子。
“怎麼這麼香？”轉動著杯子，粉紅色的液體在杯中旋轉著，魅人的香氣四散開來。
“因爲這是用二十多種花草製成的啊，不但好喝，還有養顏的功效呢。”墨夜得意洋洋的介紹著。
柳兒不說話，只是又喝了一口，還閉著眼睛仔細的品咂著茶的味道。
“姐姐要是喜歡，我這裡還特意給姐姐備了一份呢。”墨夜早就讓紫曉拿來了一個精緻的小布包來，雙手擎著，遞在柳兒的面前。
“這……”柳兒想接又不想接的樣子，畢竟這是別人的東西，而且用了那麼多花草製成的，難保不費功夫，所謂無功不受祿，在宮中這麼久了，柳兒深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收了她的茶，也許會惹出什麼事端來。
“姐姐還猶豫什麼，難道吃了我一點茶，我就會讓姐姐做什麼事不成？”說的雖然是老氣橫秋的話，神情卻像極了一個懵懂的孩子，柳兒猶豫著，看著墨夜一副不肯收回的樣子，只好伸手接了。
“那我可就收下了。”柳兒將小布包拿在手上，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了，前陣子你給我的那些香餅，倒是奇怪。”
“怎麼個奇怪？”墨夜當然知道柳兒在說什麼，只是淘氣的賣了個關子。
“別人都聞著說好，清香又不散，幽幽淡淡的，可是獨我自己聞不到呢。”柳兒從身上把香囊拿出來，遞在墨夜的手上，“這不是有什麼玄機吧。”
“姐姐可喜歡？”墨夜接過了香囊，回頭望了一眼紫曉。
“喜歡倒是喜歡，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味，總覺得心裡像懸著什麼似的，不落底。”柳兒又品了一口手中的茶，本來就是清淺的一小杯，這時候已經差不多喝光了。
“這香是好的，味道也好，你戴的久了自己是聞不到的，縱使是身邊的人聞慣了，也不覺得了。不過這香可以提神醒腦，又不會像別的香一樣，一天到晚，會薰死人的。”掩嘴笑了笑，“我也不是說別人的香不好。”
“我從不戴香的，不過這個我卻喜歡。”柳兒拿回香囊，有些不捨得的樣子。
紫曉這時卻剛巧回來，將一個錦盒放在桌子上，又垂首退到了一邊。
“姐姐喜歡就好，這些是我製成的，姐姐自己想著常替換就行。”說著將錦盒推在柳兒的面前。
“這怎麼使得。”柳兒忙站起來將盒子又推了回來。
“姐姐覺得這香不好？”墨夜有些委屈的眼巴巴看著柳兒，小嘴一撅，楚楚可憐。
“怎麼會不好，只是這些東西也是晴妃用盡了心思才製出來的，我……”
“姐姐叫我晴妃就是外道了，我叫一聲姐姐，就真當您是姐姐了，您也全當我是個妹妹。”墨夜又將錦盒推過去，“我在這宮中，也沒有什麼事做，弄這些全當是在打發時間了，提什麼心血不心血呢，姐姐喜歡，也算我沒有白忙了。若是姐姐不要，我只當這東西不好，入不了姐姐的眼。”
“你這麼說……”柳兒有些爲難，她心裡不是沒有盤算的，自己和宮中的每一個妃子都走動不頻，雖然偶也收過她們的禮，但也都有個你來我往，全是花銀子買來的東西，沒什麼誰佔了誰的。
可是墨夜給的東西不一樣，說白了這是無價無市的東西，況且墨夜以前做出的香治好過太后的頭疼病，這些東西的價值衡量起來可就難了，柳兒有些爲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墨夜沒有旁的心思，姐姐也少思量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