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司空寒大概能猜到了墨夜和聶輕塵之間的情愫到底是什麼。墨夜對自己的心，應該是早就有的，自己周遭的這些女人，唯有聶輕塵最特別一些，她不願意親近自己，墨夜就當然願意親近她。

一想到聶輕塵竟然讓墨夜失望了，心中陡然升起了意思嫌惡。

可是擡頭看到的，卻是聶輕塵微微皺著的眉毛和眼中淡淡的哀愁，像是在強忍著什麼一樣，司空寒覺得好奇。

“看來這個王妃的位置，果然是人見人愛。”

“王爺說什麼呢？”斜斜的靠過來，輕倚著司空寒，頭偏過去，吐氣如蘭。

“如若不然，怎麼你這麼厭惡和我親近還要使出渾身的解數來勾引我呢。”

“王爺這話說的不是折損我了麼。”聶輕塵和霖夫人不一樣，她就算再怎麼和司空寒親近，都感覺是冷的，連那曖昧的氣息，都帶著一絲清冷，不會熱的粘膩。

“男人可不都是傻子。”捻起一顆棋子來，有些猶豫不定，聶輕塵雖然那麼說著，可是她的棋技並不在司空寒之下，恐怕拿出十足的能力，要贏是很容易的事情。

“女人也並不都是想當王妃。”說著這樣的話，可還是手指在司空寒的胸前打轉，聶輕塵揚起臉來，眸子是如水般清澈，那樣清澈，清澈的會被以爲一眼能夠望到底。

司空寒捻著棋子的手在空中一滯，旋即一笑。

“那你是想要什麼？”聶輕塵能夠那樣直白，已經讓司空寒驚訝了，可是她依然還在一下一下的挑逗著自己的情慾，這更讓司空寒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是隻做一個側妃，也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當真不喜歡自己，也不必委曲求全，她倒是一邊告訴自己並不稀罕王妃這個位置一邊皺著眉勾引著自己。

“我什麼都不想要，不是更好麼？”聶輕塵揚眉一笑，將自己遞送到司空寒的懷中。

“我只怕說著什麼都不想要的人，以後會什麼都要。”反倒不把聶輕塵推開，任由她依偎在自己的懷中。

“王爺想給，自然會給，王爺不想給，我們要也不能夠，難道王爺連這個都做不得主？要不，我給王爺寫個字據，如何？”俏皮的聳了聳肩，有意無意的自衣領處泄露出春光無限。

微冷的薄脣輕點在聶輕塵略微發白的嘴上，雙手緊緊的抓住她纖弱的肩膀，捏疼了她，可她也只是身子微微顫抖著，不讓自己發出一聲響動。

“愛妃的棋藝不是我所能教導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墨夜的臉，司空寒推開了聶輕塵，臉上已經有些不自在了。

“王爺還是不信？”聶輕塵看著司空寒，反倒讓他的眼神閃爍起來。

“王妃那麼好，怎麼會有人不想要呢？”顧左右而言他，她到底是不是想要坐上這個位子，好像和他無關似的。

“皇帝那麼好，也並不是人人都想當的。”眼神在司空寒的臉上停留了一陣才接著說下去，“王妃固然好，可人活著，也不過是有口東西吃，有個地方住而已。輕塵福薄，很多東西擔不起，衣可蔽體，食能果腹足以。”

這樣的話，誰都能說出來，只是並不是每個人說出來，都會讓人相信。

可是聶輕塵的話，卻好似有魔力一樣，讓人不得不信。

“就如王爺自己，自然又是王妃所不能比的，還不是一樣有得不到的東西麼。”慢慢的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司空寒看著聶輕塵，太多的人知道了自己的事，他已經分析不出來到底知道的人會如何利用這樣的把柄了。

“王爺有這麼大的地方，可是有一處，卻還是得不到。”聶輕塵從榻上下來，“王爺倦了，我先告退了。”

聶輕塵走了，可是卻留下了這個尾巴，像是帶著鉤刺一樣，一下一下的剜著司空寒內心。

這普天之下，他是需要一個地方，需要一個可以和墨夜長相廝守的地方，可是這樣的地方，在哪裡。

一走了之？

在確認自己的心意時已經考慮過，現在朝中因爲皇上子嗣的事情已經鬧成了兩派，幾乎是撕破了臉皮，自己這麼一走，自然是一派得勢一派失勢。

都是朝中重臣，都對國家有功，無論損失哪一方，都可能會給外敵入侵的機會。雖然平時他不過問朝政，可是也不意味著可以置國家的安危於不顧。

他本身並不重要，可是他現在確實是維繫著平衡的重要砝碼，所以現在，還不是他能夠走的時候。

猛然想起來，剛纔聶輕塵來自己房間的一幕，一定被墨夜看到，不知道她又會不會賭氣。

走出房門的時候，墨夜、雨鈴、柳兒三個人正圍坐在一起，柳兒在教雨鈴打絡子，墨夜伸著頭看，微微前傾著身子，神情專注。

“王爺。”看到司空寒從房間中出來，三個人忙著站起來施禮。

墨夜和司空寒的關係越是非同一般，越是在外人面前顯得生疏起來。

墨夜規規矩矩的施禮，不擡頭，司空寒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感覺得到她的情緒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激烈。

“在做什麼。”

問著的，應該是墨夜，可是墨夜不回答，還是柳兒機靈，趁雨鈴還愣著，輕輕的答道：“她們在看我打絡子。”

“做什麼的？”看著柳兒手中的線，司空寒有些傻傻的，實在看不懂這些小女兒的玩意。

“王爺這不就是麼。”柳兒掩口偷笑，指了指司空寒掛在身上的玉佩。

“哦，這個。”捻了捻玉佩下墜著的穗子，司空寒實在是不明白這東西和柳兒手中的那團線有什麼關係。

“這個叫什麼？”墨夜指了指司空寒的玉佩，這個圖案，好像以前並沒有留心到。

“那個也不是很難的，攢心梅花。”柳兒拿眼搭了一下就知道，手上卻不停，已經慢慢打出了個樣子來。

“你現在做的叫什麼？”也許是因爲墨夜在的關係，司空寒竟然沒有掉頭走掉，還巴巴的問起來，這讓柳兒和雨鈴都有些意外。

“這個是同心結，要比王爺現在戴著的那個還要瑣碎一些。”柳兒舉著手中的絡子讓司空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