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很是吃驚,他不是應(yīng)該恨她,折磨她的嗎?怎麼看到她受傷,自己也跟著難受,甚至還在擔心她會出事?
他一定是擔心他一個堂堂的王爺,折磨一個帶病的女人,傳出去會讓人笑話。
對了,他是怕被別人笑話,所以才暫時放過她的。
一定是這樣。
皇上那一關(guān)她已經(jīng)過了,從今以後她可以不用再擔心被人發(fā)現(xiàn),父親會受牽連,但是秦王那一關(guān)她還沒有過,這陣子,秦王雖然沒有再找她的麻煩,但她保不準以後他也不會找她的麻煩。
容雨馨想著心裡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凌霄站在不遠處看著她那一抹孤單、落寞的身影,心中泛起一陣陣苦澀。他想他是愛上這一個不知道是可恨還是可憐的女孩了,大家都說她是一個囂張跋扈,任性妄爲的女孩,可是他在她身上卻看不到一點囂張的影子,反而看著她處處忍讓。
一個千金小姐可以放下身段,當一個任勞任怨的女僕,她真的會如別人所說的經(jīng)常欺凌弱小嗎?
她到底的是怎樣的一個女孩?上次她在樹下一個人自言自語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爲什麼沒有人知道?
凌霄想著心亂如麻,他的心已經(jīng)深深淪陷,無法自拔。
“你放心!”他不自覺的喃喃自語,“我一定努力查出真相,儘快還你清白,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他心裡暗暗的保證著,悄然離去。
初秋的天氣,空氣中多了一股涼爽的氣息,帶著一股寒意。
清晨,容雨馨坐在樹下,她一雙纖瘦緩慢的撥動著身前的古琴,兩眼直視著前方。頓時清澈優(yōu)美的音律從她的指縫間流出,婉轉(zhuǎn)平和的曲調(diào)似在敘述著她的童年,平淡得猶如一張白紙。
漸漸的,悠揚、婉轉(zhuǎn)的韻律轉(zhuǎn)換成淡淡的哀傷,她腦海中浮現(xiàn)了這十年間的孤獨和悲哀。
突然琴音變得高亢,她的手指迅速的在琴絃上跳動著,琴音在瞬間拔高,哀怨的曲調(diào)帶著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急切中帶著一種滄桑。
在達到最高峰時又瞬間跌落,如同她此時的處境,萬念俱灰。
幾片樹葉飄飄而下,落在琴絃之上,好像再也爲她的遭遇而哭泣。
容雨馨突然按住琴絃,琴音戛然而止,世界又恢復(fù)一片靜逸,恍如黑夜般詭異。
“小姐,你又在這裡彈琴了,也不加件衣服,小心又著涼。”容蘭來到容雨馨身後,將披風披到她肩上,略帶指責的說著。
“我哪有那麼嬌弱啊?”容雨馨笑著說道,“很久沒有像這樣撫琴了,有些懷念,今天起得早,就彈了一會。”她說著心裡一陣暢快,之前所有的鬱悶都隨著琴音消散在空氣中。她露出了來王府之後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嗯哼!”突然一陣聲響傳來,容雨馨主僕兩向聲源處望去,看到魏洛宣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
容雨馨一慌,迅速站起身來,走到前面跪下,“王爺。”
“嗯!”魏洛宣應(yīng)了一聲,臉上有些尷尬,他是被她琴音吸引過來的,剛剛一陣欣喜,就想進來看看她,現(xiàn)在到覺得有些突兀,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先起來吧!”他面無表情的說著,“剛剛是你在彈琴?”他隨便找著話題。
“嗯!”容雨馨點了點頭,有些不明所以。“是不是我彈琴吵到你休息了?”她突然想到問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後不會了!”她以爲魏洛宣是來找她麻煩的,趕緊保證著。
“你——很閒麼?”魏洛宣冷冷的說著,他本來是想說“你彈得很好”,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
容雨馨一愣,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是在責怪她不該在這裡彈琴麼?
魏洛宣看著她疑惑不解的樣子,知道自己問得太突兀,於是轉(zhuǎn)口說道,“你——沒事了?”
“嗯,已經(jīng)好多了!”容雨馨機械的回答著,還是不明白他要幹什麼?
“既然好了,就不要再這裡偷懶,從今以後,你就做本王的貼身侍女,隨時侍候本王。”魏洛宣說著,心裡一陣竊喜,只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何會如此高興。
容雨馨聽著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涼到心底,她果然沒有料錯,秦王還是不肯放過她。
“王爺,我在廚房幹習慣了,你還是讓我到廚房幹吧?”容雨馨討價還價著說道,對她來說,留在廚房比留在秦王身邊安全得多。
聽到容雨馨的話,魏洛宣的臉瞬間陰沉下來,語氣也變得冰冷無比,“怎麼?你就那麼喜歡在廚房幹活?”
容雨馨被他的突然轉(zhuǎn)變嚇到,低著頭,不敢說話。
魏洛宣看她不說話,以爲她是默認,心中的怒氣更甚,“那好,以後,你除了貼身侍候本王意外,本王的三餐也由你負責。”他冷聲說完,不等容雨馨答應(yīng),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容雨馨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一陣惆悵,她不明白她又是哪裡得罪他了,惹得他這般生氣,恐怕以後的日子不會再好過吧?
容雨馨收拾了一下,就到雅蘭居報到。
這個時候魏洛宣正在換衣服,準備上朝,看到容雨馨到來,他撤掉了所有的丫鬟,讓她一個人伺候。
容雨馨知道他是要故意爲難她,所以她也很是小心謹慎,好在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所以不一小會功夫,魏洛宣就穿戴整齊了。
對於容雨馨的表現(xiàn),他很是滿意,著一個千金小姐又一次讓他趕到意外,他沒想到丫鬟的事她做起來如此井井有條,更沒想到她的琴彈得那麼好!
“王爺,好了。”容雨馨最後幫他擺正帽子,檢查一切沒問題之後對魏洛宣說道。
“嗯!”魏洛宣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本王去上早朝,你去準備好早飯,本王回來吃。”
“我,我不會作飯。”容雨馨低著頭尷尬的說著,她曾經(jīng)當過沁雲(yún)樓大廚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然恐怕又要找來禍端,所以現(xiàn)在她最好就是假裝什麼都不會,反正她一個相府千金,不會做菜也是很正常的。
魏洛宣劍眉微蹙,“你是笨蛋嗎?在廚房呆了那麼久還不會做飯?哦!本王忘了,你是相府千金,是不用做飯的。”他冷笑著諷刺道。
容雨馨一聽,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眼睛一陣腫脹,所有的委屈又一次涌上了心頭。她知道她這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千金小姐”的稱號,也擺脫不了別人的指責和謾罵。
這段時間她已經(jīng)在努力的說服自己放下,不用去在乎人家的眼光。她也在努力的掩蓋傷口,不讓自己痛苦,可是當傷口再一次被揭開時,仍然是鮮血淋淋的一片,痛得她快要無法呼吸。
“收起你那楚楚可憐的樣子,這一招對本王沒用。”魏洛宣煩躁的說著,“不會做飯就學,不要整天想著如何偷懶。”他說完就想外面走去。
容雨馨看著她前後不同的嘴臉,心中一陣苦笑,這就是主子與最下等奴隸的區(qū)別。
“我們是來爲王爺做早飯的,你們各自忙各自的吧!”容雨馨淡淡的說著,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大夥一聽如獲大赦,都鬆了一口氣,雖然之前他們沒有直接找她們的麻煩,但也聽從了林姨的安排將大部分的活推給她們兩個,也算是間接地得罪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