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那麼想!”李夢涵紅著臉大聲反駁說:“或許他們真有些事情要私談,我們何必去管他們,快吃,吃完咱們去拍照去!”雖然她假裝無所謂的樣子,但眼光還是時不時忍不住要往大壩上瞄去。
樑姍她們也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
溫喬健被文惠珍拉扯出了人羣,從大壩邊上的石階往大壩頂上走去,不時有許多別班的同學對這對高大的男女投來了異樣的眼光。覺得很沒面子的溫喬健終於掙脫了文惠珍,說:“到底是什麼事啊?你怎麼突然發起瘋來了?”
文惠珍還在做勢拉溫喬健,同時急說:“是關於周老師的,咱們到大壩上面去說,這是大秘密,關係到周老師的名聲,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溫喬健看她很認真的樣子,又聽說是關於周老師,便點頭跟著她一起走上壩頂去。兩人沿著一片四、五百米寬的大斜坡草地邊的石階走上去,這大壩的斜坡比較陡,估計大於45度,加上兩人吃得都很飽,所以走得都有點艱難。
經過了十幾分鐘的艱難撥涉,兩人終於登上了壩頂。壩頂上呼呼的強風立即向兩人襲來,由於大壩是向南的,同學們都是在大壩的下面,所以感受不到那強烈的北風。壩頂和壩底簡直是天壤之別。
溫喬健和文惠珍被風吹得身上的衣服頭髮不停地飛舞,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用手撥開臉上的髮絲,這時就看到那廣闊的西山水庫如同一面大鏡子般平放在幾座清翠的大山間,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有兩艘水泥船“啪啪啪”地行駛著,船上運的全都是木材。大壩上很空曠,兩人站在上面,居高臨下地望向壩底的同學們,只覺得他們像是一羣小螞蟻似的慢慢移動著。很有一種“一覽衆山小”的開闊感。
而兩腿已微微有點發酸的溫喬健這時才發現,無論要說什麼樣的秘密,其實都沒必要非要爬到這麼高的地方來說啊!只要在大壩下面離開同學羣一百米左右就可以保證不會有任何人能聽到要談論的事情了,辛辛苦苦爬上來實在太不值了。不過來都來了,他也不想再說些什麼了。
兩人面對面站在壩頂上,遠遠望去搞得像《無間道》裡的劉德華和梁朝偉的天臺對決似的。略呆了一呆後,溫喬健立即向文惠珍問去:“到底怎麼回事啊?”由於風大,溫喬健的聲音不禁要提高了許多。
神情一直都有點憂慮的文惠珍也立即大聲迴應說:“周老師家裡出了大事啦!”
“這個你已經說了三百遍了,我是問你周老師她們家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啦?”溫喬健大聲說。
文惠珍這才又大聲地說:“周老師的老公被小三搶走了!”
溫喬健一驚,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問:“什麼?”
文惠珍又說了一遍:“周老師的老公被小三搶走了,更重要的是,她三歲大的兒子也被她老公搶走了。周老師什麼都沒有了,她……也太可憐了!”文惠珍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眼神裡充滿了同情之意。
溫喬健聽了她的話也不禁呆了一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問道:“你確定這是真的?這事可不能胡亂說啊!”
文惠珍重重地點了點頭,說:“千真萬確!我從我小姨那聽來的。如果不是遭遇到了這樣的打擊,一向樂觀的周老師怎麼可能這麼多天都悶悶不樂?”文惠珍的小姨正是分南高中裡教高二的一位語文老師,文惠珍跟她走得親密,平時她得到的各種小道消息,估計都是從她那小姨那裡得來的,而且可靠成分挺高。
溫喬健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心裡也不禁對那位和藹可親的周老師產生了同情。周老師兢兢業業,對待同學們就像親生孩子似的。雖然沒有見過她與她的家人,但溫喬健也能肯定,周老師在家裡也一定是一個好妻子,好媽媽,絕對不可能是錯在她,一定是她老公見異思遷,或者是那小三奪人所愛。想到這裡,他不禁對那搶人家老公的小三恨之入骨,不自覺罵了一句:“操,那小三真是賤貨!”
文惠珍立即附聲說:“沒錯,搶別人老公,搶別人兒子,破壞別人幸福家庭,那種女子就是賤,若是被我看到,我非剝了她的皮不可!”她說得十分激動,拳頭都不禁握得緊緊的,一副要打人的樣子。由此也可見,周麗萍確實是一位受人愛戴的好老師。
溫喬健略想了想,問:“除了這些,你還知道些什麼詳細的情況?”溫喬健一向不是一個八卦的人,可是這次是關乎一向尊重的周老師,所以也不免想了解更多的詳情。
文惠珍一臉憂慮地說:“我還聽說,現在周老師已經連家都回不了了,正住在朋友家呢。”
“怎麼會這樣?現在什麼世紀了,還有這麼謊唐的事?就算是離婚也要平分財產啊,怎麼還有把老婆趕出來的?”溫喬健大是驚訝。
文惠珍搖了搖頭,說:“這個我也不懂!周老師的老公好像是在房地產公司工作的,誰知道他用了什麼鬼計竟然這麼狠心對待周老師。我聽我小姨說,現在周老師就是想要回孩子,其他的都可以不要。但法院很難會判給周老師的,因爲周老師的收入不高,又總是爲了學校的事忙,都沒時間照顧孩子!”
溫喬健嘆了一口氣:“其實周老師也是爲了我們的學業,要不是她太關心咱們,也不至於老公被小三搶走,不至於小孩子也要不回了。”
溫喬健不自覺往大壩底下望去,眼光在人羣中搜索著,希望可以找到周老師。這時旁邊的文惠珍說:“先前還看到周老師和幾個班幹部在一起的,現在不知道去哪裡了。”完了又感嘆了一句:“周老師真是太可憐了!”
沉默了一會兒後,溫喬健忽然說:“周老師的事情我們也要負起責任,我們要想辦法幫幫她!”
文惠珍一愣,問:“你打算怎麼幫?我們能做些什麼呢?”
溫喬健想了想,說:“現在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打探到更多的消息,只要是有關於周老師家庭的信息你都收集來給我,別的事情讓我去做。”
文惠珍見溫喬健說得信誓旦旦,又急問:“你想去做什麼?”
溫喬健說:“這個我還沒決定,要把情況弄清楚後再做決定。至少,咱們要幫周老師把孩子要回來。”
“好,就這麼說定了。但是我們不單要把孩子要回來,還要給那負心漢和狐貍精一點教訓!”文惠珍也說得極激動。
溫喬健轉念又說:“這事得秘密進行,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你得把嘴守嚴了!”
“放心吧,關係到周老師的聲譽,我自然不敢亂說。”文惠珍說:“你能保守秘密嗎?我看你這事肯定瞞不過李夢涵。”
溫喬健想了想,說:“瞞不過再告訴她,夢涵又不是那種多嘴的人,她也一定能保守秘密的。況且,她應該也能幫上不少忙。”
文惠珍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兩人又沉思了一會兒,因爲所得到的消息也不多,所以也沒有得出什麼具體的行動方案。看到大壩下的人羣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打道回府了,兩人便從大壩上走下來。
雖然溫喬健和文惠珍兩人假裝輕鬆,但回到李夢涵等人身邊時,大家還是紛紛露出了怪異的眼神。特別是李夢涵,要知道她可是和溫喬健最親密的,怎麼能允許其他女生和溫喬健這麼公開的有秘密話語。但她心裡雖然狂風暴雨,臉上卻也平靜得像是什麼都沒看見似的。
溫喬健隨便找了個藉口應付大家,但他也能看出李夢涵顯然不太滿意他的那個藉口,於是他便走到李夢涵身邊,假裝不經易地輕聲說:“晚上告訴你。”
李夢涵得到了這句話,自然心情就舒暢了許多。至少可能肯定,溫喬健和文惠珍間的事情並不是真的見不得人的。
樑姍忽然想起一些什麼,說:“哦,對了,周老師剛家裡有點事,已經先回去了。咱們不用去找她了,有什麼事直接找班長!”
“班長?他能做個球!”吳江顯然對班長嶽海生恨意已深。
但溫喬健和文惠珍聽到了樑姍的話,心裡都不禁一怔,因爲他們知道周老師家裡的事。同老師今天急著回去,估計又發生了什麼狀況了,怎麼能叫人不擔心。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一點,臉色都微微有些變化。
“好啦,好啦!咱們也不可能真有什麼事了,現在其他人都收拾東西回去了,還能有什麼事!咱們也把東西收拾一下,準備回去吧!”樑姍說。
今天的太陽顯得很害羞,像個阿拉伯的姑娘,厚厚的雲層給它蒙上了一層層面紗,偶爾露出來那麼一下,又躲了進去。此時隱約看到它已西斜,溫喬健看了下時間,已是下午三點多了。
衆人收拾了各自的東西,便開始列隊往回走去。因爲帶來的東西大多都是食物,自然也都吃完了,就算沒有吃完也沒有帶回去的道理。所以大家都顯得很輕鬆,高唱著軍訓時學來的歌曲——《打靶歸來》,心滿意足地往回走去。
日落西山紅霞飛
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胸前紅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聲滿天飛
愉快的歌聲滿天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