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無極加入, 霽柯他們發現,一路上的暗殺似乎少了很多。
他們一行人沒日沒夜,又行了五日。看著地圖上的目的地, 霽柯隱約覺得就快到了。而這時四周的氣氛, 無論是外部的, 還是內部的, 都多了些危險的味道來。
被大樹籠罩陰鬱的山林, 涼風習習。霽柯一行人在林中正稍作休息,沈寅用葉子給霽柯打了點水,遞給她時, 霽柯一貫的拒絕道:“不需要。”
沈寅在她身邊坐下,一貫地堅持霸道:“對你示好, 這個時候你就得學著享受地接受, 不要打擊爲夫的積極性?”我又不指望你, 眨巴著眼睛,沈寅朝霽柯放電地拋了個媚眼。“這樣……”
霽柯惡寒, 接過水。
沈寅小聲道:“哎,你覺得……這一路可有哪不對勁?”
霽柯擡眼看著一手虐狼,一手抵著未央額頭的無極。還有在一旁閉目養神,事不關己的白揚,垂目。“哪裡?”
沈寅也瞧了一眼, “這羣怪物不算。”頓了頓他說出自己心裡毛毛的感受:“我就覺得這山說不上的陰寒, 你難道沒感覺嗎?”
霽柯:“你可知這座山名是什麼山?”
沈寅不解地看著她, 霽柯轉身對他微微一笑, 沈寅也對她微微一笑。
霽柯:“猛鬼山。”
只聽這句說完, 一聲狼嚎,小白狼也跟著叫起來……
沈寅嚇一跳地往後摸著心口。
霽柯彎脣, 有些惡作劇。
沈寅瞪她。
而這狼聲,隨著這兩條狼,越來越多地加入嚎起……未央一句:靠!這是狼山吧!小白狼你娘狼叫你回家吃飯!
白揚和無極:“……”
而此時行至山谷的藍子期和杜雲煙,也不由認真聆聽起這狼聲。
天漸漸低垂,烏雲籠罩著大地。一陣寒風起,夜至,吹得林間冷煞煞的。
霽柯他們已繼續趕路,可是走了一圈,他們發現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怎麼會這樣……”路癡的未央見到她傍晚在樹上刻的‘無極是豬!’的字樣,查看著驚奇。
無極雙目聚光地瞅清楚那字,卷子袖子,就要去滅了未央!可被白揚擋在身前。
無極氣不過打了白揚一掌,但不是太重,未央從身後抱住白揚不讓他跌倒,怒瞪無極。
“人妖,你夠了哦,天天欺負小白,他招你惹你了!”這幾日未央惹毛無極的次數數不勝數,若不是白揚擋著,恐怕她現在早已被無極挫骨揚灰了。霽柯和沈寅都看出來無極欺負的哪是白揚,一個願打一個願替挨。
白揚嘴角微抽:“小白……”
“你纔是夠了粗魯老太婆!你何德何能讓我傾國傾城的左護法對你如此!”無極瞪大眼睛,想象力豐富地看著未央:“你可是給他吃藥了!?類似迷魂湯什麼!”
未央:“……”
無極再捲起紅衣袖子,又準備打未央了。不等白揚護擋,霽柯抓住他手臂,眼抽:“教主精神真是旺盛,休息一會可好?”
無極:“連你也不幫我?”
沈寅酸道:“這話說的……好似和我家夫人很熟似的。”過去攬住霽柯,宣示主動權地看著無極。
“你,你們……”無極突然覺得自己好孤獨,這一對對的!於是他甩著袖子,鬧脾氣地朝黑乎乎地山林走去。
“教主……”白揚跟隨他而去,未央一把抓住他:“我……”她突然蹲下,擡頭可憐巴巴地看著白揚隱忍:“肚子突然好疼。”
白揚怔住,“肚子疼……”在無極心裡恐怕沒人比未央重要。一時,他忘記無極鬧脾氣走人的事,趕緊從袖子裡掏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藥,尋道:“哪個是止痛的……”
霽柯手撫了撫額,“還真是,一點不消停……”雖然她一點不擔心無極,但是他們顯然很需要他快點達到目的地。
於是霽柯跟著無極走過去,沈寅看她走了,也連忙跟上:“去哪,等等我!”
*
走了一段路,無極轉頭見沒人跟上來,生很大氣!
他站在原地喘息著,拿出小妖鏡,藉著月光還不忘檢查他是否因爲生氣,長出了些皺紋。
“這個死未央,本尊遲早要趁著白揚不在,把你給埋了。”
又是一羣狼叫聲,四下楚寒。無極收起小妖鏡,霽柯那寶貝還在,他恢復理智,想起他是爲何跟著他們受苦受累,至此。
他決定回去,守護他的獵物!但轉身,無極走了幾步,突然腳下覺得不對勁。一陣坍塌,他墜入一個大洞。待無極反應過來往上跳,可與他一起上升的還有個大籠子。
籠子被一根繩子拉高吊在樹上,無極被困在籠子內,一雙妖目發紅而警覺地看著四周。
他朝下看著,不會,只見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來。那步履甚是優雅,帶著些教養與尊貴,無極第一想到的是麒崢。可是出來的那人,如月光般皎潔,一雙藏有星火的目,看著他,微微含笑著光華。
“有匪君子,如琢如磨……”無極輕念出。他是極爲愛美的人,對美好的事物有種本能的傾愛,雖然照此時的情形看,他對他不利。但是卻不點不減他對這位擁有與他不相上下美貌男人的好感,以及想要把他變成他護法的強烈想法!
“蓮花教主,委屈你在上面待片刻。”他有理地說著,好聽的嗓音,像古琴顫顫。
無極妖魅地回笑他,擺了個騷包的慵懶姿勢,看了眼這破籠子,一聲哼笑:“就憑這籠子?”
那如玉般的美男子一聲輕笑,“這可不是一般的籠子,教主斷可以從裡面出來,但是若是籠子毀了,會有些不愉快的狼糞落滿你周身,教主……好似很愛乾淨呢。”
“……!”
*
霽柯:“無極,無極……”
沈寅:“美妖教主,美妖教主……”
霽柯與沈寅跟著無極那留下來甚爲醒目的腳印,尋了片刻,發現丟了線索。
“哎,這貨跑去哪了?”找了半日,沈寅額角出汗,打開扇子卻給霽柯扇。
霽柯瞅了他眼,推開他扇子:“我不熱。”
她看了看四周,“從他留下的線索看,他不是真的要走。若是鬧脾氣,現在恐怕也應該回來了。可現在半個時辰過去了,完全斷了行蹤,不合理。”
沈寅點了點頭,“美妖估計就是嚇唬嚇唬我們,他等著吃你不會走。現在還未尋到,恐怕……”
霽柯看向沈寅,沈寅也看向她。兩人的眼裡都有著不好的預測,但以無極的武功,也似確定他是否落險。
頭頂一陣涼風襲來,霽柯和沈寅同時擡頭,只見一張大網朝他們灑下。兩人身手敏捷地左右躲過,可是地突然坍塌,沈寅和霽柯又紛紛跳樹上。只見沈寅那頭,無數箭頭朝他置之死地地飛過來。
霽柯見形勢對他不利,跳過去幫他打箭。而那些箭因爲她突然跳到沈寅那邊,一時間少了很多。最終那些要命的箭雨都停了。
沈寅一笑,對霽柯說:“怎像是你的熟人?”
霽柯心閃過似詫異,未答。
一陣沉寂,只聽布穀鳥……布穀布穀地叫著,隱隱地,森森。
沈寅與霽柯警覺地觀察著身邊的風吹草動,不會,沈寅瞇了瞇風目。不知是否是他眼花,他看到一羣穿著白衣,幽靈狀的東西,閃著紅血絲的眼睛,朝他們伸著手,殭屍般地走來。
抓住霽柯的手,沈寅內心感到一陣寒意,“走!”
霽柯也感覺到氛圍的古怪,見此,不會拉著沈寅在山林中狂奔。
他們敏銳察覺到的不好對付的危險,此時狼羣又開始嚎叫,嚎得比白天淒厲許多。
沈寅與霽柯回頭,只見那一羣追逐他們的白衣‘殭屍’間,綠眼睛地狼羣也朝他們襲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