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晴朗的星期日, 日本國中界的網球選手們迎來今天全國大賽的開幕,禮花綻放在藍天白雲下,各校選手有序的依次進入場地, 簡單的儀式過後, 全國大賽的序幕正式揭開了。
冰帝的初次對手之前已經提到過, 是北海道的椿川學園, 每年都能進入到全國大賽的一所學校。由於這次大賽採取特別的規則, 單打雙打交互進行,作爲第三單打的慈郎和第二雙打的忍足向日提早去做了熱身,瀧左看看右看看, 像是在尋找著什麼,引得鳳十分好奇, “瀧前輩, 你在找什麼?”
瀧撫摸著自己柔順的頭髮, “很奇怪呢,鈴木怎麼還沒來?”
“哼, 誰知道那個女人跑哪去了,最近老是心不在焉。”反扣帽子的宍戶沒好脾氣的說。
“一定有什麼事吧,鈴木前輩?”善解人意的鳳說道。
“什麼事情能比全國大賽重要?”宍戶反問。
“跡部,打個電話問問?”瀧轉頭向一旁從剛纔開始一直沉默不語的跡部。
跡部不耐煩的挑了挑眉,“…本大爺爲什麼要給她打電話, 是吧, 樺地?”
“……USU。”樺地的回答有一絲停頓。
最近跡部(部長)真的很奇怪。這是在場正選們的心聲。
冰帝的氣氛突然沉悶下來, 直到做完熱身的三人回來纔有了一點起色。
“誒?鈴木還沒來?”向日環視一週再次提到剛纔的話題。
“她說會晚點到, 似乎臨時出了什麼事。”忍足插話。
“爲什麼侑士會知道?”向日轉向自己的搭檔, 最應該知道原因的不應該是跡部嗎?當然這句話,他沒敢說出來。
而忍足不會是笑了笑, 並未回答他的提問,因爲他有注意到跡部的臉色瞬間黑了一下,雖然只是一瞬,但他可以發誓絕對沒有看漏。
“淘汰賽第一輪比賽開始,椿川學園VS冰帝學園。”在裁判的聲音下,全員出列,“第一場,第三單打,椿川學園三木VS冰帝學園芥川,比賽開始!”
噠噠噠,一陣急促的跑步聲在沸騰的球場邊響起,卻無人察覺,來人一頭秀髮高高的紮起,胸前抱著一疊資料,不是別人,正是遲到許久的冰帝網球部經理。一臉抱歉的跑到人前,“抱歉抱歉,遲到了,臨時出了點事。”
“總算來了,經理大人。”忍足笑瞇瞇的調侃著。
不過夜子絲毫都沒在意,徑自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你看慈郎的樣子也能猜到了吧。”指了指場內的慈郎。
果然,場內的慈郎還是那副萬年都無法睡醒的樣子站在球場中央,似乎對手水平太過一般,讓他絲毫提不起興趣,一看比分牌,5-2,還有一球。
眨了眨眼睛,有點難以置信,她確信自己纔看過手錶,比賽纔開始不到二十分鐘就已拿下一局,看來這段時間的訓練有了絕佳的效果,想到這裡夜子嘴角不禁勾出一抹微笑。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改變了視線的方向,“部長大人,抱歉啦,比賽結束後我願意接受懲罰。”
“……跑哪兒去了?”跡部的臉色仍舊臭臭的。
“來的路上突然接到佐藤院長的電話,就趕了過去處理,一處理完就急忙過來了,”微笑著不緊不慢的回答,“因爲想著不會耽擱太久就沒告訴你。”
“…忍足爲什麼會知道?”冷不防跡部這麼問了一句,這讓夜子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見到跡部皺起高高的眉頭纔回答,“正巧他打來電話咯。”
“……下不爲例。”看來這樣的回答似乎還能令帝王滿意。
於是比賽繼續,第一輪比賽冰帝以5-0的絕對優勢輕鬆獲勝,順利晉級第二輪的淘汰賽,對手是熊本的獅子樂中學。
第二輪比賽安排在下午進行,雖然有充足的休息時間,整個賽場還是熱騰騰的一片,每個學校都不放鬆絲毫,麻痹大意只會讓自己失利,冰帝亦然。
獅子樂中學,是被譽爲九州雙雄之一,要贏下他們並不容易,不過爲什麼這羣人全都一副看不透的模樣呢,真奇怪。
“鈴木,最近你在忙什麼,經常看不到你人。”突然的,沒有任何徵兆的,向日提問。
“…呃,稍微…有一點事。”
“知道你有事,到底是什麼嘛。”追問。
“……”暗自嘆息一聲,爲什麼每個傢伙都用那種眼神死死的盯著我呢,就連那個大少爺也一樣,“有個朋友…”對不起,誠一,“近期準備開音樂會,我就去幫了點忙。”
“鈴木的朋友真是很厲害呢,居然自己開音樂會。”向日不愧是單細胞動物,明顯的話中有話都沒有聽出來。
“嗯,他的確蠻厲害的。”這次是真誠的笑。
話題就這樣一直下去,一會就七嘴八舌起來,漸漸的都忘了夜子剛纔的不自然,只有跡部一個人還在在意,因爲他卓越的洞察力早在最開始就看出了問題,這次難得的耐心等待,等待某個傢伙自覺告訴他究竟怎麼一回事。
下午的比賽也進行的異常順利,還是5-0,冰帝完勝,順利進入四分之一決賽。在聽說了青學還在和沖繩的比嘉中比賽,這羣人大舉朝那邊的A區比賽場地挺進,走到一半夜子的電話再次響起,是一則訊息,發出者誠一。再次匆忙的告辭,快速的淹沒在人羣中,沒有注意到跡部的眼神比之前更深諳,更沒有注意到有人對著她離去的背影勾起冷冷的笑顏。
A區球場,完成療傷及時歸隊的青學部長手冢國光正在迎戰比嘉中有著刺客之稱的木手永四郎,兩人正在底線展開拉鋸賽,但很明顯手冢佔據著絕大的優勢,顯示出強勁球技的手冢讓不少人感到欣慰,在本屆全國大賽上,看到了手冢原本的樣貌,千錘百煉之極限。也嚴重刺激到了跡部。
四分之一決賽於第二日舉行,也給了選手們一定的休息時間。在掛著巨大橫幅的路口前,冰帝正選分成幾個小隊散開,跡部擺著一張極度不爽的臭臉鑽進了自家加長型轎車,低氣壓成功轉移到狹小的車廂內,根本沒注意有輛車跟在他們後面。
同往常一樣的速度,不多時就已經到達自家房前,優雅的下了車,高傲的遠遠走在青山管家之前,腦海裡回放著手冢比賽的場景,一步一步朝自家游泳池走去,眉頭越蹙越深,帶著十分完美的跳水姿勢躍進游泳池中,仰臥著水面,驚得青山管家連連慘叫,卻不敢下水打擾,只得在一旁乾著急,無奈之下撥通了夜子的電話。
另一邊,正在認真聽誠一指導的夜子無奈的接通了連響四次的電話,“喂喂?”
“夜子小姐,能請您立刻趕到跡部宅嗎,景吾少爺他、他跳泳池裡去了!”電話那端是青山管家急促的聲音。
“誒?”茫然。一般來說不是跳海嗎?
“請你務必趕來好嗎?”青山管家都快哭出來了,要是景吾少爺真出了什麼事,他就是死了也不夠恕罪的啊。
“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景吾少爺剛纔回來就一副怒氣沖天的模樣,一聲不坑的躍進泳池,他到現在還在裡面。”
“他又不是小孩子,不會怎麼樣的。他的泳技好得很,青山先生您根本就不需要擔心。”夜子有點氣不到一處來,“再說了,我跟他又沒什麼關係,憑什麼我過去他就一定會起來。與其找我,還不如去找他的婚約者星野集團的星野穗,絕對比我去管用。”而後,不再理會青山管家,徑自掛斷了電話,一肚子的氣,喜怒無常的,真是受不了。
電話聽筒傳出嘟嘟的忙音,青山管家臉上的焦急加劇,他怎麼都不會想到居然是這種結果,原以爲夜子會趕回來,沒想到……
“青山先生。”一道好聽的女子說話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回過頭,是笑容可掬的星野穗。“青山先生,我聽說景吾他…在泳池裡。”
青山管家在心裡不住的對她道謝,總算有人來救他這條老命了,“星野小姐,請您跟我來。”
引領著星野,兩人回到剛纔的泳池,跡部已經從泳池起來,只是尚有著水痕沾溼他的發、校服,水珠殘留在金色頭髮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晶瑩,溼透的襯衣緊貼著如雕版畫般完美的高挑身形,美麗的丹鳳眼在看到來人後下意識的輕挑,非常的,色氣。
“你來做什麼?”
“恭喜進入八強,景吾。”不動聲色的欣賞著眼前的美景,內心卻跳動不已。
“如果只是來說這個,你可以回去了。”不屑的發出逐客令,從她身側走過。
“景吾!”
聽到身後的叫喚,跡部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拋出一句話,“還有什麼話,等本大爺換了衣服再說。”真是不可愛的女人,明顯一副花癡樣,還故作姿態擺出很鎮定的模樣,以爲本大爺是誰?一點都不直率,如果是那個女人的話……腦海想象出夜子會有的反應,跡部的嘴角不禁拉開一抹笑意。
天色漸晚,黑夜快速爬滿整個天際,冰帝正選們自發性的來到關東大賽同青學的比賽場上,因爲明天他們就要再次對戰這個對手,這次他們帶著必勝的決心,來到這個曾經輸掉的比賽場地更加刺激他們想要獲勝的決心,每個人心中的想法在這一瞬間達成了一致。
“果然都在這裡呢。”冷不防,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就著球場上空白亮的燈光,不正是夜子嗎?
“鈴木前輩?”日吉有些吃驚。
“喲,大家晚上好呀。”俏皮的眨了眨半邊眼睛,走進場內。
“看來經理大人也有同樣的想法呢。”忍足帶著笑意扶了扶眼鏡。
“當然咯,我們是一個團隊嘛。”接下話,再把視線轉向跡部,“部長大人現在心情好些了嗎?”
“……青山告訴你了?”蹙了蹙眉,跡部問。
點了點頭,“看樣子蠻不錯的嘛。吶,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敢惹大少爺你生氣?”
“手冢回來了。”宍戶代跡部回答出來。
“誒?手冢已經治療完畢從九州回來了?”驚訝之餘,又似乎明白了什麼,“原來是被強勁對手刺激到了,這樣不是更如你願嗎,堂堂正正和手冢打一場。”
“…看來你還不笨嘛,嗯?”忍不住的輕彈夜子一計額頭。
“鈴木夜子!你這個騙子,離景吾遠一點!”一道刺耳的聲音在空曠的場地上傳出,隨著人影的跑進,衆人看清了來人。還沒搞清楚狀況,夜子就被來人推了一把,“不要靠近景吾!”
“星野穗你在搞什麼?”跡部皺起不華麗的眉頭,低吼著。
“景吾,你被騙了。”星野氣憤的指著夜子,“這個女人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
什麼?衆人面面相覷。夜子似乎明白了什麼。
跡部聽罷,看了一眼夜子,又轉向星野,“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沒有胡說八道。她和那個男人走得可近了,而且他們還住在一起,那個男人就住在她家裡!”
跡部猛地望向夜子,想要把她看透,卻發現夜子沒有一絲反應,彷彿根本就不是在說她自己而是別人的事情。
“我們有沒有住在一起似乎跟你無關吧,小姐。”一道表面溫和的實則帶著微微怒意的聲音傳來。
“誠一?!”夜子率先驚呼出聲,小跑上前,“你怎麼會來,不是讓你先回去休息嗎?”
之前略微的怒意在看到夜子時已徹底消失,只剩下溫和的笑,“半路碰到了那位小姐。”
似乎明白緣由,夜子點了點頭,回頭將怒意對上星野,“若你是怕我搶走他,你大可憑自己的本事來奪,作些這種事,沒人會看得起你。”滿臉的不屑,“看來一直把你當作對手是我的錯。”
“哼!你以爲自己很了不起嗎?”星野也毫不示弱的對上夜子,“有本事就告訴大家,他是誰?”
“夜子,你什麼時候認識這樣的人?”誠一似乎有些驚訝於夜子同星野的關係。
“……大概六歲的時候。”歪頭想了想,後又笑道,“比誠一早了六年。”
跡部從剛纔開始就很震驚,他第一次看到夜子露出那樣溫柔的笑,如三月裡和煦的春風,不禁曲捲了拳頭,高傲的擡起頭,上前。“他是誰?”
看了看誠一,又看了看跡部,再看了看一臉好奇狀的其他人,夜子在心底無聲的嘆氣,果然想把這段時間安心渡過是癡心妄想的呢,“他是…”
“我是夜子的未婚夫。”不料誠一先她一步說了出來。
猛然回頭,不敢相信性格溫和的誠一居然第一次這麼任性。
跡部挑了挑單邊眉毛,緊盯著夜子,那種眼神讓夜子深刻的明白如果眼睛能殺死人的話,她絕對死了不止一次。“未婚夫,嗯?”
“沒錯。”鼓起勇氣迎上跡部。“他的確是我的未婚夫。”
“景吾這下你知道我沒有胡說八道了吧。”星野急忙說道。
“你閉嘴!”難得沒有形象的吼了一聲,再次轉向夜子,突然大笑出聲,“不愧是本大爺看上的女人,果然夠膽量。”不顧夜子的疑惑以及星野的叫囂,邁步走到誠一前面,“名字?”
面對跡部的挑釁,誠一欣然接受,“長谷誠一。”
“很好,本大爺的名字是跡部景吾。”高傲的擡頭,“我不管你是不是這個女人的未婚夫,總之這個女人只會是屬於本大爺的。”
……我能把這當成是告白嗎,跡部?
“夜子不會是屬於誰的,她會和誰在一起由她自己選擇。”不甘示弱的迎上。
“難道她會選擇你?就因爲你是她的未婚夫?”
“沒錯。”
“哼哈哈哈哈!你以爲你有多瞭解她,她要是甘於承受這一切的安排會拒絕成爲我的婚約者?”
“那麼,她又爲何離開日本時不告訴你。”誠一成功刺了跡部一劍。
誰讓他要惹我生氣的?夜子翻了翻白眼。
“……她最終還是回來了。”
這算是你的自我安慰嗎?跡部。
“她回來不是爲了你。”
真抱歉,我回來的確是爲了他。夜子在心底聳了聳肩。
“本大爺沒必要去管她回來的目的,只要她回來就別想再離開。”
“她會離開,而且還是跟我一起離開。”
“本大爺有絕對的自信把她留下。”
“她不會爲你留下。”
“本大爺說了,她是我的女人。”
“她是我的未婚妻。”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戰鬥白熱化起來,兩人爭執不下一人抓住夜子一支胳膊,把夜子拉過來拉過去,期間多次無視夜子的抗議,最終在東拉西扯之下怨念爆發,狠狠的摔掉被兩人拉疼的胳膊,大聲說道,“隨便你們吧!”憤憤離去。
“夜子!”誠一立刻察覺到自己的失禮,連忙喚著走遠的夜子,準備跟上。
“不要跟著我!!”拿出百米衝刺的實力全速跑掉,很快消失在漫漫夜色下,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