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瀝瀝的下著雨,雨水沖刷著窗戶,鋼琴室內流淌著優美細膩的琴聲,仔細聽來是肖邦的雨滴。
我居然、居然那樣睡著了,丟死人了!……那傢伙好像問了什麼……想不起來了!可惡,到底是什麼,爲什麼我想不起來?……不過在那麼舒服的背上睡著也很正常吧,嗯,不管啦。
思考途中琴聲沒有間斷,只是指尖下的曲目變換著,先是從肖邦的雨滴換到馬克西姆的克羅地亞狂想曲再換到巴赫的愛的協奏曲,不過本人並沒有發覺,就接著愛的協奏曲繼續彈了下去。
而門外……
相葉先生從旁路過時看到上島小姐趴在鋼琴室門上一動不動,不禁停下詢問,“你在做什麼?”
上島小姐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開始咬相葉先生的耳朵,“小姐從剛纔開始連換了三曲,而且一曲都沒彈完,好奇怪~”
“嗯,的確很奇怪。”相葉先生再次擺出思想者的POSE,“難道和昨晚的事有關?”
“說不定就是呢,”這麼一提上島小姐立刻捧著手面帶幸福狀,“昨晚跡部少爺居然揹著已經睡著的小姐回來,多麼和諧的一幕,”越說越興奮,“而且還很紳士的背到小姐房裡,溫柔的將小姐放到牀上順帶蓋好了被子,跡部少爺昨晚真是紳士,小姐好幸福~!”
一直沉浸在幸福中的上島小姐並沒有留意鋼琴室內的鋼琴早就停止了,也沒有留意到相葉先生早已離開,而後在突然打開的門裡看到了夜子的笑臉,“上島小姐,你剛纔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相葉先生也看到了啊。”轉過頭髮現旁邊沒人。“誒?相葉先生呢?”
“呵呵,我知道了。”在上島小姐發現自己不對勁之前快速的關門。隨即臉立刻熟透了,然後蹲下將頭埋在兩腿膝蓋之間,丟死人了!!!
剛換好室內鞋的夜子就聽到濃郁的關西腔,“喲,鈴木,早上好呀~”轉過頭果然是忍足,還看到忍足潔白的八顆牙齒。
不知是不是因爲今天在下雨的緣故,夜子突然覺得很寒,腦後悄悄滑下一粒汗同樣微笑著,“早上好。”
“昨天社團結束後和跡部一起的是鈴木吧。”行走在過道間忍足問道。
他爲什麼會知道的。“…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跡部有打電話來問我‘哪裡光坐著就能打網球’這樣的問題,”扶了扶眼鏡,“如果是跡部一個人是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如果是在和女生約會,我不認爲有哪個女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所以只能是你,不是嗎?”
能不能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啊!“雖然這樣說沒錯,不過也有可能是星野吧。”
聽到夜子的回答忍足忍不住發出笑聲,“鈴木一點都不瞭解你的情敵呢,星野ちゃん是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的。”
“…唔…是嗎,果然只有我纔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嗎?”頭不禁低了下來,似乎有些沮喪。然而這樣的沮喪並沒持續多久,“……不過忍足你還真是瞭解我的情敵啊。”
“因爲誰都知道星野ちゃん打網球的動機和目的。”
“……的確,但是能把網球打到這種程度也不容易呢,如果不是下了狠心是絕對做不到的。”
“以那種動機和目的學習網球是不會得到認同的。”忍足難得嚴肅的說話。
“…噗~網球癡…”雖然氣氛有點僵,夜子還是忍不住笑出聲。她從來沒想過會有人認同自己的觀點,果然只要是真心喜歡網球的都不會認同星野吧,不知道跡部會怎麼想……爲什麼我又想到他?STOP!絕對不能有這樣的習慣。他怎麼想關我什麼事啊!
“那麼,拜拜。”耳邊傳來忍足的聲音,回過神才發現已經到自己的班級了,“拜拜。”
那天之後就一直下著雨,整個東京都溼漉漉的,學校的運動社團大多已經被迫停止了,當然並不包括網球部,網球部有自己的室內網球館,因此即使在這樣的天氣里社團活動沒有受到一絲影響,也因爲這樣的天氣在室內網球館裡不會再有花癡軍團的身影,她們全部都被阻隔在牆壁的另一端,多虧了這樣,部員們的練習更加認真,所有人都沉浸在網球給他們帶來的喜悅之中。
隨著時間的推進,關東大賽也越來越近了,爲此訓練量也大大增加,這樣的訓練量已經有了一個名字——惡魔訓練,這個名字的由來不是因爲監督也不是因爲部長而是因爲經理,在這個名字誕生那一刻開始全網球部的人都知道夜子是一隻惡魔,注意了是一隻而不是一個。雖然是惡魔訓練,全部沒有一個敢說不,不是因爲礙於經理這個身份,而是因爲經理所制訂的訓練菜單全部都是根據你的實力、缺點、壞習慣而來的,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只是真正能按照那種訓練菜單做的並能堅持下來的又有幾個就不得而知了。
連續幾天下來即使是夜子也疲憊不已,爲了更好的對部員制訂訓練菜單她也沒少閒著,再加上一直都是雨天,腳傷也恢復得很慢,而且要比以往更加註意保養,雖說現在的天氣已經能說是夏天了,可雨天帶來的寒氣還是鑽進了傷處,大大阻礙了恢復速度,複查結果也不是很理想,不過夜子可不是這麼容易就放棄的人,一切都是爲了網球,所以沒問題的。
還是雨天,夜子在聽到古典文學老師的一席話後頓時心如死灰,原因在於由於課程安排,下堂課也就是本週五將會進行一次隨堂測試。雖然只是隨堂測試,可也不輕鬆,更何況這次的隨堂測試會影響老師對你的評分。
回到家中,夜子在房間裡不斷來回走動著,這是個嚴重的問題,古典文學是自己的死穴啊。怎麼辦?以往常那樣的成績是絕對不行的,雖說每次都能完全及格,但是想要達到更高憑自己的能力是絕對不行的,找誰幫忙好呢?
跡部?……絕對不要看他那張因爲得意而扭曲的臉,所以PASS。
忍足?跟我一樣不擅長,PASS。
宍戶?雖然歷史是他的強項,不過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副不可靠的樣子,PASS。
向日?……比我還差,PASS。
慈郎?……我不期望……PASS……
瀧?……腹黑男一個……算了,繼續PASS。
……這麼說的話不就沒人了嗎?還是說只能去找跡部?怎麼辦?
倒在牀上,揉揉了頭髮,又扯了扯頭髮,最終還是決定去找跡部,將頭髮理順,抱著課本和一堆資料、字典匆忙出門。
進入到跡部宅,正詢問著跡部的下落人就出現了,“你怎麼在這裡?”
別過頭,眼前的跡部早已換上一件休閒的家居服,很神氣在站在那裡,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夜子立刻飄了過去,露出笑臉,“我來找你。”
“……”這樣的一句話對某人來說似乎有點難以接受。“……哦?”
“幫我補習古典文學吧。”說話的同時眼睛裡閃著光芒。
抽筋、然後得意,“你不會嗎?是誰說對成績很自信的,嗯?”
雖然早就預料到會是這種情況,實際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強忍下滿肚子的不滿,“是很自信啊,除了古典文學。”最後一句有別於前句的語氣。“所以幫我補習啦。”
“如果我拒絕呢?”雙手抱胸,一副得意的模樣。
“……拜託了嘛,星期五就要隨堂測試了,而且這次的測試跟期末考有著至關重大的聯繫。”
“這個時候纔會想到本大爺?嗯?”話是這麼說,語氣卻充斥著得意,完全沒有字面上的不滿。
“因爲是臨時通知的,”咬了呀嘴脣,“……而且我只有找你。”這句話是真的,其他人已經全部PASS掉了。
“哦?看在你這麼想讓本大爺幫你補習的份上,只要你說一句‘求求你幫我補習’,本大爺就幫,而且保證你能得第一,如何?”
夜子萬萬沒想到跡部會這麼要求,看著跡部臉上明顯的得意神情,努力剋制自己不要暴走,可伴隨著跡部臉上得意的笑最終還是沒有忍下來,“你不要太過分!”
跡部顯然沒有料到夜子會來這麼一招,於是被揮來的右拳重重打在了鼻子上,一絲不華麗的紅色血跡流了下來……
於是夜子也呆掉了……
“你是笨蛋嗎?”不華麗的捂著不華麗的鼻子,跡部臉上寫著大大的不悅。
“……對、對、對不起,我、我、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夜子說話吞吞吐吐著,慌忙從口袋裡掏出手帕。
跡部煩躁的接過遞來的手帕拿它替手捂住仍流著鼻血的鼻子,匆忙朝位於內間的洗手間而去。
回過神時,夜子才意識到跡部去了何處,慌忙跟了上去,臉上寫滿了歉意,早就忘了自己前來的目的。
……
“真的對不起。”低著頭,夜子無力的繼續說著已經不下十遍的話語。
“本大爺已經原諒你了,立刻停止那句話。”跡部仰著頭將身子向後靠在柔軟的沙發上。
“嗚,我知道你還在生氣。”
“本大爺有那麼小氣嗎?嗯?”
“我不是故意的啦,況且你那副樣子真的很過分,我纔不小心……啊!”被跡部彈了額頭,道歉的夜子已經換了一副模樣,一副眼角含著淚委屈的模樣,“這下你滿意了,大少爺。”
“哼。”一個輕微的鼻音之後跡部站了起來,“真是麻煩,你就不能乖一點嗎?”語畢,將還坐在沙發上的夜子提了起來。
“做什麼?”
“不是要本大爺給你補習嗎?”
沒有回答,只是有驚訝變成了微笑。
雖然平時很霸道,其實是個十分溫柔的人呢,這一點始終都沒變啊,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