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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天閒成名

因爲連續鬧出一些事情,除玉蟾拍戲的進度被耽擱了。//

爲了趕進度,天閒被除玉蟾、花語等人逼的是焦頭爛額,說起來這還是因爲很多特技天閒做來並不需要特殊處理,省了不少工夫的緣故,可是天閒還是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趟這混水了。

當然話說回來,若不是這部戲主人公本身的特殊性格,也不會找天閒來演,畢竟以天閒的個性,實在不是那種會做作的人,無論怎麼化裝,那種與生俱來的灑脫是永遠無法掩飾的。

經過一番緊趕慢趕,這齣戲總算到了尾聲。

最後一天的拍攝,主要是錄製除玉蟾唱的片尾曲《行雲流水》,不過除玉蟾要求天閒用寒鐵琴爲她伴奏。已經快要崩潰的天閒現在只求快點完事,讓他幹什麼都成,何況不過是彈一首曲子。

知道今天除玉蟾要演唱片尾曲《行雲流水》,精英學院裡能趕來的都來了,攝影棚中人山人海。

攝影棚裡早搭好背景臺,天閒安然坐在一張特製的琴桌前,身後肅立著花語,花語還捧著他帶來的琴盒。兩人的搭配永遠是那麼和諧,而且有種發自心底的默契。

悠揚的音樂聲響起,身著綵衣的除玉蟾姍姍而至,舞臺特製的燈光效果,加上風扇帶動舞衣上的飄帶,顯得那麼神秘、迷人。一時間攝影棚裡再沒有一點聲息,生怕破壞這份醉人的風情,都在靜靜等待除玉蟾的歌聲。

除玉蟾微微衝著天閒打個手勢。天閒將雙手放到琴上,撥動寒鐵琴那粗實的琴絃,一縷幽雅的琴聲緩緩流出,撫過在場所有人的心絃。

除玉蟾隨著琴聲翩翩其舞,輕啓朱脣,柔和婉轉的歌聲從除玉蟾的皓齒間溢出,聽得衆人如癡如醉,臉上紛紛現出神往的表情,似乎都尋到了自己曾經尋覓已久的美夢。

除玉蟾的歌舞,天閒的琴聲,以及天閒身後捧著琴盒的花語。三人似乎組成了一個完美的三角。

等一曲奏完,花語將琴收回琴盒,然後跟在天閒身後飄然而去。

還沉醉在剛纔歌聲、樂聲中的觀衆還是沒能清醒過來,直到除玉蟾宣佈這次的拍攝到此結束,大家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天閒竟然已經不見了。

掌聲在戲棚中響起,久久不絕,即使已經走得很遠的天閒和花語也聽到那震耳欲聾的聲音。

“哎,總算結束了。”天閒鬆了口氣。

“你別抱怨了,這種機會有人想求還求不到呢。”

即使捧著千斤重的寒鐵琴,但是花語依然能毫不氣喘地跟上天閒的步伐。

這次的拍攝取得了空前的成功,票房收入直線上升,短短的兩週內《佳人如夢》的票房收入就飈升到榜首。

至於天閒和除玉蟾合作的最後一曲《行雲流水》更是躍居流行樂壇第一位。不過可惜的是這首歌沒法成爲人們傳唱的對象,畢竟沒幾個人能達到除玉蟾那種功底,而且寒鐵琴的音樂聲也不是任何樂器能模擬出來的。

一時間天閒就從默默無聞的星宗宗主變成家喻戶曉的影視明星,弄的天閒啼笑皆非。就連花語,也因爲最後陪著天閒的亮相,水漲船高之下,被提名最佳女配角。

真不知道天閒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反正天閒的日子從此就熱鬧起來,而且當有人知道天閒是以十八歲之齡成爲真理社的社員時,媒體更是鬧的沸沸揚揚,害的天閒只好天天閉門不出,因爲只要一出門,就會被學校那些瘋狂的影迷團團圍住。

經過了大概一個多星期,這陣風潮總算平息,天閒的生活也慢慢恢復了正常。

在猛虎大廈的頂樓,那間密不透風的辦公室裡,也有人在看著除玉蟾新拍的《佳人如夢》。

男子依然是躲在漆黑的陰影裡,小娜還是親暱地依偎著他。

“哎。”男子長嘆一聲關上電視,用力地抱了抱身邊的小娜,引得小娜發出一聲嬌呼,嗔道:“你怎麼了?”

“真的是小弟。記住,以後你們千萬不要去招惹他,即使是走路,最好也離他遠一點。”男子用一種及其擔憂的口吻道。

“瞧你,那個小男孩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讓你這麼害怕,難道你還不如一個毛孩子不成?”

小娜帶著激將的口吻道。

“怕?是啊,我是害怕。自從我背叛了衆兄弟後我就很害怕,害怕有一天會被星帝發現,害怕面對所有人。”男子很懊惱地說,情緒顯得異常低落。

小娜本來是想激起男子脾氣,不想適得其反,倒惹得男子更加沮喪,忙嬌笑道:“好了,好了,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說實在的,那個人究竟是誰?看上去很普通啊。”小娜想套男子的話。

“你別問了,如果知道了,對你對我都是一場災難。好了,我很累,該休息了。記住,不要去招惹他。”男子今天似乎沒什麼心情,下了逐客令。

“我陪你。”小娜嗲聲嗲氣地抱住男子的脖子。

“不用了,我要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回去吧。”男子不爲所動。

“不要,我陪你嘛。”小娜還想糾纏。

“走。”男子的聲音變的低沉。

“哼,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小娜負氣之下轉身就走,心中恨恨地道:“等狂虎的傷勢痊癒,加上太座他們,我就不信那天閒有三頭六臂。”

陰影中的男子目送小娜離開,再次打開屏幕,默默地看著畫面中的天閒,喃喃自語道:“八弟,八弟,你還好嗎?”

只可惜因爲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他到現在還沒能知道三日前的天象之變……

再說天閒,自從《佳人如夢》的風波平息後,羊城又颳起一股連身長袍的旋風,精英學院更是如此。

這天一早,又一架飛機停在精英學院的專用停機坪。機上走下來一女一男,都戴著大大的墨鏡,兩人很傲慢地衝來接機的蘇寧點點頭。

“蘇校長,我們是來找天閒的。”機上下來的人是苗秀和水傲。苗秀一點也不拐彎抹角地問道。

“是是,我這就帶苗小姐去。”說起來蘇寧這校長也當的挺窩囊的,不但政府要員,這些名商巨賈也不是他惹得起的。

“天閒,苗小姐來找你。”蘇寧堂堂一校之長,卻要來給苗秀帶路,說起來也算是難爲他了。

“苗小姐?”天閒一呆,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人啊,自己認識姓苗的就只有一個苗秀,但是她不會這麼閒吧。

“天閒。”苗秀平靜的聲音響起。在有外人在時,苗秀始終都披著那身盔甲。

“真是秀姐?”天閒大喜,沒想到苗秀居然會來看自己。

“蘇校長,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苗秀道。

“是。”蘇寧知道苗秀和天閒身份不尋常,很知趣地應聲告辭。

“秀姐還好吧?”看蘇寧走遠,天閒輕輕攬住苗秀的纖腰。

“放開,這是在門口。”苗秀嬌呸道。

看著眼前苗秀忽然變成女人,水傲瞪大眼睛:“我還以爲小秀是同性戀呢,原來不是啊。”

“去,爲老不尊,你沒事又來幹嘛?”天閒關上門,不客氣地對水傲道。

“小子,怎麼說我也是你師父,你爲什麼就對我最沒禮貌。”水傲當著苗秀等人訴起苦來。

“有嗎?少撇開話題,你來幹什麼的?”天閒不以爲水傲是來看望自己的。

“嘿嘿,別那麼嚴肅嘛,其實也得怪你,那次你救人就救人吧,沒事搞什麼惡作劇,本來我這會兒該和守恆在海島上曬太陽,可是你偏偏弄那麼一手,害得守恆和綵衣舊情復燃,現在守恆簡直就是個應聲蟲了。

“都怪你們太出風頭,綵衣懷疑你就是劫走花明心的人,硬從守恆那逼出來你現在的位置,不是我找藉口拖著,她今天就來了,我是來通知你快把明心藏好的。”水傲先是把天閒埋怨了一通,最後才說出正題。

“沒那麼嚴重吧,綵衣姨還沒消氣啊,怎麼說明心也是她親生的啊。”天閒實在搞不懂花彩衣的想法,花彩衣明明是愛極兩個女兒的呀。

“誰說不是呢,可是她如果不是這個脾氣,當初也不會負氣離開守恆,嫁給明心她爹了。”水傲也很苦惱地道。

當初花彩衣不但好強,而且非常固執,她和鳳守恆原本同出星宗門下,本來兩人郎才女貌該是很好的一對,鳳守恆處處高花彩衣一頭,不過因爲對綵衣的愛意鳳守恆一直讓著綵衣,可是後來因爲一次看到鳳守恆和一個夜總會女子交往甚密,多心的花彩衣氣沖沖地跑去質問,一怒之下把那女子打成重傷,連鳳守恆也阻止不了,最後兩人大打出手。

這次爲了保護那女子的安全,鳳守恆沒有再留手,終於打傷了花彩衣,這纔有花彩衣負氣嫁給花明心她爹的事。

當然後來花彩衣也知道那女子是鳳守恆父親的私生女,從小就被拋棄,淪落風塵,可惜那時花彩衣已經生下花明心和花語兩姐妹,錯恨難返,雖然明心的父親很早就因病去世,不過花彩衣始終拿不下這個臉來。

這次天閒隨手一摔,卻弄得兩人舊情復燃,只可憐了孤家寡人的水傲,再也沒有鳳守恆這損友一起做壞事了。

“總之我是來報個信,讓明心這幾天藏好一點,我和守恆會想辦法的。”水傲叮囑道。

“什麼態度?最多我把花彩衣打回去,反正她的身手不怎麼樣。”天閒纔不會對水傲客氣。

反正水傲就這樣,你要衝他客氣,他會更來勁的。

“你,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說話。”水傲氣得吹鬍子瞪眼。遇人不淑啊,怎麼自己會收了這麼個徒弟,早知道當初就不把他揀回來,沒想到自己臨老還弄個剋星給自己。

“你有意見可以不聽,不然到時我把草廬一關,讓你喝西北風去。”天閒道。

“你,你怎麼知道?”水傲瞪大眼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那點事哪瞞的了我,居然還衝我發狠。”天閒撇撇嘴。

“嘿嘿,好徒弟,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是急的,你想啊,怎麼說你和花語也……你總不能讓你丈母孃太難堪吧。”水傲陪著笑臉。

天閒的草廬裡有不少奇花異草,都是釀治美酒的原料,而且天閒的草廬是玻璃結構的。如果天閒真把草廬給關了,天天面對著那些好東西卻拿不到手,那還不把水傲急死。

“水伯。”雖然和天閒的關係確實是那麼回事,不過水傲這麼說,花語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天閒喜歡的就是花語這種性格,不管和自己的關係再怎麼密切,還是那麼容易臉紅,那種羞澀的容顏,倒也別有一番風情。

“那可沒準。”天閒道。

“天閒,你不能,那是我娘啊。”花語那邊還沒從水傲造成的羞澀中恢復過來,就聽到天閒的話,忙驚慌地道。

“說著玩的。”天閒忽然展顏一笑。

“我說秀秀啊,按理你是很獨立的孩子,怎麼會看上天閒這個花心大蘿蔔?”水傲不解地道,無可非議的,天閒確實是炎龍集團當代弟子中最傑出的,可是以苗秀的個性,怎麼能容忍自己所愛的人心裡還有別的女人。

“師父,大師兄不是凡人,我和花語都不能束縛他,何況我知道,因爲職責所在,我不可能做一個好妻子,我只希望在我覺得需要休息時有一個停泊的港口罷了。”苗秀悠悠地道,話中帶著幾分埋怨。

是啊,若不是水傲堅持,她也不會接下日宗這個重擔。對一個年輕的女人來說,苦了她了,水傲一時無話。

“好了,幹嘛提那些掃興的話,真想知道什麼樣的女人能成爲天閒的妻子。”花語笑著道。

不過這種話天閒是不能插嘴的,不然說什麼都會出錯。

“對了,秀姐,你不會真地陪師父來看我的吧?”苗秀是那種公私分明的人,絕不會爲了一點相思之苦丟下所有事來這裡找自己。

“嗯,是有事來找你,我們炎龍集團和奧林匹斯山的占星殿一直關係良好,前不久占星殿發生意外,我們接到四大殿主的緊急求救信號。一連派出四撥人,可惜都如石沉大海。直到前天,東殿主的弟子法藍暈倒在日宗總部門前,當時他已經奄奄一息,只是告訴我們要立刻想辦法解救四大殿主,同時說只有你或者能挽救這次危機,所以我纔來找你。”苗秀道。

“什麼?法藍出事了?那他現在怎麼樣?”還沒等天閒說話,花語已經搶著道。畢竟和占星殿的關係,她比天閒要密切的多。

“花語,你不用擔心,既然他能逃到我們日宗沒斷氣,我們怎麼可能讓他死,他現在已經沒事了,不過傷得很重,一時還不能動彈。想不通什麼東西能有這麼大的威力,法藍渾身的骨骼基本沒有一處完好的,體無完膚是小,而且好像忽然老了二十歲。”苗秀用一種心有餘悸的口吻道。

想到初見法藍的情形,她簡直不敢相信法藍還活著。當時的法藍也就比死人多口氣而已,法藍也就是帶著那一身的傷,從奧林匹斯山來到了日宗的總部。

“要我去?可是我走不開啊,狂虎還沒找到。”這次不比上次去月宗,這一去少說得一個星期,要是狂虎乘機來搗亂,被仇鬆抓到把柄那可不是好事。

“所以我和師父才一起來啊,有我們兩人先代你在這裡坐鎮,你還不放心嗎?而且有我和師父在這,碰到綵衣姨來找人,還可以慢慢拖延的。”苗秀道。

“這樣是沒什麼問題,可是秀姐,那日宗的事呢?”天閒問道。

“你可真不識相,秀秀那是想來見見你,現在資訊這麼發達,日宗的事在哪不能處理。”水傲道。

“師父。”苗秀拖長了聲音。這種語調已經很久沒在苗秀身上出現了,樂得水傲哈哈大笑起來。

天閒和苗秀,自從苗秀接掌日宗後,就一直聚少散多,這次匆匆一別,天閒又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去奧林匹斯山。不過天閒還是硬拖了一天,陪著苗秀度過一個難忘的**。

早上,送別天閒時,苗秀的臉上還帶著未散的春意,被滋潤過的身軀顯得更加豐碩。

“小心!”上機前,苗秀低聲道。

“我知道,你也是。”天閒輕輕在苗秀的櫻脣上啄了一下,轉身關上機艙。

目送天閒消失在雲端,苗秀久久不語。

“秀秀,別擔心天閒。從小到大除非他願意,誰能叫他吃虧啊。”說實在的,水傲對這個徒弟其實是有所愧疚的,實在想不到苗秀接掌日宗後會變成這樣,早知道當初不該堅持讓苗秀當什麼日宗宗主了。

“我知道師父,我只是在想別的事。”苗秀言不由衷地道。

飛機很快就到了奧林匹斯山的山腰,再往上飛機就沒法再去了,那裡奇峰怪石,雲蒸霞蔚,可見度不到三米,飛機上去,不用幾分鐘,就會撞的粉身碎骨。

“大師兄,你多小心。”這次駕駛飛機的是星宗當代的弟子,送天閒和花語離開飛機時他還不放心地叮囑道。

“沒關係,你放心吧,你就在這等我,最遲三天我們一定回來。”天閒道。

“我知道,大師兄。”

作爲占星殿坐落處的奧林匹斯山,是地神該亞和衆神之王宙斯所居住的地方。占星殿就在山的最高處,不過傳說在占星殿的上空還有一個漂浮的神殿,那就是宙斯王的大殿。據說每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充滿希望的占星師都有機會去尋找這傳說中的神殿,被神選中的人就會得到神的祝福。

作爲在占星殿住了近十年的花語來說,這條山路是再熟悉不過的了,一條山路順著山勢蜿蜒曲折,彷彿一直通到天的盡頭。路上還座落了不少算是神殿的建築吧,可惜現在都被破壞的不成樣子,變成一堆破敗的瓦礫。

“以前這裡就是這樣嗎?”天閒很少來這種地方,問身邊的花語。

花語卻還沒能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直到天閒連續叫了幾聲,花語才道:“不,不是的,怎麼會被破壞成這樣?這是種什麼力量,你知道嗎,即使是地震火山,也不能把這些守護神山的聖殿摧毀,這些都是被宙斯王所加持過的神殿啊。”

“宙斯?那個**的傢伙?”天閒當年可是看過該亞和烏刺諾斯弄出來的麻煩,那也是怨氣鬱結最多的一個文明,最終被契約神們摧毀,希臘衆神也爲此陷入長眠。

“這裡可是神山,你別亂說話。”花語嚇得捂住天閒的嘴。

希臘衆神說起來其實關係都挺混亂的。比如泰坦神族就是該亞和他兒子烏刺諾斯所生,而烏刺諾斯則是被自己的兒子客羅諾斯所殺。至於把客羅諾斯送下地獄的宙斯則是瑞亞和客羅諾斯的兒子,不過真正敢談論的人卻沒有多少。後來教廷統治時期,更是粉飾太平地掩蓋了其中不少真相。

奧林匹斯山的山路還像花語記憶中那樣崎嶇,原本該是顯得神秘聖潔的雲霧現在卻充滿了讓人心生畏懼的模糊。

天閒和花語順著漫長的山路,朝山頂的占星殿而去,路上不時可見一些算是民房的廢墟,還有不少死相恐懼的屍體,因爲山上氣溫極低,這些屍體都被保存得很好,所以依然能看出這些人死前驚恐萬狀的眼神。這些人渾身沒有一點傷痕,完全是因爲驚恐而死的。

花語不自禁地抓緊天閒的衣角:“天閒,怎麼會變成這樣?”

“怨氣,這就是怨氣的力量,說來人類真的是很脆弱的生物。當失去神的眷顧,面對怨氣時的人就變的那麼無力,單單恐懼就能殺死一個人了。可是當神靈眷顧的時候,卻沒有人知道珍惜。”天閒很無奈地說,或許對花語來說,眼前的情形是那麼畢生難忘,可是對天閒來說,他早已麻木了。

無論是太平洋的姆大陸,還是大西洋中的阿特蘭提斯,甚至活躍在中美洲的瑪雅人,他們都曾有過超絕文明。當時這些世界被毀滅時,那種人間地獄絕不是這裡的情形能比的上的,看的多了,自然就變的麻木。

“好可怕,都是活生生的人,爲什麼會死的這麼恐怖?”花語依然不肯放開天閒。

“好了,我們緊趕幾步吧。”天閒加快了步伐。

隨著海拔越來越高,空氣也顯得更加稀薄,到處飄散著若有若無的雲氣。

風開始變得大起來,吹動天閒和花語身上的衣服,迎著狂風發發出簌簌的聲音,順風傳來的還有一陣依稀的號叫,等你仔細去尋找時卻又蕩然無存。

“那裡就是占星殿了,再過了這個山頭就是占星殿的臺階了。”花語指著遠處一叢輝煌的建築,距離他們現在站立的地方很遠,高高地矗立於一座孤峰之上,在雲間載浮載沉。

隨著越走越近,果然看到了花語說的那條石級,只是不少石級都殘破不堪,一些石級上更是撲倒著不少屍體,穿著統一的黑袍,在他們的前胸背後,用金線繡著太陽神的形象。

“這些是占星殿的護法,怎麼會這樣?”花語翻過一具屍體。

“還有五星護法,發生了什麼事?”這占星殿除了四大殿主,就要數五星護法了。占星殿作爲占星師的大本營,難免會有不屑之徒窺視,這些護法就是專修降魔之術的弟子,而五星護法則是所有護法的首領,和四大殿主和占星師的關係相同。

當然五星護法的人數要多許多,可是他們個個都有終極除魔師的實力,這次究竟是什麼敵人,居然連五星護法都死的一個不剩。

“小心點!”天閒忽然對花語道。

眼前的占星殿上空始終盤旋的一大片烏雲,配上被毀壞的占星殿,這哪是什麼占星師的聖地,整個就是邪惡巫師的城堡,不知道里面會不會有一個相貌醜陋、肩頭停著貓頭鷹的巫師。

“天閒,怎麼了?”花語悄悄問道。

“不要說話,跟在我身後,千萬小心了。”天閒露出很嚴肅的表情。其實天閒剛到山下就感覺到契約者那種獨特的氣息,看這裡造成的破壞,絕不是普通的契約者能造成的。

推開了占星殿的大門,四大殿主都靜靜坐在大殿中央,雙目緊閉,不發一言。

“殿主?”

花語想衝上前去。

“站住,你仔細看。”天閒一把將花語拖了回來。

“告訴你跟緊我,不要亂跑。”天閒道。花語也看出來了,四殿主的四周似乎佈滿各種瘴氣,盤旋不止。

“是誰在這裡?”天閒對著空蕩蕩的大殿大聲問道。

“你是誰。”空曠的大殿彷彿是迴音似地問道。

“我是東方黑暗法則執法人。”天閒定定地道。

“這裡沒你的事,我們只是履行契約而已,你還是快回去吧。”大殿裡的聲音道。

“好,不過我要帶這幾個人一起走。”天閒指著昏迷不醒的四大殿主。

“不行!這是我們和此地怨靈契約的內容。”大殿裡出現一個巨人,只有一隻眼睛懸掛在額頭中央。

“獨眼巨靈?”天閒暗暗吃驚。

這獨眼巨靈和百臂巨靈都和泰坦巨人一樣是當年烏刺諾斯之子,本來是被烏刺諾斯關在地獄的最底層,後來被宙斯放出,協助他打敗了客羅諾斯和泰坦神族。如果獨眼巨靈在這,那百臂巨靈顯然也不會離的太遠。

“難爲你居然能認得我,念在大家都是契約者,只要你能擋住我一擊,就放你離開。”獨眼巨靈很傲慢地道。

“花語,你先讓開。”天閒很謹慎地道。這獨眼巨靈是比宙斯還強大的黃金之神,即使是天閒也不敢掉以輕心。

“你自己小心!”花語知道自己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會累的天閒放不開手腳。

“小子,接好了。”獨眼巨靈揮舞著一把巨大的鐵斧衝著天閒的頭頂砸下來,巨斧帶出的勁風,吹得遠處的花語臉上生疼。

天閒不閃不避,兩手一錯,大袖朝上掀起,變成一幅突起的盾牌。

獨眼巨靈心中一怒,認爲天閒這是看不起他,手上更是加了幾分力道。

“碰。”一聲沉悶的聲響,天閒紋絲不動,獨眼巨靈卻被一股龐大的力道拋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嗚。”這一摔可不輕,獨眼巨靈坐起來時還覺得腦袋昏昏的,使勁搖了一下,嘴裡嘟嚕幾聲。

“小子,你比我力氣大,我不打了。”泰坦神族的傢伙多少都有些渾,不然也不會讓烏刺諾斯吃的死死的。

“那你不擋著我帶人了嗎?”天閒問道。

“我,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可是這是契約的法則,我還是不能讓你帶他們走。”獨眼巨靈很執拗地道。

“那你就休息一會吧。”天閒輕輕地道,他的聲音彷彿有一種催眠的作用,獨眼巨靈忽然翻身倒在地上,沉沉地睡去了。

“殿主。”看到眼前駭人的巨人終於被制服,花語等不及地朝大殿中央的四大殿主跑去。

“語姐,不要。”天閒大驚,能使動獨眼巨靈的契約者絕不簡單,數來數去也就那幾個,而這幾個人都是擁有設立法則領域的契約神。

快步奔跑的花語忽然穿過一層看不到的牆壁,帶動周圍的空氣產生彷彿水紋一樣的波瀾。花語的動作隨之慢了下來。

天閒嘆口氣,果然是契約神的法則領域,可惜現在因爲花語陷身其中,由不得他再做猶豫。

一步之遙就別有洞天。穿過法則領域的界限,同樣是在大殿中,現在天閒看到的卻是廣袤無垠的空間,腳下所踩的不再是神殿的石板地,而是無盡的虛空,四周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

天閒右手一探,把花語憑空抓了出來。

“剛纔我是怎麼了?”花語剛纔一進入到這其中,就覺得無比沉重,若不是天閒拉了她一把,恐怕她也墜進虛幻空間的最深處了。

“領域的主人,出來見見吧。”天閒沒有回答花語的話,在這種法則領域中,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數,還是儘早離開的好。

“你是誰?”黑暗中光亮一閃而逝,一個身材高大,兩眼充血,頭髮上還不停蠕動著毒蛇的女人出現在天閒面前。在這黑暗中,面前女子手中火把算是唯一的光亮。

“是你,歐墨尼得斯?”天閒叫出了面前女人的名字。

面前的女人是烏刺諾斯的女兒,算起來該是宙斯的姑姑,“復仇女神”。只不過因爲人們太害怕她們,纔會稱她們爲歐墨尼得斯,意思是仁慈女神。

“是你?”歐墨尼得斯也認出面前的男子,都是黑暗法則執法人中最高的神祗,雙方都曾打過交道。

“你還是那麼好殺啊,歐墨尼得斯。”天閒帶著幾分調侃的口氣。

“那不用你管,我們一向沒有瓜葛,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歐墨尼得斯一向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特別是和她自己地位相當的人。因爲這種人敢毫無敬畏地盯著她頭上的毒蛇,偏偏那又是歐墨尼得斯最不喜歡的。

“沒辦法,我也是接受契約,來這裡救人的。”天閒道。

“是嗎?可是現在他們在我的法則領域,我看你怎麼救?”歐墨尼得斯道。

“按理說契約神的法則領域我確實無能爲力,不過你畢竟在這裡殺了太多人,已經超過了契約的根基。”天閒扶住花語,在這種領域裡,普通人會很容易墮入黑暗,四大殿主也正是因此而昏迷不醒的。

“那你又能怎麼樣?”歐墨尼得斯有恃無恐地道。

“你說呢?”天閒說著做出一個奇怪的動作,似乎是在一個虛空放置的兩個容器裡不停增減物品。

這動作看在花語眼裡只覺得莫名其妙,可是歐墨尼得斯卻看得神色大變,因爲她看到了一種只有神才能見到東西,一把漆黑的天平正懸浮在天閒的面前。

法則領域本身是毫無破綻的,可是如果操縱這領域的神靈本身失去公正的立場,這個領域就會立刻崩潰。由於契約內容的千差萬別,本身並沒有一個統一的計算方法,而法則天平無疑就是唯一的標準。

隨著天閒在天閒的一端不停加上新死的怨靈,天平開始慢慢朝著右邊傾斜,傾斜的天平則慢慢吸收著法則領域的黑暗。歐墨尼得斯的神情則顯得越來越緊張。

“轟”一聲,法則天平終於再也不能維持平衡了,超出負荷的怨靈凝聚成一道赤色的光芒,在法則領域的黑暗中顯得格外耀眼,重重打在歐墨尼得斯那高大的身軀上。

受創的歐墨尼得斯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慘叫,消失在法則領域中。隨著她的消失,她所設下的法則領域徹底崩潰了,神殿裡也恢復了光明。

“這些傳說中的神靈真的存在?”花語兀自心有餘悸地問道,畢竟她曾在占星殿呆過一段日子,對於奧林匹斯山的一切多少有些瞭解,沒想到今天竟然親眼見到傳說中的復仇女神,“她死了嗎?”

“不會的,契約神擁有不死之身,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殺的了她,好了,去看看那幾個人吧!”天閒指著那幾個即將醒來的殿主。既然歐墨尼得斯的法則領域已經消失,他們迷失的神志也該慢慢回到軀體裡吧。

“謝謝你們。”占星殿的四位殿主終於醒過來。剛纔的一切其實他們都看到了,只是在法則領域中他們沒有一點自主的能力,更不用說發出聲音了。

“殿主,我是花語啊。”花語道。

“花語?真是你,都長這麼大了。”以前和花語感情最好的東殿主首先認出了花語,畢竟一別近十年,花語也從當年那個黃毛丫頭變成如今充滿成熟女人魅力的少婦人。

“是我,殿主,這次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雖然大體可以猜出來,但具體的情形卻還是要當事人來解釋清楚。

“哎,這也是多年來埋下的隱患,我們都沒想到魔胎洞里居然有那麼濃的怨氣,居然會驚動長眠已久的復仇女神,幸好她們三姐妹沒有都醒來,否則必定又是一場浩劫,當年若不是雅典娜女神……”東殿主心事重重地說,對復仇女神的恐懼沒有人比奧林匹斯山上的修行者更清楚的了。

和美杜莎較親近的復仇女神和雅典娜的關係一向不是很好。

“復仇女神醒來是遲早的事,不過勝利女神也會在不久後出現,你們不是沒看到前不久的日食月食。”天閒打斷東殿主的話。

黑暗法則重新運作,屬於黑暗的力量將慢慢壯大,那些封印著邪惡生靈,屬於光之領域的力量則會慢慢消失。

各種只存在於人們記憶中的恐怖重新出現只是遲早的事,當然光之衆神也不會輕易退出就是了,算是迴光返照吧,光之衆神必定也會陸續出現。

每次光與暗的交替,其實都是一次神靈間的大對決。不同的是,當暗之法則起作用時,光之神的力量會被削弱,反之亦然。

“不錯,爲那次的事我們曾經特地舉行了祭神儀式,得到神的指示。神告訴我們,大災難即將來臨,可惜我們沒想到災難居然是起自內部,使得所有的防線都變的那麼不堪一擊,經此一役占星殿的元氣非百年難得恢復。”東殿主唏噓道。作爲占星師聖地的占星殿,擁有數千年曆史,沒想到竟然就這麼毀於一旦。

“可以帶我看看魔胎洞嗎?”天閒可沒心思聽這老頭訴苦,什麼神不神的,都和他無關,人已經救了,也算對苗秀、花語有了個交代。對於怨氣的來源他產生了很大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在這神聖的地方居然會有如此的怨氣。

“當然可以,這邊請!”因爲東殿主和花語的關係,其他三大殿主各自去收拾神殿,東殿主則承擔起“導遊”的任務。

這魔胎洞正如花語所說,坐落在占星殿的後山。剛進入後山的山道,天閒就發覺,這裡簡直就和前面的占星殿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地方,前山即使是在被複仇女神屠戮之極的時候,多少還有一分肅穆,可是這裡根本就是被怨氣衝擊的地方,甚至比地獄有過之而無不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一陣童音傳來,或許是因爲時間久了,本該清脆的聲音顯得有幾分嘶啞。

“怎麼回事?”天閒問帶路的東殿主。

“哎,那是前不久剛抓來的妖童,本來還以爲是抓錯人,現在看來,是不會錯了。只要有人來,她就這麼鬧。”復仇女神所過之處幾乎是屍橫遍地,這小小孩童憑什麼能活下來。

“嗚!”隨著呼嘯的風聲,天閒聽到一種契約者才能聽到的聲音,那是無數枉死的靈魂不甘的詛咒,是願意用一切換取復仇的誓言。這些誓言是那麼強烈,那麼悽慘!

“殿主,不介意我直言一句。你們這裡一定屈死過不少人。”天閒顯得很是疑惑,這麼多的詛咒,事情一定不會那麼簡單。

終於,天閒來到魔胎洞。隔著一層鐵柵,天閒總算看到那被關著的女孩,粉雕玉琢的臉上,滿是不屈和倔強,許是多日沒吃飯的緣故,神色是那麼憔悴,特別是她身上那種依稀的靈氣更讓天閒覺得熟悉。

“不對。”天閒下意識地搖搖頭,這女孩絕對不是什麼魔胎。

“請這邊走。”東殿主招呼天閒,繼續往裡走。

魔胎洞雖然不見天日,不過倒是放置了不少夜明珠,所以並不顯得黑暗,路上到處可見被遺棄的枯骨。越走天閒的神色也越凝重,這裡的枯骨除了極有限的是魔星的轉世,更多的都是入世應劫的星宿。

“請問占星殿是如何知道魔星降世的?”天閒隨口問道。

“占星殿歷代相傳有阿波羅的太陽神之鏡,每當魔星降世。它都會給我們顯示。”東殿主解釋道。

“哦,那可以把它給我看看嗎?”天閒問道。

“當然可以,就在那裡。”東殿主指著魔胎洞前的一方平坦的石壁。

看到這石壁,天閒總算明白問題出在哪了。

這是什麼阿波羅之鏡,根本就是星見之石,每當星神入世,都會在它的上面顯示出來,可是卻被占星殿當成了清一色的魔胎給關到這裡。

此刻天閒也想起外面那女孩是誰了,那種桀驁不遜的女人,除了戰神雅典娜還有誰?這羣低能的占星師,確實叫人哭笑不得。

輕輕在那方巨石上撫摩一下,天閒消去了聖石的靈力,這東西對占星殿來說是絕對的禍害,不動聲色地,天閒道:“殿主,我想你們還是把這裡的枯骨都好生安葬了吧,不然怨氣會越來越濃烈的。”

帶著一種啼笑皆非的心情,天閒離開了這魔胎洞,臨走時還饒有興趣地看了那女孩一眼,占星殿這羣肉眼凡胎的傢伙,沒準雅典娜就是這麼被他們耽誤無法復活的。

離開魔胎洞,天閒就拉著花語匆匆告辭,雖然四大殿主再三挽留,天閒也不爲所動。

“幹嘛這麼急著走?”路上花語問天閒。

“去救人。”看看沒人跟著,天閒拐進一邊的小路。

“救誰?”花語問道。

“就是剛纔那個女孩。”天閒邊走邊計算方位,看距離那魔胎洞還有多遠。

“不行,殿主說那是魔子,會給人們帶來災難。”花語很堅決地道。

“魔子?那羣老頑固,你知道那阿波羅之鏡是什麼嗎?那是星見之石。我說魔胎洞的怨氣怎麼那麼重,至於那女孩,嘿嘿,你知道她是誰會嚇你一大跳。”天閒故做神秘的地道。

“誰?”花語知道天閒不是信口開河的人。

“那是雅典娜,我說怎麼復仇女神鬧的這麼厲害沒見她的老對頭雅典娜蹦出來呢,要是在別的地方發生這些事,還可以說是因爲雅典娜不知道,可是這裡可是奧林匹斯山,是宙斯的老窩。搞到最後雅典娜被這羣傢伙關著呢。”想到這事天閒就有種想笑的衝動,當守護神當成雅典娜這樣也算絕了。

“小妹妹,你沒事吧?”摸到關押雅典娜的牢房,天閒拍醒還熟睡的小女孩。

“不要叫我小妹妹,我知道你是誰,你也知道我是誰?”女孩出口的話讓天閒和花語都目瞪口呆。

“你知道?那你自己怎麼不走?”天閒好奇地問道。

“這裡本來是宙斯王關押犯錯的衆神的地方,有父王的封印,即使是我在這裡也沒有一點力量。”雅典娜很沮喪地道。

被關了這麼久,還被天閒這口沒遮攔的傢伙看到。說起來古希臘衆神裡,天閒和雅典娜、阿波羅是最熟悉的,因爲這兩個人和他一樣,都是到處遊歷的人,打的交道也比較多。

“哈哈,當神當成你這樣也夠倒黴的了。你哥呢?怎麼沒來幫你?”天閒問道。

“不知道!就算他來了也進不來這裡。”雅典娜穿好衣服,雖然都已經破的不成樣子,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

一行三人來到先前天閒安排下飛機的地方。

“想笑就笑吧。”雅典娜氣道。也難怪,以前的雅典娜是何等的高貴,現在的她整個就是個逃難的小女孩,大概是被關的時間長了,弄得雅典娜的脾氣很暴躁。

“我說,你究竟被關了多久啊?”天閒有些好奇。

“別提了,都快十年了。”雅典娜早就恢復了神的記憶,只可惜被宙斯的封印束縛,沒法恢復神力,弄的人也長不大。

“女神陛下,你知道復仇女神的事嗎?”花語可沒天閒那麼隨便。

“不用那麼客氣,就叫我雅典娜吧。我本來就是爲這事轉生的,卻被占星殿的那幫傢伙給耽誤了,搞的被殺了那麼多人。”不知道是不是花語的錯覺,總覺得雅典娜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許是被關的太久,上飛機不久,雅典娜就沉沉地睡去了。

看到雅典娜熟睡的樣子,花語帶著幾分擔心道:“天閒,我們就這麼把人帶走,不告訴殿主一聲嗎?”

“我這是爲他們好,你看現在雅典娜的樣子,離開宙斯的封印,她只要一兩個月就能恢復力量。到時不把占星殿拆了纔怪,她的破壞力可是和歐墨尼得斯有的拼呢。而且我覺得有點奇怪,雅典娜好戰,卻不會顯得這麼暴躁,難道奧林匹斯山的宙斯神殿也像天罡諸宿那樣發生了意外不成。”天閒最後一句的聲音很低,即使是他身邊的花語也沒能聽清楚。

還沒等花語動問,天閒已經話題一轉道:“對了,回去不要說她就是雅典娜,只說是碰巧路上救下的小女孩,我打算把她丟到玉蟾那去。”

“好吧。”和天閒相處了這麼久,花語知道,若是能讓自己知道的事,天閒一定會告訴自己的,如果不能讓自己知道,自己問也是枉然。

飛機終於回到精英學院,除去在歐墨尼得斯的法則領域中所流失的時間,天閒這次出去只花了三天時間就順利地解決了占星殿的問題,順利的連天閒自己都覺得意外。

先把雅典娜丟到美女集中營去,玉蟾不在,聽說去了如意樓,天閒就將雅典娜交給了謝雅。

雅典娜那種無匹的靈力當然瞞不過擁有先天靈覺的謝雅,雖然是這樣一個小女孩,謝雅也不感怠慢。

天閒的心裡記掛著苗秀和花明心,匆匆交代幾句就告辭離開。打開門正看到苗秀對門坐著,見自己進來,先是露出欣喜的表情,接著連連使著眼色。

“秀姐,你怎麼了?”天閒略顯親暱地坐到苗秀身邊,半摟著苗秀。

苗秀露出絕望的表情,以手撫額,低聲呢喃道:“完了。”

“哼。”一聲低沉的聲音打斷兩人的親暱,天閒尋聲看去,這才明白苗秀連使眼色的含義。

花彩衣正一臉寒霜地坐在旁邊,剛纔的一幕顯然都落進她眼裡了。

想起水傲的話,天閒開始東張西望地找鳳守恆。

“師妹,咖啡。”鳳守恆端著咖啡壺從廚房裡走出來,卻看到天閒也回來了,訕訕地一笑,也使個眼色,這才坐到花彩衣旁邊。

“綵衣姨怎麼有空來這裡,是來看語姐的吧。”天閒明知故問地道。

“哼,我來做什麼你不知道嗎?你讓花語沒名沒分地跟著你不算,現在居然管起我們月宗的事來了。”看到剛纔天閒和苗秀的動作,很難讓花彩衣不生氣。

“沒有啊,我都沒有去過月宗,綵衣姨許是記錯了吧?”天閒裝傻。

鳳守恆將手放到花彩衣身後,沖天閒豎起大拇指。

此刻天閒確實做得很無辜,不是因爲早知道真相,恐怕鳳守恆也要被騙過去,看到鳳守恆的動作,苗秀忍不住笑起來,畢竟難得看到鳳守恆這種孩子氣的動作。

“沒有?那你告訴我,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出月宗重地,誰又能指使集團的星宗弟子,沒有星宗弟子的接應,根本不可能逃出月宗基地。”花彩衣道。

“哦,守恆叔可以,我師父也成,不然秀姐和綵衣姨都有這個能力。”天閒反正是抱定主意裝傻。

“你……”花彩衣被天閒堵得說不出話來。

鳳守恆忙殷勤地捧上咖啡:“師妹,別生氣,天閒只是就事論事。來,喝點咖啡,順順氣!”

花彩衣接過鳳守恆捧上來的杯子,一口氣灌下去。

“娘,你別生氣,天閒他不是那個意思。”花語也插上一句。

“是啊,綵衣姨,你別誤會,我想天閒雖然大膽,也不敢冒犯你老人家。”苗秀適時道。現在她畢竟是日宗宗主,說出來的話身爲月宗宗主的花彩衣也不好直接反駁。輩份是一回事,在集團中的職務是另外一回事。

本來花彩衣也早就想退休的,可是生了兩個女兒,一個被天閒拐了去,另一個成天泡在學校裡,弄的現在三宗就她還沒辦法清閒。

“好,好,你們幾個合起來氣我。花語,女生外嚮,跟了那混小子,居然就向著他和娘作對了。你說,你姐姐究竟在不在你們這裡。”花彩衣剛平息的怒火又竄了起來。

“綵衣啊,何必動那麼大氣,其實說起來明心那孩子也沒犯什麼大錯,她畢竟是你女兒啊,你就這麼狠心……”鳳守恆啜啜地道。

“你,連你也這麼說?”花彩衣氣的面色鐵青。

“綵衣,我不是那個意思。”鳳守恆見花彩衣動了真火,嚇的不敢再說。

“你們什麼都不明白,虎毒不食子啊,明心也是我十月懷胎所生,下這個決定我又何嘗不痛心。可是你們根本不知道,不知道啊,日月星三宗,除了我們月宗,另外兩宗都是由下一輩最優秀的弟子中挑選,只有我們月宗是一脈相傳,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可是你們知道爲什麼嗎?因爲月宗要世代保守一個秘密啊。”花彩衣流下淚,當時下令處決花明心,她又何嘗不痛心,可是在她身邊連一個安慰的人也沒有,誰又知道她的苦。

“我也聽說過,綵衣,究竟月宗所保守的是什麼秘密啊?”鳳守恆剛接任日宗就曾聽過這事,後來因爲太忙也就漸漸忘了,因爲月宗一直是代代相傳,而且都是母傳女,長久以來成了一種習慣,倒還真沒人注意。

“哎,事到如今,難得當代三宗主都在,老祖宗說的幾種天象異常也都出現,是該揭曉謎底的時候了。”花彩衣拭去淚水。

“很早以前,炎龍集團日月星三宗其實就是三神女的後人所創立的。”

“三神女?難道是劍神公孫大娘、針神杜二孃和硯神顧三娘?”天閒奇道。

“對,你也知道?說起來三神女現在知道的人已經很少了。”對天閒,花彩衣接觸得很少,並不清楚天閒究竟有些什麼能耐,水傲和鳳守恆乃至自己的女兒都對他那麼推崇,現在看來倒也有幾分道理。

“沒什麼,因爲前不久見過一個人,綵衣姨,你繼續說,那人的事我們一會兒再提。”天閒道。

“好,當年三神女的後人組成炎龍集團就是因爲老祖宗的囑命,那時三神女的後裔只剩下我們針神傳人,另外兩家把先祖遺命交到我們手上時就斷了氣,我們也才能將先祖那不完整的遺言組合。

“原來早在數百年前,三位老祖宗就算到三家日後必定有場浩劫,那時能活下來的只有我們針神一脈——花家。而三神女的仇人和虎王集團有著莫大的干係,先祖言三神女的師門有兩個夙敵,一個可以摧毀人所有的希望,一個可以通過人的希望控制別人。

“當初日宗繼承人曾發生過類似明心一樣的遭遇,當時救回來時沒有一點異常,可是三月後,他就帶著日宗至寶‘烈火琵琶’失蹤了。明心是我女兒,我不能讓‘溫玉笛’再出意外,否則讓我有什麼面目去見先祖於地下。”說到後來花彩衣也泣不成聲,作爲母親,卻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女兒,她的苦有誰能理解。

“媽,媽,是我不好,我不該不聽你的話,我跟你回去,我不怪媽了。”躲著的花明心終於忍不住從藏身處撲了出來。

這下天閒是沒法裝傻了,人在這裡,那天救人的除了他還有誰,躡手躡腳的,趁著花明心和花彩衣抱頭痛哭的當兒,趕快去把趙清清找來,沒準能壓住花彩衣這老頑固。

在池塘邊做法把趙清清硬給拘了上來,聽天閒說了事情的原委,趙清清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同門的後代。

等天閒帶著她回到住處時,花彩衣和花明心仍然沒從傷心中恢復過來。

“你是誰的弟子?”趙清清顯得有些激動地問道。

“您,您是……”花彩衣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看著趙清清。先是一呆,接著卻看到趙清清那一身獨一無二的繡工,那是絕對無法仿冒的,雖然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但杜二孃門下一向是認技不認人。

“我是趙清清,家師杜二孃。”即使沒有任何證明,趙清清就是覺得眼前的婦人和自己有著某種看不到的聯繫。

“是太祖師姑!弟子花錦繡後裔花彩衣見過太祖師姑。”說起來趙清清的輩份太大,花彩衣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只好擡出花家老祖宗。

“錦繡?她好嗎?哎,我傻了,這麼久了,她早就死了,說起來除了我這個鬼,以前的故人該都不在了吧。”趙清清被勾起傷心的往事。

“太祖師姑,老祖宗臨終時還很遺憾沒能找到您,託付家祖一定想辦法將您找回來,老祖宗說能繼承她針神絕技的只有您。”花彩衣對趙清清的恭敬連天閒都覺得奇怪。

“你也別一口一個太祖師姑,看我的樣子,哪有祖師姑的樣子,你也奇怪我怎麼會活這麼久,告訴你也無防,當年我早就死了,所以師父一直找不到我,現在的我不過是個孤魂野鬼罷了。”趙清清輕聲道,說著爲了證實自己所說,慢慢飄了起來。

“太祖師姑!”花彩衣整個人已經愣住了。花明心反倒習慣了,跟著天閒,什麼奇怪的事都變的不奇怪的,反正只要和天閒在一起,記得把科學兩個字扔掉就對了。

“你們也不用這麼害怕,我又不會害人。”趙清清死時還很年輕,即使過了再久,總還保持著少女的心性,怕氣氛會太沉重,所以開玩笑地道。

“是,太祖師姑!”花彩衣首先反應過來。既然花彩衣說了話,對花彩衣忠心不二的鳳守恆還能說什麼?“綵衣,我聽說你要處決自己的女兒?”趙清清問道。

“太祖師姑!”剛纔被趙清清一鬧,倒是一時忘了這事,現在再次提起,花彩衣的臉上又是一片愁雲慘霧。

“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既然綵衣你在,想必師伯和師叔的後人也在吧。只要湊齊師門三寶,就可以解除明心在心中被重下的魔胎。”趙清清道。

“可是,太祖師姑,因爲弟子一時不慎,烈火琵琶已經失蹤了。”花彩衣惶恐地道。

“這樣?那寒鐵琴呢?有寒鐵琴至少可以知道明心有沒有被種下魔胎。”趙清清聽說烈火琵琶失蹤,明顯呆了一下。

“寒鐵琴倒是在我這裡。”天閒接道。

以前水傲在時,寒鐵琴一直被鎖在秘室裡。因爲水傲對這東西一竅不通,不是天閒恐怕寒鐵琴到現在還不知道被壓在哪呢。

“在哪?讓我看看。”趙清清喜道,總算可以看到昔日師門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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