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精幾大步更過來,血紅的眼睛望著下方,雙掌轟隆隆向地下亂拍,直震得大地瑟瑟發抖。
夏小瑜身處半空,哪敢有絲毫停歇?碧波劍爭鳴一聲沒入山壁之中,沿著巨石嘩啦啦撕開好大一條口子,方纔止住他下落之勢,那黑熊精修煉日久,幾通人性,見手掌不能傷害到夏小瑜,怪叫著搬來一座房屋也似的大石頭來。夏小瑜在山壁上掛著,一見之下冷汗迭出,此刻這山石被黑熊精拍的鬆了,莫說這麼大一塊石頭,便是隨隨便便有人在上面走兩下,他
也難逃墜崖的命運。
果然那黑熊精怒吼一聲,大石頭轟隆一聲砸將下來,整個山頭都爲之一抖。鬆動的石屑紛紛墜落下來,敲打在夏小瑜身上。身前碧波劍卡住的山壁也咯吱咯吱亂想,眼見便要堅持不住了。黑熊精發了狂性,偌大巨石再次舉起,這次卻不是砸地,而是直接朝著夏小瑜扔了過去。
夏小瑜毫無躲避辦法,眼睜睜看著那巨大石頭攜著千斤之力飛過來,心頭一片死灰。說時遲那時快,正當巨石要碰到夏小瑜鼻尖上了,突然他只覺得胸口處一絲涼意陡然生起,望月弓嗡鳴而出。神兵雖具靈性,但無奈那巨石之力太過龐大,望月弓方一相抗,便被巨石震飛了出去。
夏小瑜一聲慘叫,胸口如受雷擊,眼前金星直冒,一旁山壁再也支持不住,一人一劍被巨石砸飛了出去。
疾風呼嘯,夏小瑜渾身劇痛不堪,此刻身在半空,靈氣全無,直如流星一般往下墜落。
“莫非我今日便要死在這裡了麼…”
心中一個聲音說著。
他卻彷彿沒有感覺到任何悲哀,或是任何遺憾,甚至,一絲情緒波動也沒有。即便是死亡的威脅,也沒能在他木然的臉上激起一點點風浪。
“楊哥哥被害死了,大伯也去了,我…”
夏小瑜嘆一口氣,碧波劍脫手而出,靈光全無,變成一段有黑的凡鐵墜落下去,眨眼便不見了蹤跡。
下墜速度愈發急了,已漸漸可見山谷樹林,死寂一般的靜,猶若黑白色澤渲染過一般。夏小瑜閉了雙眼,任由身子落到一棵大樹上,身上陣陣撕裂的疼痛,也懶得去理會了。上古中樹木成林,連成一片片的,正好將夏小瑜托住。一棵樹生的年代或許近些,承受不住著巨大的衝擊力,咔嚓一聲從樹莖斷開,連著夏小瑜一其砸在在林間鬆軟的土地上。
夏小瑜悶哼一聲,幾欲昏死,只是此刻靈識卻是格外的清醒。
“方纔有人助我!”夏小瑜心道,方纔他身在樹木之中,突然感到一股大力將自己托住,那絕對不是樹木彈性,而是有人無形中散發出的龐大氣力。夏小瑜靜臥片刻,未有聽得有人,想起身四處看看,可週身軟綿綿的猶如爛泥一般,怎麼可能動彈得了?
“死便死了,卻偏生弄得半死不活,睡在這林子當中,楊哥哥當日也是這般。”他一想起那些送飯學劍的日子,心頭就覺得無比暖和,正出神間,突然身邊有吱吱聲傳來。
夏小瑜身體綿軟,無法轉頭去看,也不能運轉靈氣去感受,只覺得身上痛楚漸漸在減輕,那吱吱聲時近時遠,每近一次,便覺得身上有什麼物事摩擦一般,傷痛也便減弱一分。夏小瑜略一回神,心中訝道:“莫非是剛纔助我那人?他爲何不與我說話?”
他心中感激萬分,又疑惑不解,想出聲相問,一股氣憋在胸口處上下不得,只得乾咳幾聲,扯得心肺撕裂一般疼痛,話到嘴邊,卻成了嗚嗚啊啊的怪聲,只覺得嗓子處乾澀酸脹的難受。
身側吱吱聲仍然遠近交替,如此及到夕陽西落,最後一絲餘暉消弭之刻方纔止歇。夏小瑜等了一會兒,四周也再無任何動靜。
“這恩人方纔是在幫我敷藥治傷麼?”經過方纔半天折騰,他此刻已經幾乎感覺不到周身疼痛了,“可惜我不能說話,那恩人卻也不知怎的,似乎刻意不讓我瞧見似的。”夏小瑜迷迷糊糊想了半晌,一陣陣疲勞襲來,終究是忍不住沉睡過去。
良久,林中跳出一隻雪白的狐貍,兩隻幽藍的眼睛一閃一閃,圍著夏小瑜轉了兩圈,又用鼻尖蹭了蹭他身子,隨即嗖的一聲跳入樹林之中不見了。
第二日清晨,晨曦吐露處迷人的芬芳,撫過夏小瑜略顯憔悴的臉。夏小瑜眨了眨眼,從沉睡中醒過來,山裡清冷,一絲陽光仍不能驅散滿林的寒意。夏小瑜打了個寒戰,試圖動一動身子,但只有雙手可以略微活動活動。
“我這一摔,渾身上下除了經脈,血肉骨節只怕全給攪亂了…”過了一日,他心中的悲哀略略減淡了些,卻想起青玄子的遺言來,
“……
你當每隔三日,對天瀑屍身施展一次定魄鎖魂咒,如此反覆三年,定可將那魔羅困死於崑崙山上,叫之不能再爲害作亂。
……
魔羅已死,魔羅不死,小瑜,真正的魔羅是殺不死的,億萬生靈都有他的影子。歷代天命所歸的繼承者也不過是將魔羅壓制住而已。想要真正消滅魔羅,就必須找齊北斗七神兵,而據傳說七神兵並非簡簡單單只是神兵利器而已,這其中的玄妙之處,就不是大伯能夠揣測了。
……”
零零散散將青玄子的交代整理清楚,夏小瑜暗歎了口氣,道:“我現下傷成這般,根本無法起身行走,這三日之限該如何是好?”
正自想著,身旁突然有了吱吱之聲。夏小瑜一個激靈,慌忙凝神去聽。那聲音依然忽遠忽近,在自己周身上下不停塗抹著什麼,一絲絲涼意沁入皮膚之中,直教他舒服無比,忍不住輕呼出聲。
恐怖的考試周過去了...還算對的起人,掐指一算,居然又十天米更新了,汗顏
寒假開始,繼續寫...
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