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觀衆(zhòng)的謾罵和羞辱聲中,我們?nèi)栽谂_上若無其事的演奏,直到完成了最後一個音。主辦方又有人後臺鑽出來,對我們小聲說:“場子繼續(xù)給你們,撐住啊!”
我平靜的說:“可是我們的原創(chuàng)歌曲已經(jīng)全部都唱完了。”
“那就唱別人的,五月天的歌你們會唱吧?”
我愣愣的看著他,還沒點頭,他就說:“那好,就五月天的。”說完,他朝後打了個響指,縮回後臺,音響裡就很快放起了五月天那首《離開地球表面》。
我們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跟著前奏彈了起來,我硬著頭皮開始唱:
“丟手錶丟外套丟掉揹包在丟嘮叨。”
“丟掉電視丟電腦丟掉大腦再丟煩惱……”
現(xiàn)場很快引發(fā)了一場**,之前起鬨的人更加狂躁不安了起來:“你媽,這也是你們原創(chuàng)的啊,逗老子呢!”
“不要臉啊,這分明是五月天的好不好!下臺!”
“這幾個人怎麼還不下臺?還要唱到什麼時候啊?真討厭!”
“下臺,下臺!”
“***還出不出來啊,讓***出來!讓***出來!”
“下臺,下臺!讓***出來!***!***!”
這時,幾個某某明星的燈牌陸續(xù)舉了起來,粉絲們都在高喊著某某明星的名字。
臺下一片嘈雜,雨晨,寧珂,還有清姿仍然若無其事的跟著音樂在演奏著,我亦面不改色的繼續(xù)唱著高氵朝部分:
“一顆心噗通噗通的狂跳。”
“一瞬間煩惱煩惱煩惱全忘掉。”
“我再也不要再也不要”
“委屈自己一秒……”
現(xiàn)場的觀衆(zhòng)情緒越來越激動,現(xiàn)場的聲音也越來越嘈雜,都快把我的歌聲湮沒,觀衆(zhòng)們紛紛都在謾罵,在叫囂著:“下臺,下臺。”這時,忽然有人往清姿臉上扔了一塊香蕉皮,寧珂再也按捺不住了,對著話筒指著那個扔香蕉皮的大聲怒罵道:“底下的****再扔一個試試,不聽就滾蛋!老子還不願意唱給你這王八羔子聽呢!”
這句話就像是一條導(dǎo)火索,臺下的觀衆(zhòng)情緒更加激動了起來,那個觀衆(zhòng)站起來和寧珂對罵,把手中的礦泉水瓶子扔向了他,這時臺下的觀衆(zhòng)也紛紛把手中的礦泉水瓶子扔到了臺上。
越來越多的瓶子扔向了我們,清姿完全傻了眼,傻站著被砸了幾個被寧珂拉在了身後,她在寧珂背後瑟瑟發(fā)抖,而我則迅速收拾好吉他背在背後,拉起她就朝臺下跑去,對傻大個寧珂喊道:“腦子進水啦,還站著幹嘛!”
寧珂和雨晨這才反應(yīng)過來,背起樂器跟在我們後面跑,跑下舞臺的時候,穿著一身黑色風(fēng)衣,戴著帽子和黑超的某某明星正與我們擦身而過,我們穿過舞臺後面的長廊,不顧一切得向前奔跑著,只想把那些聲音都甩在身後。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我們跑到了商場外的大街上,大家都氣喘噓噓,我發(fā)現(xiàn)整個過程中我一直都牽著清姿的手,她的眼睛紅紅的,夜裡的風(fēng)很大,很清冷,涼颼颼的,把她的頭髮吹的亂糟糟的,抑制不住,她忽然撲進我懷裡大聲得哭了起來。
“爲(wèi)什麼會這樣!爲(wèi)什麼會這樣!他們爲(wèi)什麼會這樣!他們爲(wèi)什麼要這樣!”她一遍遍的說著,身體不停得在顫抖,邊哭邊哽咽著,我知道她肯定這輩子都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只好默默的拍著她的背,一遍遍的安慰道:“沒事了,都是一幫神經(jīng)病,不要再想了,沒事了,都過去了,沒事了,沒事了……”
不經(jīng)意的擡起頭,卻看見寧珂在我前方不遠處,又是用那種我說不上來的眼神盯著我。這種眼神,讓我的後背不由的一毛。
那一天,清姿的情緒平復(fù)下來,我們沿著長長的街低頭走回了f大。不知道走了多久,整個過程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
在女生宿舍樓底下,我們跟清姿分別,我只是低聲對她說:“不要想太多,回去好好休息。”
回到宿舍,狗蛋去和陪他的小女友跨年了,我們仨黑著燈仰面躺在牀上,雨晨說:“老大,你覺得是我們音樂的問題麼。”
“不是。”我說。
“那是那個***的問題麼?”
我說:“也不是。”
雨晨又問:“你說,如果他能夠正常到場,我們按照原來的順序,是不是就不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寧珂就說:“當(dāng)然是他的問題!你去飯店點了一盤紅燒肉,結(jié)果上了一盤青菜,你會怎麼樣?”
我說:“不是這樣打比方的,你去飯店點了一盤紅燒肉,又點了一盤青菜,青菜比紅燒肉先上,你會介意麼?”
寧珂冷笑一聲,說:“那你的意思是,是我們音樂的問題咯?”
“哎呀,你們倆最近怎麼啦,怎麼老是說話夾槍帶棒的啊!”雨晨說,“其實這個比喻應(yīng)該這樣打,你去飯店點了一盤紅燒肉和青菜,結(jié)果只上了青菜,紅燒肉遲遲不上,當(dāng)然會有情緒咯,不過不是因爲(wèi)青菜不好,只是把對紅燒肉的情緒撒在青菜上了。”
雨晨把我們倆的比喻綜合了一下,我們終於釋懷了。我瞇起眼睛,正準(zhǔn)備睡覺,卻聽見寧珂幽幽的說:“子陌,你對清姿到底抱著什麼心態(tài)?”
“什麼什麼心態(tài)?”我一頭霧水。
“瞎子都看得出她對你是怎麼樣的。你們的曖昧遊戲究竟要玩到幾時?”
“什麼曖昧遊戲?”
“別裝蒜了,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她喜歡你!”寧珂激動道。
“哦。”我淡淡道。
“桑子陌!”寧珂這回真的火了,忽的一下從牀上坐起來,“我真他媽-的想打你!你什麼東西!你是一個有婚約的人了,你敢對抗你老子不要他給你找的媳婦和清姿在一起麼?”
“我不會。”
“就知道你他媽是個孬種,既然你不會爲(wèi)什麼還要給她希望!爲(wèi)什麼不把你的情況告訴她?!”
“我應(yīng)該怎麼說?人家還什麼都沒說我就去告訴人家,我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亦火了,坐起來說:“你呢?你他媽又在以什麼立場質(zhì)問我,你不就是喜歡她麼,既然你有種,你怎麼不去追啊!”
“她喜歡的是你!”
“那又怎樣?你知道我是有莎莎的人了!”
“那你呢,你喜歡她麼?”雨晨幽幽的問,“如果你沒有莎莎,你的老子從始至終都沒有給你找過這樣的事,你遇上了清姿,會追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