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g-band的三隻再度聚首,唯一的遺憾就是少了正在國外攻讀碩士學(xué)位的清姿,今天恰好是清姿的生日,我們決定去F大我們曾經(jīng)一起練習(xí)的乒乓球檯錄一首我們最近在玩的歌給她。
上一次在這裡演奏,似乎是很久遠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的我們,還有清姿,畢業(yè)後在社會上沉浮了一年,那時的熱血和叛逆,如今卻很難尋回。
寧珂在離我們不遠處的地方放好了DV,摁下播放鍵後,立刻跑了回來。
說:“快點,大家有什麼要對清姿說的話,趕緊的!”
大家都有些靦腆,雨晨欲開口,乾咳了一聲說:“還是老大先吧。”
我說:“嗯,清姿,生日快樂,在國外要好好照顧自己。”
雨晨說:“臥槽,這麼短?這麼快?”
寧珂接著說:“hello,清姿,我們big-band又聚首了哦,就差你咯,我們最近又開始玩搖滾了,現(xiàn)在嘗試著改變我們的曲風(fēng),這是我們最新出爐的歌曲,第一個分享給你,準(zhǔn)備好了麼,希望能給你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雨晨笑得盪漾:“寧珂明顯比老大持久多了嘛!”
寧珂還是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拍了拍雨晨說,“喂,到你了。”
雨晨不知被什麼上身,忽然一口臺灣腔:“清姿大美女,如果你在就好了啦,那個,祝你今年十八,明年十七喔,你知道寧珂爲(wèi)什麼來綠城嗎?因爲(wèi)他逃婚了喔,你知道他爲(wèi)什麼逃婚麼,他放著市長女婿不做哦,因爲(wèi)你喲,你快回來啦,老二昨天說夢話的時候又講到你了,你不要不信喔,寧珂有跟我說過他自己還是處男,雖然你還沒有接受他,但他會一直爲(wèi)你守身如玉的!”說完之後恢復(fù)正常,洋洋得意的說“哦耶,我最持久!”
寧珂扭頭面無表情的對他說,“信不信等下唱完我割你舌頭?”
F大即將開學(xué),有很多學(xué)生已經(jīng)返校,很多人來來回回的經(jīng)過,三三兩兩學(xué)弟學(xué)妹遠遠的圍在一旁看著我們,不過吸引他們的好像只是我們手中花花綠綠的樂器,有人還對著我們舉起手機拍照片,就像拍動物園裡的猩猩一樣。
“owo,three,start!”我打著響指喊了一聲,大家各就各位開始演奏,這一首是融入了辣妹子曲風(fēng)的搖滾,辣妹子大家都耳熟能詳,旋律出來的時候,越來越多的人圍了上來。
寧珂看了我一眼,雨晨也撇了撇了嘴,我們仨心領(lǐng)神會,繼續(xù)撥動著手中的吉他。不知爲(wèi)何,這畫風(fēng)讓我不自覺腦補了那時候的一個雪碧的廣告。
這時,忽然聽見人羣中有人激動得喊了聲“big-band!”我們受寵若驚。接著,越來越多的比我們低一兩屆的學(xué)弟將我們認(rèn)了出來。
一些新生還是一頭霧水,有個妹子已經(jīng)躥上來拿本子找我們簽名了。接著,一個男生也走了上來,從那妹子的本子上撕下一頁紙說:“來,給我也籤一個吧,我現(xiàn)在還在拿你們的歌當(dāng)我的鬧鈴呢,你們什麼時候出新專輯呢?”
“你們都畢業(yè)一年多了吧,你們的樂隊還沒解散啊?”
“額……”
沒想到反響那麼強烈,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又即興彈了好幾首,大家圍成一圈坐在地上聽我們唱,真有一種開演唱會的趕腳了。
我們的內(nèi)心激動得難以平復(fù),連彈琴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暌違一年,原來我們還未曾被遺忘。
頭頂烈日讓人感覺到有些暈眩,但我們都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我們的音樂中,樹叢中的知了也在爲(wèi)我們伴唱,讓人熱血沸騰的旋律中,我們似乎在一點一點的尋回當(dāng)年的激情,那些蟄伏在我們體內(nèi)的細(xì)胞正一個個甦醒。
彈了一首又一首,直到我們精疲力盡,不少原來的鐵粉在間隙過來找我們簽名。還有許多來送飲料的……
直到黃昏,人羣漸漸退散,雨晨忽然發(fā)現(xiàn)地上那個DV還在錄著,他拿起那個DV激動得喊著:“清姿,你看到了嗎?一年多了,你走之後快兩年了,原來我們未曾被遺忘!”
我亦勾起脣角,欣慰的一笑,忽然感覺到眼前有些重影。我晃了晃腦袋,視線卻更加模糊。
“子陌!”雨晨忽然驚叫了一聲,之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中途醒過一次,感覺自己正在醫(yī)院的長廊裡被推著快速的走,天花板晃得眼花,麗姐邊跑邊焦急的望著我,我茫然的望著她,感覺雙眼已經(jīng)漸漸失去了焦距,彷彿陷入一個無底的黑洞,冰冷,寂靜而又黑暗,沒有光線和聲音,包裹著我的是無盡的絕望,任何的掙扎都是徒勞,我甚至聽不見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吶喊。
不知在黑洞裡被困了多久,我忽然聽到了耳邊的親身呢喃:“寶貝,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寶貝。”麗姐把我抱進懷裡,不斷的在我耳邊呢喃著。輕拍著我的背安慰著我,我才漸漸感覺到這個世界開始回溫,我又重新感受到了光和熱。
我緩緩睜開了眼睛,再次醒來還是在醫(yī)院裡,四面雪白的牆,我的手背上扎著很粗的一根針,連接著一個血袋,溫?zé)岬难赫丛床粩嗟妮斎胛业捏w內(nèi),麗姐坐在我牀邊,不遠處的椅子上,桑俊和上次一樣閉目小憩,毋庸置疑,這回,他又爲(wèi)我放了1000cc的血……
寧珂和雨晨低著頭站在一旁,眼睛裡紅通通的。這個奇葩的病,最終還是被她們知道了。
“老大,你真得得了那麼重的病麼?”雨晨好奇的問道,被寧珂一打,話又憋回去了。
“子陌,你離家出走,是因爲(wèi)我們又要了孩子嗎?”麗姐關(guān)切的問。
“不是,你想多了。”我淡淡的說。
“子陌。我們要這個孩子,並不是要拋棄你,而是……”
“別說了。”麗姐正要說什麼,卻被不遠處的桑俊打斷。
桑俊依舊瞇著眼睛,說:“做事一點當(dāng)擔(dān)都沒有,就知道逃避,還是不是男子漢?”
“這點血我還是流得起的,你從小到大欠我的東西多呢,現(xiàn)在欠我一點血就不好意思了?”
“爸……”青春期之後爲(wèi)數(shù)不多的一句爸。
“傻小子。”桑俊忽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