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傅居:!!?
許是察覺出他的視線。
魏昭脣邊那抹弧度分毫未變,偏生教人不敢直視,彷彿多看一眼,便會(huì)被那平靜之下翻涌的戾氣割傷。
他幽幽:“質(zhì)量好差。”
顧傅居:???
魏昭:“您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的話,晚輩送您出去?”
這是趕人了?
魏昭想到了什麼:“您還沒用飯吧。”
顧傅居正要說什麼。
魏昭:“我讓人送些過來。”
顧傅居:“行,一塊吃。”
“沒胃口。”
顧傅居看見他拿起書房裡頭的破雲(yún)槍掂了掂重量,就往外走。
“去哪兒?”
魏昭:“手癢。”
可惜這個(gè)節(jié)骨眼,不好殺人。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語氣很淡,帶著股壓抑的戾氣。
“練練手下的兵。”
將軍要練兵,這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沸騰了。
在順國公府的魏家軍,全部趕了過來,躍躍欲試等待被揍。要知道平時(shí)他們連和遲御榮狄打的機(jī)會(huì)都沒有!
顧傅居吃著飯,看著窗外一個(gè)個(gè)魏家軍高興的向過年一樣,迫不急待提著武器撲過去。
他們動(dòng)作很快,可有人比他們更快。
如一道殘影。
也不知他怎麼出的手,看的人眼花繚亂,只能聽到利器撞擊的乒乓響。
然後一個(gè)個(gè)被魏昭打飛。重重摔在地上,驚起塵土一片。
那些魏家軍翻身站起來。
“好!”
說完這句話,擦了擦嘴角的血。很興奮。
“將軍!我又來了!”
顧傅居:……
“……”
還好魏昭不打女人。
不然,他覺得杳杳很危險(xiǎn)。
畢竟杳杳是姑娘家,看著嬌嬌弱弱的。
就魏昭一拳頭過去,都不知道要出什麼事。
他不知道,魏昭是被錘的那個(gè)。
————
虞聽晚醒來後,將近黃昏。
狠狠哭了一場,又睡了一覺,那些壓抑的情緒都消散了不少。
除了眼兒有些紅腫,她人都輕鬆不少。虞聽晚揉了揉眼,從牀上爬起來。
這裡剛有了動(dòng)靜,檀絳便提著食盒推門進(jìn)來伺候。
她點(diǎn)燃火摺子,將屋內(nèi)的蠟燭點(diǎn)上。
“夫人可餓了?方纔將軍也估摸著您快醒了,吩咐廚房做了蟹黃餛飩。”
虞聽晚:“他呢?”
嗓音有些啞。
還不等檀絳迴應(yīng),魏昭從外頭提步入內(nèi)。
接過那一碗餛飩,溫度剛剛好。
他在牀頭坐下,要喂她。
虞聽晚張嘴,吃了一口。
“味道如何?”
虞聽晚很餓了。
餛飩也好吃。
可太清淡了。
她微皺了一下眉咀嚼好嚥下,還沒說話。
魏昭溫聲:“先吃幾口墊墊肚子,等下帶你出門吃胡餅配酸辣湯。”
這種吃食,澤縣不少見。散上花椒,吃上一口渾身都暖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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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上京吃食講究賣相精緻,高門大戶的廚子也不會(huì)做。做了只怕也不正宗。
“我打聽過了城西橋頭有位老嫗從外地來的,擺攤有賣。味道還算地道。本想著讓人買了送來,可這種涼了味道總要差些。你如今也睡足了,不如過去嚐嚐,比之慧娘做的如何?”
虞聽晚來了點(diǎn)精神。
魏昭低垂眼眸,又喂她吃了幾口餛飩,這纔出聲:“他手上沾了太多人命了,父親的,你的,還有……”
停頓的那一瞬間,他嗓音帶了些難以察覺的顫音。
“不會(huì)讓他好過,外頭的事有我。”
絕不會(huì)讓悲劇重蹈覆轍。
虞聽晚:“那我要做什麼?”
他直視她的眼:“給我時(shí)間。”
“等一切塵埃落定,用那人的鮮血祭奠亡靈後。”
他的手落在她小腹處。
難以想象那時(shí)的虞聽晚有多絕望,有多疼楚。
魏昭:“然後……”
虞聽晚聽到他朝她微微低了低頭,很是虔誠的姿態(tài)。
“我們一起等著她來。”
昏黃的燭光謠言,虞聽晚把臉?biāo)瓦^去,和他貼在一起。
“好。”
馬車是一早備好的。
很低調(diào),外觀也很尋常,更沒有掛上順國公府的牌子。
可馬車裡面什麼都有。
過去有些距離,但兩人也不趕時(shí)間。
虞聽晚和魏昭相對(duì)而坐。
下棋,她是不太會(huì)的。
但很明顯,魏昭一直在放水。
虞聽晚拿起一顆白棋,啪嗒一下擱到魏昭的黑棋上。
她擡眸,試探問。
“可以吃你嗎?”
不能跳。
同級(jí)也不能互吃。
但魏昭:“你果然一點(diǎn)就通。”
誰不喜歡被誇,虞聽晚也無法免俗。
魏昭:“難怪你幼時(shí)岳父總說,你頭腦靈光。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是虞聽晚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話。
虞聽晚矜持,重重點(diǎn)頭。
“嗯。”
魏昭:“再玩幾盤照著趨勢,我就要輸給你了。”
虞聽晚擰眉。
想要讓她高興的魏昭,心下一緊:“怎麼了?”
虞聽晚很真誠,啪一下又莫名其妙驚鬼神的吃了他一顆子,疑惑歪頭看她:“我這盤就不能贏你嗎!”
她現(xiàn)在很有信心。
“我挺有把握的。”
魏昭:……
這女人真敢想。
等馬車緩緩?fù)O拢萋犕聿畔崎_車簾,就聞到了酸辣湯的勾人香味。
她看了一眼。
攤位被收拾的很乾淨(jìng),生意還不錯(cuò),都坐滿了。
虞聽晚怕魏昭被認(rèn)出來。
“我下去買,拿車上吃。”
魏昭則讓榮狄去。
等剛出爐的胡餅被遞過來時(shí),虞聽晚咬了一口。
她又喝了一口湯,店家捨得放料,味道很不錯(cuò),開胃爽口,滿足的瞇了瞇眼。
魏昭:“高興嗎?”
虞聽晚很容易滿足:“嗯。”
魏昭:“想不想更高興?”
虞聽晚毫不猶豫點(diǎn)頭。
她以爲(wèi)魏昭又要帶她買什麼別的吃食。
直到半柱香後,她坐到二皇子府的屋頂上。
身下墊著魏昭的衣裳,倒也不怕髒。
下面?zhèn)鱽碚f話聲。
是應(yīng)峙的聲音。
“樑三皇子怎麼晚過來,有何要事?”
樑睿看著應(yīng)峙,覺得燈下的應(yīng)峙,又披散著頭髮,好似又俊了一下。
“睡不著,就想來看看你。”
很曖昧輕佻的一句話。
“畢竟本皇子只認(rèn)識(shí)你,總不能去找五皇子吧。”
應(yīng)峙不知道他喜歡男人,覺得沒毛病,畢竟他和樑睿達(dá)成了合作。
下一瞬,他的手被樑睿拉住。
樑睿:“我剛學(xué)會(huì)了看手相,幫你看看。”
“你這手,怎麼和姑娘一樣嫩?”
虞聽晚:!!!
她不知道應(yīng)峙是什麼表情。
但她大受震驚。
魏昭手裡給她捧著碗:“怎麼不吃了?”
虞聽晚低聲:“你帶我過來是……”
魏昭幽幽:“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