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婷知道之後倒是沒有多少意外，而傲騰的總裁則是淡淡笑笑：“看來，葉凌偉還不夠狠，我們的藥下的也不夠重啊。”

顧婷看看他，微微皺眉，這些年他確實變得太多了。變得，即使是她都有些不適應他了。

“你還想做什麼？”顧婷問。

男人笑了笑：“女人不行的話，就男人好了。”

顧婷愣了一下，隨即知道了男人的意圖，表情有些複雜的動搖了一下，但還是點頭離開。無論如何，她都不想違揹他的打算。

顧婷再次走進傲騰工廠後面的那間暗室裡，打開門，葉言被突如其來的光線照射到，不由自主的瞇了瞇眼睛。但除此之外，臉上已經幾乎沒有了多少別的反應。

顧婷打開射燈，看著葉言頓了頓。他的脣微微張著，似乎是在喘氣。但是臉上又沒有忍受疼痛的表情和反應。葉言的兩隻手被鎖在後面的鐵柱子上面，他就背靠著鐵柱子坐著，整個人好像是無力的依靠著這根柱子才能勉強維持這個姿勢。

他就坐在那裡，好象一縷幽魂，顧婷爲此略微猶豫了片刻。即便是她，看見葉言這副樣子，也不能否認心裡覺得發怵。如果是之前她剛回國的時候，或者擺在幾年前她剛剛失去寧宇全臉燒傷的時候，她是真的恨林夏恨葉言恨到恨不得吃她們的肉，喝他們的血。如果是那時候的她，顧婷覺得自己就算看到葉言現在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慘樣子，也不會有絲毫的動搖。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現在的她，看著平日裡高高在上金光閃閃的男人，被弄得已經意識不清，渾渾噩噩的已經半死不活的樣子，心裡也是劃過一絲的不忍。

“怎麼了？心疼他？”從後面走進來的攝影師，好笑的拍拍顧婷過的肩膀。

顧婷立刻反應過來，不自然的別開肩膀，然後甩甩頭說：“心疼談不上，不過是覺得有點噁心了。”

攝影師挑挑眉：“沒想到你還蠻心狠的。反正我看著他這個樣子都難受。要不是爲了錢，我纔不會幹這麼缺德的事情呢。”

說著，他看看邊上幾個已經躍躍欲試舔著嘴脣的男人，不由得一陣寒顫。這要是他，前幾天纔會女人折磨，又連著幾天關在看不見一絲光線的地方，天天不是捱餓就是捱打。要不就死乾脆給他下點藥讓他睡覺。現在好了，再幹脆弄幾個男的來折磨他，這要是他啊，肯定早就瘋掉了。

“別廢話了，還不幹活？”顧婷不耐煩的催促到。她也不願意在這裡多呆下去，還不如趕緊做完了走人。

說著，顧婷拿出那瓶藥，將剩下的全部都倒出來塞進葉言的嘴裡，又弄了點水來給他就著喝下去。這一次，很順利，葉言幾乎沒有任何的抵抗，而是麻木的坐著咀嚼吞嚥的動作。只是藥粒太多，嚥下去有些費力的時候，他似乎稍微皺了皺眉頭。

顧婷看他這副樣子只能嘆口氣，然後坐回去等著藥效發作。

因爲餵了剩下的所有藥，藥力的發作也比較快。沒過幾分鐘，原本一臉面無表情的葉言，開始喘著粗氣，然後蒼白的臉頰兩側也開始泛起濃郁的薰紅。他的氣息越發不穩，耳垂也開始發紅。胸口露出的鎖骨部位的皮膚，一寸一寸的被點燃。

“可以開始了。”顧婷示意邊上明顯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男人們。

男人們立刻上去，看著葉言躺在那裡沒什麼反抗的意圖的樣子，不由享受的感慨，竟然有個比女人還白嫩肌膚的男人。

而葉言則是閉著眼睛，完全失去意識在肉體的沉淪和被沉淪裡。顧婷有些難以忍受的背過身子，交代了攝影師兩句，就走了出去。

站在暗室外面呼出一口濁氣，這才覺得那種反胃食物流到了嗓子眼兒裡的感受好了一些。

“怎麼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溫潤卻含著幾分冷淡。

顧婷驚訝的轉過頭，男人坐在輪椅上，就在她旁邊不遠的路上。

“你怎麼來了？”顧婷走過去。

男人手上掐著一隻煙，他抽一口，然後對著前方的空氣吐出菸圈，最後勾勾嘴角：“本來沒法算來看的，不過好像還是挺在意的。”

顧婷有些驚訝，然後沉默了一會兒說：“你會不會覺得，這樣做，太過分了一些呢。”

男人沒有什麼反應，顧婷有些不甘心的繼續說：“現在你都回來了，那些過去丟失的東西，完全可以自己去找回來啊。這些年，你也變得太多了。呵呵，比如你以前不抽菸的，你不是說吸菸不好的嗎，你討厭煙味的嗎？”

男人冷漠的笑了笑：“吸菸是不好，不過不會吸菸更不好。變了啊，難道不是好事嗎？你看，誰都在變。你，林夏，葉言，都在變。我爲什麼就不能變？你看到了嗎？葉言可以變成這副樣子，就像我也能變成傲騰的總裁，變成一個可以輕易地主宰許多人命運的人。這樣，不是很好嗎？”

顧婷皺眉：“我只是覺得，從前的你，也很好。還有，我說過的，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這一切啊。沒必要，一直生活在恨和復仇裡。”

“呵呵，是嗎？重新開始？那我失去的東西，也真的都能回來嗎？啊？”男人淡淡的說。

顧婷張嘴，可是忽然看到男人在輪椅上的兩隻腿，又頹然閉上了嘴。

是啊，有些東西，再也回不來了。

最後，她只是苦笑著說：“我就是不想看你一直這麼痛苦，這麼難受。”

男人搖搖頭：“再痛苦，再難過，也比不上報不了仇，只能咽回肚子裡的痛苦，難過，或者，只能待在那裡，隨隨便便無能爲力的任人宰割的痛苦，難過。呵呵，看著自己心愛的人，一心一意的奔向那個金光閃閃的別人，又能怎麼樣呢？畢竟，人家就是比你優秀，比你強大，比你能做到所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啊。你，一直不變，一直這麼弱小的話，怎麼可能得到那個人的喜歡呢？”

顧婷嘆口氣，苦澀的揚揚脣角，要是改變真的有用，真的就能得到自己心愛的話，那麼她也改變了啊。這些年，她變得還不夠多嗎？可是，她還不是照樣沒得到他的心？

然後，她轉頭看向男人的時候，他眼神裡透露出來的感情讓她死心，也讓她明白，他一輩子都會沉淪在那個人的身上。她沒有希望的，顧婷沮喪的想。

晃晃腦袋，顧婷重新看向男人：“你回去忙吧，下午我就把材料往網上放，你就直接給葉凌偉施壓就行了。”

說完，轉頭開門，進了暗室。

男人對著關上的門沉默了一會兒，甚至手都已經擡了起來，顫抖著伸向門把手。但是最終還是放了下去，然後滑動輪椅走遠。

他不能心軟，也不能後悔退縮。他不能改變，因爲他早就一無所有過，不想再次回到地獄的邊緣了。

而顧婷靠著暗室的門，知道他已經離開了，閉上眼睛，其實，她更害怕，他日後會後悔，會痛苦。她最怕的，就是他痛苦啊。

下午，網上就開始傳那些視頻圖片了。楊薇薇最先知道這件事，趕緊就告訴了葉凌偉，而李婉華本來就精神不太好了，看到這次的視頻圖片之後，直接就倒地昏過去了。

等到夜裡，葉凌偉把李婉華安頓好，再打算回去找媒體擠壓堵塞那些流傳出來的消息的時候，已經絕望的發現，葉氏的股市已經幾乎跌至了冰點。

半夜裡，葉凌偉連續接到好幾個股東的電話，說是要撤出股份。

葉凌偉焦頭爛額的試圖穩定軍心，但是已經有許多股東開始著手轉讓股份脫身了。經過兩次沉重的打擊，他們對葉氏失去信心，根本已經不相信葉氏的未來了。

傲騰，顧婷看著又一個葉氏的股東從總裁辦公室出來，聳聳肩對著坐在辦公桌前面的男人說：“看來，葉氏這回真的不行了。”

男人瞇起眼睛：“葉氏的股份一大半都在傲騰了，現在應該是我們去找葉凌偉談談的時候了。”

葉氏，葉凌偉板著一張臉，氣氛已經降到冰點了。

葉凌偉手裡拿著手機，氣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電話那頭，林夏無奈的說：“抱歉，我知道你現在很需要股份，但是你給我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已經交給了朋友了。我真的沒有辦法拿回來了。”

林夏說著，看了看對面的季明遠，季明遠搖搖頭，無辜的眨眨眼。

葉凌偉焦急的接著問：“你到底把股份給誰了？現在葉氏真的是千鈞一髮的時候，百分之二十對我來說太重要了。你到底要多少錢，我都可以開支票給你。”

林夏無奈的嘆口氣：“真的不是錢的問題，我確實把股份給別人了。至於給了誰，我真的不能說。而且，這股份畢竟是我的，我怎麼用，授予了誰，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權利不必向你彙報吧。”

葉凌偉氣結，也覺得很失望，原本以爲這是方小枝和林東年留給她的東西，林夏一定會好好保管著的。沒想到林夏竟然給了別人，竟然爲了錢，可以輕易的賣掉了股份。

“呵呵，你說的沒錯，確實不必向我彙報。”葉凌偉的聲音，聽上去像是被人抽乾了最後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