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發源自青藏高原,汪洋姿肆,浩蕩奔流,經賀蘭山的阻隔,折而向北;遇千里陰山,東向而流;再遇呂梁山阻擋,一路南奔。
這是龍裔子孫的母親河,延綿萬餘里,如巨龍般蜿蜒,好似華夏熱血兒郎沸騰的血液。
空中俯瞰,黃河就如同一條巨大的黃龍,盤踞在祖國壯麗的山水之間,奔騰呼嘯,流經黃土高原寬闊的胸膛,盡顯水德之華章。
華鐵眉腰懸青鋒劍,物我兩忘,當他耳畔響起城外黃河發出的有如怒龍般咆哮的千年嗚咽聲時,一股大圓蒼蒼、大方茫茫,人體小宇宙與天地大宇宙剎那芳華的龍性龍韻油然而生。
剎那
月色搖黃河,水龍吟青鋒!
身側黑漆大浴桶內水浪涌動,如龍蛇般呼的一聲飛起,有如黃河激盪,濁浪滔天。
一條沖天水柱“哧啦”一聲,躥向他腰懸的青鋒劍,攀附其間,搖頭擺尾,有如水龍盤柱。
卓小婭看得瞠目結舌,雙峰急劇顫抖,“咚咚咚”的心跳聲似乎要撐破她裹胸的褻衣,“哧”的一聲蹦出一對秀挺的大白兔,恍若敦煌壁畫上那飛天的仕女,有如唐風流淌,誓與聖母瑪利亞那粉紅色的胸膛爭奇鬥妍。
她驚訝的看到,那劍柄和劍鞘的結合部,無數晶瑩剔透的水滴組合變化,竟然形成一枚枚指甲蓋大小的龍鱗,覆蓋其間,如同龍之逆鱗!
逆鱗盤踞之後,華鐵眉清晰地感到腰懸的青鋒劍似乎又重了幾分,肅殺之氣更濃。劍鋒所指,刺破青天鍔不殘。
片刻時間,一聲水龍吟,彷彿置身於洪荒宇宙!
但見一顆碩大的水龍頭,口含龍珠,自劍柄處探出頭來,猙獰神秘,仰天咆哮。
水龍越來越完整,無數水滴排列組合成鱗爪飛揚的龍身,幾如盤柱般纏在劍鞘之上,那古樸斑斕的劍鞘似乎難以承受龍姿驕騰的風姿,似乎只要輕輕一動,劍鞘就要如鏡子般四分五裂。龍尾更是順著劍尖無限延伸,宛若劍尖上不停吞吐的蛇信子,嘶嘶有聲。
那無數晶瑩剔透的水滴,排列組合,在神秘至極的氣機牽引下,很快演化出完整的天龍之姿,栩栩如生,恍若仙國天龍臨凡塵。
這一幕極其壯觀,以水爲媒,心氣相牽,演化天人合一的劍之極境,堪稱劍心通明!
不僅如此,透過晶瑩的水膜,就連龍的臟腑肌理,鱗甲皮膜,種種構造,都一清二楚,如同有血有肉的活了一般。
上善若水!
這一刻,當華鐵眉神韻神魂與母親河黃河水同呼吸共命運,終於把握住了天龍行雲布雨隱芥藏形大小由心的真諦。
三尺水龍盤青鋒,可謂玲瓏袖珍,但龍姿驕騰,神韻非凡,根基已定,直待他內勁修爲步步登高。
隨著華鐵眉內勁的增長,龍形龍姿勢必一天天大成,甚至可以說:如果華鐵眉有一天成爲內勁外放的宗師級高手,揮手之間,勁氣外放,龍吟聲聲,一頭鋼筋鐵骨金牙關的巨龍騰空而起,也不是不可能。
那威力那雄姿,勢必喑嗚頹山嶽,叱吒變風雲……
呼!
修羅劍小有成就,華鐵眉無比欣喜,霍然睜開雙眸,黑色眼睛如寶石般熠熠生輝,精光四射,比維希拉雅卡娃海藍色的大眼睛還要閃亮。
擡望眼,與卓小婭剪水雙瞳四目相視,一時瑜亮,讓人頓生金童玉女這感。
“水龍吟!”
卓小婭耳聽得一聲龍吟,那水龍突然搖頭擺尾的騰身而起,躥起龍尾剛剛脫離劍身,就化爲一團雲氣,如一縷輕煙般消散。
驚醒過來的卓小婭,眼中不由露出狂熱之色,內勁驅劍的力量實在讓她眼饞,居然聚水成龍,心中暗想:有朝一日,我也要擁有這種恐怖的氣機實力!
她心中轆轆的轉著念頭,口中一聲驚呼,眼中直冒星星,驚喜交加盯著華鐵眉道:“鐵眉,你的功力恢復了?好快!”。
“沒有,我還是通正境第一重。”
華鐵眉上前攬住身子有些微微顫抖的卓小婭,很臭屁的道:“誰叫本縣尉是劍道天才呢?通正境第一重照樣能夠發揮出人劍合一的劍勢。”
“可是,這水龍好小哦!”
卓小婭用手比了比,啪了啪胸脯道:“這麼小,能有多大威力,記得出塞遇襲時,那翻卷雪花凝成的氣龍起碼有百十米大小,頭如山嶽,其尾連天,那才叫壯觀呢?”
華鐵眉呵呵笑道:“估計有當初百分之一的威能吧!不過也很厲害喲,猝不及防之下,就算強我一籌的高手,也會吃個大虧!”
卓小婭聞聽此言,吐了吐舌頭,興致勃勃的駢指爲劍,小手揮來揮去的道:“鐵眉,你好厲害,我一定要苦煉你傳給的夢劍,有朝一日,跟上你的腳步,做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劍客!”
“哪你要努力喲!”
華鐵眉呵呵笑道:“我從小煉劍,直到十二歲才以劍踏入內家氣修殿堂,十七歲才踏入人劍合一之境。”
卓小婭並不氣餒,拍了拍插在腰間的短槍,道:“沒事,我還有槍……”
華鐵眉啞然失笑,心道自己差點忘了這茬,銅**是不必想了,洋人實行武器禁運,這種高精尖的**打著燈籠也沒處找去,除非從日本忍者手中爭槍。不過,如今重新掌握了人劍合一的精髓,自保能力大增,明天就去郡尉府報備,順便要支**,讓小婭煉煉槍技。
“以我異地縣尉的身份,延津郡的郡尉應該給份薄面吧!”他如是想。
清王朝培養一個高品大員不容易,理解了大員的不容易,就理解了“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小販小吏賤如草的皇權邏輯。
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但是,不到紫禁城,不知道自己官小!
然而,不到郡縣履新,不知道福布斯富豪榜原來不過是老百姓的天堂!
瑞激作爲世襲罔替的延津郡郡守,在這風起雲涌的時刻,不呆在有著機關掩體保護的郡守府,老而彌堅,一時意亂情迷的夜宿悅來客棧。
郡守瑞激夜不歸宿,出行豈能沒有嚴密的安防措施。
他下榻的樓道內和樓房四周,早已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武士帶甲,刀槍耀眼。
要不是他臨時決定下榻的時間匆忙,要不是悅來客棧有他的股份,他下榻的這幢客房樓早就清場了。
作爲耳聞蟻斗的高手,華鐵眉通過一干侍衛的竊竊私語,知道郡守瑞激就住在隔壁,但也不以爲意。
要短曉華鐵眉可是自京城而來!
他在京城機緣和合地結識了譚嗣同和大刀王五之後,在京城兩年多時光,也自風光無限!也曾玉輦縱橫過宮闕,金鞭絡繹向侯家,對郡守這種地方大員也就看得淡了,這些地方官,在當地一手遮天,呼風喚雨,一到京城天子腳下,渾身顫抖得如同毛毛蟲一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要知道,譚嗣同入京可是破格任用,直接官封四品卿銜,軍機處行走。
四品是個什麼概念?
當朝宰相一品,副相二品,禮、戶、樂、兵、刑、工六部正職三品。四品就相當於各部副部長,而且軍機處行走,直接和光緒皇帝共商大事,真正是平步青雲。
當然,平步青雲,不是無中生有南柯一夢。
比如和譚嗣同一起官授四品卿銜、同樣軍機處行走、參與變革事宜的林旭,如果不是被江南水師學堂的沈瑜慶招爲女婿,接著又進京參加科舉考試,直到被光緒看中,他的小命也不會丟。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要想如林旭般死得光榮,也是要有幾分本事的,不然沈瑜慶和光緒也不會相繼對他青眼有加。
還有一個有本事的人,當朝新科武狀元林展皇,以弱冠之齡,內勁修爲就達到宗師級,拳芒閃爍,震驚京城,武舉恩科會試的時候,面對光緒皇帝的問詢,居然朗聲答道:“但使封侯龍額貴,鐵拳無敵帝皇家!”十四個大字,深得光緒寵愛,直接官封御前四品帶刀侍衛。論武功境界,就連華鐵眉也只有仰視的份。
說到武狀元,就不得不提武探花僧格沁,鑲白旗出生的僧格沁風流倜儻一副好皮囊,深得西太后寵幸,功力確實比華鐵眉深厚一些,但兩人擂臺較技,卻不敵華鐵眉的劍,結果西太后居然爲此翻了臉,親頒懿旨說:新科武舉前三甲,評判應以內勁功力作爲重要的評判標準,豈能兒戲!
最後,華鐵眉只有屈居榜眼,就連御前跨劍侍衛也沒混上,直接發配漠南。
西太后懿旨一出,不要說譚嗣同沒轍,就連銳意革新的光緒皇帝也只能徒嘆奈何!
清王朝在塞外邊關依舊延續著秦王朝的郡縣治,郡有郡守、郡丞、郡尉;縣有縣守、縣丞、縣尉。
守爲最高軍政長官;
丞爲最高行政長官;
尉爲最高治安長官。
瑞激作爲郡守,不過正五品的級別而已,上面還有道一級的總督、巡撫、刺史,均爲朝庭三品、四品大員,那纔是真正的封疆大吏。